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屋,王老頭就叫住了準備泡茶的謝銘舟:“先不忙喝茶,那茶盞我看過好多遍了,把你其他的寶貝拿出來我幫你掌掌眼。”


    謝銘舟歪了歪嘴,掌眼的意思他懂,自已這些東西自已最清楚,哪裏還需要誰來掌眼?不過這事情也說不清楚,他隻好轉開話題道:“東西不少,都放在書房,咱們去裏麵看吧。”


    “元青花?”剛踏進書房,王老頭就一眼看見書櫥上擺的梅瓶,謝銘舟剛在桌上把這瓶子放好,他已經戴上白手套,拿出了一隻放大鏡,小心翼翼地把這瓶子拿起來仔細鑒賞。


    “初看是元青花梅瓶沒錯,不過還得找人再鑒定。”過了好半天,王老頭才抬起頭來,長噓了一口氣道。


    “謝師傅,要不咱們帶上它去找人再鑒定鑒定?”雖然王老頭心中已經肯定這是真品,但不多找幾個人來確定一下,心中始終放不下。


    “算了,我又不打算賣,就是自已用,找人鑒定做啥?並且我敢肯定這就是真品。”謝銘舟拿起這隻梅瓶放回書櫥,又拿起靠裏麵的一隻梅瓶放到桌上。


    “……這,這是一對?”王老頭再也不能保持淡定,連旁邊的王威都呼吸急促起來。


    “本來就是一對啊。這‘昭君出塞’的故事一個瓶子也畫不完吧?”


    書房裏沒了聲音,王老頭聚精會神地用放大鏡鑒賞,王威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瓶子,謝銘舟也隻好默不作聲。


    突然,一陣門鈴聲打破了這寂靜,王老頭父子卻恍若未聞,謝銘舟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雖然裏麵有貓眼可以看到外麵來人,但謝銘舟還沒有養成這個習慣,到他這兒來的,怕是除了書房內的王老頭外,估計也隻有劉老頭。


    打開院門看到來人,謝銘舟卻有點意外,院門外站了三個人:義風、幽獅、蝶舞。


    “你們怎麽來了?”


    “師父,是徒弟想你了。”


    “主人。”


    “先生。”


    幾人進了屋到客廳坐下,謝銘舟道:“這才剛過幾天,你們就找上門來了。”


    “主人,咱們裝行李的時候,忘記給你裝酒了,怕你想喝的時候找不到,這才特地給你送過來。”幽獅王一張大臉全是笑容,看上去頗為古怪。


    這時王老頭父子走了出來,一看來了客人,王威連忙道:“謝師傅,剛才我可說了,等下我請喝酒,你可一定要去,這幾位也賞個臉。”


    “敝人王元緯,和謝師傅是忘年之交,這是犬子王威,請問幾位怎麽稱呼?”王老頭也走上兩步,微微抱拳行了一禮道。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是比較遵循這些古禮。


    “貧道義風,這是我師父,我是他徒弟。”義風見這老頭也還知禮,便站起來回禮道。


    幽獅王和蝶舞有神念在謝銘舟身上,也知道這老頭和謝銘舟之間的關係,這時也沒有托大,都站起來道:“我叫幽獅,是主人的……老奴。”


    “我叫蝶舞,是先生的侍婢。”


    這幾句話一說完,王老頭父子徹底陷入淩亂!這三人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說是謝銘舟的徒弟,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說是他的奴仆,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竟然是他的侍婢!


    這難道是出現了幻覺?


    父子二人楞了半晌,又對望了幾眼,卻還是沒有弄清這是怎麽回事。


    “嗬嗬,老王不要驚訝,這三個差不多都可以說是我徒弟,要說起來,我年齡也不會比你小。”謝銘舟知道不多少透露點訊息,這以後還真不好相處。


    “……”父子倆還是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過後,王老頭才問道:“謝師傅,你說你年齡不比我小?”


    義風見他這副懷疑的樣子,不由得在一旁說道:“我師父比你大幾輪!別說是他,他徒子徒孫都比你大。”


    “這怎麽可能?謝師傅這年齡,怎麽看都比我還小啊?”王威還是不敢相信。


    “你等凡夫俗子懂個啥?你知不知道俺老幽多少歲?就連蝶舞妹子,要論年紀的話你叫祖奶奶都夠不上!”幽獅王此時滿是高高在上的感覺。


    “老王可知欽真觀?”謝銘舟開口問道。


    “謝師傅說的是不是白鶴山那個欽真觀?我王家自高祖雄誕公後,便世居洛陽,倒是知道一二,聽聞這欽真觀在兩百多年前便盛極一時,後來不知什麽原因蕭條,如今聽聞有仙人回觀,重開山門,但卻找不到山門所在,怕是已經成了神仙府第!”


    “雄誕公?你莫非是那唐初王雄誕的後人?”


    “正是。”


    “……那倒是巧了!幽獅,把護觀神將請過來一敘。”謝銘舟嗬嗬一笑道。


    “是,主人。”幽獅王放出神念與觀中王雄誕傳令,不一刻房中就突兀地現出一道金盔金甲的身影,一落地就對謝銘舟躬身行禮道:“老爺,喚弟子來有何吩咐?”


    “老王……嗬嗬,這邊是你的血裔後人,今日有緣碰到,便叫你來一敘。”想想這兩個老王叫的都順口,也是覺得好笑。


    “我的後人?”王雄誕楞了一楞,這才看向王老頭父子問道:“你高祖何人?”


    “高祖曹州濟陽雄誕公!”王老頭戰戰競競地說道,今天這事情有點詭異,他心中現在一片空白,聽得王雄誕這麽一問,連忙恭敬回話。


    “廢話!我是說我之後,是世果還是世仁?”


    “是仁公,果公承襲宜春郡公,並不在洛陽居住。”


    “那便沒錯了,當年我也知道世仁在洛陽安了家,也傳了幾房下來,不過陰陽殊途,也沒有去過問。我便是王雄誕,你還不來拜見高祖?”


    “你真是高祖雄誕公?”


    “你以為當你高祖有甚好處?還有人會來冒充不成?如今我在老爺欽真觀中作那護觀神將,方才能夠顯形出來一會,日後怕是再見也難。”王雄誕喝道。


    王老頭連忙拉了兒子,心慌意亂地跪伏於前拜道:“拜見高祖!”


    王雄誕又道:“快來拜見老爺。”


    父子倆又要來叩拜,謝銘舟伸手搖了搖道:“我與他父子二人另有緣法,不需再行大禮。”這話倒是沒有亂說,冥冥之中,他總感覺自已五難開始,便是要著落到這王老頭父子身上。


    王雄誕叫了兩人起來,這才又與義風等人見禮:“見過義風師兄、幽獅師兄、蝶舞師兄!”


    三人齊道:“師弟無須多禮。”


    他雖然是欽真觀護觀神將,但因謝銘舟傳法在先,已經有了師徒之實,故此與義風等人也是師兄弟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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