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蹬蹬的連退了好幾步,抓緊手機,看著地上的棺材蓋子,渾身雞皮疙瘩跟著也冒了起來。之前進來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這裏還立著一口棺材,真不知道這老婆婆怎麽想的。


    在這麽個小屋裏,放這麽多棺材幹啥?


    怕歸怕,但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怕事的娃娃了,一個破棺材根本嚇不著我的。我轉身往棺材裏麵看,立刻就長舒了一口氣,這棺材裏麵根本沒人,底部有著一層類似棉布的東西,有點像被子,但是總覺得有點怪。


    因為這被子太過整齊了。


    我壓根兒沒敢伸手去摸,這些東西還是不碰比較好。我注意到黑棺材不是直立的,而是有點微微向後傾斜的靠著牆壁,不知道是拿來做什麽的。


    以前也聽說過一些老人提前將棺材準備好,等著自己死了之後好用,現在仔細一想,似乎也是正常的。


    我急忙將棺材蓋子從地上拖起來,準備重新蓋上,免得老婆婆發現了。就在我要將棺材蓋子重新蓋回去的時候,我卻發現棺材的底部,似乎放著一個本子。


    這是一個不大的本子,有點泛黃,扉頁上寫著‘0011223178’的字樣。


    我震驚得無以複加,難道說那天給我送小紙條的人就是那個老婆婆?可是我明明記得那是個年輕女人,而且外貌上跟老婆婆也相距甚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串數字到底代表著什麽意義,竟然連老婆婆的筆記本上也寫著?


    我正想著的時候,屋外竟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渾身一個激靈,先以為是美女姐姐,但是仔細一聽,這腳步沉穩而緩慢,絕對不是美女姐姐能發出來的,是老婆婆回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隻能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坐在屋子中央的藤椅上,等著老婆婆進來。


    果然。


    幾十秒後,老婆婆推開門走了進來,我尷尬的打了個招呼。要是我說我是進來閑逛的,她也不會信,我隻能假裝很淡定,搶先一步問:“白靜的屍體在哪兒?”


    她並沒有看我,更沒有理會我。


    兩個人就這麽靜靜的坐在屋裏,誰也不知道這場對話該怎麽延續下去。


    老婆婆倚著凳子,似乎是在打盹兒,不過想想也對,這大晚上的,早該困了。好在她沒質問我為什麽回來,也沒問我是怎麽進來的,否者我真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可。


    “小黑說它喜歡你呢。”老婆婆冷不丁的冒了這麽一句,嚇得我一下子精神了起來。小黑,我知道這是外麵那頭黑驢的名字,不過它喜歡我,這事…;…;


    我可沒這惡趣味!


    “它能說人話?”我反問道。


    老婆婆仿佛來了興致,說:“也不能這麽說,它本就不是一隻黑驢,而是人的靈魂,驢的身子罷了。”


    我聽得心裏七上八下的,什麽叫人的靈魂,驢的身子?


    後來我才知道,小黑原本是人,隻不過肉身沒了,隻能暫時將靈魂寄居在驢的身子裏,從而活了下來,也難怪它能跟老婆婆對話。


    我說為什麽它不能跟我對話,老婆婆卻說:“你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可以呢?”


    我將她的話記了下來,準備出去的時候試試,說不定真的能行。之前都是我在說話,小黑隻是哼唧,說不定它一說,我還真就懂了呢?


    “你要將你的心放在我這裏嗎?”老婆婆忽然說。


    “我的心?放在你這裏?”我吃驚道。


    她點了點頭,起身拿起油燈放到棺材邊上,對我說:“對,你的心,放在我這裏,說不定還有機會。”


    我似懂非懂的,也不知道怎麽就點頭了,緊接著老婆婆就忽然轉過身,朝我走了過來。我下意識的想往後麵退,誰知道身子跟灌鉛了似的,根本動彈不了!


    她走到我麵前,衝我笑了笑,一張老臉皺紋密布,輕輕的抬起手朝著我的心口位置去了。那雙略微有些顫抖的手,緩緩的放在了我的胸口,有些溫熱,也有些沉重。


    我心口猛的一縮,一股很是奇異的力量似乎在左右我的身體,緊接著,老婆婆的手微微一抓,我隻感覺胸口一陣沉悶,然後撕心裂肺的疼痛愈演愈烈。


    “啊!”


    我忍不住大叫了一聲,渾身哆嗦著問她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麽,老婆婆卻不答話,手掌慢慢的往後縮,一顆紅色的心髒緊跟在後。


    “嘭嘭!嘭嘭!”


    紅色的血線清晰可見,它就是我的心嗎?


    老婆婆手掌慢慢的引導著心髒進入了棺材,然後猛的一番,紅色的心髒一下子沒入了棺材內的那具屍體的心口位置,薄冰很快覆蓋住了那一抹鮮紅。


    跟隨著皮膚跳動,我的心徹底沒了影子。


    我感覺呼吸急促,渾身顫抖著一下子癱軟到地上,良久之後,我才漸漸的反應過來,她對我做了什麽。我摸著自己心口的位置,沒了心跳,甚至沒有傷痕,人無心能活嗎?


    使勁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我蹭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喝問著眼前的老人,“你對我做了什麽!”


    “我隻是將你的心留下,有一天你死了,或許我還能救你一次。”


    “你經過我同意了嗎!人沒心會死的,會死的,你懂嗎!?”


    “現在你死了嗎?”老婆婆的語氣有點戲謔,指了指我的心口,說。


    我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活的好好的,可是這是為什麽呢,我的心沒了,我卻還活著?人無心能活,那怎麽可能呢?


    老婆婆再次拿起油燈,照著屍體旁邊白靜的屍體,說:“出來吧,或許你還能幫幫她。”


    話音剛落,一道白色的身影漸漸的從屍體裏浮了出來,看樣子有些清秀,不過透著些寒氣,令人後背一涼。她是白靜,我之前遇見的那個女人,隻不過她當時沒現在這麽恐怖。


    白靜撩了撩自己的頭發,對我說:“浩子?”


    我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說:“你…;你是…;。”


    她笑了笑,說:“不認識了?”


    我配合著點頭,順著她的意思說話,可越說越糊塗,後來索性沉默著,不說話。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問怎麽愚蠢的問題。


    她一個人估計說得有些無趣,後來也跟著不說話了。


    我其實挺喜歡她的,不過人鬼殊途,我們是不可能的。雖然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我還不想這麽沉淪下去,跟女鬼沒前途,我心裏明白。


    僵持了片刻,老婆婆讓白靜送我出來,說是以後有事就去找她,她會幫我的。我也沒放在心上,畢竟我沒得心,跟著白靜出了地下室,又往裏麵望了兩眼。


    我很想將我的心要回來,可一想到我後麵可能發生意外啥的,又安心的將它放在了那裏。後來我才知道,這可能是我這一生做的最為明智的決定。


    出了茅草屋,我四下裏一看,頓時傻眼。美女姐姐沒了身影,小黑驢就臥在院子裏,看來美女姐姐的繩子是一點用都沒有,到現在還掛在黑驢的脖子上,明顯被機智的黑驢給啃掉了。


    見我出來了,小黑驢又哼唧著站起身,在我手臂上蹭了兩下,示意我上去。


    白靜沒多說一句話,我騎著黑驢出院子的時候,她才猶猶豫豫的跟我說:“小心點老叫花子,他不是什麽好人!”


    我回身點頭,騎著黑驢朝村口的位置去了。


    等到了村口,天已經蒙蒙亮了,美女姐姐靠著樹,看樣子是睡著了。我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這女的,說好的給我放風,居然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睡大覺,真是!


    我疾步過去,對著美女姐姐的屁股就是一腳,看著她那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我就來氣。


    “啪!”


    美女姐姐應聲倒下,嘴裏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站起來,“誰踢我,誰他嗎的敢踢我?”


    “我!”


    我氣衝衝的吼道,美女姐姐立馬就嫣兒了,說:“你…;你還活著啊?”


    “屁話,我當然活著,你昨晚跑哪兒了,說好的放風呢!?”


    美女姐姐幹笑了兩聲,說:“我昨晚本來想回去叫你來著,結果我越往前麵跑,越是往後退,還有,你知道嗎,這黑驢會說話!”


    我白眼一翻,美女姐姐也是喪心病狂,說謊話也不打草稿的,什麽越跑越後退,還黑驢會說話,你咋不上天呢?


    “你不信?”美女姐姐反問。


    “我又不傻。”我沒好氣的說。


    誰知道美女姐姐徑直往小黑驢旁邊走,不過美女姐姐隻是站在黑驢旁邊,並沒有上背去,喝問道:“你倒是說句啊,別裝了,昨晚你話不是多得很嗎?”


    美女姐姐一本正經的對黑驢說著,我一下就樂了,這女的真是無聊,驢怎麽可能會說話呢?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眼前的黑驢忽然眼睛一轉,有模有樣的說:“你要我說啥,說你是傻逼嗎?”


    我渾身一個激靈,這…;…;這小黑驢真能說話!?


    “你看吧,我說這畜生會說話,你現在信了吧?”美女姐姐得意的說著,不過小黑驢的話立刻將她嗆得說不出話來。


    “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還敢騎我,褲子爛了吧,回不去了吧,這下涼快了吧?”


    我愣了一下,差點笑岔氣,這黑驢太極品,居然會說話,而且還會嘲諷人,簡直絕了!


    美女姐姐氣衝衝的,但不敢上前對黑驢怎麽樣,估計是昨晚吃了苦頭,知道這黑驢厲害,不敢輕易動手。


    她走到樹下,對黑驢說:“一看就知道你不是正經的黑驢!”


    “說的你是正經的人一樣!”


    我笑得合不攏嘴,這一人一驢都能吵起來,真是醉了。以前就聽說過跟狗吵架的,沒聽過跟驢吵架啊,而且狗隻會汪汪汪的,這黑驢的嘴可是有些…;…;!


    最後,這一人一驢互相看不順眼,就此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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