段雲龍這句話,仿佛平地裏的一個青雷,將跟隨的護衛,以及段茂德等人,徹底炸蒙了。


    本來他們都已經認定楚天書嘴裏所說的什麽“丹方”,是信口胡謅,以為憑著閣主的性格定然會好好懲戒一番,不讓其繼續嘩眾取寵,詭辭欺世。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閣主竟然真的信了,而且言下之意,還對這個丹方十分感興趣的模樣。甚至稱呼這個他們以為是“神經病”的小子,叫起了“小友”。


    段雲龍的“小友”,那是一個什麽概念,即便一國的國王,一宗的宗主,一門的門主,能成為段雲龍的“朋友”的,也是鳳毛麟角,幾乎沒有。


    可眼前這小子,竟然有此殊榮,獲得閣主如此稱呼,這時多麽大的榮耀!但……但眼前這小子,竟然連一絲受寵若驚的表情都沒有,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又似乎一切都沒放在眼裏。這讓旁邊所有的人,趕到一陣抑鬱。


    眾人的想法,段雲龍根本絲毫不放在心上,此時他的心裏十分激動。


    楚天書一口氣說出了十幾種煉丹原料的名稱,即便以段雲龍的見多識廣,也僅僅隻是∷了其中的三種而已。這三種還是他從一些已經幾乎失傳、隻剩下斷章殘片的丹方中,看到過的。


    即便如此,但他卻愈發對楚天書嘴裏所說的這凝罡大丹感興趣起來。這些稀少、珍惜的煉丹原料,如此輕鬆地從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嘴裏說出來。段雲龍可不相信這少年隻是順口胡謅。


    因為即便讓段雲龍自己信口胡謅,他也說不出這些靈草的名稱。所以段雲龍隱隱覺得,少年口中的“凝罡大丹”丹方。絕非凡品,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是一張聖級丹方。


    聖級丹方,在整個天物閣都沒有一份,在這之前,段雲龍從來沒有奢望會在有生之年,有幸見到一張聖級丹方!


    即便段雲龍一向處事老成穩重,但想到這裏。仍然感覺到心潮澎湃,激動異常。


    而且凝罡大丹,顧名思義。是用來凝結罡元的丹藥,這正是現在處於破虛境、即將要衝破化罡境的段雲龍所急需的丹藥。若真能將其煉製成功,說不定有望在有生之年突破到化罡境!


    破虛和化罡雖然隻是一個境界之差,但若真要突破。卻千難萬難。艱苦卓絕,非有大智慧、大毅力、大武心,根本不可能突破。即便段雲龍一向自詡資質上佳,但想要突破到化罡境,卻難如上青天。


    現在,在眼前這個少年寥寥數語之下,段雲龍竟然感覺到似乎看到了一縷希望的曙光,不由得越想越激動。越為迫切地想要看到楚天書口中所說的“聖級丹方——凝罡大丹”。


    見段雲龍有些急切地詢問丹方,楚天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然後朝著旁邊還坐在地上的薛懷仁努了努嘴,“大叔,若想知道凝罡大丹的丹方在哪裏,可以去問他。”


    段雲龍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轉而看向了薛懷仁,頓時眉頭微皺,心內有些不悅。而對於楚天書稱呼他為“大叔”,他已經麻木接受了。


    一向善於鑽營的薛茂德率先從震驚中醒悟過來,轉頭看向了侄子,不知他到底跟這“聖級丹方”會有什麽關係。


    但此時,薛懷仁還沒有從見到閣主、在閣主麵前囂張、最後被閣主一巴掌扇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臉呆愣的表情。


    見閣主段雲龍在微微有些不悅地一直盯著,薛茂德哪裏敢耽擱,狠了狠心,“啪啪”往薛懷仁臉上拍了兩巴掌,這才讓後者回過神來。


    “那張聖級丹方呢?”薛茂德十分著急。


    “聖……什麽聖級丹方?”薛懷仁的臉上,露出一絲茫然。


    “就是這……這位……公子口中所說的‘聖級丹方’!”薛茂德趕緊解釋。說話間十分別扭地生生將“這個混賬小子”說成了“這位公子”。


    薛懷仁疑惑地看了一眼楚天書——什麽“聖級丹方”,這小子不是騙人的麽?


    不過瞬即,想到剛剛段雲龍的種種,腦子“嗡”的一聲炸響,猛然間想到了什麽——那張真的是聖級丹方?!


    薛懷仁太陽穴一鼓一鼓地跳動,心髒都快要從腔子裏跳了上來,渾身熱血上湧,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威嚴無比、此時正極為不悅地看著他的段雲龍,頓時身體不由自主地如篩子一般抖了起來。


    “哼!”見薛懷仁還是沒有說聖級丹方的事情,段雲龍冷哼了一聲。


    嚇得薛懷仁更是抖的不停,趕緊脫口而出,如實說出:“我……我將它扔在了廢物簍裏。”說完這句話,薛懷仁感覺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走了一樣,一下子癱軟在地上,他甚至沒有敢說,那個“聖級丹方”已經被他撕成了碎紙條。


    “廢物簍?!”其他人倒抽一口涼氣。閣主如此看重的東西,竟然被他扔到了廢物簍裏!這……這薛懷仁怕是在天物閣的日子到頭了,他舅舅恐怕也要被牽累的不輕了。


    段雲龍聞言,恨不得一手劈了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薛懷仁——聖級丹方,被你扔到廢物簍裏,天物閣要你這種廢物還有何用!


    段雲龍身上煞氣迸現,目光如炬地看了一眼薛懷仁,頓時薛懷仁感覺自己的身體如墜冰窖裏,冰涼徹骨。甚至連一旁的薛茂德,都一起感受到了這股冷厲之氣。


    “還……還不快去將這位……公子的丹方給找出來!”薛茂德嚇得冷汗直流,趕緊對薛懷仁喝道。


    薛懷仁此時想要哭死的心情都有了,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原本他是想要挽回麵子,耍耍威風,但現在卻是麵子越丟越大。威風是現在沒有了,被趕走了天物閣,以後也不會有了!


    心內無限沮喪、後悔無比,薛懷仁不敢有絲毫耽擱,顧不得生疼的胸口和劇痛的雙腕,趕緊朝自己的天物閣分店跑去。


    雖然心裏極為想要拖延,因為他還沒有敢告訴閣主段雲龍。那張他極為重視的丹方,已經被他撕成碎條,扔在了廢物簍裏。但腿上卻不得不加快步伐。


    薛懷仁現在多麽想自己手上有一個無上法寶,能讓時間停止,他好回去將廢物簍裏被撕成碎片的丹方找出,然後拚接好。再交給閣主段雲龍。


    可惜。這一切都是奢望!他不敢想象過會兒他拿出一堆碎紙條交給閣主段雲龍的時候,對方會是什麽反應,說不準當場將自己格殺都有可能!


    薛懷仁後悔,後死悔了!他惱恨當時為何一時腦抽,非要在楚天書麵前耍威風,結果現在倒好,露臉不成反倒把屁股完全露出來了!


    現在薛懷仁想起了當時剛被楚天書打斷兩條手腕時,對方在他耳邊說的話語——“撕毀我的丹方。這隻是對你略施懲戒,用不了多久。你還要從廢物簍裏給我找出來,並且一片片地修補好。”


    當時薛懷仁隻是心裏惱怒,但沒想到沒過多久,竟然真的應驗了!


    薛懷仁戰戰兢兢地打開廢物簍,頓時十幾丈見方的空間,擺在眼前。


    各種各樣的垃圾,充斥在其中。他平常很愛趕緊,現在見到這些,忍不住都想要嘔出來。


    但看看閣主段雲龍那陰沉的快要凝結成冰的臉龐,薛懷仁強忍住了,苦著臉,膽戰心驚地,一片一片開始翻找。


    當發現薛懷仁手裏拿的竟是幾塊碎紙條的時候,段雲龍立即意識到,這個混賬非但是把一張有可能是聖級丹方的紙條,扔到了廢物簍,反而還將其撕碎了!


    段雲龍一拍桌子,頓時花鋼晶的桌子,四飛五裂!


    嚇得旁邊的一群侍衛,大氣都不敢出。而作為段雲龍火氣的直接對象,薛懷仁和薛茂德,差點一頭栽進垃圾堆裏。


    兩人都知道,以後不用再想在天物閣裏混了。


    看了一下旁邊一臉嬉笑表情的楚天書,段雲龍知道現在不是對兩個混賬東西發火的時候,為今之計還是趕緊與眼前這個少年好好交流一番,於是說道:“小友,不如讓這兩個混賬慢慢找著,你隨我先到廂房裏品茗一番可好?”


    瞧出了段雲龍的用意,楚天書微微一笑——這何嚐又不是他來天物閣大鬧一番的另一用意,於是欣然接受。


    當段雲龍經過已經被楚天書砸的裂成好幾節的櫃台時,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已經多少年了,沒有人敢來砸天物閣的櫃台,沒想到今天竟真的被人砸了。


    若換做其他人,段雲龍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做這件事的人付出慘重代價!因為櫃台是天物閣的門臉。


    但現在麵對楚天書,他卻沒有一絲這樣的想法。眼前這個少年,讓他猜不透,如果他真的有一張聖級丹方,即便是把天物閣的牌子給砸了,他也會奉之為上賓的。


    楚天書就這樣被請進了廂房之中,麵對這威嚴壯闊的天物閣、以及天楓城的人物段雲龍,楚天書的神情沒有一絲不自在,反而就如同逛著鄉間小巷、與鄉野老農一起品茶論道一般,稀鬆平常。


    讓得一旁的段雲龍驚歎不已,心裏對這個看似隻有凝元境一層的少年,更加忌憚。


    坐到廂房的皮椅之上,很快便有下人將散發著馥鬱香氣的茗茶端了上來。


    “嗯,不錯,好茶。”楚天書隨意喝了一口,點頭稱讚。


    段雲龍也喝了一口,微微沉吟了一番後,試探性地問道:“不知小友來自何方,師承何處啊?”


    之所以說這是試探性的問道,是因為有很多前來買賣的客人,並不願意透露自己的來曆。所以即便楚天書不願回答,段雲龍也不會感到意外。


    “我來自星辰道場,家師乃是宗主白不懂。”哪知楚天書非但沒有隱藏的意思,反而十分幹脆地回答道——這本就是楚天書此次前來的目的之一,被人問了上來,豈有不答之理。


    “星辰道場?”段雲龍驚訝地看了一眼楚天書,放到嘴邊的茶水一下子停住,顯然對“星辰道場”十分敏感。


    “怎麽大叔聽過我們星辰道場?”楚天書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剛剛敏銳地把握到段雲龍提到星辰道場時,語氣中那股異樣的味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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