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回到自己在外邊臨時的住處,是一座極為隱蔽的小別院,沒有名字,沒有牌匾,在外看灰牆灰瓦,與一般的民宿別無二致,隻有走進來才知道裏麵有多輝煌。


    院內以珍貴雲石鋪地,按照顏色排列成各種圖案,圍牆邊上都是價格昂貴的花草樹木,一片生機盎然,各種奢華卻不豔俗的裝飾隨處可見,這樣的大手筆,也的確不辜負了第一富商謝家的名頭。


    這是安禾名下的私有別院,以往她出來透透氣都會來這裏,所以她今晚就算在這留宿,謝府的人知道了,也必不會追究與懷疑。


    泡澡水已經準備好了,安禾揮退侍女,褪下華服素衣,極為舒心的將自己整個身子納入了一方澡池中,頓時水波瀲灩,池中的甘菊花瓣也隨波逐流,縈繞在她的身邊。


    安禾開始細心的為自己清洗身子,這副嬌嫩的身體果然受不住今天的風吹雨打,白日裏不覺得,現在肌膚一入熱水就隱隱刺痛。


    想起今晚要經曆的事情,安禾也是頭一遭,心下總有些慌張,她已經派遣芳菲去請那個農夫了,猜那農夫肯定會來的。


    定了定自己慌亂的心神,安禾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恢複一片清明,她以自己的身體為代價,去討要幾年的自由,也值了。


    --------


    白天的時候,焦儂被天上的仙子迷了心智,到晚上,粗糙的生活,已經讓他漸漸淡忘那驚鴻的一瞥,所以在那侍女找來的時候,焦儂還以為,自己沉迷在夢中仙境沒有醒過來。


    對於侍女所說的話,焦儂一直都是暈暈乎乎的,他唯一能聽清的話,就是侍女說,那仙子想要見他,就是今晚。


    所以焦儂就來了,看著麵前沒有任何牌匾與修飾的灰瓦院子,想著裏麵就是攝了他心魂的貴女,焦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置身於夢境中。


    別院後門緩緩移動,露出一個小小的細縫,焦儂依稀看見,裏麵華燈初上,灑下的銀灰色的光折射在他的臉上,那種冰涼的,與他以往生活天翻地覆的世界,已經向他打開。


    怯怯的,跟著侍女急促的腳步,通過一個小小的,粗役人進出的後門,焦儂進了院子,果然精致絕倫,他卻無暇觀賞。


    侍女領著他走過一條又一條幽暗的走廊,最後在一扇門前停下,隨後,敲了敲門,不待焦儂說些什麽,侍女就緩緩退下了。


    “進來吧。”


    屋內一聲清脆的女音,聽似隨意,確是不容置疑的語氣。


    焦儂身子一頓,本想要出口詢問侍女的話,也忽而咽了下去,想著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仙子就在裏麵,與他不過一門之隔,他心跳的更加急促了。


    不耐煩外麵的猶豫,安禾正皺著柳眉,想要再次發話,門忽然就被輕輕推開了,露出外麵一張不知所措的俊臉。


    “進來,把門關上。”


    焦儂像是著了魔似的一一照做,關上門之後卻發現,這屋裏麵隻有他們兩人,一張臉瞬間紅的滴血,手也不知道往哪裏放了,“我--我-”


    支支吾吾的模樣差點逗笑了安禾,心中的緊張也被緩去了大半,虧長得一副英勇健壯的模樣,比她府裏的程虎還要呆頭呆腦。


    “你什麽?還不快過來?”


    安禾端坐於床榻之上,像一個女王一般發號施令。


    焦儂猶豫,男女授受不親,他絕對不能玷汙了她的名聲,如今進來這裏已經是大大的不妥了,怎麽還能靠近一步。


    原來是個膽小鬼,安禾再次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招手讓男人過來。


    屋子裏麵的一束蠟燭火光忽明忽暗,即興跳躍,印在安禾臉上,一半是蒙亮一般是陰暗,朦朦朧朧,看不真切,焦儂不禁看得癡了,白日裏冷冰冰的仙子,現在沾上了煙火氣息,穿著不知是什麽料子的滑紗,薄到透明,裏衣他都能清晰可見。


    感受到了男人隱約粗重起來的呼吸,以及更加緊繃的身體,安禾滿意的笑了,帶著諷刺,連帶著眉梢,也沾染了涼意。


    起身,安禾靠近一臉木楞的男人,借著昏暗的燭光,看清了男人具體的五官長相。白日離得遠,隻模模糊糊瞥過一眼,雖然隻是個低下農夫,想著長相身材都不太差,也能心中寬慰。


    現在細細打量,沒想到這個即將要了她身子的男人,長得的確不差,安禾甚覺滿意,伸手輕輕牽引著,被她打量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的男人,走向床榻。


    焦儂全身緊繃,感覺被牽引著的那隻手,灼熱的發聵,天,他為何能有如此的殊遇?


    “你叫什麽名字?”屋裏麵靜的,能聽見彼此呼吸的聲音,安禾忽然想知道,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男人,叫什麽名字。


    她並不會為了自己的行為懺悔,就算她即將將這個男人拽入泥潭。


    “焦儂。”你的名字又是什麽?想知道的要命,又不敢問,怕驚擾了她。


    該是怎樣的名字,才能配得上麵前天仙一樣的人。


    門與床榻的距離不過幾步,他卻仿佛曆經了幾生幾世,每與她執手走過一步路,他就更加貪得無厭,想著還能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雙雙坐在床榻上,癡癡望著她的眉眼,無一不是精雕玉琢,秀美絕倫,他與她離得那麽近,卻是他一輩子也追不上的距離。


    他想,他喜歡上了她,想問她,為何今夜要叫他來,要與他這般親近,這讓他有一種錯覺,好像麵前之人也喜歡著自己,思及此,焦儂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安禾錯愕,自己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美好氣氛,他發笑做什麽?


    這男人不過就是她用來換取自由的工具而已,他有什麽資格笑?感覺像是有什麽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這讓習慣掌握一切的安禾心下不安,這股不安,全被撒泄到了男人身上。


    “脫下自己的衣服。”安禾冷冷的命令著他。


    焦儂有一瞬間的愣怔,她說什麽?


    她讓他脫下自己的衣服,終於回過神來,焦儂臉上一陣又一陣的羞赫,他與她男女有別,怎麽可以如此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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