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茹端了水給殷雪嫣洗手上的血漬,她依舊一副失魂之狀,像極了行屍走肉,任人擺布。


    稚博通似是遭仇人追殺一般,衝進門,急匆匆地道“快,快把仙子藏起來!”說著,已經揭開桌布,“不行!”,又跑過去趴下看看床底下,“還是不行,太容易被發現!”,他抬頭看看頂梁,心中一喜,拍手道“就這裏了!”


    他跑到殷雪嫣身邊,推開星茹,“仙子,實在得罪,我也不想看你東躲西藏,但是形式所迫,今日你就委屈一下,做一回這梁上女子!”。


    話未畢,已經拉了殷雪嫣在他自己看中的頂梁之下,抬頭,星茹手中拿著濕漉漉的布巾,被稚博通整的一頭霧水。


    殷雪嫣尚未擦幹的兩隻手上,水珠叭叭的掉落,她也抬頭看看那頂梁,又收回目光,麵無表情“為什麽要躲?”她問。


    葉無漾與尚天澤進門,看到行為怪異的稚博通,相視一眼,至他們身邊“這是在幹什麽?”尚天澤問。


    “哎呀,時間緊迫,來不及解釋,等過了這一關,再講於你們!”稚博通不耐煩道。


    罷了,又對殷雪嫣著急道“仙子,趕緊上去吧,你不是輕功極好的嗎,這對你來說並非難事啊,快點吧!”他一邊說,一邊急的搓手,又一直向門口看去。


    “吱”門開了,月娥抱著一身白色衣衫進門,“公子”,她話未說完,已經聽得門外雜亂的腳步聲。


    “來不及了!”稚博通嘟起嘴。


    尚天澤將門掩個縫向外探去,“是裕隆派的人,將前後圍堵死了,不少的弓箭手,還有一排死屍,來的可真是及時!”


    星茹手中捏著的布巾,水滴滴答答的掉落進眼前的盆裏,她兩隻手濕漉漉的,有些抖。


    “妖女出來!”門外傳來一人的喊叫聲。


    “難道這就是我們的葬生之地?要是到了陰曹地府,這一張床,怎麽睡?”稚博通帶著哭腔說道。


    “閉嘴!”月娥衝他怒喝一聲。


    “裏麵的人聽著,冤有頭債有主,今日我們是為慘死於那妖女之手的我裕隆派的掌門與眾師兄弟而來,若你們交出那妖女,我們定不殃及無辜,放你們一條生路,若負隅頑抗,便亂箭射死!”


    “亂箭射死?”稚博通兩嘴角就差撇到下巴了。


    月娥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滾進去!”她一腳踢開床邊的凳子,喝到。稚博通低頭速速地爬進了床底下。


    “公子!”月娥走至葉無漾身邊,看著他,想要得到指示或命令,葉無漾回頭看看殷雪嫣,並不言語。


    尚天澤皺皺眉,提劍又大步向門口走去,卻聽得門外有女子的聲音。


    “這青天白日的,你們可是走錯了路?”


    尚天澤向門口緊兩步,葉無漾與月娥轉身看向窗外,“公子,是綠樽閣主!”


    “又是你們!昨日就是你們那紅夜扯謊欺騙師父,你又想使何陰招?今日誰要是阻攔了我等為宗師與同門師兄弟報仇,我管你柒姊閣還是八姊閣,都是我裕隆派的仇敵!”


    “一群蠢貨!那女子雖身中奇毒,昨日尚且為了你等,不惜與慕芊雪結怨,被她算計掉下密道,又遭她挾持,怎會對你等的師父與師兄弟下此毒手?”綠樽厲聲道。


    “那蒙麵男子尚且說過,貪生怕死,人之常情,我們怎麽知道她昨日不是為了慕芊雪手中的獨門解藥與她做戲給我們看,況且她用魔音害人,就是事實。我這眾師兄弟都是遭了她毒手的,在場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昨夜她趁我們不備,偷襲了我們!”


    “就是她!她那一身白衣和頂冠遮麵的白紗,我認的清清楚楚!”另一男子站出來肯定道。一時間,這中大半的人站出來指認殷雪嫣。


    綠樽一時沒了主意,“若非如此,這裕隆派的弟子怎會全數聚集在此,又義正言辭,而那屋內被指認之人,竟也一點態度不曾有,若是常人,被人如此誣陷,怎會無動於衷!”


    屋內的幾人聽到此處,也麵麵相覷,昨夜偷襲了裕隆派的人,又殺了盛毓與博遠,手段狠辣至極?


    幾人頓時將目光集於殷雪嫣,打量著她一身被血浸紅的白衣。


    “我數到三,若再不將那妖女交出來,死了也別怪我們!”那帶頭的男子說著,手一揮示意弓箭手準備,“一……二……”


    “吱”他還沒喊出三,門突然被打開,葉無漾走出來,尚天澤等人隨後。


    他看看圍堵的裕隆派弟子,再將目光移向麵前帶頭的男子,目光清冷而沉穩。


    綠樽等人走至葉無漾身邊,“公子……”,顯然,她想從葉無漾處聽到些解釋之類的話。


    “吱”門再次被打開,門口的人都回頭看看,是稚博通,他探頭探腦的看看門外的情況,小心翼翼地到葉無漾身後。


    “哼,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男子說著,抬手示意身後的弓箭手。


    葉無漾抬了抬眼,似在聽什麽動靜,尚天澤轉身抬頭向屋頂看去,隻見屋頂數十人手中持弩,已是待命之狀。


    “吱”又是一聲門開的聲音,所有人都轉身。


    殷雪嫣已換好了衣裳,依舊一身白衣,白紗遮麵,與星茹邁開門檻出來。


    裕隆派的弟子見殷雪嫣,不由得麵露恐怖之色,紛紛向後退了退。


    “怕什麽,如今她是眾矢之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們有何懼!”那帶頭男子轉身對後退的其他人厲聲大喝道。


    殷雪嫣一言不發,前進幾步,下了台階,尚天澤伸手去阻止,卻被她掙脫。


    她每向前一步,那裕隆派的弟子便後退一步,她突然腳下似踩在冰上,迅速向前,至那帶頭男子眼前。


    “妖女可是喚我?”殷雪嫣上前一步。


    “是……是……是你!”那帶頭的男子向後一退。


    “你說是我殺了他們?”殷雪嫣看看門前的一排屍體,再上前一步。


    “我……門中眾師兄弟看……的一清二楚!”那男子結巴道,再向後退一步。


    “一清二楚?”殷雪嫣冷笑一聲,又往前挪了一步。


    那男子不答話,向後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抬頭看著殷雪嫣,也是一副恐怖的神情。


    殷雪嫣轉身,袖子一揮,頂冠的白紗連同一身白衣,也似是被大風刮過一般,一旁持刀劍的裕隆派弟子向後退了幾步,那一排屍體上的黑布皆被席卷至一邊。


    葉無漾等人上前幾步,低頭看眼前的幾具屍體,死相與昨日那幾人一模一樣。


    “嫁禍於人!”尚天澤看看葉無漾。


    那男子也當場傻了眼“昨晚都未如此!”


    “這是中毒身亡,昨晚沒有日光,自然是看不出,今日你們抬著他們走了這許久的路,又以這黑布遮擋,自然會更明顯。告訴你們,找錯了人,這辣手之人,是昨日找你們那造孽的師父討債的慕芊雪!”稚博通走出來,雙壽環抱身前,傾斜著身子,說道。


    “你們走吧!”殷雪嫣轉身對身後眾裕隆派弟子道,話畢,徑直向屋內走去。


    “站住!”那男子上前一步,“此物,可是姑娘的?”,他說著,手中舉起那塊從博遠手中拿來的沾血的白巾。


    殷雪嫣轉身,“不錯!”


    “還請姑娘給個解釋!”


    “你們的師父,的確命喪我手,卻是事出有因!”話音未落,那手持刀劍與弓箭手,皆向前幾步,做戰鬥姿勢。


    殷雪嫣親口承認殺了盛毓,不禁讓身後的幾人一怔。


    “但是你們的大師兄,並非我所殺。”她瞥兩眼上前的眾人。


    “師父與大師兄雙雙罹難,橫屍於此,他手中的也是你頂冠遮麵的白紗,證據確鑿,你休要抵賴!”


    “是我殺的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殷雪嫣看看繼續微微向前挪動的人,冷言道“就憑你們,也奈我不何!”


    “姐姐!”星茹上前一步,殷雪嫣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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