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十多匹矯健的駿馬向著帝都城門風馳電掣而來,馬上騎士全數著近衛軍服飾,一個個的軍銜還不小。這些人才近城門,在衛所等了一夜的幾名軍部高級將領就得到了通報,連忙步出休息的房間,衝到城門通道中聽取來人的匯報。稍後,將領們又帶著騎士中一名最高軍銜者去了軍部,去向等在那裏的皇室成員報告。


    ‘是不是自己人?’在軍部等了一夜的皇太子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格倫斯中將到底死了沒有?’


    ‘是的太子殿下,我們現在可以初步判定他們是自己人。’將領把回來匯報的軍官引上來說:‘這是前去查探的軍官,他帶回了一些報告。’


    ‘說吧!’太子心急如焚,但還勉強維持著麵子上的雍容。


    ‘回稟太子殿下,我們到了之後,立即就展開細致入微的調查,結果現這支軍隊確實是我們自己的部隊,是格倫斯中將的部隊。’勞累的軍官說完結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下官是分派去查探傷員的,現傷員都是我國士兵,他們的呻吟,被治療時的咒罵,暈過去時的呼喊,還有昏迷中的話,都是自己的家鄉話,語調語氣都帶著威爾斯各地方言。’


    ‘其他人的查探如何?’太子殿下點了點頭,接著問。


    ‘其他軍官的查探也很順利,我們分別查探了後勤、軍械、醫療、戰備各處,都沒有現異常的現象,另外,我們還遇到了一些同鄉的士兵,甚至是帝都籍的士兵,還被委托帶些家信和現金轉交給他們的家人。’說到這裏,軍官才記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長官已經遵照軍部的命令,確認了格倫斯中將的死亡,沒有任何問題,這是長官的報告。’


    ‘是這樣嗎。’太子殿下接過報告,一邊看一邊問,‘部隊戰鬥力怎麽樣?’


    ‘雖然大部分士兵神情疲憊,還帶有主將殉國的悲痛,但戰鬥意誌卻還頑強。’軍官小心翼翼的回答,‘是支能打仗的部隊。’


    ‘既然這樣,大家就準備迎接這支部隊進城吧!趕緊向皇帝報告。’太子看完報告後長出了一口氣,對軍部的將領說:‘你們可要好好安排,不能出一丁點的差錯。’


    第二天上午,從前線回援的部隊抵達帝都城外,在距離城牆三裏的地方臨時停駐,在與軍部和皇室進行了一番煩瑣的手續之後,在中午舉行正式的入城儀式。


    在斯比亞軍隊已經出現在全國各地,帝都已經陷於實質上的包圍時,舉行這樣一個援軍入城儀式是非常有必要的,一方麵可以向帝都各界表明自己並不是孤立無援,另一方麵也可以借助格倫斯中將的死亡來振奮守軍的士氣。中將的確是死了,但皇室和軍部卻相信,在經過一係列合適到位的宣傳之後,他的死能讓帝都乃至全帝國的人對斯比亞帝國恨之入骨。


    雖然時間倉促,但帝都方麵卻還是做好了一切準備,紅色的地毯從皇宮前廣場一直鋪到了城門,道路兩側旌旗招展,身穿威武禮服的近衛軍十步一人,整齊的排列在旌旗之下。有身分名望的貴族全部在皇宮廣場前列隊觀禮,帝都居民無分老幼都盡數湧上街道、房頂,在正午的陽光下翹期盼英雄的部隊回歸。


    關於格倫斯中將,現在的宣傳中隻說是‘戰爭勝利之後,被斯比亞刺客行刺而重傷。’,聰明絕頂的皇族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一切,準備給全帝都的人上演一出好戲——他們在入城隊伍裏安排了一輛豪華馬車作為中將的代步工具,裏麵藏著格倫斯中將的靈柩,再找位替身,讓其在部隊入城的時候假扮重傷的格倫斯,在要下馬車的那一刻,替身會‘傷勢突然惡化’,然後皇太子‘急步搶上’,彌留之際的中將會最後一次表忠心,皇太子抱著中將大哭……


    這一切會經過傳聲魔法讓所有人聽到,安插在圍觀人群中的人負責煽動情緒,務必要使得群情激奮,整個帝都的人都大叫‘殺光斯比亞狗賊’的口號,軍部順便還會派人抱著箱子大街小巷的去募捐,可憐的帝國,已經連著三次戰役沒有民眾捐款了。


    在入城軍隊方麵,傷勢過重的傷員是不能出現在儀式裏的,所以全部安排了這些人上馬車,個別的重傷員和後勤係統已經由其他城門進入帝都了,等城門外這批‘充門麵’的部隊準備完畢之後,特別是換上嶄新的軍服盔甲之後,帝都上空響起連綿不絕的鍾聲,緊閉的城門逐漸打開,儀式開始了!


    嘹亮的軍號聲裏,數百人的先導騎兵先行跨進城門,這些騎兵都是來自‘幽水軍團’的精銳前鋒軍,一個個鐵盔紅纓,氣宇軒昂,才一進門,就引得城門附近的老百姓大聲喝彩,漫天飄揚起彩帶和花瓣。


    其後是徒步行進的幾團前衛,突擊步兵、長槍兵、重步兵、輕裝步兵,讓街道兩邊的百姓目不暇接,吼得嗓子都啞了。特別是在著名的‘幽水軍旗’和格倫斯中將的馬車到了之後,更是盛況空前。


    這位‘格倫斯中將’很盡職,他向車窗外緩慢而又困難的揮著手,有了神奇的化妝術,加之他的舉止維妙維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無數人流著眼淚向軍旗,向臉色極為疲倦和蒼白的‘格倫斯中將’行禮……就差大呼萬歲了。


    一個個小方隊接連走過,在隊伍的最後麵是連綿不斷的輜重馬車,馬車本不容易控製,所以行進間的空隙就留得比較大,度也較緩慢,加之還有‘三兩起小小的意外’,以至於前麵的部隊都到了皇宮前廣場,後麵還有一大串馬車等著進城門。


    不過,這似乎並不影響整個儀式的進行,由數十位魔法師施展出的傳音魔法已經生效,全帝都的人都聽到來自皇宮前廣場的聲音,那是司儀在宣布:‘戰無不勝的格倫斯中將率大軍回援帝都——請格倫斯中將下車,晉見皇帝陛下!’


    在這一刻,皇宮廣場周圍的民眾屏氣凝神,準備再一次目睹格倫斯中將的風采,而其他地方的民眾就在側耳傾聽,因為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格倫斯中將是唯一可以拯救他們的英雄,英雄的親切聲音賽過了天籟。


    片刻之後沒有動靜,司儀又叫,‘請格倫斯中將下車,晉見皇帝陛下!’


    在這樣正式的場合出現主角不下馬車的情況,多少有些讓人猜疑,帝都各處的民眾們紛紛交頭議論,直到另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是皇帝陛下的聲音,‘太子,格倫斯中將有傷在身,行動不便,你快去攙扶一下。’


    聽到皇帝陛下這樣說,民眾們才恍然大悟,不少人在心中感歎:皇帝陛下真是一位仁厚慈祥的長者啊!


    太子領命,上前去攙扶‘格倫斯中將’,廣場周圍的十來萬人親眼看到太子微笑著走到車門前,一臉關切伸手去攙扶中將,但那雙代表著無限關懷與仁愛的手伸到一半卻突然停住,太子殿下原本微笑的臉上換成了無限驚恐的神色——因為殿下突然現,坐在馬車上等待自己去攙扶的,正是如假包換的格倫斯中將,雖然他的眼神和神態與自己記憶中的有所不同,但他的確是格倫斯中將!


    靜靜看著太子殿下,格倫斯中將的眼神也並不銳利,但作為一位曆經生死的將領,中將本身已經帶有一種讓太子殿下窒息的威儀。在十多萬雙眼睛的注視之下,中將輕輕的歎了口氣,一柄散著紫色光芒的長劍從車門內緩緩伸出,劍尖輕輕的搭在太子殿下的肩上,太子殿下腳下一軟,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就在眾人驚異萬分的時候,‘嘩’的一聲,馬車車廂破開,十來人裹在車廂碎片裏飛出,嚴密的護在馬車周圍。


    ‘叛亂謀反!’


    這個詞在眾人腦袋裏剛剛冒出,入城隊伍裏就響起連聲號令,皇宮前廣場的幽水軍立即倒戈相向,將廣場上的皇族、貴族圍了個水泄不通。與之相比,貼身保護皇族的近衛軍在人數上不及,素質上更不及。


    而在街麵上,負責維持秩序的近衛軍還穿著華麗的禮服,哪裏能夠與軍備完整的幽水軍動手?好在這些突然謀反的幽水軍並不急於殺人,他們迅突進,搶占各處要點,完成從主城門到皇宮廣場的控製。唯一的流血事件生在主城門處,馬車上蜂擁而出的幽水軍在與守軍生了‘小小的摩擦’之後,將之牢牢控製住。


    ‘廣場部隊待命!’還坐在馬車上的格倫斯中將一聲令下,‘誰敢妄動,格殺勿論!’


    ‘遵命!’近萬人哄然響應,雪亮的兵刃直接指向被包圍的皇族貴族,皇帝身邊的百來位近衛軍被幾百具手弩瞄準,心中早就涼透了。


    這場變化來得太突然,等別處的近衛軍得到消息,幽水軍已經完成了對皇宮廣場的完全控製,皇帝、太子、親王、群臣都在其控製之下,掌握指揮權的將領們沒誰敢亂動,就算當中有個別人有‘老子可以趁這機會從權登基’的想法,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但對這件事最為震驚的,卻是帝都的近百萬民眾,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挾持皇族、率軍謀反。如果真是這樣,即便格倫斯中將曾經是英雄,帝都的民眾饒不了他,帝國的民眾容不下他——特別是在現在這樣一個外敵環繞的情形之下,叛亂就更不可能得到原諒和同情。


    威爾斯國民普遍性格剛直、熱血,對正義和公道極為熱衷,以前在帝都進行叛亂的人也不是沒有,但大半是死在憤然而起的民眾手裏。但在民眾們心目裏,格倫斯中將這位英雄卻沒有理由這樣做,所以他們在等待,等待當事雙方的表態,等待水落石出的那一刻。


    在最初的慌亂過去之後,被近衛軍人牆保衛著的皇帝陛下鎮靜下來,他知道,目前的局勢相當危急,但兩邊誰都不敢先動手,權力鬥爭雖然是陰暗卑鄙無所不用,但有近百萬民眾在現場觀看,大家還是要‘擺事實、講道理’的。


    不過既然格倫斯中將敢走這一步,就說明他手裏有牌,作為弱勢的一方,威爾斯皇帝必須探明對方有什麽牌,不管怎麽樣,都得先渡過眼前這場災難再說。就算格倫斯中將手裏有什麽牌,大不了把這責任推給其他人……


    ‘格倫斯中將,你這是在胡鬧什麽?’穩定了情緒的皇帝陛下開口,以一段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話穩固自己仁厚長者的形象,盡力使民心向著自己,‘愛卿的部隊神勇,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就不必再現場演練給朕看了吧?’


    傳音魔法把皇帝的話送到每一個人的耳邊,大家都在等待著格倫斯中將的回答。


    ‘皇帝陛下覺得我是在演練部隊嗎?’格倫斯中將平靜的回答著,一推身前的太子,在眾護衛的保護下走上前去,‘皇帝陛下又看到我了,又看到由我帶領的幽水軍了,心中是不是感覺像針刺一樣?’


    ‘怎麽會呢?愛卿是帝國的大英雄,棟梁之才,朕見到愛卿無疑是滿心的歡喜。’皇帝微微一笑,‘聽愛卿話裏的意思,似乎是對朕有了什麽誤會?愛卿放心,無論有什麽委屈,愛卿盡可以說出來,朕一定為愛卿做主。’


    槍林刀叢之中,格倫斯中將押著太子越走越近,與皇帝的交談也是溫和的進行著,但周圍誰都不敢大意,大家都清楚眼下的局勢,一個不小心就是血洗帝都的結局——可轉念想想,除了這個結局,似乎也沒有其他的結束辦法了吧?


    ‘沒錯,本將軍布了這個局,卻不是沒有原因,感謝陛下讓本將軍有這個機會,當著全城百姓的麵控訴。’在距離皇帝五十步左右,格倫斯中將停下腳步,‘皇帝陛下想聽聽嗎?’


    ‘當然,愛卿有什麽委屈,就說出來吧!’皇帝衡量局勢,覺得自己有幾萬近衛軍在手,還不至於全盤皆輸,但必須拖延時間,讓近衛軍有時間布置。


    ‘我格倫斯出身於軍人世家,家族成員世世代代為帝國效力,為皇族效力,馳騁疆場、殺身成仁卻義無反顧、前仆後繼,我的家族沒有做過對不起帝國的事,任誰談到,都不得不稱讚一聲忠勇!’格倫斯中將把軟成一團的太子交由手下看管,仗劍激言,‘我格倫斯雖然初戰敗北,但報國之心從沒消減過一分,組建幽水軍團,與麾下將士們一起抵禦外敵,風餐露宿、曆盡艱辛,我格倫斯、我幽水軍團有沒有做對不起帝國的事情?’


    ‘沒有!’從廣場到城門,無數士兵眼含熱淚回應,聲音嘶啞悲壯,讓民眾震驚又疑惑。


    ‘那麽今天,我格倫斯為什麽會冒一個叛逆的罵名陳兵帝都?與皇族兵戎相見?那是因為,如果我不這麽做,將會有很多人死去。’說到這裏,格倫斯中將悲苦的笑了幾聲,‘誰能不死?但怎麽個死法,卻有很大的區別。’


    ‘愛卿想多了,帝國與朕都是講道理的嘛!’皇帝回應說:‘就事論事,朕絕不會放任奸逆小人,愛卿切不可對朕產生猜忌之心啊!’


    ‘這樣的話,就請大家看看這個人。’格倫斯中將一揮手,兩名士兵從馬車中帶過一個人來,中將一把抓起這個人的頭,‘這個人大家都認識吧?歐佩親王的小兒子。大戰前夕,此人帶著數十名刺客前來行刺,被本將生擒。這就奇怪了,他本應該在帝都監獄裏,怎麽出來的呢?’


    ‘格倫斯中將!想必閣下也知道,親王世子黨羽眾多,從監獄救出世子也不是沒有可能!’皇帝身邊的一位大臣大聲回答,‘世子與中將本有仇怨,刺殺的事應該是個人行為,中將怎麽能遷怒帝國?快快放下兵器,不可自誤!’


    ‘個人行為?’格倫斯中將拿出一張命令,‘那麽閣下怎麽解釋這份命令?不如讓人來念一念,司儀呢?’


    一名幽水軍的軍官抓起司儀,拖到格倫斯中將麵前。驚魂未定的司儀接過命令,結結巴巴的念出來,全帝都的民眾都清楚的聽到這份由數位當權大臣聯名簽署的,要以叛國罪逮捕格倫斯中將全家族的命令,司儀語音才落下,整個帝就已嘩然。


    ‘真是讓愛卿受委屈了,朕竟然全不知道這件事,愛卿放心,朕一定會嚴厲追查此事。’皇帝畢竟是皇帝,推卸責任之後用關切的語氣反將格倫斯一軍,‘不知道愛卿的家人現在何處?可否安全啊?’


    無論格倫斯中將怎麽回答,都會暴露出破綻,皇帝可以追問,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既然知道了為什麽不來找朕?是不是另有打算等等……百姓們聽了,就會覺得格倫斯早有謀反的意思,至少動機不純,是個齷齪小人。帝國民眾一向勇武,民風又極為剽悍,有了近百萬民眾支持,幽水軍團隻是小菜一碟。


    ‘皇帝陛下問得好,自古到今,坐擁重兵的名將多遭猜忌陷害,這點本將軍是明白的。坦白說,本將軍也早就有這個思想準備,家中常備車馬,囑咐家人安分守己……除了自己,不讓任何家人身居要職。’格倫斯中將苦澀一笑,‘本將軍常想,如果被陷害的隻是自己,那麽自己逃了就是;如果被陷害的是家族,那本將軍帶著家人逃了就是。有人**這一手,當然注定失敗。’


    ‘將軍言過了。’皇帝身邊又有人大聲回答,‘身為臣子,自然要事事以帝國為先,這麽一點小事,將軍就敢帶軍脅迫皇族,帝國百姓怕是不會答應的吧!’


    ‘閣下說得對,為了這麽點小事就脅迫皇族,當然會被所有人所不齒!’格倫斯中將斬釘截鐵的回答,‘那麽現在,本將軍就給大家聽一點難得一聞的言論,保管各位聽完之後心花怒放!’


    手一招,一名軍官就走上前來,從抱著的木盒裏拿出一個魔法水晶球,解開了禁製……一陣嘈雜聲之後,帝都上空響起一個清朗、樂觀、充滿感染力的聲音。


    ‘格倫斯,出身於軍人世家,以前因為臨陣脫逃而被帝國懲罰,但此人工於心計,糾集了一幫犯有同樣罪行的地痞遊民,組成了所謂的幽水軍,並以此威脅帝國和皇族,欺上瞞下,經過一係列陰險的行為,偷取了北方防區的大半指揮權。對他和他的軍隊,帝國早就在進行暗中的調查了,現在我們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他們和這一係列的戰爭有直接關係!雖然是他的個人行為,但我們依然有失查之過。’


    ‘所以,我們現在要結束戰爭,就不得不對此人進行處罰,就我所知,斯比亞軍隊正在跟此人交戰,我們兩個帝國完全可以攜手合作,以達到處罰此人的目的,威爾斯帝國願意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便利條件,以求達到消滅此股流寇的目的,至於要怎麽做,我們可以另行安排細節。在其他方麵,威爾斯帝國也要給予大家補償,在場的各位都有份啊!’


    ‘這個具體的數額呢!是現金三百萬金幣,大家都知道,威爾斯帝國這兩年來收成並不怎麽樣,這個數額已經是現金的極限了,不過在另一方麵,我們會多做考慮,那就是以奴隸來補償,數量大概是六十萬。大家不要擔心我國的支付能力,雖然我們國內現在沒有大量的閑散奴隸,但是奴隸來源是很廣的,別的不說,就是帝國內那一批聽到打仗就兩眼光,恨不得連內褲都捐出來的戰爭狂人,就有好幾十萬,我們全部都記錄在案,他們就是批押送到斯比亞的奴隸!’


    ‘除去對斯比亞帝國的戰爭補償之外,我們還會劃撥一批資金,作為對各位受傷的斯比亞軍人的補貼,參加戰鬥的斯比亞軍人也會有。另一方麵,如果斯比亞軍覺得有必要親自去懲罰幽水軍,我們會提供方便,各位將士每抓獲一名幽水軍士兵,我們會給予一個金幣的獎勵,每殺死一名幽水軍士兵,我們獎勵五銀幣。這些俘虜也不必歸還,直接當做是戰爭補償裏的奴隸,兩名俘虜抵扣一名奴隸……對了,這些幽水軍的家屬,也是奴隸中的一部分……’


    此刻的帝都居民,猶如當時的‘傷兵’們一樣,一個個目瞪口呆,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這個聲音語調,帝都居民卻是非常熟悉的……就連保衛皇帝的近衛軍中,也有不少人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色蒼白的皇族成員們。


    有著百萬人的帝都,在這一時刻徹底沉默了,再沒有一個人說話。


    ‘就如我剛才所說。’長久的沉默之後,格倫斯中將才以低沉的聲音說:‘要殺我一個,我逃了就是;要殺我的家族,我帶家族逃了就是;哪怕就是要殺帝國最精銳的部隊,我帶部隊逃了就是……可現在,我卻被你們逼得逃無可逃,我逃了,帝國就會有無數人死去!’


    ‘於是,格倫斯回來了!’眼淚掉下,中將手中的長劍逐漸舉起,‘我格倫斯已經沒有效忠的皇帝,幽水軍也再沒有了效忠的皇帝,我們現在……將會為威爾斯大地上的民眾效忠!’


    在格倫斯中將說這話的時候,怒火中燒的帝都民眾就已經動手了,先倒黴的,是在大街小巷中募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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