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決定親自上門,請薑明華救治謝奕。


    與此同時,被趕出謝家的趙嬤嬤剛走到街角就被人攔了下來。她警惕地看著麵前的中年男人,見他衣著光鮮,不像是攔路打劫的,便暗暗鬆了口氣,戒備地問道:“你是誰?攔著老身想做什麽?”


    中年男人笑著拱了拱手:“鄙人姓王,想向嬤嬤打聽點事。”說話間,塞了一張寶鈔到趙嬤嬤手裏。


    薑明華若是在這裏便會發現,這個姓王的男人正是玉滿堂的王掌櫃。隻是,趙嬤嬤顯然不認識他。


    趙嬤嬤拇指輕輕挑開折起的寶鈔,看了麵額後頓時吸了口氣。


    五十貫!這可不是小數目了。


    她默默將寶鈔捏在手裏,再次打量了王掌櫃一眼,不動聲色地問:“你想問什麽?老身知道的可不多。”


    王掌櫃的臉色突然變得肅然:“王某聽說謝府的大少爺在城外遇到了流匪,被砍傷了,而且傷得非常嚴重,可是真的?”


    趙嬤嬤頓時警惕起來:“你問這個幹什麽?”她雖然對許氏心有不滿,卻不敢隨意出賣主子家的消息。


    尤其還是這般重要的消息。


    王掌櫃再次拱了拱手,肅然道:“這件事是否跟薑家傻兒有關?”


    聽到“薑家傻兒”四個字,趙嬤嬤目光一閃,點了點頭:“的確跟她有關。”


    “王某就知道!”王掌櫃沉痛地歎了口氣,眉頭緊鎖,語氣沉重地說道,“謝家大少爺怕是被那薑家傻兒給害了!”


    趙嬤嬤看著他這副反應,頓時意識到了不對勁:“你知道什麽?為什麽說大少爺是被她給害了?”


    雖說她心裏也這麽想,可是她直覺王掌櫃還知道些什麽至關重要的消息!隻要能問出那個消息,回去告訴許氏,她就是謝家的功臣!


    想到這裏,趙嬤嬤便急了,蒼老的手死死地抓著王掌櫃的袖子,急切地問道:“快告訴老身,你還知道什麽?”


    王掌櫃看著被抓皺的袖子,眼中飛快閃過一絲不滿,可是想到心底的計劃,他又按捺下來,半眯著眼睛故作沉痛地說道:“那薑家傻兒手裏有一串不詳的玉珠手串,那手串已經害死了很多人,是個害人的邪物!謝家大少爺必是受了它的影響,才會遇到流匪,甚至被流匪砍傷!”


    “什麽?”趙嬤嬤聞言駭然,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第一時間想到的卻不是謝奕,而是她自己。


    她在薑家可是把那個死丫頭給得罪狠了,要是那丫頭想害她,她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她下意識鬆開了王掌櫃,握住手腕上的佛珠手串。感受著木珠的溫潤,趙嬤嬤才暗暗鬆了口氣,感到了一絲安慰。


    她可是潛心信佛的人,佛主一定會保佑她的。


    她不用怕,對,她不用害怕。


    佛主一定會保佑她,絕不會讓她被那死丫頭給害了!


    王掌櫃滿意地看著驚慌失措的趙嬤嬤,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又很快收斂起來,繼續肅容道:“這件事事關重大,必須盡快告訴謝家太太,請高人施法,不能讓她繼續害人!”


    “對對對,你說得沒錯,不能讓她繼續害人。”趙嬤嬤不住點頭,渾濁的雙眼中突然爆發出強烈的恨意,“老身一看就知道,那個丫頭不是個好東西,她就是個害人精!”


    恰好這時,王掌櫃突然臉色一變,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嬤嬤請看,那可是謝家的馬車?”


    趙嬤嬤扭頭一看,發現果真是謝家的馬車,頓時急了:“不好,夫人恐怕又要派人去請那個禍害,老身得去攔住他們!”


    王掌櫃拱手行了一禮:“王某不方便路麵,此事就勞煩嬤嬤了。”


    “老身知道該怎麽做。”趙嬤嬤擺了擺手,快步去追馬車。


    她巴不得王掌櫃滾蛋,這樣一來,拆穿了薑明華就是她一個人立下的大功勞!事關謝奕,就算小事也能變成大事,何況還是這般重要的事情。


    隻要拆穿了薑明華,救下謝奕,她在謝家的地位必然還能再升一升,許氏也肯定會給她一份不菲的謝禮!


    趙嬤嬤越想,目光就越是亮,就連腳步都快起來。明明是個老嫗,硬是小跑著趕上了馬車。


    她邊跑邊喊,語氣焦急:“停車,快停車啊!出大事了!”


    馬車裏,許氏不解地看向彩鈴:“彩鈴,我怎麽好像聽見了趙嬤嬤的聲音?她不是回家去了嗎?”


    彩鈴也覺得不對勁,她飛快掀開車窗上的小簾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就看見了追著馬車的趙嬤嬤。


    看著趙嬤嬤臉上詭異的紅暈,她嚇了一跳,趕忙對許氏說道:“太太,趙嬤嬤在後麵追趕馬車。”


    她沒敢隱瞞,趙嬤嬤年紀大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可擔待不起!


    隻是看著緊追不舍的趙嬤嬤,她心裏突然感到十分不安。趙嬤嬤已經被請回家了,怎麽會在這裏,還追趕忙她們的馬車?


    難不成,她到現在都還沒死心?


    許氏聞言也是一驚,她也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發現果真是趙嬤嬤後,趕忙叫車夫停了車。


    盡管對趙嬤嬤多有不滿,可這人畢竟是她的奶嬤嬤,如今一大把年紀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累得摔倒。


    許氏親自帶著彩鈴迎了下去,走到趙嬤嬤身邊,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示意彩鈴替她順氣。


    彩鈴一下又一下輕撫趙嬤嬤的後背,兩隻耳朵卻偷偷豎了起來。


    趙嬤嬤這般辛苦地追趕馬車,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果然,趙嬤嬤抓著許氏就說道:“太太,少爺是被姓薑的給害了!”


    許氏悚然一驚:“什麽?你說她害了我的奕兒?怎麽回事?”


    彩鈴的心髒也是猛地一跳,她小心翼翼地問道:“趙嬤嬤,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她打量過那位薑大小姐,不像是會害人的啊。


    趙嬤嬤心裏本就有氣,聞言便不屑地白了她一眼:“你個小蹄子懂什麽?那個害人精手裏有串玉珠手串,那是不祥之物,已經害了很多人了!少爺肯定也是被她給害了,才會遇到流匪!”


    許氏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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