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社會複雜而多變,誰也不知未來會發生什麽,陳曦不肯回遼東城,著急的自然是力王,是他懷疑在先,小姑娘鬧脾氣是應該的,誰也不是那泥人兒沒脾氣。


    尤其是陳伽年絕對不會承認他女兒不聽話,陳曦不肯回遼東城,都是力王等人的錯。


    力王心力交瘁,在心裏罵幾句奸臣佞臣,又派人去哄陳曦回來。


    消息傳開,樓星月皺眉,“陳曦到底要做什麽?”她實在是看不透,“這幾日她隻是各處遊玩?不像是在尋人?”


    “是,小的剛查到的消息確實如此,陳姑娘與公主殿下在各小島撿貝殼,很是悠閑。”


    樓星月沉凝,“咱們派去尋唐淮征的人有消息了嗎?”


    “姑娘,海上不比陸地,消息不容易傳,不過不曾聽到說有人回來。”


    “沒回來也算是好消息,父親呢?”樓星月打算求助樓賢櫟。


    “在力王府。”死士回答。


    “走,去力王府。”當即她馬不停的的去尋樓賢櫟,此刻幾位前丞相像老賴般賴在力王府,不見人不走。


    樓星月見到樓賢櫟的時候,恰好陳伽年也在,她落落大方的行禮,規矩端莊,陳伽年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怎麽?京城第一才女,你是不是也覺得氣質卓絕?”鍾陽羨涼涼的道,雖然樓星月沒說話,但他能感覺到這個第一才女頗有些看不起自己孫女。


    陳伽年搖搖頭,“隻是感覺這丫頭眉間有戾氣。”


    “我看著很端莊嫻淑,並未看到戾氣。”鍾陽羨搖搖頭,“你是不是看錯了?一個小女孩兒而已。”


    “希望吧。”陳伽年失笑,繼續下棋。


    樓星月在父親麵前行了禮,並屏退左右道:“父親,不能讓陳曦救下唐淮征、趙楠靖,兩人身份不同,若陳曦對他們有了救命之恩,怕是您在朝中更舉步維艱。”


    不得不說樓星月很聰明,專挑樓星月痛處說。


    “月兒覺得陳曦是去救人?我怎麽聽說她隻是在玩耍。”樓賢櫟搖搖頭,不讚同樓星月的話,“八歲的孩子,能救人?”


    “父親,不管您信不信,女兒真的覺得陳曦能救人。”樓星月堅持自己的看法。


    樓賢櫟搖搖頭,拍拍她的手,“月兒啊,父親讓你讀書,一來是讓你多思,莫要像那些愚婦般無知,二來是讓你將來做個有用之人,而不是隻知爭風吃醋,但有時候多想卻是要不得的的,你失去了基本的判斷。”


    他還是不信,陳曦才多大?八歲而已,李樂安更不用說了,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刁蠻公主,這樣的組合能成什麽事?


    樓星月不放棄,繼續道:“父親,您想想王家,王老夫人至今還在庵堂裏念佛呢,小周氏,小周氏死得也很蹊蹺,王家兩姐妹至今沒找到,父親覺得這些都是巧合嗎?”


    “月兒,為父與陳伽年同僚數十年,為父很清楚陳伽年是什麽樣的人,他絕對不會暗害王家人,你有時間空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想想你下一步要做什麽,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娘常說要給你說人家,皇後屬意你去給她做長孫媳婦,可皇後……哎。”


    樓賢櫟語重心長說了一通,最後搖搖頭無奈結束。


    樓星月聞言立刻道:“皇後自身難保,誰給她做孫媳誰倒黴,女兒不要,女兒要嫁便嫁德行端正聰明有為的公子,李泰櫟有什麽?除了皇族身份什麽都沒有,女兒死也不會嫁他!”


    “你不樂意,爹也不會逼你,咱們這樣的人家,也沒必要去皇家受氣,上次王婉蓉的事皇後也沒個誠意的說法,你娘頗為寒心,不過你年紀不小了,總還是要嫁人的。”樓賢櫟半點不詫異幼女看不上李泰櫟,說實話,他也看不上,李泰櫟此人是真的除了皇族身份,便什麽都沒有的人,招這樣的人做女婿,丟的是家族的臉,苦的是女兒。


    突然,樓星月靈機一動,道:“爹,女兒看唐公子便不錯,學識好,人也聰明,長得一表人才,與咱們家門當戶對。”說起此事,她不免羞紅了臉。


    不過樓賢櫟傾力培養她,比起普通人,她更自然大方,半點扭捏姿態都無。


    樓賢櫟也是眼前一亮,“不錯,趙楠靖亦是不錯,你既看上唐公子,恰好唐老要來平州,不日爹爹親自去尋他,將此事定下來。”


    “多謝爹爹。”樓星月羞澀行禮,心裏美滋滋的,想到陳曦得知自己要與唐淮征訂婚的消息,她怕是麵色會不好看。


    此刻,她有些急切,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陳曦臉上那精彩的表情。


    遠在小島撿貝殼的陳曦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誰在念叨我?”


    “你娘吧。”李樂安隨口道,她撿了許多貝殼,抱了滿懷,五顏六色,很是漂亮。


    陳曦皺眉,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但具體是什麽一時之間猜不出來,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時候,張邈突然大喊,“海盜,海盜,二位姑娘快上船!”


    “海盜?”陳曦猛的站起,遠望過去,一艘巨大的黑船映入眼簾,“這裏怎麽會有海盜?”她邊跑邊說。


    “陳曦,海盜來了,咱們快去救趙楠靖,他說不定在那船上。”李樂安沒見過海盜,亦不知海盜的危險,說白了便是對海盜沒什麽概念。


    就像家養的貓不知老虎食肉一個道理。


    陳曦沒時間解釋,拉著她就往船上跑,“救什麽救?自身難保了還怎麽救?老張頭,快,回遼東城!”


    “好嘞。”張邈鬆了口氣,這位陳姑娘還是很懂事的。


    隻是,來不及了,陳曦剛上船,站在甲板上,便見四麵八方都被圍住了,“老張頭,這裏隻不過是淺水海域,怎麽會有海盜?”


    “按理說此處是安全的,我也不知為何會出現海盜。”張邈走船幾十年,第一次遇到此種情況,不過畢竟是走了幾十年船,他自有一套辦法,隻見他拿出一支旗幟有規則的揮舞。


    “你在說什麽?”陳曦問。


    張邈手中重複傳遞信息的動作,不忘回道:“問他要多少可以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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