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唐家,“公子,公子,不可啊公子。”一群下人圍著唐淮征焦急懇求。


    “公子,您若動了老太爺的書,他會要奴婢們的命的。”侍婢哭得楚楚可憐。


    唐淮征手裏握著一把匕首,匕首對準自己喉嚨,右手還執了把火把,“把老太爺叫回來,本公子便不動。”


    “小的派人去請老太爺了,公子您別激動,別傷著自己。”下人們也很擔憂,不管是太爺的藏書被燒,還是公子受傷,他們都要受責罰。


    “那就等著。”唐淮征,手上動作不變,依舊保持若有人來製止自己就立刻自殺的動作。


    “公子,奴婢求您了,您可憐可憐奴婢,老太爺真的會殺了奴婢的。”奴仆跪了一地,不斷求情。


    唐淮征不在意的道:“你死不死關本公子何事?你又不是本公子的娘子。”


    “混賬東西!”僵持了一個時辰後,唐老太爺終於來了,他滿臉青筋直爆,雙目圓睜,胡子都飄了起來,這輩子恐怕今日最氣。


    “逆子!我怎有你這樣的孫子!你除了吃裏扒外還會什麽!”唐老太爺衝過去搶了他手裏的匕首扔在一邊,又搶火把,力氣很大,半響不像年邁的老人。


    唐淮征不反抗,他打了個哈欠,“祖父,不要謝我,孫兒身為唐家人,理應為唐家著想。”


    “你要焚老夫的藏書,老夫還要謝你!”唐老太爺氣得跳腳,“你給老夫站住,來人,請家法!”


    那些藏書是他收集了一輩子的,有前朝孤本,有名家親筆,本本珍貴無比價值連城,他平日裏拿出來看都小心翼翼不敢大力,更是走哪兒都要帶著,親自打理,生怕下人笨手笨腳弄壞他的書。


    唐淮征聽到家法兩字皺了皺眉,想起兄長被家法處置的樣子,他牙有點疼,“祖父,孫兒有功,您怎麽還要請家法?祖父去了能阻止陳大人嗎?陳大人磨刀磨了那麽多年,您往刀口上撞,不是陷唐家於水深火熱是什麽?”


    “我呸,救唐家先救人家女兒!”唐老太爺不想承認自己最看重的孫子竟然是見色忘義之徒!


    唐淮征豈能承認,不過還是臉微紅,“祖父此言差矣,幫了陳大人便是救咱們唐家,您怎可曲解其中之意?”


    “你還狡辯!”唐老太爺覺得自己沒被陳伽年氣死,反而會被自己親孫子氣死。


    “孫兒哪兒有狡辯?”唐淮征辯解,“世家漸漸做大,大無可大,再無利益可分的時候,豈不要天下大亂?”


    “你懂什麽?世家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唐老太爺心裏其實清楚唐淮征的想法正確,但死不承認,脾氣倔得很。


    唐淮征自然了解自己祖父,他搖搖頭,又道:“世家一體?今日怎麽沒見柴相和鍾相幾位大臣來?祖父,您心善,想著世家一體,但人家可沒那麽想,人家巴不得咱們唐家到了,好分刮淮江兩省。”


    “你莫要胡說,世家地盤早已劃分好,又怎會染指淮江?”唐老爺子倔脾氣一上來,非要掙個輸贏,大部分文人都有這個毛病。


    唐淮征再次搖搖頭,祖父是老咯,看不清形勢,“祖父,世家地盤確實早已劃分好,但別人也在發展上進,比如陳大人,這世上如陳大人般的異軍突起有許多,隻是陳大人格外凶猛一些而已,我記得陳大人說過一句話,優勝略汰,許多世家已經到了淘汰的邊緣,您何苦賠上自己晚年去挽救他們?”


    “你還去研究他的語錄!”唐老太爺掄起拿過來的家法便揮過去,那是一條巴掌大的條子。


    唐淮征見條子迎麵拍來,他立刻閃躲,於是祖孫二人在院子裏你追我趕,“老夫讓你背老夫的詩,你都不情不願!”


    “祖父停住,您身子骨不好,聽孫兒解釋,孫兒有背的,真的有背。”唐淮征叫苦,平日裏祖父顫顫巍巍的,唯有打人的時候格外年輕!


    唐老爺子突然離開,陳伽年莫名非常,百姓拍手叫好,他們以為是他們的北相大人趕走了唐老爺子,更崇拜了。


    陳伽年既來了,便坐在監斬主位,圈寫著斬字的羽令拋出,“殺!”


    萬眾數目的一刻,儈子手揚起明晃晃的大刀,一刀子下來,保證毫無痛苦的被陰間使者勾走。


    突然,“刀下留人!”不知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句。


    儈子手頓了片刻,便是片刻,他手裏的刀被暗器擊飛,電光火石之間,一群蒙麵黑衣人從房頂躍下,監斬台旁邊的衙役刹那間死去大片。


    “有人劫法場!保護丞相大人!”段西行大喊,胡永明也不顧自己是在裝病,立刻拔劍擋在陳伽年身前。


    這一幕落在陳曦眼裏,她立刻拉著李樂安拔腿便往樓下跑。


    李樂安嚇壞了,她第一次見有人膽敢劫法場,來不及問話,便已被陳曦拉下了樓。


    鍾陽羨等人飛快的思考對策,劫法場的肯定是徐家的人,他們眼看唐老爺子都救不了徐雄樊,所以才出此下策。


    要如何才能不知不覺的幫徐雄樊呢?


    法子還沒想到,便見兩孩童從眼前跑過,“那是?”


    大皇子皺了皺眉,想了片刻,陳曦與李樂安都跑遠了才一拍大腿道:“那是樂安和陳曦!”


    “還不去追!”


    然而,陳曦與李樂安此刻已跑到陳伽年身後,“陳曦,這裏好多人,咱們幹嘛要跑出來添亂?”


    陳伽年欣慰的摸摸陳曦的頭,“站在爹身後,別怕,有爹在。”


    陳曦點點頭,緊緊牽著陳伽年的手,與李樂安一起躲在他身後,“有人劫法場的第一時間,沒有人來保護我兩,就證明爹安排的人已經遇害,這個時候,沒有什麽比呆在爹的身邊更安全,如果徐家敢公然射殺我兩,那麽嗬嗬。”


    李樂安瞪眼,說得好有道理,似乎是那麽個理。


    不過是幾個呼吸間,陳伽年身邊已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巡檢司巡衛隊,和衙役,不知誰在人群中喊一句,“他們要殺陳大人!”


    “不能讓他們殺了陳大人!”民眾自主的將那些黑衣人圍起來。


    那些可是死士,他們殺人不眨眼,不會因為你是老弱病殘就會心慈手軟,陳伽年當下便大喊:“大家快回去,快回去,胡永明,快保護百姓!”


    茶樓裏諸位看得眼睛都傻了,這陳伽年,也太他娘的會收買人心!


    胡永明左右為難,最後一咬牙撲向那些絞殺百姓的死士,“快回去,這裏有巡檢司在不會有問題,丞相讓你們回去!”


    “我們怎麽能走?怎麽能留丞相獨子犯險?”百姓也是固執,尤其是老人,他們辛苦了一輩子,什麽樣的官員沒見過?但他們沒見過給老百姓開免費私塾的丞相。


    這樣的好官,一定要保護好,不然子孫後代還會受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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