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叔……”


    夏程程剛一開口顧澤昊就接過話風吼了起來,“現在知道喊了?為什麽不在第一時間告訴我?你越來越會能耐了啊,現在是打群架進局子,下次呢?”


    “我……”夏程程快無地自容了。


    顧澤昊憋了一路的火正是發泄的時候,“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別人都知道要找幫手,你們幾個到底哪裏來的自信去直接上門?”


    “我……”夏程程不知道要我什麽,幹脆低下頭,一副任打任罵的姿態。


    顧澤昊發泄一通總算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他在去的路上有多心慌和擔心。


    現在看著她青紫的胳膊和低眉順眼的模樣,他又氣又心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在跟我生氣嗎?”


    夏程程一愣,迅速抬頭,反應過來他指的生氣是關於節目被取消的事,立即擺頭,“沒有,我早就不氣了。”


    “那為什麽沒有打電話給我?”顧澤昊問。


    “我們才剛進去,還沒見到辦案的工作人員,我們又沒錯,想著等警察問清楚了自然就沒事了。”夏程程解釋道。


    “昨天。”顧澤昊閉眼又睜開,吐了一口氣。


    “哈?”


    夏程程眨眨眼,興許是在警察局受了驚嚇,接著又被顧澤昊一通吼,她此時腦子有點漿糊,跟不上顧澤昊的節奏。


    顧澤昊歎了口氣,“既然早不生氣了,為什麽昨天你沒打給我。”


    夏程程明白過來笑了,“我接到彩排通知時就想打給你了,但當時還有一丟丟生氣,又想著你不也沒打給我嗎,猶猶豫豫的就把事給耽誤了,昨天一整天都在忙,是真的沒空打給你,節目表演完很想打給你的,但是突然聯係不上王慧了,大家很擔心,我想著今天自己回家來,結果……”


    她前前後後都解釋清楚,顧澤昊心裏舒服多了,看著她一片青紫的胳膊,難免氣又上頭,“誰動手就弄誰進去,別想輕易出來。”


    夏程程知道他不隻是說說而已,趕緊勸阻,“這事許玥報警了就讓警察處理,你別用特權,況且那三個也是受許玥指示,這事的關鍵還是許玥,還有那個高齊,慧姐遇到的是什麽人啊。”


    顧澤昊看著她皺著眉頭嫌棄的樣子特別想笑,於是刮了刮她的鼻尖,“得了,別瞎操心了。”


    “這不是瞎操心,我們宿舍四個人說好的,誰被欺負都得一起上,要不是許玥提前找了外援,我們四個沒準早把高齊和許玥狠狠打一頓了。”


    顧澤昊終於忍不住笑出聲,“老婆,你說說,你怎麽打人家一頓,就你這小胳膊小腿?”


    “你別小看我們,女人的潛力可以被怒火激發,你是不知道當時許珂有多可惡,憑什麽她搶了人家的男朋友還真理直氣壯,還罵我們是土肥圓,那個高齊更可惡,毫不掩飾的向著那個許玥,我就納悶了,既然他不喜歡慧姐幹嘛不分手呢?”


    “你啊,太單純,即使你問了,也不會聽到真話,交給時間吧。”顧澤昊躺回沙發將夏程程抱在懷裏,“當然,想出氣不是不可以,霍二有的是辦法給顏色他們瞧,你們就別操心了。”


    夏程程這一上午過的實在太精彩,這會兒窩在顧澤昊懷裏聽他輕描淡寫的說著她們認為天大的憤怒,才感覺世界終於安靜下來,但沒過幾秒她又慌了。


    “叔,孟晶會將我進局子的事告訴家裏人嗎?”


    顧澤昊揉著她太陽穴的手一頓,隨即又重新揉了起來,語氣輕鬆,“不是重點,不要在意她的任何行為,都不是重點。”


    夏程程倒是希望自己有他這樣的好心態,“你不懂,即使覺得自己沒錯,但到底是進了派出所,多少狼狽,前任和現任會有無形中的對比,而恰好狼狽的現任被光鮮亮麗的前任碰個正著,我當時恨不得鑽地縫裏去。”


    顧澤昊想了想也稍微能體會她的心情,但還是覺得會不會誇張了點,“真不用跟她比,比不著。”


    “女人的心思你不懂,別說她是貨真價實的前任,哪怕她隻是喜歡你的某一個,都是難免被對比的。”


    顧澤昊無奈搖頭,雖然無法感同身受的理解這種心思,但他可以說實話安撫老婆啊。


    “也行,那我告訴你,光鮮亮麗我壓根沒空瞧,一路上腦子裏都是某個狼狽的不聽話的小家夥,終於看到了,得知她被欺負心疼的要死,但因為她的不乖不懂得保護自己讓自己受傷我又特別生氣,隻想狠狠教訓她一頓,再好好疼她一遍……”


    顧澤昊說完直接將夏程程撲倒在沙發上,避著她受傷的胳膊,咬著她的小嘴兒一陣啃咬。


    “老婆,這樣你還要對比嗎?”


    夏程程被他親的氣息全亂,麵前不足一厘米距離的俊臉,正對著她一陣快過一陣的呼氣,她瞬間暈頭轉向,一邊搖頭一邊推他,“我想洗澡。”


    顧澤昊眼神一亮,含著笑又親了一口夏程程,語氣極不正經,“老婆,不急,先做一次再洗。”


    夏程程得知他誤會了,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別總想這個,我大早上出去打了回架,又去了趟派出所,身上又是汗又是晦氣,髒死了,我想洗澡。”


    “好了,伺候老婆洗澡。”顧澤昊說著便抱起夏程程往臥室走。


    夏程程這一上午折騰的夠嗆,顧澤昊給她放好水,她躺在浴缸沒一會就睡著了,顧澤昊轉身煮粥的工夫回來她整個人差點滑到水裏,他迅速將人抱起來擦幹塞進了柔軟的被子裏。


    站在床邊看著蜷著身子睡的正香的小妻子,顧澤昊無奈又寵溺的笑了。


    顧澤昊手機在褲子裏震動,他拿出來一看,眉頭不自覺擰成一團,來顯是顧宅座機。


    輕輕走出臥室將門合上,他才接聽電話,顧老太太的聲音聽起來特別著急。


    “澤昊,程丫頭沒事吧?”


    顧澤昊看了一眼臥室的門,控製好說話聲,“沒事,洗了澡睡著了。”


    “可把我嚇壞了,沒事就好,醒來帶她回來吃頓飯吧。”


    顧澤昊笑笑,“好。”


    “多睡會,來吃晚飯就行,來早了省得心煩。”顧老太太嘀咕了一句。


    顧澤昊眉梢一挑聽出了問題,但還是輕輕笑了笑,“怎麽,奶奶不希望早點看到我們?”


    “臭小子奶奶有多想你不是不知道,隻是今天還是避開點好,省得程丫頭看到糟心,我瞧著她也不會一直守在這裏。”


    “怎麽了奶奶?誰守在家裏?”顧澤昊心裏已經知道了大概。


    “我聽得稀裏糊塗的,隻知道許家二丫頭找人欺負我們的程程和霍家小丫頭,晶晶帶著她們過來求情呢,那小丫頭哭哭啼啼的,我這一早上的心情都給哭壞了,你別回來,按我說,許家那二丫頭給慣的沒個乖樣,就該讓她吃點教訓。”


    顧澤昊什麽都懂了,想著那幾張臉,唇角及不可查的露出一絲譏誚。


    “奶奶,家裏還有誰?”顧澤昊問。


    “你爸媽也在,打了個招呼就上樓去了,你媽媽臉色有點不太好,我一時分不清是擔心還是惱火,一個個留我這老婆子應付那三丫頭,我這還是偷偷打給你的。”


    顧老太太聲音越說越小,跟特務接頭似的,顧澤昊直想笑,“奶奶,我知道了,我們回去吃晚飯。”


    “好好,你媳婦兒今兒受驚了,你得趁機表現表現啊,這個不用奶奶教吧,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


    顧澤昊扶額直笑,“奶奶,謝謝您,我這就給您孫媳婦熬粥去,這算好好表現嗎?”


    “算,怎麽不算。”


    顧老太太喜滋滋的掛了電話,一轉身看到身後的孟晶,老命差點嚇沒了。


    “哎呀,晶晶呀,你嚇死奶奶啊,你怎麽站著不出聲啊。”


    孟晶一臉無辜,“奶奶,我剛叫您了,您沒聽到。”


    “哎喲喂,”顧老太太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這耳朵是真的不好使了,人就是要服老啊,晶晶,你叫我有事嗎?”


    “爺爺讓我喊您,爺爺在客廳。”孟晶眨眨眼,乖乖女的形象指了指客廳的方向。


    顧老太太端著沒插線的固定電話離開廚房,果然看到老頭子坐在沙發正中央,怒氣橫豎的樣子。


    意見老太太抱著電話過來,他的拐杖狠狠的在底下打了一下,“哼,他什麽時候過來?”


    老太太裝傻,“誰?”


    “你打給你孫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說了什麽時候過來?”


    老太太被直接拆穿實在太氣,幹脆說開了,“來什麽來,程丫頭受了驚訝睡著了,他怎麽來?”


    “現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動起手來了,鬧事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的,現在受什麽驚?”顧老爺子胡子一吹,字字句句都是不讚同。


    “你都聽了什麽,程丫頭是那種沒事鬧事的人嗎?你得聽聽前因後果。”老太太和老頭子杠上了。


    孟晶已經徹底明白了這個家庭的陣營分布,老太太是完全向著夏程程了,而眼下她唯一可以搶回來的後盾就隻有爺爺了,於是她就著顧老爺子心裏的那點不滿開口。


    “爺爺,您剛才沒在,事情其實也不嚴重,程程的室友和阿珂的妹妹同時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小孩子之間難免有了誤解,於是那個室友就帶上全寢室的人上門質問小玥,正好小玥男朋友也在,那女孩一氣之下就動起手了,您看看曉玥的臉都是五指印,男孩也被打的不輕,沒辦法小玥就喊了自己的朋友過來幫忙,結果一群人都是小孩子,衝動起來把家裏砸的稀巴爛,小玥隻好報警,我跟阿珂趕過去的時候才看到程程,接著澤昊就去了,帶走了程程,留下霍二少處理這件事,那霍二都聽澤昊的,不僅將小玥的三個朋友關在警局,又將阿珂的老公孫振清也扯了進來,您說,這事是不是不至於鬧到霍家、孫家,許家還有咱顧家之間來。”


    “晶晶,你確定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吳書意不知道什麽時候下樓來到沙發旁。


    孟晶被問的一愣,隨即恢複理智,點點頭,“大伯母,我和阿珂當時都在警察局。”


    “是嗎?”吳書意笑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可能是你走的早,沒聽到後麵重新錄的口供,我剛才打給老胡,他跟我說的情況和你的有點出入。”


    吳書意沒有直接說她撒謊,而是先給她遞了個梯子,孟晶就是再蠢也知道此時不宜和吳書意繼續對峙下去,於是她笑了笑,“是嗎嗬嗬,那可能是我隻聽了前半段。”


    吳書意眼底劃過冷意,深深的看了一眼孟晶,接著將目光一看,看向已經不再吹胡子的公公。


    “爸,剛才我已經致電珞珈山派出所的老胡,他將情況跟我講了,程程沒有主動上門挑釁打架生事,倒是被推撞到茶幾胳膊受了點傷,至於這事為什麽澤昊要給霍家處理,因為當時聽說許家小丫頭揚言要告,提到了孫家和許家加在一起不怕一個霍家,其實這跟我們顧家沒關係,澤昊沒去之前她或許不清楚程程是我們家澤昊的女朋友,所以我不太明白,孫家大媳婦今兒過來具體事為何。”


    老頭兒一聽眉頭又皺了,老太太毫不客氣的哼了一聲。


    許珂臉一陣紅一陣白,其實她沒想來,孟晶說去顧宅求情比求顧澤昊管用,她一心不想孫振清因為這事跟她惱,情急之下也沒多想就跟著來了,此時被吳書意這樣問,她有點難堪的抬不起頭來,說到底這事是自己妹妹不對在先又繼續挑火。


    “顧爺爺,顧奶奶,顧伯母,打擾了,我告辭了。”簡直逃荒一般帶著還在一臉不屑的許玥離開了顧家。


    留下來的孟晶有點尷尬,吳書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時間太長,長到她恐慌,好似看到她心裏去了,將她心裏的縝密心思看了個徹底,她渾身不自在。


    “伯母,阿珂是我好朋友,我實在不忍心看著她擔心,所以……”無辜是偽裝的最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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