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說現在怎麽辦?


    我發現自己除了問這三個字其餘的事一件都做不了,霍承鳳微微沉吟,說別急,先找韋嵐,看她是怎麽死的?


    “哪裏去找?”


    霍承鳳賞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當然是去找她的家人啊,看他們知不知道她已死的消息,


    “不對啊,她要是真死了,肯定是校方通知家長的,可這學校一點風聲都沒有呢。”


    “怎麽不會是學校怕影響不好,隱瞞了這事呢?叫你問你就去,別挑戰我的耐性。”


    霍承鳳眉頭皺得緊緊的,一臉的暴風雨即將襲來的先兆,嚇得我拉了傻愣著的靖樂一把,說這就去。


    很快靖樂被我拉出了門,他問我是不是很怕霍承鳳啊?


    我說是啊,地底下埋了那麽多年的玩意喜怒無常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把我生吞了呢,我最好識相點不要惹怒他。


    靖樂頓住了腳步,說不會的,有我在我一定會護你周全的,他鬧騰不出多大動靜了,他…;…;


    還沒說完,豆大的雨點傾盆如下,我連忙拉著靖樂跑到屋簷下躲雨。


    “對了,我跟學長打一個電話唄,問問韋嵐父母的聯係方式。”


    靖樂朝我豎起大拇指,臉上露出微微笑的神情,我的心情一下大好起來,還是靖樂好,不像霍承鳳成天板著臉,就像欠了他的米還的槺似的。


    …;…;


    三個小時後,我和靖樂到了韋嵐的家鄉,走出客運站迎麵一個長相憨厚,和韋嵐十分相像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


    “你,你們好,我是韋嵐的爸爸,韋大同,謝謝你們專程來看她。”


    我點點頭,簡單介紹了自己和靖樂,完了問韋大叔韋嵐到底怎麽了?


    “唉,就像撞鬼了一樣,神智不清的,整天叨叨念著聽不懂的話,這孩子算是毀了。”


    接著韋大叔在前麵帶路,我拉著靖樂故意走得很慢,拉開了距離。


    “這韋嵐居然沒有死,隻是瘋了,而且瘋的莫名其妙,沒有一點征兆。”


    “韋大叔說她是三天前一個人半夜偷偷跑回來的,根據時間推斷,那應該是被小美蠱惑著出去兼職的時間段,她到底遭遇了什麽呢?”


    帶著滿腹疑問我們來到了韋嵐家,走進她的房間,光線十分暗,鏡子麵前有一個身影直直地坐著。


    “韋嵐,我是霍水秀啊,我來看你了。”


    猛地她回過頭,臉上罩著白色的口罩,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


    “你,你終於來了,等你好久了。”


    她的聲音和平常一點不一樣,十分沙啞,好像每一個字都是從嗓子眼擠出來的。


    靖樂驚叫起來,“活死人!她是活死人的特性,怪不得我們感受到了濃烈的死亡氣息,她實際卻還活著。”


    我愣了愣,問靖樂是什麽意思?


    猛地韋嵐抓著我的頭發,把我的臉轉向她,“你看,我的臉,還有救嗎?”


    她一把扯下口罩,隻見臉上赫然是星星點點的紅斑,在臉上勾勒出兩個字:賤!恨!


    這,這是誰幹的?在臉上刻字?這是有多深多大的仇啊,活脫脫毀了一個女孩子。


    “字不是刻在臉上,是刻在了骨頭裏,刻魂畫骨!”


    靖樂的話音剛落,韋嵐一把抱住了我,冰冷,刺骨,好像是從冰棺裏爬出來的。


    韋嵐的眼睛不斷打著轉,看著四周,“他來了,他來了,找我索命來了!我知道的,我能感覺得到!”


    我看著她的眼神裏透著莫大的驚恐,心裏也有點發怵,連忙問她是怎麽回事?


    她用手捂著臉,嚶嚶哭了起來,說自己幹了缺德事,才會把臉弄成這鬼樣子。她一直不敢麵對現實,希望靠別的方法化解,如今看來是不大可能的了。


    我一下想起解鈴還須係鈴人,於是問她到底幹了什麽事,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她搖搖頭頭,說得罪的不是人,是鬼!三個月前,我在圖書館看書時結識了他,他對我殷勤備至,誇我長得像花兒一樣好看。其實當時我是看不上這個窮小子的,但一來無聊,二來他對我的傾慕之情也讓我飄飄欲仙,於是我就決定陪他玩玩。


    我佯裝自己是一個窮學生,說學費生活費都是靠自己兼職掙得,生活得相當艱苦。他一聽可心疼了,叫我不要那麽累,從今往後他會貼補我的。我心裏冷笑不已,就他一個圖書館管理員,那幾毛錢的工資還想養活我?不過也好,借此可以看看他對我到底有多真心!


    但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他就辭去了工作,跑去工地下苦力了,據說這樣每天的收入能翻好幾番呢。看著曾經白白淨淨的他,沒幾天就曬得黝黑,皮膚脫皮,我也有點不忍心了。但惡作劇的心態卻讓我停不下來,他開始不斷滿足我的需求,高檔衣服,化妝品,隻要是我喜好的,他寧肯一日三餐啃饅頭省錢也要給我買。


    我越來越覺得他傻了,真是傻到家了,沒多久我玩膩了,想結束這場遊戲了。那天忽然接到他的電話,他一臉憨笑地說今天是他的生日,同事們打算給他慶祝,希望我也能一起去。


    我鼻子裏哼了一聲,自動腦補出那些髒兮兮的建築工人模樣,呸,我腦子壞了,才會去!但我並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婉轉地說我在鄉下,可能趕不回來呢,他一聽馬上說來接我,不放心我一個人走遠路。於是我胡亂說了一個地址,打算最後戲耍他一番,才告訴他真相。


    掛了電話,我越想越得意,老天準是知道我無聊,因而送來這麽一個傻逼供我消遣。這才認識不到一個月,就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錢呢,還連我的手都沒碰到過。隻因我一句真正的愛情是不能褻瀆的,所有的美好都應該等到洞房花燭夜。那傻逼聽了不斷點頭稱是,還誇我是一個潔身自好的好姑娘呢。


    但我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發展竟會超出我的掌控,他騎兩輪接我途中出車禍了,和一輛大卡車迎麵相撞,當場車毀人亡!


    他支撐著最後一口氣給我發了一條短信:愛你!無悔!珍重!


    這時我感覺到了巨大的恐懼,我隻是想玩玩他而已,真的沒想到要他的命啊!


    那段時間我關了手機,呆在家裏不敢外出,尋思著等他過了百天再說。


    但沒想到他在還魂夜那晚,居然出現在我的床頭了,說他一直在那條路上等我,問我為什麽沒來,為什麽要騙他!


    我嚇得尖叫起來,但就是死不承認自己騙了他,我怕說出真相他會要我的命!


    接著他一步步靠近我,死死盯著我的臉,我嚇得不住後退,直到退到牆壁上無路可退。


    他猛地伸出沾滿鮮血的手,在我臉上抓掐,說白長了這麽好看的臉,其實就是一個騙子!


    我臉上頓時火辣辣得痛,而且四肢就像是被捆住了,不能動彈,我心裏莫名驚駭起來,看來今晚要喪命於此了。


    沒一會兒,傳來一陣雞鳴,他的身形抖了抖,留下一句還會來找我的話就消失了。


    這時我的身體才恢複了知覺,我跑到鏡子前發現臉上全是紅紅點點的印記,氣得把鏡子都砸了。


    但是沒想到的是臉上的印記令所有的醫生束手無策,我不得不找了好些高人,但他們掐指一算紛紛說是孽緣,叫我自求多福。


    自此後我開始墮入無邊無際的恐懼中,他就像是埋在我體內的一顆定時炸彈,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發。我很快憔悴起來,用紗巾蒙臉,不敢見人,並很快回了家。”


    韋嵐終於說完了,我真恨不得抽她一個大嘴巴子,不管怎麽說,人家對你真心一片,你看不上人家也不至於這樣捉弄吧。


    韋嵐被我指責得臉紅耳赤,一個勁兒說自己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鬧得如今這個地步,現在悔不當初了,叫我不要說她了,幫她想想辦法啊。


    我慢慢冷靜下來了,問他還有沒有出現過?韋嵐說沒有,自從那次把她臉掐傷後就再也沒出現了。


    我剛要鬆口氣,韋嵐卻帶著哭腔說,昨天收到他的短信了,說最近一直在凝聚陰氣,鬼節前一天就都能破關和她相會了!


    我頭皮一麻,鬼節可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啊,等到鬼門大開,所有的鬼魂將擁有比平時強數倍的力量。


    我向靖樂投去求救的目光,他盯著地麵不知在看什麽,好像已經入神了。


    我搖了搖他的胳膊,他回過神來,“她這事純粹是自作孽不可活,對方的怨念和戾氣相當重,刻魂畫骨把她變成了活死人,就等鬼節娶她帶她共赴黃泉了。”


    韋嵐一下尖叫起來,不,我不要死,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我的人生才剛開始呢。


    “嗬嗬,你的人生剛開始,人家的就不是了,你可想過他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錐心之痛!”


    “等等,她是被這段孽緣纏上了,並沒有受小美蠱惑去兼職吧?”


    靖樂點點頭,說是的,小美蠱惑的隻有柳小荷,韋嵐在這之前被別的鬼魂纏上了,而你搬出寢室了,所以她沒必要對你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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