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心找出了一套普通的備用喪服,遞給蘇離後,就離開了。


    因為她的背簍裏還有三隻野物等著處理,她可沒有心思去探尋莫成的真假,反正明天一切都會揭曉的。


    來到後院的莫小心,將三隻野物放入獸籠裏。


    廚房裏燒開了水,開始一隻一隻的收拾起來,山雞最好收拾,收拾好山雞,莫小心將手伸向了鬆鼠。卻見那隻鬆鼠顫抖著前爪,禁閉著雙眼,眼角還垂著淚光。她不免有些詫異,將鬆鼠抓了起來,卻不想剩下的那隻火狐卻“嚶嚶”地發出啜泣的聲音。


    這是怎麽回事?要說萬物有靈,麵對死亡恐懼和流淚還算自然,可要說物傷其類,這隻火狐也太誇張了吧?


    算了,今天就這樣吧!莫小心覺得有些疲憊,又把鬆鼠放回籠子裏,放了些米食放在獸籠裏,不再去管,明天征求一下鐵叔的意見再說吧。


    第二天一早,鐵蠻帶著家人早早地來到客棧,幫著莫小心打理莫老爺子的三七事。


    在靈堂裏,鐵蠻、鐵嬸見到了一夜未睡的莫成,以及旁邊陪伴的蘇離。


    “心丫頭,這人是誰呀?”鐵嬸看著那一臉憔悴的莫成穿著喪服,悄悄地拉住莫小心問。


    “他說他叫莫成,可我不認識,想著你們今天過來,就把他先留下了。”莫小心坦然地說。


    鐵嬸一聽,不由一驚,走到莫成的身邊,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你真的是莫成?你還認識我嗎?”


    莫成在莫老頭的靈前連磕了三個頭,才慢慢爬起來,對著鐵嬸一鞠到底,道:“春丫姐,麻煩你幫著操辦了阿爺的後事。”


    “啊!小成子,真的是你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你阿爺臨走前還在擔心你呢?你這個不孝子。”鐵嬸一把扶起莫成,眼圈一紅,對著莫成的胸口就是一巴掌,當然,這巴掌仿佛打在棉花上,一點著力的感覺都沒有。“可惜,你回來的太晚了,要是早一個月,老叔也不至於帶著遺憾離世。”


    “心丫頭,快過來,給你哥哥見個禮,總算莫家有個主事的,省的你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子苦苦支撐,你哥哥回來了,你以後也算是有了依靠。”鐵嬸見真的是莫成回來了,雖然淚眼婆娑,心裏卻很高興,忙叫過莫小心,指著她對莫成解釋道:“心丫頭是你離開後第七個年頭,你阿爺撿回來的,一直當作孫女兒撫養,這些年,老叔的身體一年弱過一年,多虧了這丫頭跟著操持,才讓老叔不至於孤寂終老。所以,你要當作親妹妹待。”


    莫成看了看莫小心,點點頭,對著鐵嬸道:“春丫姐,我明白!”


    因為莫成的回歸,莫老頭的三七期辦的很熱鬧。整整一天時間,都沒得空閑。


    到了傍晚時分,鐵蠻一家隨著客人們一起離開了。蘇離也被安置在客棧的客房裏,家裏隻剩下莫成和莫小心。


    莫小心不知道該如何和這個哥哥打交道,所以看著客人離開後,她也找了個理由去了後院。


    因為白天事忙,根本顧不上不是主祭的鬆鼠和火狐,讓它們都得以保命,隻是被餓了一天。


    現在,忙完了,人空了,莫小心想起來喂食的事,就準備了一些食物和水,放在地上,又打開籠子,讓兩隻動物自己爬出來,吃點東西。反正爺爺的祭品也用不上它們了,莫小心準備把這兩個看著通靈的小家夥放了。


    很快,大尾巴鬆鼠跳了出來,賊頭賊腦的四處看看,見沒有危險,就先跑到事物前咯吱咯吱的吃了起來。可那隻火紅的小狐狸,卻有氣無力的趴在籠子裏,沒有動彈。莫小心這才注意到小狐狸的前腿似乎受了傷,便從籠子裏把它抱了起來,帶到廚房裏,用鹽水給它洗了傷口。


    鹽水洗傷口,疼得小狐狸“吱吱”直叫,莫小心安慰道:“別怕,別怕,忍忍就好。傷口洗幹淨,才好得快!”說完,拿出白布條給它包紮好。正要起身,卻發現莫成就站在跟前,不由拘謹起來。


    “我們談談吧!”莫成看了看莫小心道。


    “哦!”莫小心點點頭,“等我一下!”


    說完,她抱著小狐狸來到獸籠邊,見大尾巴鬆鼠已經不在了,就把小狐狸放進獸籠,又將鬆鼠未吃完的食物和水挪到獸籠裏,然後輕輕地說道:“好好吃點東西,把傷養好,這門就不關了,你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吧!”


    說完,轉身離開。


    此時莫成正在後院的葡萄藤下等著她。


    “您找我有事嗎?”莫小心恭謹地問。


    “小心,不必這麽拘謹。我是你哥。”莫成皺了皺眉頭,不太滿意莫小心的態度。“我來就是想問問你,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哦!”莫小心依然輕聲低應著,就是不說話。


    “我這次回來不能久待。原本是要看看爺爺,順便接爺爺去我那裏居住。可是爺爺走了,家裏就剩下你一個人,依春丫姐的意思,讓我照顧好你。我就想問問,你是否願意跟我走?”白天的白麻孝服已除,莫成依然身穿黑衣,冷峻的臉顯得陰暗漆黑。


    “仙域和這凡世不一樣,是修行者的天下,我雖然可以照顧你幾年,可畢竟……什麽?”莫成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聽到莫小心低語。


    “我就留在這兒。”


    “莫逞強,你要知道仙域和凡俗太遠,你若是不隨我離開,在這裏我無法看顧到你的。”莫成有些煩躁地說。


    “我能照顧自己!”莫小心突然抬頭,滿臉堅定地看著這個所謂的哥哥。


    “……”莫成看著一臉倔強的莫小心心裏直發梗,太陽穴跳的慌。“算了,今天大家都累了,你好好想想,我們明天再談!”說完,轉身離開,卻又回頭說道:“那頭紅色小狐狸,你若是能養就養著吧,好歹是個伴。”


    莫小心看著莫成的背影遠去,原本倔強的臉變得落寞黯然。


    果然除了爺爺,誰也不可能照顧我一輩子。與其勉強,不如一開始就不麻煩。這樣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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