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小坊市裏,憑借著莫小心的“三寸不爛之舌”,用了雙份的價格買來了兩套初學者的製符套裝。臨走時,莫小心硬是從賣者手中搶來十張空白符紙,不然她真要找地縫鑽了。


    好在雲清兒雖說愛叨叨,卻不計較,製符的材料都準備齊全了,就不再耽擱,兩人一起回山了。


    製符,第一次製符,是不是應該悠著點?


    莫小心和雲清兒似乎都怕丟臉,將材料二一添作五的瓜分後,各自走出了宿舍,去尋自己的秘密據點練習去了。


    走過秘密的小道,穿過幽靜的鬆柏林,莫小心來到征遠真人的後院——碧水潭邊。


    將筆、墨、紙、硯統統放在石桌上攤開,就近在水潭裏取了點水,就專心致誌的按照《符籙大全》上的最簡單的一級符籙“除塵符”,照葫蘆畫瓢。


    然而,太多的時候,看著容易做起來難。平日裏,用毛筆白紙描寫符文,既簡單又有趣,就好像是畫畫一般。可是換成符筆、符墨、符紙,才發現符文的書寫是那麽的困難,精神高度集中,手不能有一絲抖動,最最重要的是靈力的輸出一定要穩定有序,該大的時候莫小了,該小的時候莫大了,時斷時續時不能連,需連接之處不可斷。一張符籙一筆畫完,隻要中斷,再續接就是毀損,不續接就是殘符,總之是毫無用處。


    總共購買兩打符紙,加上後來搶來的符紙,共計250張,分了一半給雲清兒,莫小心得到125張符紙。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很快就廢掉了半打符紙,打擊的莫小心都想要放棄。


    放下紙筆,莫小心來到水潭前,挽起一捧水,洗了洗臉,清醒清醒頭腦。


    看著水潭裏自己的倒影,莫小心陷入了沉思:符籙是儲存的法術,符文是描述法術的文字,法術又是以靈力來施展。如果把符籙當作是人,符紙是符籙的身軀,符文是符籙的骨架,靈力是符籙的血液,那法術就該是符籙的血肉。


    對,法術,我忽略了法術的作用。因為我不會除塵術,所以我無法描繪出真正的除塵符。


    想明白符籙的本質,莫小心不再急著製符,而是收拾起石桌上的筆、墨、紙、硯。將筆、硯洗淨,墨瀝幹、封存,剩下的符紙保存起來,作廢的符紙交給征遠真人的童兒銷毀後,徑自離開征遠真人的住處。


    ******


    自從四藝課程結束,莫小心就自由了。她既不需要去四藝堂學藝,又不想接取任務成為朋友的累贅,便時不時的夜宿藏書閣。


    藏書閣一樓的遊記、心得、見聞、遐想等可以當作打發時間的故事看,對於二樓的靈植初解,靈藥圖解,妖獸圖解,符籙簡介,陣法初識,礦藏簡介等等等等作為知識儲備,則一一抄錄,藏在了仙棧之內,以便日後查找資料。


    真正的目的是三樓的術法,那些功訣是不要想了,重要的是術法。抄錄是不可能了,因為抄錄是需要靈珠的。因為靈根資質的緣故,那些高深點的術法是無法染指了。所以她憋著一口氣,利用每天一個時辰的規定,耐著性子將所有基礎術法學了個遍。雖然資質差點,靈根雜點,但好歹什麽都能學,哪怕隻能學個基礎的。


    莫小心的行為,可是被藏書閣的管理者——築基期的馮師叔看在了眼裏,笑在了心裏。每一屆雛修裏,都會出現幾個異類,這個丫頭應該可以算是本屆中異類之一了。馮師叔在和朋友的飛鶴傳書中是這樣評價莫小心的。


    靈識的兩分和壯大,讓莫小心省了許多心。莫小心在藏書閣內一麵進行著上述的明目張膽的“竊書”和“竊術”行為,一麵有條不紊地修習著造化靈經,慢慢地開拓著那些細弱的經絡。


    累了,就去和朋友聊聊天、打打屁;要不然就找個無人的角落,躲進仙棧內種種地,用以敷衍棧靈一再的催促和嘮叨。


    轉眼間大半年過去了,雲清兒因為教習師傅的指導,終於可以獨自製作一階下品的“荊棘符”,回到宿舍的雲清兒心裏就像喝了蜜一般,見人就想炫耀,可惜這個宿舍都是獨行俠,一般都碰不到人,這可把她憋屈壞了。


    隻能說,莫小心的運氣太好,難得回宿舍一回,正好被雲清兒逮到。


    “莫小心,莫小心,你知道嗎?我能自己製符了!給你看看我製的符。”雲清兒正在宿舍擺弄著自己的符籙,見莫小心推門進來,忙撲了上去,拉著莫小心就往桌邊跑。


    “慢點,慢點!我都進來了,還能跑不成,鬆手吧!”莫小心看著雲清兒興奮的樣子,倒也不計較她的失態,就是這樣地拖拽,讓她受不了。這不,差點就和腳凳撞個正著。


    “對不起!對不起!沒撞到哪吧!”雲清兒趕緊鬆開手,慌亂地彎下腰,欲檢查莫小心的腿腳。


    “沒事,沒事!你不是要給我看你的符嗎?”莫小心讓開去,走向窗前的八仙桌。


    “對喔!”雲清兒聽到符字,立馬來了精神,連忙跑到桌邊,指著那張墨跡未幹的“荊棘符”給莫小心看,“我終於可以自己製符了。你看,你看,這是我製的符,怎麽樣?怎麽樣?”


    雲清兒的神態中帶著驕傲,又雜著忐忑。


    “不錯,不錯!像真的一樣!”莫小心隨口附和著,卻不小心說錯了話。


    “什麽像真的呀?這本來就是真的!”雲清兒一聽莫小心的話,立刻跳了起來,“不信我再畫給你看。”


    說完,不由分說的,拿起符筆,站在桌前,又畫了起來。


    然而,一連五張都廢了,莫小心想要安慰她,卻發現雲清兒一點也不氣妥,依然氣定神閑的畫著,便忍了下來。終於在第九張符紙上,雲清兒畫成了“荊棘符”,畫完後,廠吐一口氣,傻兮兮地笑道:“我又進步了。嗬嗬!”


    莫小心一臉的不以為然,但隻在心裏撇撇嘴。這還叫進步啊?她實在想不出,九張符紙隻成功一張,有什麽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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