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貴族馬車緩緩駛離皇宮側門,進入聖都中央街區一處大臣府邸。不多時,又從鄰近此府邸一條街外的某旅店內出來了一輛輕便的馬車,之後,這輛看似是普通行商人家使用馬車,一路不急不緩的去往聖都著名的風月街


    在商賈雲集的聖都,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那裏正常了?你到告訴我那裏正常了!”車廂裏身穿便裝的迪爾皇妃正捏著科恩的耳朵:“自己逛妓院已經是大錯一件,帶著家眷逛妓院,也隻有你才想的出來!”


    看到這一幕,才與科恩等人會合的露西很自然的就暗自想像了一下,如果科恩陛下獨自逛妓院暴露的下場……到底有多嚴重無法預知,但絕對不是拉拉耳朵就能了結的事。


    而這會兒的迪爾皇妃雖然表麵上脾氣,但能陪著科恩一起外出,不管是去做正事或是胡鬧,她心裏都是非常高興的。


    “話說…這可怪不到我頭上。”科恩微笑著,斜眼看著街上的景色,一把握住迪爾溫軟的小手,用另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你要怪啊,就得去怪那些在妓院裏開會的爬蟲們。”


    “這麽說來,一會兒有好戲看?”迪爾的眼睛亮了起來。


    “當然有好戲看,而且不隻一出。”科恩看著自己的妻子:“不過話說回來,你變換裝束的度很麻利啊,老實交代,私下出去過多少次?”


    “出去的次數可就多了,巡視產業,接見下屬。“迪爾放了手:“怎麽?你想轉移話題?”


    “轉移話題不需要這種借口。隻是關心一下你平常的生活。”


    科恩說這話的時候馬車已經駛入妓院後門。


    科恩先下車,在接迪爾下來,等他回身時,後院各隱蔽處已有人垂站立,不用說,整個街區的要點都應該處於一種相當嚴密,但又不至於被現的戒備中。


    說不上巧合還是怎麽樣,某些人這次密謀的地點是跟上次同一個方麵,在上次事件之後,露西對這條街所有的妓院都進行了改造,不需要使用魔法就能在夾層看到聽到樓下生的一切事情,甚至連座椅都重新鋪設過,異常的舒適。


    一進房間,科恩一聲長長的口哨引來迪爾側目,前者肩一聳:“我肯定樓下停步到這裏的聲音,是不是啊露西?”


    “是的,一切都是單向的.”露西回答“我先退下”


    “不用,留下來一起聽,反正這裏的位置也寬敞”科恩先在中間坐下,注目著麵前一排磨得晶瑩透亮的鏡子,洛洛伊看,就分辨出不少映出來的人影:“噢,我的大臣萊了不少呀!看來對方花了大價錢,你看利普這家夥,現在穿的多正式啊!普通價碼是請不出來的!”


    與之前相比,利普大人已經是脫胎換骨了。其實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因為一開始,這位中年大叔就跟在科恩身邊混了很長一段時間,進入帝國政體時又有國相親自提點,又再帝國交代下的外交事務中一再曆練,由內到外都練就了一副儒雅風度,言談舉止更是深具貴族神韻,近年來給各國使節留下的印象可以用八個字概括:待人以誠,辦事認真。


    “堂堂副外交大臣呢”迪爾也認出了身材微微福的利普“我說怎麽沒參加舞會”


    “我沒請他,”科恩一語道破“有意這樣安排的。”


    “樓下其他人是誰?”迪爾的目光留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讓我來看看。”科恩手腕一震,抖開不知道從何處得到的一迭文件。開始一一對照。


    “雖然在名義上不是特使,但一個個來頭卻不主位上的人不必去關注了,那隻是個規矩的傳聲筒而已。看到左旁那個一臉微笑的家夥了嗎?他是一家跨國商行的少主子,家族的財富在魔屬聯盟是數得上號的。右邊那個位是艾裏納帝國的顯貴之後,同樣遮天的家族。”


    “正跟我們的副外交大臣說話的是誰?”


    “怎麽這家夥也人模狗樣的出現欻現在這裏了?”科恩仔細的辨認了一下,現那位胃口大好的年輕人正是曾經與自己有過一百封情書賭約的決鬥對象:“國書上的名字是西薩子爵,但是很不巧的是我剛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荷南家族的少主之一,是個伯爵噢!”


    “看起來很年輕,而且樣子運河很討人喜歡。”說到這裏,迪爾歎了口氣:“不過我們的副外交大臣,可是打心眼裏恨這種貴族小白臉。”


    “怎麽?去打探利普的人有結果了嗎?”科恩不經意的問。


    “查了個大概。基個不怎麽讓人高興的起來的事情。”迪爾回答說:“文件包到你那裏還要好幾天吧,前麵的事情準備完畢,就等你的批複好動手了,是一群目標呢!”


    “利普這人,有辦事能力,就是有個心結沒有解開。”科恩搖了搖頭:“利普啊利普,你這次可別讓本少爺失望。”


    “利普大人,您可別讓我等失望啊……”喬裝了身份的荷南伯爵在臉上展現出自己最誠摯的微笑。伸手為利普倒上美酒:“見您一次可不容易,我們等了這麽多天您才有個空閑。”


    “各位說有事情谘詢,我就趕來了。”利普臉上的笑容要小白臉貴族的誠摯。自然百倍,說話的時候,目光在大廳裏轉了個圈,算得上禮數周到:“這麽也說不上讓各位失望吧?”


    “,利普大人是非常有信用的,也是一位品德高尚的楷模。利普大人貴為斯比亞帝國副外交大臣,您當然能體諒我麽這些人的心境。”傳聲筒不失時機地回答:“我們自所以冒昧約您來此,就是為了眼下這件大事。”


    “眼下的大事?”利普思索片刻就搖其手來:“不可不可,各位,談到這種大事得在外交官邸。私下議論可是很不妥當的。有逾越之嫌。”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外交事務最不適合談論的地點就是外交官邸,那怕是田間地頭都容易些。利普本人不會不懂這些。他現在的說辭是一種典型的外交套路。


    “其實,也就是隨便聊聊而已,大人放心,我們在身份上隻是特使的助手,國家大事我們是沒有權利過問的,更不能把大人您置於逾越的境地,這點自覺我們還有的。”傳聲筒笑著說:“大人,我們之間能說的,自然是除了外交大事之外,人人都喜歡的一些事情……”


    “您是說大家都喜歡的事情嗎?”利普鬆了一口氣:“那本人洗耳恭聽。”


    “財富,大筆的財富。”傳聲筒猛然提高聲音:“不知利普大人可遊興趣?”


    “財富是活的必需,如果我說我不需要,那就是違心之言,外交事務中,我送各位一些小禮物,各位送我一些小禮物,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利普微微一笑:“但是各位,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一個副外交大臣,絕不可能枉顧國法。有虧職責,這是我的信念,請體諒。”


    “大人,請允許我說一句。”坐在傳聲筒左側的年輕人笑著站起來。遙遙一禮:“因為遲到了,所以大人一定還不知道我。先自己我介紹下,本人氏布盧克帝國的賽伊?卡勞。”


    “原來是卡勞家族的繼承人之一,幸會幸會。”利普在還禮之後坐下來:“在遞交的國書中見到過您的名字,但是有些奇怪,以您伯爵的身份,怎麽會僅僅是一名書記員呢?”


    “說來慚愧,特使團名額有限,要想參加進來可不是一件容易事,隻有待行書記員的職責才能來斯比亞。”賽伊?卡勞倒是麵無愧色:“事實上,本人是家族裏的一個叛逆,不喜歡做官,倒是特別喜歡做生意,繼承頭銜是不想要了,多賺點身外之物才是興趣所在。”


    “看的出來,閣下很有活力。”利普臉上的微笑並沒有加深或減弱,但隨著他的話,這種微笑卻能很自然的變換出各種各樣的形態,讓人覺得這位外交官的笑容是由衷而:“閣下來斯比亞帝國的意義在於?……”


    “最根本的一條,是斯比亞帝國太吸引我了。這,斯比亞的各個方麵都讓我驚歎。”賽伊?卡勞道不做作:“從小我就喜歡新的事物,我覺得斯比亞帝國會是我人生中的轉折處。”


    “轉折?”利普大人稍微期一點笑容:“閣下請明言。”


    “自我定義,我是商人,其實今天在座的絕大多數都是商人。”賽伊?卡勞笑了笑:“尊敬的副外交大臣,您意識到您在被魔屬聯盟商團代表圍繞著嗎?”


    “我經常被人圍著,但被來自外國的商人包圍還是第一次。”利普選擇的語言,既不具鼓動性,也不具打擊性,卻具備著承上啟下的作用:“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全新的經曆。”


    “大人您知道,商人不同於外交官,在交流的會更直接一點,如果有不妥當的地方,還請大人包涵。”賽伊?卡勞借著前麵的鋪墊,開始了今天真正的談話:“當然,我們在來之前,以前做了完全的準備,我們的任何提議,其前提,都是不能讓您感到為難。”


    說到正題,斯比亞的外交大臣正襟危坐:“這樣的話,我期待閣下的提議。”


    “各帝國特使團是為了結束戰爭的種種事情而來,無論於斯比亞帝國談得怎麽樣,最後達成什麽協議,但總的方向,其實我們有一定的共識,那麽,破靠這些事情,我們是一群隻為財富的商人,我們的帝國出於種種考慮,在不遠的將來會把我們榨幹……”


    “這類事情,是屬於每個帝國的內務。”斯比亞夫外交大臣謹守本分。


    “帝國、貴族、商人,這三者或與會有重迭的地方,但從本質上來說是分離的。”賽伊?卡勞並不喜歡幾句話就把事情說清楚,更中意一層一層地揭示迷題:“我們各自的帝國要為自己打算,貴族無論如何也能存在下去,但是商人呢?我們當然也需要存在著,而且還希望能籍助一些機會,取得進一步的展。”


    “閣下的提議,涉及到很多方麵。”斯比亞副外交大臣顯然還在消化對方的話:“粗略看起來並不讓我感到為難,但細細品位,卻遠遠過了一個副外交大臣能考慮的範圍。”


    “閣下何出此言?”聽到利普的話,坐在他身邊的荷南伯爵趕緊出來打圓場:“我們與大人您隻是作一個私下的交流而已,萬萬不會涉及任何事務。”


    樓上夾層房間裏的科恩聽到這話,不禁笑出聲來:利普這位外交大臣以名副其實,懂得在言談,行動中以靜製動,在應付場中老手時,完全掌握了節奏,還能誘使旁邊的菜鳥犯錯荷南伯爵很明顯是第一個上利普當的,他還急於穩定利普情緒的舉動,會引起利普的高度警惕。同時,利普還能從他身上得到足夠的隱含信息,為下麵的談話指定方略。


    “那我就放心了。”利普手向上舉,對塞伊。卡勞說:“請閣下繼續。”


    “就像我剛才說說,這次戰爭之後的魔屬帝國,無論是在現金或是在物資上,都處於一個很缺乏的時期,而我們這些哪怕是在環境最惡劣的戰爭時期也依靠自身規律辛勞運作的商人們,手裏恰好有些帝國需要的東西。”塞伊。卡勞無疑是個演戲高手,一臉的淒苦中隱帶著堅韌和不平:“帝國方麵不會考慮我們的死活,哪怕用強硬手段,也會來搶奪我們。”


    “聽起來,”利普的身體稍稍向前一點,臉上的表情顯示他正在行使人道上的關懷:“會有一些不幸的事情要生?”


    “不隻是不幸。閣下,這將會演變成一輪對商人的集體屠殺!”傳聲筒右邊的艾裏納顯貴正在扮演一個相對動的角色,他手按著身前的矮幾叫喊:“是屠殺,閣下,我們的家族成員會被清洗,所有的財產充公!等一切過去,會由新的家族來接替我們的一切!”


    “這”利普驚訝的手按胸口:“這固然不幸,但這種事,外人怎能言?”


    好一個‘外人’,既可以解釋成斯比亞,也可以解釋成利普本人,但無論怎麽解釋,這句話都推動了整個談話的深度和廣度,讓對方不能再顧左右而言他。對方如果拿不出真東西,利普大人就可以打道回府;有真東西,利普大人還能勉強以‘外人’的角度傾聽一下這位副外交大臣不但占據了進退的主動,還能迫使對方透露更多信息供他分析。


    “我們雖然是商人,但也是貴族後裔,我們不怕死,但不甘心這樣的死法。”塞伊。卡勞接下來的話非常直白:“我們已經決定反抗這種命運了!”


    還沒等利普把自己的“感歎”之詞作表達荷南伯爵就俯下身子,用能嚇死人的聲音喊:“外交大臣戈下,請幫我們一把。”


    麵對荷南伯爵的”突然難”利普大人很配合的露出受”驚嚇”的表情,當然,這種表情是一閃而逝的。身為斯比亞國的高級大臣,他一邊很有風度的把荷南伯爵扶起,一邊連聲寬慰:“閣下嚴重了,事情還不止於如此嚴重”


    “閣下,我們是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放眼整個聯盟,沒有人願意對我們加以援手,也沒有人有這個能力”艾裏納顯貴一臉的悲憤,抖的手幾乎把桌子給掀翻:“等待特使團回國之日,就是我等喪命之時,這是毫無疑問的!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準備動手了”


    “情況已經很危急了,外交大臣閣下。”荷南伯爵一定是事先接受了表演訓練,也精心準備過,在激動情緒影響下,他適時地給利普升了管:“現在,唯一能讓我們活下去的,整個大陸上就隻剩下斯比亞帝國而已,惟有科恩.凱達皇帝陛下能救我們!”


    “這”看著還在自己手裏的荷南伯爵,利普相當的為難。


    “大人,這些年輕人說的都是實情”一直沒有開口的傳聲筒站了起來,從近衛手裏接過一些資料,走到利普麵前:“閣下請看,這是這些年輕人的真實身份,這上麵都寫明了家族,各項資產等等,貴國可以一一檢查,對隱瞞了某些年輕人身份這件事情,我們非常抱歉,也甘願受處罰,但是還請貴國不要泄漏,因為我們已經把自己的生命托付到您手上了。”


    還不等利普把話說出來,又一個盒子送到利普麵前。


    “這是我等幾個家族,全部財富的五分之一,現在全交由閣下處理!”


    呈上盒子的塞伊.卡勞單膝跪下”大人,我知道您一定很為難,但為了我們幾個家族上萬條人命,我們不得不逾越禮節請大人救救我們!”


    利普把塞伊.卡勞扶起來,又伸手出去翻了翻數據,玩了一個小小的推手:”原來,閣下是荷南伯爵啊”


    “是,請閣下體諒!”荷南伯爵立即旋掉右手戒指上的寶石,把戒指頂到自己的脖子上:”如果怪罪沒,我立即自裁謝罪!”


    “不可。趕快收起來!”傳聲筒訓斥著荷南伯爵:”你這是在變相陷害大人!”


    “是我鹵莽了。”荷南伯爵低下頭去,幾點淚水落在地毯上,他的表情諺語,這時已不像是在演戲了:”可我,我家裏還有三個妹妹……最小的才六歲……六歲而已……”


    “閣下,您也看到了。請加以援手吧。”塞伊?卡勞那一雙大大的眼睛裏。閃耀著細碎的淚光,襯著他那碧綠的眼珠更加晶瑩:”我們是商人。我們懂得回報大恩。無論是對您還是對斯比亞帝國,又或是對每一個曾經幫助過我們的人,我們都會以自己的努力來回報!”


    “就現在來說,我們之間還沒談不到這個程度上。””一臉正中的斯比亞副外交大臣合上數據,以堂堂之勢開口:”各位今天說了這麽多,已足夠讓本人了解到大家的近況。那麽現在,誰能明確的告訴本人,各位到底是想怎麽做?”


    傳聲筒向後作了個手勢,隨行的近衛們紛紛站到門口窗邊,嚴密的監視著外麵,幾大家族的代表則來到利普身前。


    “閣下。”眾人單膝跪地。異口同聲:”我們想和斯比亞帝國皇族通商!”


    “一般性的通商還不足以保住我們的性命。”傳聲筒正色的補充說:”我們需要的是斯比亞帝國皇家特許的獨家通商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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