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您不是開玩笑的吧!”我趕緊坐回去,焦急的問。沒想到事情居然有了轉機,四叔竟然見過李占山!這真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老鬼也湊過去給四叔遞過去根煙說:“四叔,您老可點認準了啊!”四叔推開老鬼的手,自己從茶幾底下拿出一袋煙絲,用卷煙紙卷上一根點著,深吸了一口後說:“錯不了,這個李占山我三十年前就見過。”


    三十年前!這怎麽一竿子又支回三十年去了?!


    “到底怎麽回事?”我催促道。四叔放下煙卷,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那是八十年代初的時候,那會兒我還是x市的公安局副局長,你六叔是刑偵隊長,當時我們一起經辦過一起案子,那個案子的被害人叫做李文河,這個李占山是他的同胞兄弟,都是昌平縣大黑山鎮李家村人。。。”


    “等等!大黑山縣李家村?!”我大腦頓時猶如被雷擊中了一般!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


    老鬼的表情也僵硬了起來,嘴裏自言自語的說:“他娘的,就是拍電影也不會這麽巧吧!”


    暴斃的李占山,發瘋殺人的趙文娟,再加上四叔所說的三十年前的被害人李文河,居然都是來自於同一個地方的,這簡直就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樣!


    “譚笑!你確定趙文娟也是大黑山鎮李家村人嗎?!”我嚴肅的問。譚笑一股腦把包裏的文件都倒了出來,找出一份遞給我,肯定的說:“不會錯的,就是大黑山鎮李家村的。”


    文件上麵是趙文娟的戶籍資料,上麵清楚的寫著“x市昌平縣大黑山鎮李家村人”。我默默的合上文件,老鬼也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便對四叔說道:“四叔,您能給我們說說三十年前的那件案子嗎?”


    四叔摘下老花鏡,長長的歎了口氣後才說:“說來慚愧,當年我和你六叔都是三十多歲的年紀,因為經驗不足和工作上的失誤把那件案子辦成了懸案,唉,李家村那一家人挺慘的。”


    “您能具體說說嗎?”我說。


    四叔輕輕的拍了拍腦袋,仔細想了一會兒後麵有難色的說:“老了,人雖然還認得,細節可記不大清了,你們去市局的卷宗裏查查,應該還沒銷毀。”


    我不敢遲疑,拽上老鬼和譚笑火速趕回市局,結果正趕上要下班的點,我們幾個轉頭直奔檔案處。


    檔案處裏一個戴著眼鏡的小警察正在打瞌睡,老鬼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嗙”的一敲桌子!那小警察直接被驚得蹦了起來!看清是我們之後,才心有餘悸的說:“秦隊,東哥,你們以後再這樣,我非被你們嚇出精神病不可!”


    老鬼哈哈一笑說道:“行了,你值班時間打瞌睡我還沒給你打小報告呢,快點,開門。”小警察姓趙,原來是戶籍科的,後來因為犯了錯誤就被調到檔案室來看門了,平時跟我們兩個關係非常好,也經常給我們開個綠燈。


    “查檔案還是卷宗?”小趙問道。


    “卷宗,八幾年左右大黑山鎮那一片的刑事案件卷宗全都要。”還沒等我說話,老鬼搶著說。


    小趙撓了撓腦袋有些為難的說道:“不太好找,時間太長了,估計都被壓在最裏麵了,你們跟我一起進去找找吧。”


    檔案室內遍布著幾十個裝滿檔案和卷宗的大鐵架子,很多上麵已經落上了一層灰塵,小趙帶著我們來到最裏麵的一個鐵架子前麵說:“八幾年的都在這了,上麵對檔案和卷宗的管理規定是三十年一銷毀,這些都是馬上到期限的了,所以一直沒人管理,有點亂。


    老鬼看著麵前的鐵架子,砸吧砸吧嘴說:“我的個乖乖!這哪是有點亂啊!”確實,我們麵前的這個鐵架子上麵至少存放著幾百上千份檔案還有卷宗,很多已經受潮發黴,一拿起來就會粘連在一起。


    “沒辦法,人手不夠,平時也沒法拿出去曬曬,這就不錯了,你們要是再晚找幾個月,這些東西就變成灰了。”小趙推了推他那啤酒瓶般厚度的眼鏡。


    就這樣,我們四個人埋頭找了一個多小時,把鐵架子上所有的卷宗檔案都搬了下來,可還是一無所獲,就在我們已經想要放棄的時候,譚笑突然興奮的大喊:“找到了!”


    我趕緊接過來一看,一份已經長了黴斑的發黃紙張上麵寫著:一九八二年,大黑山縣李家村凶殺案,經辦人:龍闊海,馮永安。


    馮永安是我六叔,四叔之前說了,這個案子就是他跟六叔一起辦的,看來就是這個沒錯了!


    我招呼了老鬼一聲,我們兩個人就直接坐在地上翻看了起來,剛翻了幾頁,我就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這份卷宗上的內容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卷宗上是這樣記載的:一九八二年,大黑山縣李家村李文河一家五口人,一夜之間上吊死了三個,隻剩下李文河的老伴和他的兒子沒有死,當時趕過去辦案的四叔和六叔一致認定是仇殺或蓄意謀殺,結果卻沒想到在李文河家的菜園子裏發現了三隻吊死的黃鼠狼!一大兩小,跟李文河家吊死的三口人一模一樣!


    看完之後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又是黃鼠狼換命!這已經不能用巧來形容了,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老鬼也沉默了,他也不管什麽檔案室不檔案室的,從兜裏摸出煙來就抽了起來,小趙趕忙阻止:“東哥!這檔案室裏可不能抽煙啊!違反紀律的!”


    “哦。”老鬼又把煙掐滅了。


    “秦隊,刑組長,我們現在怎麽辦?”譚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鬼。我站起來,把卷宗交給譚笑:“收好,先去開會。”


    我現在腦子裏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就好像是一團雜亂無章的線團,根本沒辦法理出一個清晰的頭緒,老鬼也一樣,否則他就不會一言不發了。


    警局會議室


    “我說一下,商場的案件和皮草廠的案件現在調查都陷入了僵局,距離上麵給我們規定的破案時間已經不足五天了,所以我們必須從手裏已知的線索裏盡快找到突破口,明白嗎?!”我一字一句的說。


    底下鴉雀無聲,眾人均耷拉著個腦袋。“老鬼,你先說。”我直接把皮球踢給了老鬼。


    老鬼對這早就習以為常了,他坐直之後,很嚴峻的說:“我覺得這起案件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辦理範圍,我個人建議整理卷宗,移交到省廳。”


    先是短暫的沉默,緊接著底下的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對,我同意。”“老大,鬼哥說的有道理啊”“我也這麽覺得。。。”


    老鬼這番話一下子戳到了大家的心裏,確實,辦案兩天以來,所有人都累的不輕,但是案情卻一點不見起色,這難免會打擊到他們的辦案情緒和積極性。


    “同誌們,這兩起案件現在造成的影響非常大,臨近的幾個市早就已經傳遍了,如果我們現在撒手不管,那我們會被人叫做什麽?廢物警察!”我猛地一拍桌子,大吼道。


    眾人不再說話,紛紛低下了頭,我圍著會議桌轉了一圈,一邊走一邊說:“難道你們想被人罵成“廢物”嗎?!雖然現在案情進展緩慢,但是也並不是一無所獲,我相信,隻要我們再加把勁,真想就已經離我們不遠了!”


    我一說完,譚笑帶頭站了起來:“我同意秦二哥說的,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我們不應該放棄!”眾人互相看了看,最終堅定的說道:“查!再怎麽著也不能讓老百姓說咱們是吃“幹飯”的!”


    我看向老鬼,眾人的視線也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老鬼一攤手:“真拿你們沒辦法,那就查吧。”


    眾人都笑了起來。


    “好,既然決定要查,咱們現在就整合匯總一下我們手裏掌握的線索,看看是否能將兩起案件並案處理,這樣也有助於我們將精力集中,蘇北,屍檢那邊怎麽樣?”我扭頭問。


    蘇北翻開桌子上的一份報告,說道:“商場案件的三具屍體和李占山的屍體都已經經過了詳細的屍檢,與我們之前做的判斷大體一致,有一些小的出入,但不影響整體判斷。”


    我點了點頭:“死者身份呢,都查明了嗎?”


    “都已經查清楚了,商場遇害的三人與趙文娟之間除了定製購買毛皮大衣的時候有過接觸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其它的交集,可以排除仇殺的可能。”譚笑整理了一下劉海說。


    這麽一來,倒有些難辦了,這就說明兩起案件之間還沒有能夠將其直接串在一起的證據,那麽就隻能繼續分散辦案。


    我拿出從檔案室帶回來的那份卷宗,攤在桌子上說:“現在有一個重大的發現,皮草廠的案件很可能跟三十年前大黑山鎮李家村的一起凶殺案有關,我決定明天帶隊去李家村走一趟,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還能夠發現一些突破性的線索。”


    就在這時,會議室門口一個清亮的女聲響起:“這麽大的案子少了我可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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