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床上,身上帶著酒氣,已睡著的人。


    商文:「明明長了一張千杯不醉的臉,沒想到實際酒量竟然這麽差,兩杯就醉了。」說著,看向小兔,「長得好,錢包鼓,酒量差,這樣的男人最招女色狼喜歡。所以,你以後對他可得看緊點兒,不然他失身你可別哭。」


    商哲:這話……竟然毛病。


    「你好好照顧他,有事就叫我或你三哥。」說完,拉著商文往外走。


    「先等一下,我還有話沒跟兔子說完呢。」商文被商哲拉著,手扒著門,看著小兔神色莫測道,「兔子,現在可是你的機會,別傻愣著,趕緊抓住了呀!」


    小兔:什麽機會?抓住機會讓他失身嗎?


    看小兔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商文恨鐵不成鋼,「你這丫頭怎麽這麽沒頭腦呢?非要讓我把話說明了。」商文看一眼席少川,「趁他喝醉,趕緊套他話呀!看他有沒有背著你亂搞別的……」話沒說完,被商哲強硬拉走。


    小兔:……


    這還是那個親親熱熱叫姑爺的人嗎?隻能說,商文陰損起來,也不是一般人。靠譜也就那前三分鍾,過了就開始歪樓。


    小兔在床邊坐下,靜靜看了席少川一會兒,開口,「席少川,我知道你沒喝醉。」


    床上的人沒反應。


    「席少川!」


    再叫,床上的男人睜開眼睛。


    小兔起身,「起來,我送你下樓。」


    席少川沒動,隻是看著小兔。


    小兔:「趕緊起來。」這麽大人了還學會耍賴了。


    席少川啞著嗓子開口,「我想吐。」


    小兔:?


    一愣,懷疑中,看席少川從床上下來,腳步不穩的往洗手間走去,然後……


    「惡……」


    聽到嘔吐聲,小兔麵皮緊了緊,抬腳跑過去,看那從來優雅的男人,此時抱著馬桶吐的像個孕婦。


    幹嘔了幾聲,坐在地上,一臉的難受,還有些委屈,「吐不出來。」


    這模樣……


    不能心疼。


    「活該,看你以後還喝不喝。」小兔繃著臉,拿過杯子接半杯水,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下,送到他嘴邊,「漱口。」


    席少川就著喝一口,吐掉。


    還真聽話。


    「來,起來。」


    席少川站起來,走到梳洗台前,站著不動了。


    小兔看著他,看一會兒,嘀咕一句,拿起毛巾打濕,「低頭。」


    叫低頭,就低頭。


    小兔抿著嘴,拿著毛巾給他擦臉。心裏:前男友是用來做什麽的?答,伺候的。


    吐也吐不出來,在洗手間一通折騰,把人扶到房間躺下,看席少川皺著眉,一臉不舒服的樣子,小兔靜靜在一邊看著,覺得應該把他直接扔到大門外去,這才是前女友應該做的。想著,抬腳往樓下走去。


    「不在上麵照顧著,怎麽下來了?」正在洗碗的商文,看到小兔開口道。


    小兔倒一杯水,不鹹不淡道,「知道你說這話時像誰嗎?」


    「像關心姑爺的大舅子。」


    「像時刻監督兒媳婦的刻薄婆婆。」說完,端著鹽水走人。


    商文撇嘴,「比喻的還真形象。」嘀咕著,繼續奮力刷碗,保姆休假,這該死的活兒都落他頭上了。不過比起抽籤,抽到打掃屋子的父親大人,商文瞬時覺得這活兒還不錯。一對比,瞬時感覺自己挺幸福。


    商老太溜圈回來,站在客廳,看一眼廚房裏刷著碗還哼著歌的商文,再看端著水上樓照顧男友的商小兔。一時有些無語。成年的哥哥洗碗忙,未成年的妹妹照顧男友忙。這個……是不是有什麽顛倒了?


    商老太覺得自己早就不是老封建了。可是現在看來,她仍然是,所以,她還是覺得應該是妹妹忙廚房,哥哥忙女友才是正常。


    丁嵐站在臥室門口,看小兔端著水走進臥室,把門關上,轉頭看向商城,「誰讓你把他灌醉的?」


    商城覺得自己冤枉。


    「我沒想灌他酒,我實在是沒想到他酒量那麽差。」


    丁嵐聽了,看著商城,不說話。


    商城:「我知道了,下次席少川再來我們家,我一定一滴酒都不讓他沾。」


    下次的事下次再說。她隻關心這次!


    丁嵐若有所思,輕喃,「你說,席少川的酒量真的有這麽差嗎?」


    商城神色微動,垂眸。


    對自己的酒量,席少川應該很清楚才對。就憑他的性情,明知道自己的量還往醉裏喝,任由自己在女友家喝到倒下,這不像是他會做的事。可現在他就是倒下了,這說明什麽呢?因為心情好一時放縱?或……他根本就沒醉,就是裝的。


    以上兩種猜測,商城更傾向於後者。如席少川這種生長在席家大院的人,是絕不允許自己隨意醉倒的,時刻保持清醒那應該已經是他的本能。所以,十有八九應該是裝醉。


    隻是,裝醉的理由是什麽呢?商城一時想不出。


    「明目張膽耍流氓!」


    丁嵐話出,商城:……


    這個解釋不通吧!真想耍流氓,離開商家,豈不更方便嗎?


    看商城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丁嵐哼一聲,轉身去了洗手間。


    席少川就是為了耍流氓,這就是丁嵐的感覺。從席少川開口說要進來坐坐,到開口留下吃飯完,每一步都讓她感覺處處都是套路。現在醉倒,躺在小兔床上,不過是最終目的而已。


    不安好心,在玩兒套路,這也是小兔的感覺。開始她也堅信,席少川就是在裝醉。但看他這會兒難受的樣子,堅信什麽的快消散光了。


    「就這酒量,早晚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平時那麽精明,怎麽一到飯桌上就開始缺心眼了呢!」


    分手前操心,分手後更操心。他就這麽不讓人省心!不過……


    這麽容易醉,對她也許是好事兒。以後實在想他了,就去把他灌醉。


    看著躺在床上安睡的人,小兔輕輕握住那隻大手,靜靜望著,喝醉了也挺好。可以仔細看看他,不用再偷偷的了。


    這樣睡著的樣子,看著還真老實。可其實呢?一睜開眼就各種難纏。比如戀愛前,讓他接受她做女朋友,費了一番功夫。沒想到現在分手了,要他接受她變成前女友,也這麽不容易。


    不輕易接受你,也不想就這樣失去你?!


    忽然的結論蹦出,小兔鼻子一酸,沒有防備,眼淚瞬時就出來了。淚滴落在那隻大手上,趕忙擦掉。抬頭,看他還在睡,鬆了口氣,不能哭,特別在他麵前。


    抹去臉上的淚珠,輕輕吸一口氣,壓下喉頭幾乎溢出來的苦澀。也許,席少川這樣隻是因為『別想輕易勾到他,也別想輕易甩了他。』的自尊心在作祟,並不是因為對她放不下。所以……


    就算清楚他的好,也要把他往壞裏想,不然怎麽能離的開,怎麽能捨得下。


    在有限的時間裏,也想用心的戀愛,能夠感受他對自己的好,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他好。這樣,這短暫的一生才算沒白活。如果可以,小兔不止一次想這樣。可現實……卻是離開他,才是對他好。


    現在分手了,在將來的某一天,在他對她已完全無所謂的日子裏,就算永遠的離開,他的日子依然能不被影響的好好繼續。


    從現在到離開,她剩下的就是望著他,看著他隨著時間,將她舍下,將她變成路人。


    小兔想著,扯了扯嘴角,上輩子是因為不懂感情,不知道珍惜,最後帶著滿滿的遺憾離開了人世界。而這輩子,她懂了,想珍惜了,卻又要她學會割捨。


    何為造化弄人,這就是吧!


    抬手,快速擦去眼角溢出的水色,抬腳走出去。


    不能對著他哭,不能對他心軟。前者她已經做到了,後麵這個她也一定做的到。


    房間門關上,屋內靜下,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抬起自己的手,眸色悠遠……


    一直想看她哭,現在看到了。心裏,一點兒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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