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陳曦也是不知有這麽家牙行的,後來宮裏出了個寵冠後宮的美人兒,差點驚動了皇後的位置,國舅爺派人一查,查出美人的出處,令朝野一陣嘩然,消息這才傳得人盡皆知。


    牙行也不難找,隻不過明麵上是做成衣買賣的,不容易讓人發現罷了。


    行不遠,陳曦來到一家成衣鋪,鋪子名字很好聽,叫衣衣布舍,掌櫃的是個看起來五十多的男人,大腹便便,行動很不便的樣子。


    見到陳曦他眼前一亮,忙從櫃台前走出來,點頭哈腰的道:“姑娘大駕光臨,令小店蓬蓽生輝,不知姑娘喜歡什麽樣兒的,小的讓丫頭們給您挑?”


    掌櫃的說話間,裏間走出一曼妙少女,十七八歲模樣,五官秀美,氣質卓然。


    “衣服便算了,這丫頭我要了。”陳曦直勾勾的看著那少女,“掌櫃的,說個價吧。”


    “這……”掌櫃的有些為難,餘光暗暗打量陳曦,穿著富貴,像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但年紀太小。


    雖然他這裏主要的買賣就是賣美人兒,也不拘著買家是誰,但年紀太小,他擔心空歡喜一場。


    “怎麽?掌櫃的怕我付不起銀子?莫說是這一個丫頭了,十個丫頭我都付得起。”說罷示意將銀子甩在櫃台上,“這樣好看的丫頭給我來十個。”


    “姑娘……”掌櫃的明白了,雖然納悶陳曦是怎麽知道尋常人不知的秘密的,但目光本能的落在錢袋子上,他噎了噎口水,起碼有二百兩吧。


    “我家姑娘找你買人呢,還在這磨磨蹭蹭什麽?”翠兒昂首瞪掌櫃的,不是她跋扈,實在是姑娘在此處停留太久了,夫人和相爺回府找不到姑娘會發瘋的,偏偏這掌櫃的一點眼力見沒有,磨磨蹭蹭。


    掌櫃的被一嗬斥,順手撈走錢袋抱在懷裏,八百年沒見過銀子般,心一橫,罷了,京城八成的殷貴人家都知道他這鋪子真正的買賣,興許這姑娘是幫人買呢,“不知姑娘要什麽樣兒的?”


    “要看著清麗脫俗的,你知道該怎麽做,選好了美人兒去找祁道長,剩下的銀子上北相府來領。”陳曦也不廢話,直接拋下話便折身出了鋪子。


    那掌櫃的一聽竟是北相府的,嚇出一身冷汗,忙追上去,然而陳曦已走遠。


    “姑娘,咱們回府吧。”翠兒小心翼翼的道。


    陳曦沒有理翠兒,而是擇了個煎餅攤子,“大娘,來一份煎餅。”


    “哎哎哎,好,馬上就好。”大娘根本沒想到陳曦這樣的貴女會吃路邊賣的煎餅,突然被點到,她受寵若驚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翠兒更是納悶了,姑娘今日的舉動真是看不懂,說去牙行卻找了個道士,還去成衣鋪子買美人兒……最奇怪的是竟吃這種路邊賣的東西。


    不等她想個明白,煎餅已包好,陳曦拿著轉身便走,她也隻好衝忙扔下銀子跟上。


    “姑娘,咱們回府罷。”她鍥而不舍。


    “去杜府看外祖父,許久沒見外祖父了,也不知他身子骨如何。”陳曦自語,說話間已到了馬車近前。


    翠兒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婉姨娘偷人姑娘難道不該回去懲罰婉姨娘嗎?她想看婉姨娘倒黴想很久了,去了杜府豈不是看不到了?


    陳曦豈能不知她的小心思,不過她作為晚輩插手父親女人的事本便不該,想必父親也不想她這個做女兒的多管,麵子還是要的。


    當初婉姨娘東窗事發找她求情,她拚了命要留住婉姨娘,父親也沒透漏實情,可見他在意自己在女兒麵前的形象。


    傍晚,陳伽年下朝去鋪子尋杜若一道回府,還未進府杜嬤嬤便派人攔住了兩人。


    “夫人,相爺,出事啦!”杜嬤嬤痛心疾首的道。


    杜若與陳伽年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陳曦,兩人異口同聲的道:“曦兒怎麽了?”


    “不是姑娘出事。”杜嬤嬤道,“是婉姨娘。”她看了左右一眼發現沒人偷聽才接著道:“婉姨娘有孕啦!”


    “什麽?”陳伽年皺眉,這個劉本奎竟不提前來報!話出口他便忙慌向杜若解釋,“孩子肯定不是我的。”


    杜若失笑,搖了搖頭,兩頰緋紅,“我知道,我何時不信你了?”


    “還不是怕你誤會?”陳伽年鬆了口氣。


    杜嬤嬤都快無語了,這二人的思維怎麽跟一般人不一樣!


    “夫人,相爺,婉姨娘去了西院,便再也沒回來,這可如何是好?西院鬧起來又不可開交。”杜嬤嬤憂心忡忡。


    陳伽年也慎重起來,“曦兒呢?”


    “方才杜府來信,說姑娘去看老太爺去了,怕是要在杜府過夜。”杜嬤嬤微笑著道,“姑娘啊越發懂事了,知曉老太爺惦念她。”


    “在杜府也好。”陳伽年頗有些心有餘悸的道,如果他這寶貝女兒在怕是不好處理。


    “咱們這女兒懂起事來跟腦子開光似得。”杜若含笑接話,不過很快話鋒一轉問陳伽年,“阿年,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有了身孕便讓她改嫁吧,跟著我也是耽擱她。”陳伽年歎了口氣,這個時代的女人真是腦子有問題,哭著喊著給人做妾,他那個年代的女人男朋友對別的女人好都要鬧分手。


    剛說幾句話,周嬤嬤便迎出來了,“相爺,夫人回來啦,奴婢給相爺,給夫人請安。”


    周嬤嬤的態度比之往日好了無數倍,若不清楚情況的人會以為她一直這般態度恭敬。


    “恩。”陳伽年淡淡恩了一聲,攜杜若進了府。


    “相爺,夫人,昨日婉姨娘為給姑娘做珍珠蓮子羹病倒了,老夫人心疼閨女,已將婉姨娘接到西院親自照看,依照老夫人的意思是身子骨好利索了再搬回琉璃院。”周嬤嬤努力跟上陳伽年步子,掂著話說道。


    沒有談及王婉玉有孕的事實。


    陳伽年聽完她早已準備好的說詞,突然停下來,目光不善的盯著她,“王婉玉是因為曦兒才病倒的?”


    周嬤嬤不怕杜氏,也不把杜氏放在眼裏,但她怕陳伽年,陳伽年此時的語氣雖淡淡的,但卻透著讓她抬不起頭來的怒氣。


    “是。”她硬著頭皮道。


    “既然如此,是不是還要讓曦兒去負荊請罪侍疾?”陳伽年氣得臉色鐵青,袖中的手更是緊緊握成拳。


    周嬤嬤想著有陳曦在,陳伽年定不會拿王婉玉怎樣,便又硬著頭皮道:“如此甚好。”


    “嗬。”陳伽年已是氣得沒了言語,他冷冷的甩袖直奔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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