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想到,就因為軍團駐紮的關係,竟然會把一個隻有幾百戶人家的小鎮子變得非常熱鬧,甚至在夜間也是這樣。


    我在一個小山坡上看著鎮子上的燈火,身後是鴉雀無聲的三百名軍官。


    「長官,已經到午夜了。」海爾特低聲說∶「我們可以幹了嗎?」


    「可以了!」我說∶「教你們的話,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海爾特說∶「大家注意--出!」


    軍官們在海爾特的帶領下策馬進鎮,我也讓馬匹慢慢前進,身邊隻有幾個參謀和近衛軍官。


    根據我近段時間的觀察,讓海爾特當軍官實在太浪費了,他應該去當土匪。小時候的海爾特多乖啊!哪像現在這樣一身匪氣?


    我讓海爾特挑選的三百軍官和他有著直接的上下級關係,活生生的是一窩小土匪。在海爾特的大聲催促下,他們絲毫不顧及身上的軍官裝束,凶神惡煞的撞開一家家居民的房門,毫不留情的把留宿在民居裏的神殿下派軍官丟到大街上┅┅


    這批神殿下派軍官多半是些還沒來得及長出鶴擁墓笞遄擁埽又是在黑咕籠咚的半夜,哪能和這些與野獸無異的軍官抗衡?何況這些家夥一邊把他們從溫暖的被窩裏拎出來,一邊還在大聲恐嚇--


    「起來!你這雜種!」很多倒黴蛋被耳光打醒之後就聽人在耳邊嚷嚷∶「我們是神佑騎士執法隊!」


    倒黴蛋們被勒令排列在街道上,半裸著身體在半夜的冷風中抖。在賭桌邊被抓住的,手裏拿著撲克牌;流連酒館的,手裏還拎著酒瓶;沉迷女色的,身邊就有個臉色青的女人┅┅有的倒黴蛋還想抬出自己的貴族頭銜,但往往是話才出口就招來一頓沒頭沒臉的皮鞭。


    我順著大街來到鎮上的那家旅店門外,看著一個身上隻穿著內衣的中年人被幾個半獸人軍官帶了出來。因為這家夥一直在掙紮,所以挨了不少拳頭。


    「你們放開我!你們這群豬玀!」他一路叫著∶「我是貴族準將!衛兵!衛兵!」


    個半獸人軍官終於受不了他的辱罵,一腳踢向他的**,讓他提前來到街麵上,不過是臉朝下而已。


    「你們┅┅你們會被通通吊死的!」他撐起身體說∶「我誓--我一定會親手吊死你們!」


    「我想,你沒這個機會。」我連馬都不想下,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剛剛說你是什麽軍銜?」


    「準將!我是準將!」


    「是嗎?」我用馬鞭點點自己肩上的軍銜∶「那你最好看清楚我是什麽軍銜!」


    「少--將?」他仔細看看我的肩∶「就算是少將,閣下也無權這樣對待我!我是第九軍團的副指揮官!」


    「我還忘記告訴你,我就是剛剛上任的第九軍團的最高指揮官。」我說∶「同時還是神佑騎士。」


    準將徹底的楞住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長、長官,請原諒我,我我我失禮了┅┅」他變得結結巴巴∶「命令上說您還得過幾天才到--」


    「很不幸,我今天就到了。」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說你是準將副指揮官,那麽你的軍服呢?!」


    「軍服?請原諒,閣下┅┅我、我把軍服落在房間裏了,我想它應該還在床上,我我我這就去取┅┅」


    「不用了,你就這樣回營地好點。」我對一個參謀軍官說∶「告訴海爾特,把所有抓到的人全部帶回營地!」


    「是的,長官!」參謀軍官複述我的命令∶「所有抓到的人全部帶回營地!」


    帶著這群神殿下派軍官回到了營地,可在我經過營地正門時,我現沒有任何人被吊在上麵。


    千枝魔法火炬把營地照得一片明亮,幾萬奴隸士兵已經被集合好了,我的軍官在隊列裏來回巡視著,並沒有任何士兵嘩變的跡象啊!那麽,是什麽阻止了傑克執行我的命令呢?


    「怎麽回事!」我問一個翼人軍官∶「傑克在哪裏?為什麽不執行我的命令!」


    我有些生氣,因在軍隊中處理這類事件,最重要就是一個快字,不然就會有更多的麻煩跟著來。


    「報告長官!」翼人軍官回答我∶「傑克長官正在和一個祭司爭吵!」


    「祭司?我的軍營裏還有祭司?!」我很吃驚∶「他們在哪裏?」


    「報告長官,他們在操場上!」


    我快馬加鞭的趕到操場,隔很遠就看到傑克和一個白衣祭司在操場前方的觀禮台上爭吵著,非常激烈。


    麵紅耳赤的白衣祭司揮舞著手裏的法杖,在觀禮台上亂噴口水。傑克站在旁邊一臉憤然,因為不知道是否會因為得罪祭司而給我惹上麻煩,所以他在忍。


    觀禮台周圍站立著好幾千名奴隸士兵,他們都是一臉漠然的看著這一切。這倒不奇怪,能站在觀禮台周圍的都是些老兵,類似這樣爭權奪利的事情他們肯定見過很多次了,明白在目前不吭聲是最好的辦法。


    我走上台去,一腳就讓這個祭司趴下。


    「好了,你先去做自己的事。」我溫和的對傑克說∶「這裏交給我!」


    「是的,長官!」傑克大聲回答我,轉身就要下台。


    「你們不能這樣做!他們都是高級軍官!」白衣祭司爬了起來∶「我知道閣下是神佑騎士!但是您仍然沒有這個權利!他們都是神殿下派的軍官,而我是神殿下派到第九軍團的書記官!您應該知道我的職權範圍!」


    聽他這樣講話,我明白了為什麽白衣祭司們都得到神學院裏學習,我敢肯定神學院裏有一門課程叫「威脅與挑釁」。


    他在話中很明確的告訴我,他知道我的所有身份,但他並不怕我,他還會在以後的日子裏給我小鞋穿。


    我看著他,他毫無畏懼的回望著我。如果不徹底將他淫除┅┅第九軍團的權利就會被分化,從此走上內鬥不休的道路。


    「我了解你的權利,同樣我的命令也是不可違背的!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努力的機會。」我大笑了幾聲∶「從軍部到這裏,我隻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現在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可以在這三天裏去找人來阻止我,隻要是你認為可以阻止我的人,你都可以找來!然後我就會做給你看!」


    白衣祭司非常興奮的問我∶「閣下保證在這三天裏不殺他們?」


    「信不信隨便你,不過你最好是快點,也有可能我的耐心隻能維持兩天半。」我轉身走下觀禮台,我可不會說什麽「以騎士的名義起誓┅┅」之類的傻話,用誓言套住自己的是傻瓜,誰知道明天生什麽事?


    白衣祭司也明白事態嚴重,親自騎馬去了軍部,就連衛兵也沒帶一個。


    我看著他出了營地,轉身吩咐傑克∶「去鎮上貼張告示,就說第九軍團換了長官,新長官英明神武,明辨是非┅┅如果有被第九軍團迫害過的居民,可以在兩天內到第九軍團的營地來,隻要他們能認出迫害過他們的人並提供證據,我就會給他們一個公正的判決!」


    「可是老大,什麽叫做迫害呢?」


    「小到吃飯欠錢,大到殺人放火。」我說∶「這些都算是迫害。」


    「是的,老大!」傑克笑著說∶「這是在收集那些軍官的罪證嗎?」


    「我的傑克啊!你怎麽還不開竅呢?」我摸著他的腦袋∶「軍官的罪證當然要收集,而且一般士兵的罪證我們也得收集。」


    「為什麽啊,老大?」莫亞問我∶「奴隸士兵會有什麽罪證?」


    「那些神殿下派軍官可不是傻瓜,他們一定會在奴隸士兵中拉些人鞏固自己的地位。」我微笑著說∶「我們現在不但要把這些軍官收拾掉,還要把這些親近他們的奴隸士兵也連根拔除。這樣的話,我們的權利才說得上是絕對。」


    「明白了!」莫亞回答我。


    「好好學吧!我的兄弟們,管理可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我說∶「我會給你們機會的。傑克,這件事就你來負責好了。莫亞,你和海爾特帶著軍官們去安撫一般士兵。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來問我,別硬撐著。」


    我走進了重新搭建的一個大帳篷,叫人拿來了軍團裏的一些文件。


    先叫人將所有神殿下派軍官分門別類的關了起來,再花了差不多整個後半夜看第九軍團的各種文件,到第二天中午時,我已經清楚的了解到第九軍團的編製。


    第九軍團編製之龐大可以名列神屬聯軍所有軍團的前五位,除了少數幾個帝國的精銳主戰軍團之外,就數我們這個軍團人多,兵員共計七萬四千多人!


    除去管理機構與後勤人員,一線士兵也有七萬一千多人,清一色的步兵。因為之前的軍官什麽都不管,所以軍團裏的編製與管理非常混亂,一切都要從零開始。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局麵,在這之後才有可能建立完善的指揮管理機製。


    我先在名冊上將這七萬多人劃成三個聯隊,共計三十個團。每個團二千五百人,每十個團組成一個聯隊。


    我直接指揮第一聯隊,第一聯隊下轄十個團。其中有五個近衛團、一個執法團、一個後勤團、一個裝備團,還有一個偵察團和一個訓練團。此外軍團指揮部下麵還有些雜七雜八的建製,這些建製就不用再獨立出來讓別人知道了,第一聯隊下轄各團的番號是從第一團到第十團。


    海爾特是第二聯隊的指揮官,下轄十個野戰團,團隊番號從第十一團至第二十團。莫亞擔任第三聯隊的指揮官,第三聯隊也有十個野戰團,分別是第二十一團至第三十團。


    每個團的正職指揮官都由黑暗軍隊中表現最為優秀的軍官擔任,再給他們配上陛下給我的老資曆軍官為副職,我希望這樣的組合可以保留他們各自的特點,因為陛下給我的資深軍官熟悉軍隊條令、經驗豐富、紀律良好,而且懂得怎樣和軍部打交道,而黑暗的年輕一代軍官就很有活力與魄力,什麽事都敢想而且敢幹。


    原來軍團裏的各級軍官被我全部廢除,再把自己帶來的軍官一直任命到管理百來個士兵的隊長一級。


    揉了揉有些沉的腦袋,我讓人叫來正副團長以上級別的軍官來帳篷裏吃飯,我就在飯桌上宣布對他們的任命。


    「我知道你們以前從沒擔任過這麽高的職務,可我也是第一次當軍團長。」我用手中的刀叉敲著桌邊∶「人這一生總是有很多個第一次的,不必畏懼,讓我們一起幹吧!」


    「是的,長官!」幾十個軍官齊聲回答我∶「讓我們一起幹!」


    「有一點,我先告訴你們。」他們的態度讓我很滿意∶「你們應該算是比較了解我了,對我而言,士兵就是士兵,我腦子裏沒有什麽奴隸士兵的概念。而士兵也隻是一個職業,他們在人格上與軍官沒有什麽區別。」


    「是的,長官!」


    「午飯後你們就上任!」我點點頭笑著說∶「一切的訓練與管理,都照我先前告訴你們的計劃執行,每一位隊長都要在短時間裏向訓練團推薦幾名優秀的士兵!還有,第二和第三聯隊的團長們,你們有事不要來找我,去找你們的聯隊長!」


    「嗬嗬--」軍官們笑著,看得兩個聯隊長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飯後,我把傑克和卡羅斯留了下來。


    「關於你卡羅斯,你的公開職務是參謀長,你將和傑克參與第一聯隊的管理。」我對卡羅斯說∶「最遲在今天晚上,我就要看到一個開始運轉的參謀部!」


    「是的,長官!」卡羅斯對我行了一個禮∶「我這就去安排!」


    卡羅斯走後,我才對傑克說話。


    「傑克,知道我為什麽不讓你當第一聯隊的聯隊長嗎?」


    「我不知道,老大。」傑克搖搖頭∶「是不是因為我沒能力?」


    「不能這樣說自己,傑克。在幾個兄弟中,你是待在我身邊時間最長的一個,你也是最聰明好學的一個,怎麽會是沒能力?」我溫和的為傑克解釋∶「每個人的能力都是不一樣的,像你哥哥和海爾特,他們現在的能力就比較適合帶領一個聯隊的士兵。因為他們都很沉穩又成熟,如果是你,你可以冷靜的麵對幾萬人嗎?」


    傑克有點氣的回答我∶「還不能┅┅」


    「所以啊!我不能讓你去管理一個聯隊幾萬人的吃喝拉撒。」我笑著說∶「但是┅┅你可以在其他方麵管理第九軍團的所有人!」


    「我不明白。」傑克看著我說∶「老大,你想說什麽啊?」


    「傑克,你注意到了沒有?」我說∶「在第一聯隊有個執法團,你想這個團是幹麽用的?」


    「執法啊!」


    「對了,我想讓你擔任第九軍團的軍法官,執法團也聽你的指揮。需要的話,你還得做做傳令官的兼職。」我說∶「天天和我待在一起,好嗎?」


    「好啊!」傑克跳起來抱住了我∶「當然好啊!」


    「等一下!等一下!」我很鄭重的交代傑克∶「我分了幾名軍官給你,你馬上去安排一下,軍法處要馬上建立起來!」


    「沒問題,長官!我現在就去。」傑克鬆開我,拔腿就往外跑∶「給我兩個鍾頭,我馬上就回來!」


    著傑克的背影,我長長的吐了口氣,總算說服他了!不管從哪方麵講,我都不可以讓傑克到前線去冒險。


    我走出帳篷,騎上馬在營地裏巡視著。


    各種口令響徹整個營地,一隊隊的士兵被集合起來與他們的新長官見麵。士兵們有生以來第一次可以圍坐在長官周圍聽長官講話,以至於大多數人一時還無法適應這種待遇。


    軍官先向士兵們介紹自己的名字、軍銜及種族,再宣布了一些暫行條令,多半都是「一不偷,二不搶,三不偷瞧大姑娘」之類從黑暗軍隊帶來的「傳統」。然後就讓士兵們做個自我介紹,混個臉熟套套近乎什麽的。


    不過傑克在細微事情的處理上的確很不錯,歸他管理的軍法處和執法團是整個軍團裏最先開始正常工作的。


    他叫士兵支起幾頂大帳篷,帳篷邊上再插上一塊牌子,第九軍團軍法處就誕生了。我正想告訴他牌子上有錯字時,他已經跑去還是一片混亂的後勤團。


    作為後勤團的第一個光顧者,傑克從後勤團長那「借」了幾匹紅布┅┅一個鍾頭不到的時間裏,所有軍法處與執法團的軍官士兵們都在胳膊上紮上了紅色的布條,看得我直想笑。


    他的性格真像我!


    個軍法處的少尉軍官帶著幾十個紮著紅布條的士兵,抬著桌子凳子從我旁邊經過。


    「少尉。」我喊住他∶「你們去哪裏?」


    「報告長官!」少尉站直了身體∶「軍法官命令我到營門,負責接待那些從鎮上來告狀的居民!」


    「然後呢?」


    「然後┅┅我想應該是把他們帶去見軍法官吧?」少尉想了一下∶「傑克長官也沒說!」


    「你想把你的軍法官累死嗎?」我說∶「每個人都帶去找他?」


    「少尉,你要記住,你現在既是軍官也是法官。應該先將居民的申訴和證據全部記錄下來,然後再讓士兵帶著居民去認人。」我指點他說∶「把人逮到之後,你要先調查一下,然後再對照證據審理,最後才將整件事和你的處理建議匯報給上級,直至由軍法官做出最終的裁決,你明白了嗎?」


    「謝謝長官!」少尉大聲的說∶「我明白了!」


    「明白了,那就滾!」


    「是!」


    午飯過後,陸陸續續有居民從鎮上過來,他們三三兩兩的站在營地正門之外交頭接耳,終於,有人走了進來┅┅軍法處的第一筆生意上門了。


    個酒館老板忐忑不安的來到軍法處軍官的桌子前,表示自己想討回幾個軍官欠自己的酒錢。


    「這是十幾天以前的事。」酒館老板說∶「軍官們喝完酒以後就走了,誰也沒提付錢的事┅┅」


    做記錄的軍官抬起頭來問∶「你還能認出他們來嗎?」


    「是的,軍官先生,我想我能認出他們來。」


    「那好,你跟這位士兵,去把那幾個家夥找出來!」


    酒館老板在關押神殿下派軍官的帳篷裏轉了一圈,把幾個欠他酒錢的軍官指了出來,這幾個倒黴蛋立即就被執法團的士兵拖了出來,連人帶證據被交到了軍法處。


    在證據充分的情況下,幾個神殿下派軍官承認了,但他們並不怎麽害怕,因為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這樣的事都不值一提。


    當軍法處的人跑來問長官時,我正和他們的長官在一起。


    「來告狀的人多嗎?」我看著手裏的文件,頭也沒抬。


    從軍法處來的人對我說∶「是的,長官。來的居民越來越多了。」


    「傳令官!」我扯過一張紙,拿筆在上麵畫著∶「你去後勤團,叫他們照我畫的樣子做上二百個木架子,天黑以前做好。」


    然後,我再對軍法處的人說∶「你去搜查那幾個軍官的行李,用價格相等的物品賠給那個老板!你們的長官天黑前會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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