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已經結束了,所有人全都看著站在山頂,蹲坐在地上傻笑的男人,沉默不語,但是卻麵帶微笑。


    突然間,悠揚的簫聲響起,五師兄微笑而吹。緊接著,四師姐突然射出幾根繡花針,同銀線連接在了鬆樹上,手指輕彈,以線做箏,六師兄手撫棋盤,黑白子交相揮下,每每叩擊棋盤,便響起蕩氣回腸的聲音。


    山下聽上去,宛如一道驚雷,足以地動山搖。


    山上聽上去,好像一曲安眠曲,足以讓秦傑心生溫馨。秦傑滿足的笑了,說道:“我留下了傻逼擊敗天才的傳說。”


    然後,他倆眼一黑,倒地而睡。


    淩雲震驚雷,


    登山,心動齊雲墜,


    往事,遊魂不可追,


    一曲,迎客泣辛水。


    秦傑睡著了,那如同驚雷般的安眠曲也就告一段落。


    看到白武秀連滾帶爬的跑到師兄師姐身邊,五師兄笑著說道:“武秀雖然修為高深,但卻從未比武,連雞都沒有殺過,也算是這個小子走了狗屎運……不過雲正銘身為神話集團的高層,實力果然不容小覷。”


    聽到神話集團這個名字,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白武秀。


    白武秀那五眼兒青的臉上有些尷尬之色,擺了擺手,解釋道:“我可沒去過什麽神話集團,我認識李彤的時候,她也就是剛進神話集團的樣子……哎喲……秦傑這個王八羔子,還真他娘的打啊!”


    “天下巾幗三女之一的李彤,果然非同凡響。”四師姐麵帶微笑的說道。


    “雖然現代趕不上以前,但是那些個大型修真門派怎麽可能沒點兒底蘊?雖然說他們的伎倆我們不會放在眼裏,但是雖然不能和清夢齋相比,但是在外麵行走,已經足夠了。”三師兄淡淡的說道。


    其他的師弟師妹趕忙附和著三師兄的話,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他們知道三師兄是個非常自戀的人,恐怕天底下也就隻有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了。


    “沒想到竟然有人能贏了雲正銘,而且還是秦傑這個小家夥。”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白武秀。


    白武秀有些無奈了,“我說諸位師哥師姐,你們看我幹啥啊?剛才我可沒作弊,你們都可以過來驗傷,這可都是實打實的。五師兄剛才也都說了,我連雞都沒有殺過,更別說打架了。”


    四師姐笑容更深,“我們想的不是這一點,在二師姐和三師兄麵前,我們相信你不敢作弊……我們想的是,他是怎麽登到山頂的?”


    白武秀也有點兒納悶,說道:“我也沒想到他能登到山頂,就我對他的了解而言,這家夥確實挺能吃苦的,他就讀了三個月師父給他的那本《道德經》,別的玩意啥都沒學過,我也真的不敢相信他能走到山頂。”


    “我們這個未來的小師弟叫什麽名字?”


    “秦傑。”


    “什麽修為?”


    “心動期。”


    這群人又是一陣驚呼,“雲正銘已經是一隻腳踏入元嬰期的人,竟然輸給了心動期?更何況,心動期怎麽可能上來?”


    對於說話的這個人,三師兄則是毫不客氣的瞪了一眼,“既然上來了,就是上來了,還有什麽可能不可能的?”


    “咯咯咯咯……”


    突然,在山頂傳出了一陣媚笑聲,聽到這個聲音,包括三師兄在內的所有人全都身子前傾,麵帶恭敬之色。因為,二師姐要說話了。


    從開始到現在,二師姐都和他們站著的地方有些距離,好像是有點兒疏遠的意思,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對二師姐的尊重。


    “師父教了你們這麽多年,你們怎麽連這種事情都想不明白呢?這個世界上,包括境界,包括修真的等級,哪兒有什麽正確的規則?贏了,就是規則。”二師姐嬌聲說道。“秦傑雖然隻是心動期,但是又有誰告訴你們心動期的修真者就不允許登上山頂了?如果隻有雲正銘這樣的修為才可以登到山頂的話,我們還考試幹什麽?直接讓雲正銘進了清夢齋不就行了嗎?你們都別忘了,當年的大師兄和秦傑也是同樣的修為,但是他也同樣登到了山頂。”


    六師兄頗為驚訝,“二師姐,秦傑那小家夥怎麽可以跟大師兄相提並論?”


    “你怎麽那麽傻?”二師姐用手指戳了戳六師兄的腦袋,像是訓斥小孩子一樣訓斥道:“秦傑是除了大師兄以外第二個以心動期進了清夢齋的人,憑什麽就不許相提並論?”


    然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眾人的話,一字不落的被雲正銘聽了去,不管清夢齋的人是誇他還是扁他,他都是低著頭沉默著。


    然而,這一次在眾人沉默的時候,他卻開口說話了,“我不怕你們看不起我,但是說實話,我不服。”


    三師兄看向了雲正銘,仍然是麵無表情的樣子。在盯了雲正銘執拗的臉一會兒,平靜的說道:“如果我是你,我也會不服。”


    “我說的不是最後的比試,輸了就是輸了,那隻能說我的運氣不好,我雖然呆在神話集團裏常年不出世,但也知道運氣也是修真的一部分。”雲正銘看著三師兄,眼眸裏滿是不甘,“可是我不服,為什麽他比我登山晚了那麽久,修為又比我低那麽多,還可以登到山頂,甚至和我的時間相差無幾。”


    “你們差了一個小時。”


    “這並不多。”


    三師兄想了想,回答道:“開始的路秦傑走得很慢,和你的閑庭信步比起來,他更像是一隻狗在地上爬……可是你們最大的差距卻是差在了迷霧裏。你用了半天的時間才挪動腳步,可是秦傑隻用了半個小時。”


    雲正銘愕然,“這不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正如心動期的秦傑贏了你,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三師兄認真的回答道。“迷霧的本質就是讓你們看到內心的恐懼,可是這恰巧說明了你們之間的差距。”


    “你是說他沒有恐懼的事情?”雲正銘看著倒在地上酣睡的秦傑,眼神更是複雜。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恐懼,你有,秦傑有,我也有。也許是秦傑把心裏的恐懼藏得太深,導致迷霧無法堪破,也有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什麽。”


    這時候,白武秀嘴裏還是對秦傑罵罵咧咧,但是卻把秦傑背了起來,往山的後麵走去。


    站在原地的那些清夢齋的師兄師姐都沒有動,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新來的小師弟隻不過是精神和身體的消耗過於劇烈,所以才會脫力得昏厥過去,並無大礙。


    雲正銘看著白武秀的背影,突然想起了董事長和那個女人提起過的天才人物,不由得吃驚不已,“難道他就是……”


    “他就是。”三師兄毫無隱瞞的說道。


    雲正銘看著把秦傑背到了舒服的地方後,又被師兄師姐調笑和使喚的胖子,不由得自嘲著笑了起來,“像是他這樣真正的天才,先是被秦傑痛毆了一頓還不罷休,又讓你們呼來喝去的……我本來還想在清夢齋裏大放異彩,現在看起來,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你錯了,他在清夢齋裏,也是一個天才,雖然距離我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天才到哪裏都是天才。”三師兄解釋的同時,還不忘自戀一番,說道:“你也不必過於失望,其實你今天的表現非常出彩,如若不是秦傑這支異軍突起,我很高興在後山迎接你。”


    雲正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還是不服,但是……”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對三師兄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去。


    ……


    山腳下,早就已經是議論聲非凡,“嗡嗡”的聲音不絕於耳。


    雖然那些大人物還都勉強的矜持著,但是那些小混混和修真者,已經無法壓抑住自己心中的興奮和好奇,他們都十分急切的想要知道,秦傑和雲正銘之間,究竟誰才是勝利者。


    就在這時候,主持這次清夢齋開啟的那個守山的中年男人緩步從林中走出。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很欣慰,又好像很震驚,外帶一些狐疑和好笑。


    在今日之前,沒有人知道這個中年男人是誰。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全都知道了這個中年男人的身份。他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神符師之一,曾經想要拜老詭為師,但是卻遭到了拒絕。誰知道他不甘心放棄,一直停留在齊雲山中,雖然老詭沒有收他為徒,但他也算是清夢齋的一份子了。


    如今看到他在這裏,誰還敢造次?他們全都下意識的停住了議論的聲音,看著他的深情,便知道,結果已經出來了!


    “牧晨,你矜持了屁呢?”


    在場唯一一個敢在牧晨麵前大放厥詞,直呼其名的,自然是隻有神符師中的神話,天道盟中有一無二的賀颺賀老先生了。


    此時的賀颺,心中也是無比的焦急,他在於龍天那裏,看到了一張紙,於是他決意要收登山的兩個人中的一個為徒。在聽說他選擇了要入清夢齋後,便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這裏。


    神符師,是要寫字的,而他,看到的便是幾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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