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消失的玉墜


    《寒紗》是養氣武學,《冷月》則是劍術武學。


    月白根本顧不上自己是養氣方麵天賦好還是劍道資質不錯。拿起寒紗就開始練習起來。


    《寒紗》是一套配合呼吸吐納的舞蹈,動作優雅空靈。利用舞蹈和呼吸吐納來間接引導體內氣血流動。除此之外,還需要打通關鍵的幾個穴位,讓氣血能夠如意運轉。


    沸血丹雖然是毒藥,但此時卻幫了月白一個大忙。平時那幾個穴位少說也要一年半載才能打開,然而此時,沸騰的血液就像開閘的洪水一般,輕而易舉的就衝垮了這幾個穴位。


    真正讓月白覺得難的是寒紗的舞蹈動作和呼吸吐納完美配合。關於舞蹈,很多人有一個誤解,他們理所當然的以為舞蹈就是動作,做成那個樣子就行了。這是一個錯誤的理解。其實舞蹈最關鍵的是節奏,要讓身體自然而然的進入那種節奏中,那個時候人會有一種錯覺,會像喝一杯美酒一般沉浸在那種舞蹈之中。


    寒紗更難一點,它還要和呼吸吐納一起配合。


    第二個小時的時候,血沸丹帶來的狀態幾乎讓月白幾人幾乎都極為純熟的做出寒紗繁複的動作。


    可體內完全沒有一絲內勁出現的意思。


    月白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停止了繼續練功。幾個關鍵的穴位他早就已經衝開了,可身體就像一個機器一般,隻會愚蠢而精準的按照動作來。


    短短三分鍾,月白想通了,《寒紗》是一種高雅而優美的舞蹈,這種舞蹈需要一種慵懶的體型美才能完美的演繹出來,自己找不到它的節奏,大概是因為不適合!


    或許他經過很長時間的練習,讓自己的體型慢慢變化,同時還能找到它的節奏,從而讓這個舞蹈演繹出一種優雅的韻味。但這個很長時間可能是一年兩年,沒有血沸丹可能這個時間還要長一些。


    這時候月白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


    他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武學,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適合什麽?


    還剩三個小時,剩下的三個小時裏,月白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寒紗》入門。


    這就夠了。


    月白迅速而平穩的從地上抓起另外一本武學《冷月》。


    和寒紗不同的是,《冷月》將舞蹈的部分換成了劍術。


    一套應該在月下演練的劍術!


    這套劍法給人的感覺隻有四個字——冷若寒霜,高若天穹。舞劍的不是人,而是月宮中不食煙火的女神。


    劍術其實比舞蹈更難達到那種沉浸式演繹的感覺,因為手上多了一把劍!一把並不屬於你身體部分的劍。


    有了前麵的經驗,月白隻用了兩個小時就練得純熟了,包括每一個動作對應或高或低,或急或緩,或呼或吸的氣息。


    其中用了一個小時的演練來熟悉手中的劍。


    這並不算什麽,沸血丹血液沸騰固然痛苦萬分,但身體的狀態卻比平常好太多。


    還有一個小時了。


    事實證明月白是對的,《冷月》的氣質,動作,他都演繹得很像,尤其是他那出眾的氣質,給他把握那種冷若的寒霜幫了不少忙。


    殺手的冷若寒霜,視生命如土石的冰冷,這點月白幾乎不需要多費什麽力,輕而易舉的將殺手的氣質帶了過來,一時間,月白那機器人般精準的動作裏,多出了一絲絲的冰冷之感。


    可內勁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還差一個——高若天穹。


    月白現在隻是一個奴隸,不是他想象自己是俯瞰眾生的神仙,就能把握住這種感覺。相反,把握這種感覺演練的劍法隻是似是而非,跟每一個動作和呼吸都明顯有排斥。


    時間越來越近了!


    十分鍾,五分鍾!


    猛然間,月白的腦裏出現了那天月寒煙出手的景象,那高懸於天空的明月,那一道道宛如天外飛仙的劍光。


    這才是真正的《冷月》,慢慢的月白的動作有了細微的改變,那種生硬的感覺慢慢消失了,動作越來越自然,越來越流暢,越來越美。


    以及越來越孤高!


    練著練著,月白隻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竟然慢慢平和下來,一股股溫暖的氣息從血液裏湧出,匯集到他的劍刃上。


    若是從外麵看,隻看到濃霧包裹之下,一個閉著雙眼,白發在空中飄搖的男子,在那一丈之間盡情的演練著仙人的劍法。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到了男子手中的劍刃之上,仿佛它才是此間唯一的焦點。甚至於——劍刃之上,竟然有著淡淡的光暈,那極微弱的光暈,如同月光一般清冷。


    內勁,成!


    等到月白緩緩停下演練劍法時,周圍的濃霧漸漸散開。


    月白看到了其他人。


    其中有五個人正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嘴裏發出厲鬼一般的摻嚎。他們的皮膚血紅如碳,鮮血從他們皮膚溢出,整個人就像血人一般,看上去格外嚇人。


    與此同時,月白感覺到自己體內剛剛沉寂下去的血液,隱隱又有沸騰的跡象。


    要發作了!


    很快那幾個摻嚎的人停了下來,圓瞪的雙目顯得他們死前莫大的怨氣,荒漠突然間安靜了很多,此時已經是傍晚了。


    月白的對麵站著一個人,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突然間,對麵那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極為恐懼的叫了起來:


    “別殺我別殺我!解藥你拿走!”


    這人邊說著邊在地上咚咚咚的拚命叩頭。


    “一百零七!是你!”天有點黑,月白從聲音裏才聽出對麵活著的人竟然是一百零七。


    一百零七似乎是太害怕了,一直在地上咚咚咚的磕頭,連聲音都在打顫。


    “求求你了,別殺我了,求求你了!你的玉墜,我有你的玉墜。”


    一百零七似乎想到了什麽,雙手顫抖的拿出了一塊玉墜。


    “玉墜!怎麽會在你手裏?”


    “七十五拿的,他以為很值錢。”一百零七看上去不像說謊的樣子。


    “你走吧!”


    月白歎息了一聲,走到前方的解藥麵前,將放在那裏的一枚散發著寒氣的珠子和解藥拿走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和一百零七無怨無仇,而且他沒有解藥也是死路一條,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


    感受到自己體內血液翻湧得越來越劇烈,月白毫不猶豫的將瓷瓶口拔開,一口將解藥吞了下去。


    這種類型的藥他其實知道一點,所謂的解藥其實還是毒藥。一般的毒藥不可能在人體一直存在,還能定時發作。無非就是解藥裏麵還有毒藥,雖然解了之前的毒,但也和殘留的毒藥生成新的毒。


    雖然知道原理,可月白也沒有辦法,老老實實服下之後,月白將鐵球旁的紙條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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