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上,商小兔看著席少川,「親愛的,馬上就要暑假了,我們去哪兒度假呀?」


    「你想去哪裏?」


    商小兔笑眯眯道,「去哪裏都行。」說著,傾身在席少川臉上親了一下,「隻要跟你在一起我就開心。」


    席少川聽了,看她一眼,淡淡一笑沒說話。


    「對了,親愛的,你覺得楊一妃怎麽樣?」


    席少川:「學習不太好的學生。」


    商小兔聽了,笑著道,「一妃雖然學習不怎麽樣,可性格活波開朗呀!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


    「你的朋友,你說了算。我不關心學生學習之外的事。」


    商小兔嘴角笑意加深,往席少川身邊靠了靠,輕聲道,「可是,一妃對席老師可是很關心的。前幾天還說,讓我把你腹肌的照片搞來送給她。」


    席少川聽了挑了挑眉,不緊不慢道,「我怎麽記得是你先提出要送給她的?」


    聞言,商小兔眼神微閃,是這樣嗎?腦子裏怎麽沒有這塊記憶?凝眉,難道商小兔的記憶她並沒完全接收到嗎?如果是……心頭微緊,看一眼席少川,他會不會懷疑什麽?


    席少川目視前方開著車,隨意道,「晚上想吃什麽?」


    「哦,什麽都行。」


    看席少川好像並未多想,宮思也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雖然確定了席少川根本沒把楊一妃看在眼裏。但,想到楊一妃每次看席少川時那花癡一樣的眼神,宮思就感到膩煩。


    自己的東西被人明目張膽的偷窺,誰能高興得起來?


    而且,班上好像不止楊一妃一個這樣,還有一些女生看席少川的眼神也是充滿幻想。


    宮思想著,嘴巴抿了抿,心裏有些煩躁的同時,卻還有一絲壓不下的滿足感,優越感。她的男朋友就是這樣優秀,就是這麽招人垂涎。可惜,她們就是再喜歡也沒用,席少川是她的,那些對他有意思的隻有羨慕的份兒。


    席少川靜靜開著車,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方向盤,臉上表情淡淡,讓人看不出此刻的心情。


    ***


    八十五歲高齡,精神爍爍,不苟言笑,一臉好不親近的樣子。


    「祖爺,您一路辛苦了,請喝茶。」封弈端著一杯水,恭敬的遞給老者。


    老者看他一眼,不鹹不淡道,「我說過不喜歡聽你們叫我祖爺,喊我名字。」


    祖爺,祖爺!一聽就是個年老色衰,該死還不死的老傢夥。聽著不悅耳!


    封弈聽了,輕輕一笑,順從,「木通。」


    「嗯。」老者接過,一口喝完,遞給封弈,「再倒一杯。」


    「好。」


    封弈麻溜把水倒好,送上前,這次木通接過卻沒喝,隨手放在桌上,「少川什麽時候回來?」


    「正在回來的路上,大概還有十幾分鍾。」


    「那個附身者跟席少川是怎麽回事,說說。」


    「她叫宮思,病逝於四年前,死時二十四歲。跟席少川相識於十年前,對席少川一見傾心,隻是少川對她並沒男女之情,明明白白的拒絕過,但宮思卻很執著,曾試圖用各種方式靠近,苦苦哀求,以死相逼,還通過她哥哥宮昦強行製造機會……說無所不用其極都不過。」


    「也因為宮思的多方騷擾,讓少川徹底生厭。致使,在她去世之際,宮昦去求少川去見她最後一麵都被拒絕了。也因為這個,讓宮昦很是耿耿於懷,所以才設計了小兔,目的應該是也讓少川切身體會一下失去的滋味兒。結果……」


    封弈沒瞞著,一五一十如實的都說了出來。


    木通聽完,沒說話。


    紅塵俗世,一份孽緣。


    「少川,我們今天還要住這裏嗎?」


    聽到商小兔的聲音,封弈起身,「回來了。」


    木通靜靜看著跟在席少川身邊的女孩兒。


    「可是,我真不喜歡這裏,我想回……」說著,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順著看去,當看到木通,商小兔微微一愣,隨著臉色微變,站住不動。


    「祖爺。」


    木通點頭,看著小兔,露出一抹笑,滿臉慈愛,「少川,這就是你的女朋友嗎?」


    「嗯!」說著,轉頭看商小兔,看她麵皮緊繃,眼裏滿是戒備,席少川眉頭微皺,隨著伸手握住她的手,「小兔,這是祖爺,過來見見……」


    席少川話沒說完,商小兔猛然掙脫席少川的手,開始後退,「少川,我不想待在這裏,我要回家。」說完,轉身就跑。


    封弈:意料之外的情況。想著,轉頭看看木通,『我是神棍,專捉鬼怪』,他臉上也沒寫這幾個字呀。怎麽宮思好像一下子就看透所有的樣子?


    木通:「看來事情比預想中的麻煩。」


    席少川麵色微沉,「我去帶她回來。」


    「等下。」木通把席少川叫住,「這事不能操之過急。這物對你,可不是隻有癡戀,還有怨恨。你太急,要是把她逼急了,直接撕破臉對著你承認她就是宮思,你能怎麽辦?」


    封弈:能怎麽辦?也許隻能幹瞪眼。除非完全不顧及小兔。那,事情就很簡單了,分分鍾讓她灰飛煙滅都不是事。


    木通:「你要知道現在主導你媳婦兒身體的可是她。她一激動最直接的反應可能就是拿你媳婦身體撒氣,到時候,你可別蠻不講理,怨祖爺我無能。」


    封弈聽了,暗想:他肯定會蠻不講理,把氣往他們身體上撒。這麽一想,必須承認,席少川有的時候真不是個東西。


    席少川無所謂他們的評價,隻是看著木通,神色微妙,「我媳婦兒?祖爺,你也看出我和小兔有夫妻緣了。」


    封弈:……


    席二這想娶媳婦兒的心還真是夠外放的。


    木通聽了,卻是眼皮一個耷拉,沒什麽表情道,「我什麽也沒看出來。是你自己在電話裏說你媳婦兒沾到了髒東西,我隻是順著你的稱呼叫。」


    席少川:什麽也沒看出來?這話聽著不太順耳。


    木通瞪眼,「跟個二愣子似的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緊去找人。」


    席少川轉身往外走。


    「記住了,虛情假意玩兒的別太假了。還有,順著她來,別太早玩兒崩了。」


    看席少川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木通:「看來這傢夥心情是真的壞透了。我明明是來幫忙的,竟然連個好臉都沒得到。」


    封弈:「想看席二好臉,可能要先把小兔召回來才行。」


    「當然要召回來。不然,我來幹什麽。向席二證明我不是木通,而是飯桶嗎?」


    封弈聽了,笑了笑,完全沒脾氣。


    您年紀比我大,資格比我老,連脾氣都比我沖,我能怎麽辦呢?自然是您怎麽說,怎麽算了。


    「您需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祖爺,您請。」


    「嗯。」


    對席少川說這件事兒不能操之過急,是不想看到他暴走。事實上,這事兒必須馬上解決。拖下去對商小兔身體很不利,他可不想看席二那小子對他急眼的樣子。


    ***


    木通!


    這個通曉玄術的人怎麽會來這裏?


    木通不認識宮思。可宮思卻認得他。曾經,因為用盡了方法都不能讓席少川喜歡上她。宮思就想到下降頭,想要那極端的方法得到席少川的心。所以,她暗中讓人查探了許多懂得玄術的人。其中,就有木通。隻是,因未查到他竟跟席少川認識,自然就放棄了用他的念頭。轉而找了別人。


    隻可惜,還未等將計劃實施,身體就扛不住了。不過,最後也沒浪費,這次她能成功附身,也多虧了他。


    宮思搖頭,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關鍵是木通,他突然出現,是巧合?還是,席少川已經看出什麽了。猜想,搖頭,不可能,席少川又不懂玄術,他不可能看出什麽,就算是感覺商小兔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他也不會往鬼怪那一處想才對。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看出來了,絕對不可能對她這麽好。


    想著,宮思扯了扯嘴角,帶著一絲涼意,滿滿的自嘲,要知道席少川對她……那是連她死時,他都不願意去看一眼的。在她那麽愛著他時,他尚且這麽絕情。而現在,她現在她可是占據了商小兔的身體,席少川對她更加不會客氣了。如果知道,早就將她剝離了才對。


    「小兔。」


    聽到席少川的聲音,宮思心頭一跳,看緩步向自己走來的人,想到剝離……嘴巴微抿,伸手攔下一輛出租,快速離開。


    雖然覺得席少川應該不會知道。可是,萬一呢?萬一席少川他就是發覺了,就是在跟她做戲,而那個木通過來就是將她剝離的怎麽辦?宮思不敢冒險。


    再生來之不易,任何一個萬一她都賭不起。所以……


    「同學,去哪裏?」


    宮思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帝都第一醫院。」


    席少川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車,眸色沉遠。


    ***


    孫茂看著宮昦身上的傷口,道,「今天看起來比昨天又好多了。」


    宮昦:「是好多了,就是想下床走路恐怕還得兩天。」托席少川的福,提早體驗了一下生活不能自理的滋味兒。


    「傷筋動骨一百天,您不能急。」


    「嗯,不能急。」宮昦說著,隨意滑動著手機,車爆人傷的新聞還在,隻是再沒任何後續報導了。其實,那爆炸性的新聞也是完全可以壓下的,可席少川卻沒有,這是什麽意思呢?是要讓他留念嗎?


    嗬嗬!


    「四少,有一位商小姐說想見您。」一個保鏢走進來說道。


    宮昦聽了挑眉,意外,「商小姐?商小兔?」


    「是的。」


    孫茂神色不定,商小兔怎麽會過來?席少川沒提醒她要遠離四少嗎?


    「讓她進來。」


    「是。」


    孫茂覺得還是不見為好。可是,宮昦既然已經開口,他也沒再多說。


    「小兔,真沒想到你會來看我。請坐!」宮昦看著小兔微笑著道,神色自然如常。


    商小兔沒說話,隻是看著宮昦。


    看商小兔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眼裏點點的激動,還有依賴,這眼神……讓宮昦看不懂。為什麽這麽看著自己?


    「小兔,你一個人過來的嗎?席少川沒有……」話沒說完,眼前一花,身上傷口一痛,懷裏突然多了一個人,被抱住。


    商小兔忽然投懷送抱……


    宮昦:……又一意料外。


    孫茂愣住,這,這什麽情況?難道商小兔已經知道了用席少川安危恐嚇她,害得她受傷的就是四少。所以,準備來一個蛇蠍美人計,先迷昏四少,然後再伺機動手。也許,她手裏現在就拿著匕首。想著,孫茂心頭猛的一跳,隨著伸手就去拉商小兔。


    「哥,我好想你。」


    突然的一句話……


    孫茂即將碰到小兔的手頓住。


    宮昦凝眉,他剛才好像出現了幻聽。


    「商小姐……」


    「哥,我不是商小兔,我是思思。」宮思說著,從宮昦懷裏出來,望著他,淚眼汪汪,「哥,我回來了。」


    孫茂聽了,神色變幻不定。


    宮昦麵皮微緊,嗬嗬一笑,「商小姐真會說笑。」


    「哥,我沒有說笑,我就是思思。」宮思見宮昦並不相信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哥,我說過這輩子隻有你一個親人就夠了。所以,你把爸媽的照片燒了給我純粹是多餘。」


    一句話出,宮昦臉色瞬變。


    宮思火化時,宮昦把父母的合影燒了算是陪她,這件事隻有宮昦自己知道,可現在……


    「在我們還那麽小的時候,他們就那樣不負責的走了,這樣的爸媽我不稀罕。」


    宮昦父母,父親跟人火拚死了。而他們的媽媽,在宮父死的當日也跟著跳樓了。


    一夕之間父母雙亡,那個時候宮思連滿月都還沒有。所以,宮思可以說是宮昦一手撫養長大的。


    哥,你就是我這輩子唯一的親人。這句話,是宮思活著時說的最多的。


    「你……」宮昦盯著商小兔,一時有些混亂,「你真的是思思?」


    「嗯,我真的是思思。」宮思伸手抱住宮昦的脖子,「哥,我回來了。」


    宮昦心頭翻湧,一直思念的妹妹,突然以另外一幅麵孔出現在眼前,感覺很奇怪,心情很複雜,可也很激動,「思思。」


    「嗯。」


    宮昦輕輕抬手把人抱在懷裏,心裏各種滋味兒。


    孫茂:懵過之後,抬腳輕輕走了出去。事雖然很邪乎。可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些事也不無可能。


    「思思,這是怎麽回事兒?你怎麽會,會成為商小兔?」


    「因為她是席少川喜歡的女人。」宮思說的直接了當,一點兒不遮掩。


    宮昦聽言,眼眸微縮。奔混亂的頭腦,不穩的心跳,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急速降溫。所以,她回來還是為了席少川?所以,回來並不是意外,而是……蓄意。


    活著時沒能如願,就算是死了也要得到。


    執著已成執念。


    一念湧上,宮昦驟然倍感無力,「思思,你怎麽直到現在還不明白,席少川他對你根本沒……」


    「他對宮思沒有,可他對商小兔有。現在我成了商小兔,隻要我能守住這幅身體,他就會是我的,我就能如願,我就會幸福。所以……」宮思伸手抓住宮昦的手,「哥,你再幫我一次好不好?」


    聽著這熟悉的話,望著宮思眼裏那熟悉,甚至更加強烈的祈求,宮昦一時無言。


    「哥,席少川有一個祖爺叫木通,他是個精通玄門之術的人,我是借身還魂,他肯定能看出來。這麽一來的話,少川肯定會知道。所以,你幫我把那個木通做掉好不好?他現在人就在帝都,我告訴你地址,你馬上派人過去,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讓他活著。隻有他死了,我才安全,少川才不會知道我是假的,才會全心全意的喜歡我,寵著我。」宮思說完,就去找紙筆。


    看著那忙著找紙筆,要他去殺人的人,宮昦心裏感到有些悲涼,不知道是為了那執迷不悟的妹妹,還是為自己。


    為了宮思,為了替自己妹妹鳴不平,他不止一次找席少川的麻煩,不止一次傷害無辜的人。可現在,他的妹妹回來了,為的卻不是他這個每天都在想念她的哥哥,而是為了席少川。


    現在跑過來找他,為的不是別的,依舊是讓他幫她抓住席少川,開口就是要他去殺人。在他渾身都是傷的時候。


    「哥,就是這個地址,你現在就派人過去吧!不然,我怕夜長夢多,他多說話。」


    看著宮思遞過來的紙,宮昦抬頭,「思思,我受傷了。」


    「又沒讓你親自去,你派人去就行。」


    宮昦聽了,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其實他隻是想思思問他怎麽會受傷?問問他傷到哪裏了?而不是……或許是他突然有些善感了,才會想要再感受一下被妹妹關心的滋味兒,想要再加深一下曾經他們相依為命,相互關心的歲月記憶。


    看宮昦不動,宮思轉身,「你不想動,那我讓孫茂去,讓他派人……」說著,人剛走到門口。門突然從外麵被打開。然後……


    看席少川手持槍,指著孫茂的頭,緩步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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