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屬聯盟,烏魯克帝國,伊納祭壇。


    就是在整個魔屬聯盟裏,伊納祭壇都算得個很大的魔殿祭壇。當然,在這比較之前,我們先要除去布盧克帝國都的大祭壇,那祭壇實在是大得過份。


    伊納祭壇之所以會有這麽大的規模,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有著唯一一個連接比斯大陸與地獄島的傳送魔法陣的關係。包括三位金袍祭司在內的所有人,他們進出地獄島都得通過這個魔法陣,所以伊納祭壇不但有一個祭壇應有的一切設施,還建有非常豪華的行館以供往來的祭司和權貴住宿。


    祭壇裏的主體建築是一座雄偉的平頂金字塔。


    在魔屬聯盟所統治的地域裏,像這種邊角對稱、占地極廣的平頂金字塔可是黑暗魔族無上權威的象征。在天氣晴好的日子,在約莫百裏的地方都可隱約看到它的平頂。在這座金字塔的平頂上還有大片的建築,巨大的傳送魔法陣也位於金字塔平頂的一端,與其他建築遠遠隔開。


    祭壇各處都有精銳護衛日夜看守,如果沒有高級祭司帶領,一般人不要說上金字塔進魔法陣,就是想摸一摸金字塔最下麵的地磚都是白日做夢。


    今天,不但伊納祭壇內的護衛數目增加了,就是在空中也不斷有獅鷲在巡邏飛行,而且在祭壇入口一直到金字塔底端石階的路上,長長的儀仗隊正整齊的排列在地毯兩旁。


    因為今天的伊納祭壇將會有貴客光臨——也就是在今次大戰中勝利歸來的魔屬聯軍各位高級將領,他們今天會通過這裏的魔法陣去地獄島覲見黑暗魔王。


    覲見黑暗魔王可是一項獨特且無上的榮耀,幾乎魔屬聯盟所有的貴族都把這種覲見當**生的最高榮譽。這榮耀不但會記入史冊,參加覲見的人還可以叫人把這場景畫成巨幅畫像,刻成豪華浮雕……或者用來裝點家族的徽記。


    雖然魔殿派係與各國王權總有這樣或那樣的芥蒂存在,可這兩者畢竟屬於一個魔屬聯盟,大戰勝利之後大家就都有二十年的開心日子好過,所以魔殿也很大


    方的擺出了豪華的歡迎陣容……在這重大的勝利麵前,任誰都會有個好心情,哪怕這高興的時間會比較短暫。


    在祭壇裏所有人苦等了一個早上之後,載著魔屬聯軍高級指揮官的馬隊終於來了。


    祭壇的入口處瞬間就被鮮花、彩帶以及唱詩班的歌聲所淹沒。


    行進在馬隊最前麵的是一位威武的旗手,在這樣的儀式中,打頭的旗手軍銜絕不能低過少將,頭銜至少也得是伯爵。隻見這位旗手身穿著全套的黃金盔甲,三指寬的配劍掛在綴滿勳章的綬帶下端,劍鞘上還鑲有十來顆寶石。他雙手高舉著魔屬聯軍軍旗,僅靠雙腿駕禦著跨下的戰馬緩步行進,軍旗是很名貴的黑色絲絨麵料製成,旗麵上繡著金色的聯軍標誌,綴在旗邊的金色流蘇隨風輕擺……


    在旗手經過之後,接著過來十數排精神抖擻的騎士,這些騎士的身材並不是很強壯,也沒有佩戴頭盔,頭隻被簡單的攏到腦後用帶紮起來,身穿光彩流轉的護甲,這護甲看上去也並不厚重。**所騎的不是戰馬,而是一種珍奇的魔獸……如果是熟悉魔屬聯軍的人,就可以從他們的坐騎和護甲看出來,這些騎士是來自黑暗聯軍中一支特別的騎兵部隊,也是號稱全比斯大陸上戰鬥最勇敢、戰鬥力最強大的騎兵團——黑暗騎士團。


    行進在黑暗騎士團之後的是同樣數量的槍騎兵,手中的十臂長槍直指天空,槍尖下還綴有各種顏色的鮮豔飄帶。相比之下,他們身上所穿的金色盔甲就要厚重得多,而且還在肩部突出數根粗短的尖刺,手臂上裝著一麵同樣顏色的圓盾,身後的黑色披風長得幾乎拖到了地麵。


    在槍騎兵後麵是來自各個近衛部隊的戰士。


    這些近衛們遵循所在部隊的傳統不穿任何護甲。隻穿著整潔光鮮的聯軍軍服,軍服的袖口、衣領、邊角處均以金線滾邊,雙肩的軍銜和衣襟上的紐扣都是黃金鑄就,頭上戴的是鑲上一圈名貴皮毛的軍帽,所有人都顯得神采奕奕。


    在這之後,才是聯軍指揮官們所乘坐的馬車。


    馬車兩邊緊貼著一排排的騎士,這些騎士戴著高高的熊皮帽,身穿兩層鮮紅色的聯軍軍服,裏層軍服貼身整齊,配著金色腰帶。可外麵的軍服他們卻隻穿了左邊一半,右邊部分直接從腋下繞過,在右襟第一顆紐扣到左領第一個扣孔之間有一根純金細煉相連,一隻衣袖有節奏的甩來甩去,風格算是相當獨特,兩柄並列的腰刀掛在腰帶上的同一位置,裏外兩層的黑色衣領,還有穿紅色軍服……原來是毒蠍武士,他們應該算是聯軍高級指揮官們最貼身的護衛了。


    清一色的黑色車廂再配上金頂,車門上的聯軍標誌被擦得錚亮,車夫穿著整齊,炯炯有神的雙眼注視著前方,就連拉車的馬匹都是訓練良好的純白色駿馬。


    祭壇入口,上百把長號同時奏起凱旋曲,其他的聲音立即就沉寂下去。


    在一聲響亮的口令聲中,馬隊裏所有的馬車全都整齊劃一的緩緩停下,當先的一輛馬車更是很端正的停在入口正中。馬車一停穩,就從車後跑過兩位年輕軍官,以優雅俐落的動作打開了車門。


    先從車廂裏下來一位副官,然後凡爾倫元帥出現在車門邊,元帥穿著全套的金色元帥製服,雙肩的軍銜在陽光下閃閃光,左胸上,一枚壓著一枚的勳章排成兩個手掌大小的正方形,飾紋華麗的寬腰帶上還配著一柄禮儀短劍。


    得出來,大戰的勝利並沒有讓他極度興奮,長途的顛簸也沒有帶給他更多的疲憊,凡爾倫元帥依然是老樣子,白裏透紅的臉龐,沉著穩重的神態。


    踩在車廂底的腳蹬上,凡爾倫元帥先抬眼看了看正前方的平頂金字塔,再轉頭看了看整個馬隊,威嚴的眼光最後才落到等在祭壇入口處的歡迎人群身上。


    在無數崇敬的目光中走下馬車,凡爾倫元帥上前幾步後還略微下軍服,好讓從其他馬車下來的軍官有時間在他身後排列整齊,然後才帶著眾將領大步走向前來迎接他的一位金袍祭司。


    又是一聲號令,百位長號手奏完最後一個音符同時停下,祭壇入口內外再無一絲聲響。


    “元帥安好!”走到凡爾倫元帥身邊的金袍左祭在臉上堆滿了笑容,手中不斷的畫著祝福的手勢:“看到元帥榮歸,我心裏的這塊石頭才算落了地。”


    “左祭日安。”凡爾倫元帥用爽朗的聲音回答他:“讓左祭大人擔心,本元帥心裏也不安啊。”


    “元帥說笑了,元帥快請。”左祭十分熱情的執著元帥的手,與元帥並肩而行:“主祭大人此時正在地獄島的迷茫王宮外等候,而右祭大人也是在黑暗魔殿的傳送陣外等待黑暗魔王大人的召見令。他們兩位都是職責所在,無法分身來迎接您,還請元帥海涵。”


    “哪裏哪裏,有左祭大人迎接,本元帥已經很榮幸了。”凡爾倫元帥一邊走上鋪滿鮮花的青石大道,一邊嫻熟的回答著金袍左祭的話。


    魔屬聯軍的各位高級指揮官緊隨其後。


    經過十八道裝點一新的高大拱門,一行人走上了通往金字塔平頂的寬闊石階,好在一行將領隻是穿著軍服而不是盔甲,如果那樣的話,僅這長長的階梯就會把覲見變得很艱難。


    “左祭大人,今日覲見都有些什麽內容呢?”凡爾倫元帥問身邊的金袍祭司:“現在告訴我的話不算是泄密吧?”


    “元帥又在開玩笑了,這有什麽秘密可言?”左祭輕笑一聲,朗聲回答:“按照安排,我會先去地獄島,聯軍將領們在傳送魔法陣前等待片刻,不一會我就會和右祭大人帶著黑暗魔王大人的召見令回來。然後我們一起進入地獄島,洗禮後與在迷茫王宮前等候的主祭大人一同進入。先是公主大人接待,然後是黑暗魔王大人的召見,再是公主大人賜宴,宴後還有有加封儀式……”


    “真是激動人心的場麵啊!”凡爾倫元帥聽完這一係列的安排,不無感慨的說:“我戎馬一生卻隻見過黑暗魔王大人一次,今天帶領下屬覲見……這將是我一生中最為輝煌的時刻。”


    “我也沒見過黑暗魔王大人。”左祭大人笑著說:“不過今日我也能見到黑暗魔王大人了,這可是沾您的光。”


    “左祭大人過謙了……”


    閑談中,一行人已經走上了平頂,來到流光溢彩的巨大傳送魔法陣前。


    “就是這裏了,麻煩閣下與其他將領稍微等待片刻。”左祭大人對凡爾倫元帥說:“我們會馬上回來。”


    “辛苦閣下了。”凡爾倫元帥點頭說:“請便。”


    金袍左祭舉步走了進去,一跨過魔法陣的邊緣,魔法陣裏的光幕頓時有一陣輕微的漾動,一團並不刺眼的彩色光團立即裹住他的身體,隨著左祭前進的腳步,他的身體慢慢變得單薄透明,最後整個消失掉……


    凡爾倫元帥轉過頭來,走到金字塔的邊緣,掠過平頂上的微風吹起他的衣角。


    著遠處的山川城市,近處綠色的原野與奔騰著的河流,凡爾倫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心裏卻是好一陣激動……從十六歲投身軍旅以來,費了多少心力,流了多少鮮血,他凡爾倫才能在今天以元帥的身分站在這金字塔的平頂之上等著黑暗魔王的召見!


    為了這一步,他犧牲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凡爾倫元帥又來回走了幾步,然後站回隊列裏等著。


    時間一點點的流失,沒人上來通報時間,凡爾倫元帥隻知道自己等了很久,正午的太陽已經偏西,自己在地麵上的影子也已經越來越長,可魔法陣中依然沒有人出來……要讓凡爾倫這種戎馬一生的軍人站到腳酸腳麻可不是一兩個鍾可以辦到的。


    魔法陣出問題了嗎?又或者是儀式在準備上出了什麽問題?按說在這種盛大嚴肅的儀式中絕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疏忽啊!


    在凡爾倫元帥的心裏,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而他後麵的幾位將領們已經止不住的竊竊私語了。


    “你們都給我閉上嘴。”凡爾倫元帥轉過身體,低聲但嚴厲的訓斥各位將領:“你們都是軍人,這是在幹什麽?站好!”


    著凡爾倫元帥威嚴的表情,將領們安靜下來,繼續等著。


    圍殲魅影軍團出了問題?絕對不會,凡爾倫懷中還揣著最新的一份戰報,是負責圍殲魅影軍團的魔屬聯軍幾位主戰軍團指揮官的聯合上報,戰報中稱敵軍魅影軍團——也是就神屬聯軍第九軍團已經被全殲,各參戰部隊都已經準備後撤了。如果不是這份戰報,他凡爾倫還不敢啟程來這裏。


    不是這個,那又是因為什麽原因呢?凡爾倫元帥陷入了沉思之中……正在元帥心中忐忑不安的時候,魔法陣裏有了動靜。


    個人影出現在光幕裏,緩步走了出來。


    “主祭大人?”凡爾倫元帥看清楚出來的人,有些不安的問:“你不是應該待在迷茫王宮外嗎?左祭大人呢?”


    主祭大人抬起眼來看著凡爾倫,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慘然一笑。


    “主祭大人……”凡爾倫元帥心中一驚,知道出了大事,普通程度的壞消息還不能讓金袍主祭如此摸樣。


    “元帥閣下。”金袍主祭艱難的開了口:“黑暗魔王大人有口令。”


    “凡爾倫接令!”凡爾倫元帥整整身上的軍服,帶領身後的軍官跪了下來。


    “聯軍的指揮官老了,一個個老眼昏花,看不清戰報。”主祭大人複述著黑暗魔王的話:“今天的覲見就免了,讓他們回去好好看看戰報再說吧!”


    凡爾倫元帥猛的抬起頭來,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著金袍主祭,兩人對視了好一陣子後,金袍主祭再一次的搖了搖頭,示意這件事再沒有挽回的餘地。


    不管是出了什麽事,黑暗魔王大人在這個時候不肯召見前來覲見的軍官,就是把所有等待覲見的人全部否決!


    幹人等被黑暗魔王大人否決,這是任何有尊嚴的貴族所不能承受的打擊。這和直接下死刑令沒有什麽區別,現在……大家除了一死之外,已沒有別的辦法了。


    “以吾之全部生命——侍奉黑暗魔王大人!”幾位等待覲見的軍官麵色蒼白的行了大禮,盡力保持著一個軍人應有的氣度。


    凡爾倫元帥巍巍的站了起來,仿佛比剛才老了幾十歲,眼前一黑險些摔倒,身後的兩名軍官趕緊扶住他。


    元帥定了定神,甩開扶住自己的下屬,走到金袍主祭麵前。


    “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凡爾倫元帥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兩隻手緊握成拳,心有不甘的問:“為什麽黑暗魔王大人要這樣懲罰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麽……”


    “你信誓旦旦要消滅的魅影軍團……”金袍主祭凝視著凡爾倫元帥,句的說:“他們逃脫了。”


    “什麽!”凡爾倫元帥怒目圓睜:“這不可能!”


    “你派去消滅魅影軍團的部隊全軍覆沒。”金袍主祭沉重的說:“左祭……因為回報魔族大公主時保證魅影軍團被消滅……已經自裁謝罪了。”


    “魅……影……軍……團!”凡爾倫元帥麵無人色,腦中一陣天旋地轉。


    “原諒我……元帥。”主祭大人扶住元帥:“我幫不上忙。”


    凡爾倫元帥慘淡一笑,轉身走向台階,幾個軍官一臉肅然的跟在後麵。


    金袍主祭看著元帥一步步離開,明白這已是兩人最後一次相見。雖然大家一向是互為對手,但心中也不禁有些悲涼……


    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階梯邊的凡爾倫元帥卻在這時突然轉身,大步衝到主祭身前,大手一揮,已經一把抓住了金袍主祭的衣領。


    “那我們之前的協議……”凡爾倫元帥有如一頭凶猛的魔獸,狠狠的盯住主祭大人的眼睛說:“你還會遵守嗎!”


    “當然。”主祭大人的身體微微顫栗,不由自主的回答說:“我當然會遵守!”


    “你誓!”


    “我誓。”金袍祭司舉起右手:“我會遵守與凡爾倫元帥的協議,如有反悔拖延必不得善終!”


    “謝謝……謝謝。”凡爾倫元帥眼中溢出淚水:“你會沒事的,我保證這件事不會牽連到你。”


    “元帥……我想說。”主祭大人緊握元帥的雙手:“您是一個真正的軍人,好軍人!”


    “我的朋友,這已經不重要了。”凡爾倫元帥挺起了胸膛:“你一定要保重,別讓那些小角色搶去位置。”


    “你放心,在我們選定的人上台之前,我絕對會屹立不倒!”


    凡爾倫元帥點點頭,俐落的轉過身,對其他軍官說:“挺起胸膛來先生們,我們是軍人,就算是死我們都得帶著驕傲。”


    “是的,長官!”


    行人大步從台階上走了下去,進入各自的馬車離去。


    三天後……


    賦閑在家的斯維斯。赫本又出現在聯軍軍部的大門外,不過這次,他是作為凡爾倫元帥的私人訪客而來。


    他在接待自己的軍官口中得知,凡爾倫元帥剛剛回到軍部,好像還出了什麽大事,軍部裏的人都是一臉謹慎。


    “報告元帥,斯維斯。赫本公爵到!”


    “請他進來。”


    斯維斯。赫本走進了元帥的房間,卻現裏麵不止元帥一個人,總參謀官、還有兩位聯軍副統帥、以及第二戰區的指揮官都在。幾乎是條件反射,斯維斯。赫本一個立正,給幾位昔日的長官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行完了禮,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軍官了,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舉在胸前的手不知是收回來好還是不收回好。


    但更讓他意外的是,房間裏的所有人齊唰唰的站起來向他回禮,這幾位將領無一不是麵色凝重,房間裏的氣氛相當壓抑。


    “各位長官。”斯維斯。赫本疑惑的問:“你們是怎麽了?”


    幾位將領看著凡爾倫元帥,沒有開口。


    “是這樣斯維斯。”元帥淡淡的說:“我們必須和你談談,此外還有事要拜托你。”


    “元帥請說,我樂意效勞。”


    “就當是我這個元帥的最後一個命令吧。”凡爾倫元帥指著身邊的一張矮幾說:“你先穿上這個。”


    “這是……”斯維斯。赫本走過去仔細一看,心裏大吃一驚:“這是元帥軍服!”


    “不錯,這是元帥軍服。”凡爾倫元帥點點頭說:“穿起來。”


    斯維斯。赫本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難道這幾個老家夥在拿自己尋開心?可是又不像……他躊躇了一下,還是拿起了元帥軍服。


    房間裏的五個人靜靜的看著他脫下外衣,換上嶄新的元帥軍服,除了凡爾倫元帥以外的所有人都眼圈微紅。


    “好、好、好!”凡爾倫元帥看著盛裝的斯維斯。赫本,大聲連說三個好字:“這軍服,你穿起來正好合適。”


    “元帥……”換上元帥軍服的斯維斯。赫本有些手足無措:“這到底是怎麽了?”


    “你們都看到了。”元帥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著房間裏其他的人:“他穿這軍服怎麽樣?”


    隻有總參謀官回答了一句:“的確比我們穿還合適……”


    凡爾倫元帥欣慰的點點頭。


    “你可以脫下來了。”凡爾倫元帥對斯維斯。赫本說:“現在我們進入正題。”


    “是的,長官……”斯維斯。赫本脫著軍服,感覺自己好像個白癡。


    “這裏有一封信,你離開軍部回到家才能看,看後放好。”凡爾倫元帥遞過來一個信封:“事情就是這樣,不要再問我們任何的問題,你可以走了。”


    “可是元帥……”


    “走吧。”元帥拿起桌上的酒杯:“走吧……”


    總參謀官走到斯維斯。赫本身邊,拍拍他的肩:“閣下,我為以前看你的眼神而道歉,希望你接受。”


    “不,沒關係。”麵對突然的道歉,斯維斯。赫本慌了:“我不在意,真的。”


    “我也道歉。”副統帥也走了過來:“如有可能,請你照顧我的家人……”


    “啊……一定!”雖然很疑惑,但斯維斯。赫本還是出於本能的回答著:“我會效勞。”


    另兩位將領無言的走過來,為斯維斯。赫本打開了房門……


    在斯維斯。赫本離開軍部一個鍾之後,凡爾倫元帥在自己的房間自殺,同時自殺的還有兩位聯軍副統帥、總參謀官、第二戰區指揮官以及其他數位高級將領……


    同日,魔屬聯盟每一個國家都接到魔殿的命令,將這一天定為“恥辱日”,魔殿同時在整個魔屬聯盟內宣布,有生擒或者殺死神屬聯軍第九軍團指揮官科恩。凱達者,賞金幣百萬、封公爵、得黑暗魔王大人召見!


    夜,斯維斯。赫本的書房。


    斯維斯。赫本看完凡爾倫元帥的信,雙目赤紅的書桌邊呆坐了一個晚上,科恩。凱達的名字已被他牢記在心,他從未試過這樣去恨一個人,與此同時,他也很清楚自己肩上的責任,因為凡爾倫元帥為他的將來安排好了一切……


    打敗科恩,堂堂正正的打敗他,挽回魔屬聯軍的聲譽——這就是凡爾倫元帥的最後遺願!


    ~篇外篇~“黑暗傳亂之序曲2”


    神屬聯盟,斯比亞帝國,都聖都。


    在魔屬聯軍的高級指揮官們聯袂自盡的同一天,神殿下派官員魯曼也正在受煎熬。他不停的在自己的左相府大廳裏來回渡步,麵色沉重,還時不時看看房間裏那以水滴計時的計時器。


    作為聯軍的總後勤官,他是提前回到聖都的,而且還身負三位神殿紅衣祭司的囑托。現在,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正在等著紅衣祭司的最後消息。


    忐忑不安的魯曼非常緊張,連自己的女兒前來問安都被他罵回了房間。


    多年來的苦心經營,魯曼在斯比亞帝國的勢力不可小視,但是今天要做的這件事卻太冒險了一點,如果不是有神殿的全力支持,打死他都不敢獨自進行。


    個貼身護衛疾步跑了進來,伏倒在地說:“大人,外麵有信使到!”


    “快叫他進來!”


    “是!”


    個以黑色鬥篷罩住全身的人在護衛的帶領下走進大廳,逕直來到左相麵前。兩人對看一眼,同時探手入懷掏出一樣東西。


    這是被劈成兩片的玉石,一人一半,是用來辨別身分的。兩人的玉石合在一起後,附加在玉石上的魔法被喚醒,整塊玉石在絲絲白光中恢複了原狀。


    左相呼出一口大氣,對來人點點頭。


    “主人要我對你說,到目前為止,科恩。凱達的軍隊沒有一兵一卒回到神屬聯盟,他們的命運已成定局……你可以行動了。”


    “明白了。”


    “現在,主人把城內外的各種力量全部交由你控製。”來人說:“他們的頭目就在門外等你的命令,你的行動要果斷堅決。其他方麵自然有主人為你打點,你無須擔心。”


    “明白。”


    “預祝成功。”來人說完這句,轉身離去。


    送走信使,左相手中緊握著玉石了好一陣呆,然後轉過身體擦去額頭上沁出的冷汗,惡恨恨的對身邊人說:“讓他們都進來!”


    先進入大廳的是左相自己的親信,後進入的是幾位祭司的親信。這些被紅衣祭司派來的人本在聯軍中供職,其中不少人還是其他帝國的資深軍官,為了幫助左相,他們早幾天就以其他身分潛入了國境。


    著陸續走進的人塞滿了整個大廳,左相的眼光也變得陰鷙起來。


    “諸位,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事成之後,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與諸位分享。聖都城內除去皇宮之外的所有財物,全歸你們!”左相對這些人點著頭說:“我們會成功的,大家要努力!”


    眾人低聲回應:“遵命!”


    “諸位請看,這是聖都的地圖。”左相示意近衛打開掛在牆上的地圖,一一指點給眾人觀看:“在這其中,我將親自負責皇宮,餘下的地方就要仰仗諸位了!”


    “遵命!”


    “現在到關閉城門還有五個鍾,諸位要在這五個鍾之內準備好!”對於這件事,左相很明顯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城門的當值將領是我的人,他會給你們方便……”


    眾人明確了自己的任務後一一離去。


    “來人。”左相心裏躊躇了一下:“把我的那套禮服拿出來。”


    命令下達,聖都的叛亂終於由此拉開了序幕,從這刻起,任誰都無法阻止這件事的生。


    雖然在與魔屬聯軍對壘時他們表現的很稀鬆,但卻不得不承認,神屬聯軍的軍官在某些方麵還是很專業的……當然,左相的許諾極大的刺激了這些軍官。


    在左相規定的時間裏,受命協助他的部隊已經全部到位。


    其中數量最大的一支部隊是班塞帝國的步兵軍團,他們在一天前手持聯軍軍部給的通行令來到聖都城外,指揮官在非常“適當”的時候生了病……這支軍隊負責聖都所有城門的戰鬥。


    另一支部隊來自裏瓦帝國,是一個軍團的騎兵,在距離聖都城外五十裏處駐紮。同樣是手持軍部給的通行令,他們要負責擊潰聖都城外衛戍部隊中的騎兵,因為拱衛聖都的斯比亞騎兵軍團在任何情況之下都隻忠於自己的國王——克裏默。夏麥陛下。


    其他的部隊負責聖都城內的戰鬥,有左相的私人軍隊,也有他麾下的走狗。


    按理說,如果不是有三位紅衣祭司的協助,以左相自己的力量是無法謀反的。不要說駐紮聖都城外的那個騎兵軍團,僅是守衛皇宮的五千近衛軍都夠左相喝一壺的。就算一時好運拿下聖都,帝國裏其他的不服氣左相的總督也不會給他好日子過。


    但現在,三位紅衣祭司利用了聯軍大撤軍的時機,不但在斯比亞帝國各處塞滿了軍隊,而且還在神族夏洛特公主的默許之下把神殿本身秘密培植的一支武力調給了左相。


    左相有幾個聯軍主戰軍團幫助,再加上他在國內的黨羽,聖都可以說是危在旦夕。而其他總督,例如說執掌暗月行省和黑暗行省的凱達家族,左相當然是不會忘記的,他已經為這些人準備了足夠的節目。


    至於左相以前最擔心的其他帝國與神殿乃至神族那裏,現在就全部交給三位“仁慈、正確”的紅衣祭司了。當然,相對於紅衣祭司來說左相隻是小角色,有關於神族兩位公主之間的心結左相是不可能知道的。


    對於左相的異心,克裏默。夏麥與維素。凱達都是有準備的,可他們卻都沒想到,左相在謀反之日居然會得到這麽多支持,差不多所有的神屬國都有部隊參與,以這樣的力量來謀反,在大陸曆史上還沒有出現過,這也足見三位紅衣祭司的膽量與想像力。


    孤單的聖都,孤單的斯比亞王族,就要在今夜麵對如此浩劫……孤單的麵對。


    天可憐見,這世上並不是人人都如此醜惡,而在這些人中,就有一個叫溫特哈爾。雷尼的女將軍。


    作為撤退部隊中的一支,溫特哈爾。雷尼將軍帶領的部隊早已經過了聖都,雖然左相的名單上沒她的份,但這位一直待在軍部高層的女將軍還是現了一點什麽,在大形勢逼迫之下,這位心細如的女子都保持著沉默……


    可能正因為如此,她忘記了約束部下,以至於她的部隊行進緩慢不說,還在距離聖都三百裏的地方與當地的守備部隊——左相的一個走狗總督大鬧一場,狂怒的士兵在放火燒了十幾個酒館妓院之後還衝進了總督府……


    在當日中午,一個桀驁不遜的、自稱為溫特哈爾。雷尼手下的軍官把這個消息帶到了神屬聯軍在斯比亞帝國的調度處,而神屬聯軍在斯比亞帝國的總調度官正是菲謝特王子殿下,他自然就急急忙忙的帶著點護衛前去調解……左相在得知此事時,菲謝特已經身在聖都百裏之外。


    在大局未定之時,左相權衡利弊並沒有派人追擊,隻是在心裏罵遍了溫特哈爾。雷尼家族的所有先人,並暗暗誓要在恰當的時候與這位將軍“算總帳”。


    暮色低垂時,聖都的謀反……終於開始了。


    先被攻擊的是駐守聖都城外的斯比亞衛戍部隊,一邊是準備充足,一邊是倉促應戰,兩方人馬在聖都外的平原上打得熱火朝天。


    當值的守將大開城門,讓參與謀反的裏瓦步兵軍團大搖大擺的進了城,而在這時,聖都城內已經是火頭四起,一片混亂。


    僅在聖都這一仗,就從頭天傍晚打到第二天黎明,其中最為激烈的是皇宮周圍的戰鬥。


    守衛皇宮的五千近衛軍是帝國最精銳的部隊,克裏默。夏麥陛下本人更是身經百戰,以至於在城外的衛戍部隊全軍覆沒之後,皇宮大門還未被攻破。


    左相親自到皇宮外督戰,聲嘶力竭的喊了半夜,無奈皇宮四門依舊被防守得滴水不漏。最後他不得不派出神殿的部隊,雖然紅衣祭司一再告戒他非緊要關頭不得使用。


    ,幾百名“光明神殿騎士團”成員在一位白衣人的帶領下,撕去身上的偽裝衝上了前線。在這之前,光明神殿騎士團從未被世人所知,他們隻執行一些暗殺任務,而且多在魔屬聯盟活動。


    神殿的武裝果然與一般軍隊大不一樣,甚至比魔屬聯軍的特殊兵種還要厲害,雙方剛一接觸,守衛皇宮的近衛軍就傷亡大增。一陣衝殺之後,皇宮大門失守了。


    麵對著光明神殿騎士團,特別是帶隊的那位蒙麵的白衣人,皇宮近衛軍拚上性命也抵抗不住,這不能怪他們,他們已經盡了全力。


    他渾身上下的衣著全是白色,連蒙麵的布巾都是,體形看起來不很強壯,可過牆越樹的身法快如鬼魅。手中武柄一指寬的細劍,常常是以閃電般的度衝近,一劍刺出之後,近衛軍中必有人濺血倒地,不管是士兵還是軍官,都無人能夠幸免……


    配合著步法,白衣人手中的劍連連揮出,在皇宮近衛組成的防線上撕開一個個口子,拜他所賜,謀反的軍隊以很快的度殺入後宮——皇宮的最後一道防線。


    幾聲悶哼,守在花園門外的幾個近衛也倒在地上,白衣人看看自己的胳膊,衣袖被對手的刀鋒劃過,差一點就觸到皮膚。


    “劃到衣服,你很強。”白衣人看著一個靠牆站立的近衛軍官,第一次說了話,語氣冰冷。


    胸前還在冒血的近衛軍官大口的喘著氣,聞言抬起頭,鄙夷的向他吐了口唾沫,就在白衣人皺眉的那一瞬間,軍官突然毫無預兆的朝他衝了過來……白衣人的身體閃了閃,還是在原位站著,而他身後的幾個同伴卻被近衛軍官最後一擊的餘勢奪去了性命。


    “你很強。”白衣人看著自己手上的劍,冷冷的說:“但我比你更強。”


    近衛軍官倒了下去,白衣人走進了花園。


    國王與王後被圍在一個涼亭中,也就是科恩第一次見到王後那地方。


    白衣人帶著同伴清理了周圍最後的近衛軍,然後就自己找個地方獨個站著,而身穿皇袍的左相就迫不及待的站到克裏默。夏麥麵前。


    左相的雙眼血紅,他呼吸急促,鼻孔還不住的翕動。


    “魯曼,你穿上這身衣服。”出乎所有人意料,克裏默。夏麥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真像個小醜。”


    “是嗎?那是誰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就是我這個小醜!”左相用尖利聲音狂笑著:“你看到了嗎?我在笑……最後是我在笑!”


    這時,正在為克裏默包紮傷口的王後也抬起頭來,同樣用淡淡的語氣說:“那你就繼續笑好了,能笑多久就笑多久,看你能不能笑到最後。”


    “你們……”克裏默。夏麥夫婦恬淡的態度令左相非常憤怒,他指著這對夫婦咆哮著:“你們——你們現在是我的階下之囚了!你們要乞求我的憐憫!快點……快點來求我,我已經準備好要施舍了!”


    “原來你還沒有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啊!”克裏默哈哈大笑:“怎麽?拚上這麽多人,搞出這麽大的場麵,卻隻是這個樣子?”


    “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要這樣做?”魯曼在怒吼:“為什麽不問!你們為什麽這樣對待我?”


    “要怎麽對待你?”克裏默站了起來。


    “問我為什麽要叛亂!你為什麽不問?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你難道還在看輕我嗎?”魯曼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沒這個必要。”


    “你以為你不問就行了嗎?你不問我也要說!”激動的魯曼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他被這份畸形的心態折磨很久了。


    “你是皇帝,二十多年來你一直是皇帝,從出生的那天起你沒有付出過任何努力就是皇帝!”魯曼張牙舞爪:“而我呢?我從小就進了神殿學習,經曆了那麽多的磨難,忍受了那麽多屈辱才當上白袍祭司!你知道什麽是白袍祭司嗎?你清楚這其中的苦難嗎?”


    “我沒有必要了解。”


    “當然!你當然沒必要了解,就因為你是皇帝。”魯曼嘴裏的唾沫四飛:“而我,無論我再怎麽努力,我都是左相。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要先考慮你的感受。還有那些總督,那些總督敢不聽我的也是因為有你在,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


    “所有的大臣都一樣。”


    “不!我跟其他的人不一樣,我有尊貴的神殿出身,我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聰明,我不應該屈居人下!”極度自戀的表情在左相臉上流露出來:“我為斯比亞帝國奉獻了整整二十年的青春,二十年的青春啊……可我得到了什麽?”


    “你已經是左相了,還不滿足?”


    “不!我不滿足、我不滿足這要高不高,要低不低的位置,我離這王座隻有一步之遙,卻被人叫左相,你知道被人叫左相的感受嗎?這樣下去的話,我將永遠是左相,永遠都隻能是左相……所以我要改變。”左相淒苦的說:“現在就不一樣了,我將是皇帝,我會成為斯比亞帝國的皇帝,永遠都是。”


    “這種種理由都是你的藉口。”王後點破了左相的謊言:“事實上,你不過是想滿足自己的私欲,卻又要裝成受害者的模樣,追根究柢——你怕報複,你怕死。”


    “我是怕報複,我也怕死,可那又怎麽樣呢?你們現在是在我的手裏,你們的兒子遲早也會落到我的手上!我有強大的力量消滅所有對手!嘿嘿嘿嘿……”左相齷齪的笑著:“求饒吧,我會讓你們活下去的,我甚至為你們準備了新的貴族頭銜。”


    “你看過史書嗎,哪有姓夏麥的人投降的?”克裏默。夏麥一邊回答左相,一邊愛憐的看著妻子:“親愛的,妳還能用魔法嗎?”


    “當然。”王後握住丈夫的手:“感謝你,我親愛的夫君,你給了我那麽多快樂的日子。”


    “我也一樣。”克裏默。夏麥握著妻子的手,把妻子扶了起來,王後隨即吟唱出一大段魔法咒語。


    “阻止他們!快阻止他們!他們想自殺!”左相氣急敗壞的對身邊的白衣人吼著:“我命令你阻止他們……”


    白衣人正平靜的看著克裏默。夏麥夫婦,左相跳到他麵前時正好擋住了他的視線。聽到左相的話後,白衣人想也沒想就抬起手來,很不客氣的給了左相一記耳光,然後再一腳將左相踢到身後。


    左相被摔得昏頭昏腦,連意識都還沒恢複過來,才剛剛撐起半個身體就聽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然後整個人被魔法衝擊波撞得飛了出去。


    巨響過後,以涼亭為中心方圓五十臂距離內所有的東西都化為烏有,站在周圍的光明神殿騎士團的成員全都灰頭土臉,左相身上的皇袍已經變成了乞丐裝,如果不是白衣人那一腳,魯曼已經跟著陛下夫婦去了。


    但與其他人不一樣,站在最前麵的白衣人身上居然還是一塵不染。在肯定克裏默。夏麥夫婦已經自殺後,他平靜的轉過身向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被護衛扶起的左相大聲喊著:“就是你!”


    白衣人停住腳步,轉過身冷冷的看著魯曼。


    魯曼的眼中全是血絲,雖然國王與王後已經自殺,可他心中的感覺並不好受,這輕易得來的結果並沒有滿足他饑渴的心理。


    “我……我現在已經是斯比亞帝國的國王了!”魯曼咬牙切齒的說:“而你……我不管你是誰,你隻不過是神殿派來協助我的人!你不但不向我道賀,還對我無禮,快向我道歉!”


    白衣人依舊冷冷的看著他。


    “向我道歉,企求我的憐憫,快啊!”謀反成功令魯曼有些神智昏亂,白衣人冷冷的眼神讓他想起克裏默。夏麥夫婦剛才的態度,這更是深深的傷害了他,於是口不擇言起來:“怎麽,不願意嗎?你這穿白衣的雜種!”


    白衣人眼裏殺機閃過,又是一腳踢出!


    現在這一腳不比剛才,魯曼的嘴角掛上一絲血跡,痛苦的坐倒在地……這還是白衣人腳下留情,要不然十個魯曼也不夠死。


    “你……”左相十分辛苦的才說出一個字來。


    白衣人冷冷的看著他,上前一步,右手搭在了劍柄上。


    魯曼身邊的護衛大呼搶上,白衣人手中的細劍揮出,鮮血飛濺中,衝在前麵的五個護衛已經橫屍當場,這五人全是喉頭中劍,哼都沒哼一聲就立馬玩完。


    後麵的人再不敢上前,一臉企求的看著白衣人的同伴……當然了,魯曼已經謀反成功,誰也不想在這最後時刻搭上小命。


    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盯住左相的臉,白衣人又向左相邁了一步。


    “你瘋了嗎!”白衣人身邊的同伴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能殺他。”


    “告訴祭司。”白衣人還劍入鞘:“事情做完,出去散心。”


    完他踏著染血的小徑走了出去。


    “你給我回來!”同伴大聲說:“你幹什麽!”


    白衣人連頭都沒回,在眾人驚訝的眼神注視下離開了皇宮。而他的同伴隻能看著左相苦笑一下:“你最好不要招惹他。”


    當白衣人走出皇宮時,天色已經微明,聖都內外的戰事臨近結束,各**隊正在聖都大肆搶劫,而這一搶就是三天,把好好的一個聖都弄得滿目瘡痍。


    而我們的菲謝特王子呢!因為職責所在,所以他在聖都叛亂的當晚並沒有休息而是在趕路,因此左相派出的人沒能在第二天追上他。


    在得知聖都叛亂的消息後,菲謝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回去救父王和母後,還沒等他下令衛隊集合,站在他背後的特納西照著他後腦就是一拳……菲謝特王子就乖乖的暈了過去。


    雖然近衛們掉轉方向護著菲謝特向暗月行省狂奔,卻還是在半路被叛軍圍堵在一個小城堡裏,如果不是特納西和威伯表現出色,王子殿下早被抓去聖都邀功了。


    在小城堡中堅守了三天之後,菲謝特身邊的近衛隻剩下四百來人,這還要感謝這個城堡的小規模。


    第四天上午,陽光很燦爛,空氣很清新,叛軍的增援部隊也很多……


    他們可是神屬聯軍的正規部隊,專為生擒菲謝特而來。對這位僅存的王室成員,魯曼慷慨的開出非常可愛的價碼,這價碼的可愛程度足以讓任何人為之瘋狂……當叛軍在城堡下列隊的時候,有的部隊還因為爭搶前麵一點的位置而拳來腳往。


    望著城堡下黑壓壓的叛軍,城堡上的菲謝特不禁悔恨萬分,他在悔恨自己為什麽沒有留在聖都,為什麽沒有留在父母身邊。


    今天的戰鬥是毫無懸念的,兩萬叛軍對四百來人,小孩子都知道勝利是屬於誰的。城堡下的叛軍士兵哄笑著,互相開著粗俗的玩笑……在他們貪婪的眼光看來,站在城堡上的每一個人都如同是用黃金鑄就,他們的心情簡直爽到極點。


    叛軍陣中,一臉賤像的指揮官正在下達著各種命令,他非常滿意自己的部隊……你看,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而他手下所有人都幹勁十足,這真是一支令人驕傲的部隊啊!


    “殿下,喝點水吧。”城堡上,大魔法師威伯把一杯水遞給菲謝特,好心的安慰著他:“我們會撐過去的。”


    “謝謝。”菲謝特接過杯子,隨手放到城牆上,眼中的憂鬱更加濃烈。


    “殿下,你不用太擔心了。人生的遭遇就像是天上的星辰,有明亮的時候,當然也就會有短暫的昏暗。”


    “我沒有擔心。”菲謝特搖搖頭:“我隻是在後悔……我不該讓科恩去聯軍,是我害死了他。”


    “殿下,這不是你的錯。”提起科恩,威伯的眼中也湧出一絲傷感:“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注定的,科恩是個好孩子,我們會懷念他,相信他也不會怪你……”


    “那父皇跟母後呢?他們為什麽不逃出聖都?”


    “這叛亂,左相一個人是做不出來的。”短暫的沉默之後,威伯低聲說:“我所知的也不是很多,但我可以肯定一點,就算十個左相叛亂陛下也有辦法對付。而事實上,陛下早就對左相有防備。”


    “那又為什麽……”


    “這次叛亂,主事的不是左相而是神殿。”威伯痛惜的說:“神殿要殺的人,無論是誰,無論他身在何處,都會是一樣的結果。陛下之所以不走,是因為他知道你走了,他堅信你能為他複仇並光複帝國!”


    “我?”


    “殿下,這是你的責任,你必須承擔起來。因為你不是神殿指明要殺的人,所以你還有機會……”


    “我會承擔這責任。”菲謝特看看城堡下的叛軍:“還有科恩,我有機會跟他說抱歉的,說不定就是在今天。”


    “殿下,你不能灰心……”


    菲謝特沒有聽到威伯的話,他的注意力全被水杯吸引了——杯中的水麵有了很細微的漣漪,而且幅度在加大。


    眼之間,菲謝特又隱約聽到了一種低沉的聲音,於是抬起頭來四處張望。


    聽了一下,菲謝特緊張的呼吸著,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這是大批的騎兵!


    城堡上的人已經注意到了,就連城堡下的叛軍中都有騷動,不過他們並不擔心,這應該是又一支己方的增援……


    幾乎是在同時,分別站在三個方向的城堡箭塔上的望哨大聲在回報菲謝特,他們所在的方向都有大量騎兵部隊出現!


    特納西二話不說就衝上了箭塔,他要在第一時間判定這些騎兵的身分。可是他走下箭塔來到菲謝特麵前卻好半天沒說話。


    “是維素。凱達總督的部隊嗎?”菲謝特滿懷希望的問。


    特納西搖搖頭,用沉悶的聲音回答:“不是。”


    “那就是叛軍吧。”菲謝特自嘲的一笑:“他們再多一點也無所謂……”


    “也不是叛軍……”特納西句的說:“是、魔、屬、聯、軍!”


    “魔屬聯軍!?”菲謝特的眼珠子差一點掉下來,如果現在還有什麽情況能讓人吃驚的話,也就莫過於這個消息了。


    號角聲中,從三麵而來的騎兵已經比較近了,軍旗被眾人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魔屬聯軍!


    “媽呀……魔屬聯軍殺來啦!”城堡下的叛軍都看到了,原本還算整齊的陣形頓時一陣大亂,已經有士兵開始逃散。


    “快跑啊……”


    “天啊……是魔屬聯軍的騎兵!”


    “去你媽的賞錢!老子不幹了……”


    這些神屬聯軍的“光榮戰士”和魔屬聯軍打交道的日子可不算短,少說也有半年,特別是在大戰的後半段更是被魔屬聯軍殺破了膽,現在無論是軍官士兵看到魔屬聯軍的第一個反應都逃!


    逃得越遠越好,寧肯當會說話的龜孫子,也好過成為出不了氣的死烈士。


    就在瞬息之間,城堡下的部隊,從官到兵兩萬來人全跑個精光。有人丟盔棄甲、有人搶車奪馬,還有些跑不快的人幹脆把心一橫——非常爽快的倒下裝死。


    這情形看得城堡上的人連連搖頭,因為誰都知道,在四十年之前,也同樣是這支神屬聯軍,卻能把魔屬聯軍殺得哭爹叫娘。


    搖過了頭,眾人才現,魔屬聯軍的騎兵正在對以城堡為中心逃散的叛軍進行包圍,當然了,當他們收拾掉這些個叛軍,城堡裏的人也別想魔屬聯軍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又是一陣號角響過,魔屬聯軍對叛軍的“收割”開始了。


    ~下期預告~


    在千鈞一之際,科恩終於平安無事的救出菲謝特王子。然而,科恩身分的改變,是否會影響到兩人的關係呢?


    花園逼供!精明的菲琳堅持要科恩講出風流韻事。麵對預感成真的惡夢,菲琳三人要如何自處?


    三十六族龐大的人口壓力、對於殘廢士兵的道義責任……種種問題緊逼而來,苦心經營年餘的行政體係是否能度過這次難關?


    麵對科恩的赫赫戰功與菲謝特的正統地位,科恩的敵人使出殺招,科恩和菲謝特陷入排山倒海的全麵攻勢中。而科恩等人全然不知這場戰鬥背後,有一雙眼睛正極有興趣的旁觀著……


    蘊藏在寧靜假象裏的,是洶湧的波濤。在亂世中,有情有義的人往往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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