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南方戰區獨立軍團指揮部,沉默的進餐局麵被情報參謀的聲音打破,“剛剛接到最新戰情通報,敵軍一部到達二線指揮部所在地雷根堡,偷襲失敗後正在準備強攻!”


    “什麽!雷根堡遇襲?!”除了正在喝湯的羅曼少將之外,餐廳裏所有軍官都被激得站了起來。


    跟有些拘謹的原軍團軍官相比,羅曼少將帶來的嫡係更顯得憤怒和震驚:“情報部門是幹什麽吃的?居然讓敵軍無聲到達了二線!偵察係統也沒有預警?這是嚴重失職!”


    “當!”


    羅曼少將用湯匙敲了一下盤子,麵無表情的說:“你們安靜,你繼續說。”


    情報參謀緊張的匯報聲裏,軍官們憤怒的臉色被嚴峻所取代,巨大的壓力在餐廳中默然傳遞著。原本隱約分成兩個派別的軍官相互以目光和小動作交流,很快就形成了新的分組。雖然這種憂患意識緩解了內部分歧,但對戰情的幫助卻不大——在整個南方戰區的防禦體係中,雷根堡占據著非常重要的位置,它不但是二線防禦的指揮部所在地,而且背後幾十裏就是戰區最大最險要的關隘花雨峽。


    南方戰區沒有幾個像樣的城市,所以在防禦方麵沒有細劃戰區,三線防禦各有側重相互配合,一個戰區一盤棋的宗旨貫穿始終。其中,二線防禦圈的主要職能就是保護花雨峽,雷根堡是指揮中心,負責削弱進逼花雨峽的敵人……本來,雷根堡可以在正常情況下做到進退有據,但瞬間到達城下的敵軍顛覆了這一切。


    如果雷根堡被攻破,或者二線指揮部被破壞,花雨峽就失去了屏障和配合,要直麵商團軍的猛烈攻擊。雖然不至於在短期內陷落,但花雨峽能揮的防禦效能就打了折扣。而且,誰也不知道商團軍接下來還有什麽手段,他們已經讓大部隊瞬移了一次,會不會再來個第二次?整軍團突然出現在更加險要的地段?


    軍官們的目光落在了羅曼少將的身上,看著他用撕成小塊的麵包把盤子裏的湯汁刮幹淨塞進嘴裏,鼓著腮幫子嚼完咽下。


    終於,少將推開餐具,沉默片刻後說:“偵察部隊出,嚴密偵察南商團軍後續部隊及輜重,主力做好戰鬥準備。”


    “長官,我們的偵察方向是?”偵察參謀官小心翼翼的問。


    “詳細偵察一線至二線,所有承載能力在中等以上的通行管道。”羅曼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軟帽,“不包括花雨峽,也不包括任何其它地域。就這樣執行。”


    “是。”軍團參謀官的臉色變了變,但最終還是沒有反對羅曼的命令。


    在場的其他軍官更沒有能力和資曆提出質疑,雖然他們心裏也充滿了疑惑。


    此時的雷根堡,正處在異樣的沉寂裏。


    黑沉的夜空上,隻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寒冷的空氣中飛馳,那是雙方的箭矢在試探射擊。對攻方而言,這種牽製射擊符合需要;對守方來說,這些轉瞬即逝的光亮不足以照亮整個戰場,隻看見敵軍前列陣營毫無用處。於是在連綿不斷的機關聲裏,一群群火油彈拖著美麗的長尾飛上了天,帶著一種肆無忌憚的氣勢在敵軍陣列中彈跳爆裂。


    守方投石車乎想像的射程,讓商團軍吃了個啞巴虧。在短時間內,他們承受了兩個波次五十多枚火油石彈的散射,不但付出了重大傷亡,而且前後陣型都被熊熊火光照亮,連後麵那些高高揚起的投石車懸臂都沒隱瞞住——商團軍參謀部動作很快,立即開始調整隊形,中後陣型開始有序分散;魔法師受命向前,他們要加強在前軍陣列外布置的魔法屏障。


    同時,商團軍剛剛組裝好的十幾具投石車連同弓箭弩車開始反擊,以求削弱守方的遠端打擊力度。一時間,天上的火光你來我往,十分熱鬧。


    在火油彈射程之外,整營整團的商團步兵正在重新編組,他們排成各種形狀的攻城縱隊。連片的鐵甲在火焰照耀下出無數幽黯反光,各種攻城器械也在隊列中拖出怪異的影子,傳令官在各縱隊間快馬奔馳,無數標誌明顯的旗幟在隊伸展開來……


    看清楚敵方的陣型及戰術配置,站在城牆上的斯比亞軍官臉色都很嚴肅。連綿的攻擊隊形,林立的攻城器械,這一切都說明商團軍徹底放棄了奇襲的想法,決定在雷根堡打一場攻堅戰。選擇這種最堂堂正正也是最慘烈的攻擊方式,表明城下的敵人擁有無比迫切、無比強烈的戰鬥意誌。


    “記錄指揮旗,”城牆上,隻有情報軍官的低語聲,“商團軍先鋒集群指揮部,中將標誌。”


    “記錄次級指揮旗——商團軍先鋒軍團,少將標誌;商團軍第三軍團,少將標誌;另有準將旗幟十二麵。”


    “記錄戰術單位旗幟——集群指揮部直屬近衛團一個、騎兵團一個;先鋒軍團第一、第二、第三、第四輕裝步兵團,騎兵團兩個;第三軍團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攻擊步兵團,騎兵團一個……”情報軍官眉頭緊皺著,“無法識別的戰術旗幟十二麵,另有八團四營的獨立旗幟……後勤單位正常配置。”


    每一麵旗幟,都代表著一定數量的敵軍和戰力。商團軍的編製是滿編加仆從,也就是說,每一麵團級旗幟下麵,至少站著三千多人;也就是說,雷根堡外麵至少站著六萬敵軍……


    “立即向外出。”二線指揮部的少將參謀官在情報上簽字,然後抬頭看了一眼城外的幾十處火頭,判斷了敵人的主攻方向,“六號方案,所有投石車轉向正南,準備戰術壓製。”


    “全體小組注意——轉向正南方位——寬度十五!”投石車陣地上,接到命令的指揮官抱著傳聲裝置大喊,“準備實施中近距離戰術壓製,烈度三級!”


    “正南方位——中近距離——寬度十五!”分散在各處的投石車同時轉動著,把瞄準杆指向底座的正南標記。每一組有投石車三具,投射火力正好能覆蓋三百臂的寬度。


    “烈度三級——石彈準備!”各區域小組按照方案調整著射程,輸彈手有條不紊的拆去火油石彈最後一層包裝,把這些圓滾滾的“小可愛”堆放在裝彈位置。三級烈度,意味著每具投石車要在規定時間內把九枚火油石彈打出去,而且還會接著後續動作——不是接受過最嚴格訓練的操作手,根本別想打出這個標準來。


    各車組準備完畢的信號一個個傳回,最後都反饋在投石車指揮官麵前,戰術板上那些小亮點所代表的不隻是一具精良的機械,也不僅是良好的訓練,還包含著戰士們的決心和意誌。


    指揮官平靜的站立著,士兵們平靜的站立著,這個時候,整個雷根堡陷入了徹底的沉默。他們在等待,等待著一次猛烈的碰撞——對麵是最龐大的軍隊,最詭異的接近,接下來絕對是最慘烈的進攻。


    “嗚嗚嗚——”悠長而沉悶的號角聲在遠方響起,帶著典型的魔屬聯盟風格震動夜空。蛻變自魔屬聯軍的商團軍陣列中,立即傳出一**巨大的呼嘯,滾雷一樣壓迫著守軍的胸膛。


    “魔屬聯盟的男人,我們就是為戰鬥而生!我們生在這片土地上,長在這片土地上,也要戰死在這片土地上!”在黑暗中,商團軍激昂的戰前鼓動通過魔法傳到每個人的耳邊,“為了偉大的黑暗魔王!為了純潔的信仰和意誌!為了生存的權利!我們戰鬥!戰鬥!戰鬥!”


    “西塞裏亞!”聲勢浩大的回應聲連綿起伏,波濤一樣撞擊著雷根堡。


    “眼前這個堡壘,它擋住了偉大黑暗魔王的視線!擋住了偉大黑暗魔王的意誌!擋住了我們生存之路!我們就要把它碾成粉末!戰鬥啊,魔屬的勇士,把敵人的靈魂獻祭!戰鬥啊!商團的勇士,把敵人的血肉淨化!當我們的旗幟插上城頭的時候,我們的身影就會被偉大的魔王看到!我們就實踐了自己的誓言!”


    “西塞裏亞!”商團陣列中的回應聲頓時高漲上去,幾乎變成了歡呼!


    “光榮啊——商團的勇士!光榮啊——魔屬的男人!”商團軍指揮旗向前一傾,“第一波次——進攻!”


    “西塞裏亞!”各攻城縱隊呼啦一聲,以隊的戰旗為先導,大踏步向雷根堡走去,繼而開始加。


    猶如閘門被抽去了插銷,斑斕的汙水奔湧而出——萬人的腳步,還有攻城器械壓過地麵的聲音匯合在一起,讓站在城牆上的人們感覺整個地麵連同牆體都在微微震顫。


    “攻擊!”在前鋒後麵,商團軍所有能使用的投石車、弩車、弓箭手分別站在遠中近三個位置上向守方傾瀉著火力——重型火球以高拋曲線通過頂點,散亂的砸向雷根堡,小部分穿過魔法屏障,打在堡壘內部;帶著怪異嘯叫的弩箭則是以城牆為打擊目標,特別是在難以架設雲梯的地段,弩箭密密麻麻的釘滿了牆體;那些本來沒啥準確度的弓箭手在形成規模之後變得很可怕,很快把城牆上下變成了良田——畝產羽箭至少千斤以上。


    雷根堡這邊依然是黑黝黝的,它像是一塊矗立在岸邊的礁石,沉默不語地經受著滔天巨浪的衝刷——士兵們掩身在各種工事裏,隻留下觀察哨和軍官。


    商團軍的火彈沒有斯比亞的厲害,但是偶爾在城頭爆開,還是會點燃兩三個人影。而這每一道閃光,都會引商團軍的一陣歡呼……他們仿佛沒把這裏當成戰場,而更像是在參加一場畢生難忘的慶典。


    “黑暗的君主,我們親眼看見你手所行的偉業。”穿著金線黑袍的魔殿祭司在隊伍中放聲高歌,“你栽培我們,曾親手驅散外人,你展我們,曾親自懲罰異民!”


    “我們占領了敵營,並非依靠著自己的刀劍,我們獲得了勝利,並非靠著自己的臂腕!”無數狂奔中的商團軍士兵昂頭狂呼,臉上寫滿了忠貞和決絕,“你喜愛侍奉你的子民,仰仗著你的權能和你光輝的儀容,我們克勝了我們的對頭,因你的名,我們踐踏了不潔的人!”


    有人脫下了頭盔,有人拋棄了盾牌,甚至有人**著上身;一隊跟著一隊,一營跟著一營,聲勢浩大的祈禱聲迅接近護城河。這種進攻勢頭已經不是猛烈,而是瘋狂!就算那些經曆過土城血戰的軍官,他們也沒見過這種開場就拚命的進攻,敵軍這是想一錘定音。


    “魔屬聯軍的大場麵,換湯不換藥的老打法。”城牆觀察所裏,接替指揮的少將參謀官流露出一個蔑視的冷笑,“比玩火,你們還差得遠!給我壓下去!”


    “全體——射!”投石機指揮官的拳頭猛然砸下,吼聲遠遠傳出。


    “呼——”


    一枚巨大的火油石彈率先飛起,紅綠相間的火焰在空中劃出一道極為顯眼的軌跡,完全掩蓋了敵軍的火彈光亮——緊接著,幾十個橘紅色的火球躍起直追,刺眼的尾跡布滿了天空,在無數人的瞳孔中印刻下亮麗飽滿的線條。


    充足的光亮霎時照亮戰場,也勾引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斯比亞軍的興奮,商團軍的震驚,在這一時刻被推向高氵朝!


    “轟!轟!”火焰的花綻放、火焰的雨奔瀉,火焰的暴烈覆蓋著湧動的商團軍陣列!正南方向的進攻部隊遭到集中打擊,整隊整營的被高溫點燃,火焰黏在士兵們的皮膚盔甲上,舔食著他們的血肉、讓他們一片片的陷入哭號和戰栗之中。


    “媽呀!媽呀!”有的人徹底變成一根火柱,出揪心的哀嚎,直到被自己的長官結果。


    “天啊!”有的人直勾勾的盯著天空,盯著那些再次飛騰而來的火油石彈。


    即使魔法師們在拚命滅火,即使自己嘴裏還在念著神聖的祈禱辭,可他們的腳步卻開始偏離路線,開始躲避那高掛的火牆,躲避那無法用人力抗衡的打擊。


    “弓箭壓製——開始!”斯比亞人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商團軍攻城隊形立即被一輪羽箭覆蓋。這種長釘箭異常銳利,普通鐵麵盾根本擋不住,進攻隊形更加混亂,充當先導的地方步兵方陣很快就散亂不堪,開始潰退。


    “穩住!後退者死!”軍官們嚎叫著砍死後退和猶豫的手下,但一波又一波的火球卻把士兵們壓的喘不過氣來。


    順風而來的濃烈烤肉香,足以動搖他們的戰鬥意誌,因為那不是人,那是不會思考、不會憐憫、不能戰勝的火焰!跟這種攻擊比起來,商團軍的遠端火力根本不夠看。


    “長官,斯比亞人的反擊很犀利。”指揮部裏,副官看著集群指揮官說。


    “讓第二梯隊出動。”集群指揮官淡定的下令,“反擊力大都集中在南門,這裏麵一定有古怪,全頂上去,爭取突破!”


    “契露運河魔殿武士團——已經抵達衝擊線!”


    “比侖穀攻堅團——正在全開進!”


    “巴庫行省特遣團進展順利——攻城器械正在前進!”


    號令聲中,商團軍進攻南門的第二梯隊加了,他們的前鋒幾乎是推著前一波次的殘餘部隊向前衝——但第一波殘餘部隊被火焰圍困、被高溫烤得七葷八素,顯然變得遲鈍了,隊形也變得混亂起來。迷失方向的士兵加上那些燃燒地段,堵住了半數後來者的攻擊路徑。


    局部造成的擁堵使後續部隊度變慢,但極度興奮的前鋒沒受什麽影響,一路順利的衝到了距離城牆百臂的地方,個別士兵跟城牆幾乎是觸手可及。


    “商團軍!”城牆上,文質彬彬的少將參謀官一聲暴喝,“吃屎去吧!”


    最靠近南門的商團軍官兵不禁抬起頭來,用嗜血的目光尋找著這個膽敢冒犯商團尊嚴的聲音,但接下來看到的卻是令他們目瞪口呆的一幕——原本高高聳立的吊橋在一陣“咕嚕嚕”的滑輪聲中傾倒下來。


    “轟隆!”一聲,加厚的橋板頂端砸到護城河南岸,幾個躲避不及的商團軍士兵被砸成了肉醬,刮起的灰塵“呼——”的吹過來,迷亂了很多人的眼睛。


    在瞬間的表情凝滯之後,商團軍陣營中響起震動長空的歡呼:“是內應!”、“我們的內應打開了城門!”、“光榮啊,我們將是第一支殺進雷根堡的部隊!”、“讚美偉大的黑暗魔王!”


    但這個時候,在商團軍指揮部裏,緊張關注戰事的將領們卻覺得心在下沉,一種不祥的預感彌漫在周圍……因為他們知道,己方的內應已經被斯比亞人剿滅,就算有少數人逃脫了,也不可能從內部攻破城門這種要害地段!


    有人低語:“難道……不會的!斯比亞那點防禦部隊,怎麽可能起反攻?”


    斯比亞人立即就解開了謎底,黝黑的城門處,他們把另一種沉重的轟鳴加入戰場的喧囂!


    一麵巨大的金黃色旗幟衝出門洞,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輝,旗幟下麵鑽出無數黑衣黑甲的騎士,他們的鐵蹄踐踏著厚重的吊橋,瞬間就衝到了護城河南岸,然後分出兩翼飛剪,組成一片勾魂奪魄的黑潮。


    “騎兵!”商團軍先鋒陣列中,士兵們出了絕望的慘叫,“這是斯比亞的騎兵!”


    “騎兵逆襲!”商團軍指揮部裏,一幹將領們都有瞬間的失神,誰也想不到在這時會有騎兵反擊,這不但說明之前的偷襲無效,而且戰前情報也有嚴重失誤!


    參謀管大喊一聲:“布置反騎兵陣列!”


    “向前!”城牆下的商團軍官們嘶吼著,“想想你們背後,想想你們的家人,後退者死!”


    “西塞裏亞!”商團軍先鋒知道已經陷入死地,這些悍勇的士兵們並沒有回頭,而是義無反顧地在軍官的指揮下繼續衝擊,他們絕望而悲壯的迎著凶名在外的斯比亞騎兵衝擊!


    然而,他們的最後結果隻有一個,就是被洶湧而來的鋼鐵洪流撞成肉泥!因為,衝在最前麵的都是從來沒有人見過的斯比亞重騎兵!


    每一個騎士都被包裹在厚重的黑鐵甲中,連身下的坐騎都被套上了一副軟甲。他們手裏的騎槍通體黝黑,槍尖挑著一抹冰冷的寒光,連綿不斷的閃爍著殺機。手持戰刀小盾的商團軍前鋒,近千人在鐵蹄之下化為烏有,甚至沒能對斯比亞騎兵造成實質上的傷害。


    瞬間滅了前鋒,騎兵衝擊麵繼續向前,而後麵的吊橋沒有一點要收起的樣子,騎兵還在源源不斷的向外湧動!


    “有多少人?”商團軍指揮部裏,集群指揮官下令,“一定要在他們衝擊陣地前堵住!”


    “現在是兩千,還在增加。”參謀回答,“已經派出反騎兵方陣支援,魔法師也上去了。”


    曾經在斯比亞騎兵手上吃過大虧,所以商團軍在經營反騎兵部隊方麵頗有成效。先前就布置好的幾個長槍兵方陣立刻堵了上去,後麵跟著其他的配合方陣,全是商團軍的精銳部隊,這也從側麵反映出商團軍對斯比亞騎兵的忌憚。


    在曆次戰爭中,斯比亞騎兵給對手留下的隻有痛苦和悔恨。雖然最顯著的特色是靈活和機動,但是斯比亞輕騎兵的破壞力跟衝擊力卻出對手的承受極限。已經說不清有多少次戰爭是被斯比亞輕騎兵所結束,仿佛他們生來就是為了擔當終結者。


    其實在攻城戰中,攻方都會防禦對方的反撲,然而商團軍千防萬防,卻沒有料到此時向自己衝擊的是比輕騎兵更加可怕的重騎兵!這也是模仿先進戰爭思想的弊端,大家知道斯比亞全力展輕騎兵,就想當然的認為他們拋棄了重騎兵,卻沒有人去深入研究對方的戰術思想——沒展過重騎兵,可斯比亞從來沒否定過這個兵種的作用。


    斯比亞對攻擊性兵種的要求是靈活,持久和普遍使用性,重騎兵顯然不符合這種要求。實際上,重騎兵在斯比亞人看來是一種主動防禦兵種。因為它對後勤依賴大,作戰局限性大,最重要的是,它不能快遠距離機動……但作為防禦力量出現時,這些劣勢就被回避了。


    所以此時此地,這支重騎兵將斯比亞靈活多變的戰術揮得淋漓盡致——在敵軍進攻的前一瞬,對敵軍實施猛烈、連續的遠端打擊,使其前軍陣形打亂,甚至堵住後續部隊的通道,爾後重騎兵趁亂起雷霆萬鈞的反擊。


    穿出商團軍毫無威脅的前鋒線,一位身穿厚重盔甲,胸口還繡著兩枚巨大金星的騎兵將領向著商團軍前後不接的陣列舉起重劍:“斯比亞騎兵——破擊陣型!”


    “破擊陣型?!”商團軍的指揮部裏的將領們差點咬斷舌頭,“兩千多騎用破擊陣型打一個集群?!當我們的反騎兵方陣都是紙糊的嗎?!”


    “其餘各門正常進攻,南門加派反騎兵方陣,徹底打垮這支生力軍!”中將指揮官也被斯比亞人氣的不輕,卻還保持著頭腦冷靜,“反騎兵方陣加厚,魔法師上一線。”


    “咚!咚!咚咚!”連綿的戰鼓聲在雷根堡上響起,重騎兵們排成主體寬達五十騎的單推陣型,兩翼還各有一組輕騎伴隨,黑潮一般向著商團軍的中部方陣卷去——騎士們都放平了長槍,頭盔上的飄帶激蕩著,胯下坐騎漸漸加,悶雷一般的蹄聲蓋過所有戰地喧囂。


    敵軍的攻擊節奏已經被打亂,戰場出現空白地段,他們既不能衝進打開的城門,也無法阻擋騎兵加,至少在現在,重騎無敵!


    鼓聲中,一草一木都開始戰栗!


    火光裏,斯比亞騎兵君臨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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