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寅時末,謝銘舟就到了北城門外,雖然冉俱友說會等他,但又不止他一個人,並且謝銘舟也不想惹人厭憎。


    還真是剛巧,對麵一行五人也是剛到,謝銘舟把丹藥交付給了冉俱友,一一打量對麵幾人,果然都是到他那兒煉製過幾回丹藥的,也算是認識。


    中間那個是名開光期修士,叫作耿思賢,其餘三人都是築基期,名字謝銘舟就不大熟悉。


    那幾個修士都過來見禮,耿思賢嗬嗬笑道:“清溪前輩,這一路上要是沒了丹藥,你幫我們煉製可不能再收靈石,咱們現在是一夥的,你可得照應著我們這些晚輩。”


    “沒問題,這都好說。”謝銘舟也是一笑,不收你靈石,到時多扣幾粒丹藥。


    其餘三個築基修士也一一來報了名,一個叫趙從顯,一個叫洛玄,另外一個是個道士,道號叫做寶山。


    稍微說了兩句,這便動身邊走邊聊,原來這幾名修士都是經常跑這一路,一年也有十幾個來回,到那千多裏外的望津城收些特產藥材之類的來麥川城聞道山販賣,去的時候也帶上一些東西,賺點差價靈石,勉強也夠維持平日修煉所用。


    “聽說北方深處都是妖修,為何卻沒有多少出來為禍?”謝銘舟好奇地問道。


    “哪裏會全都是妖修?隻是妖修多些而已,不過倒是有許多厲害的。兩百年前,東西二州修士與北大荒妖修一戰,殺得他們屁滾尿流,要不是他們那黃眉真君出來求情,說以後會好好管教手下小妖,說不定當時都被殺完了。”耿思賢得意地說道,好象當年他也參與了大戰一般。


    謝銘舟原本以為有什麽大秘密,卻原來是這麽回事,看來也就他不清楚,連耿思賢這種開光期的小修士都知道個來龍去脈。


    “那黃眉真君又是何種境界,竟然能令得東西二州修士就此罷戰?”他有點不明白這黃眉真君為什麽有這麽大的能耐。


    “聽說是渡劫期的大妖,法力無邊,這才令得東西二州高人都有所忌憚,不敢趕盡殺絕。”冉俱友搖頭晃腦滿眼憧憬地說道。


    “嗤……”耿思賢在一旁笑出了聲。


    “你笑啥?難道我說得不對?”


    “我忍不住……嘿嘿嘿……不知道就別亂說,還渡劫期大妖!那黃眉真君要真是渡劫期大妖的話,咱們東西二州的修士敢打到北大荒去?”耿思賢一邊笑一邊指著冉俱友說道。


    “那既然黃眉真君沒到渡劫期,東西二州的修士憑啥要聽他的就此罷戰?”冉俱友麵紅耳赤地爭辯道,在清溪前輩跟前被人笑話,讓他感覺丟了麵子。


    “聽說這黃眉真君是前古時候無當聖母坐騎的後輩,和那聖蓮宮一脈有些淵源,因此聖蓮宮主金吾真君出麵說和,這才給他些麵子。”


    謝銘舟大皺眉頭,這說來說去都是聽說,沒一個是確切的,說了也等於沒說,不如問問其他的。


    “按理說這黃眉真君應該未到渡劫期,不過如今東西二州到底有沒有渡劫期的前輩?”


    “怎麽會沒有?據我所知長春宮處玄祖師在兩百年前就已突破渡劫期,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到如今都沒有聽說飛升。”這回冉俱友肯定地說道。


    “前輩,你不會是兩百年前就閉關了吧?連這些都不知道。”耿思賢探詢地問道。


    “嗬嗬,還真讓你說中了,貧道正是兩百年前閉關,如今好不容易才突破到出竅期,資質有限啊!不說也罷。”謝銘舟也懶得去說那些緣由,隨口敷衍幾人道。


    “前……前輩,你竟然已經突破到了出竅期!”冉俱友吃了一驚,停下腳步呆呆地說道。


    在這幾個小修士眼裏,出竅期無疑是遙不可及的存在,連昨日聽說元嬰期的謝銘舟要與他們一路同行,都能讓他們興奮半天,如今卻得知竟然是更高一層的出竅期,更是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一些。


    雖然剛才說起那渡劫期大妖來也是隻有羨慕沒有畏懼,但那是因為遠在天邊太過遙遠,可這出竅期的前輩卻是近在眼前!


    謝銘舟把幾人這份神情看在眼裏,也不去多說什麽,免得這幾個小子沒大沒小,全無一點敬畏之心。


    但該問的還是要問:“不是說那黃眉真君手下八大妖王,全都是淬體期以上的妖修嗎?怎的如此不堪一擊,敗得如此之慘?”


    “淬體期?隻相當於咱們修士合體期吧,合體期的修士,東西二州每個大門派最少都有一位,象聖蓮宮、黑教、陰陽觀、長春宮至少都有幾位,全加起來少說了有二三十位,他們才七八個算什麽?”


    這次卻換了冉俱友來回答,他和另外幾個修士比起來,倒是和謝銘舟更為熟悉。


    “再說那些妖修多半連法寶都沒有一件,咱們人手一件,光拚法寶也夠他們喝上一壺了。”


    “看來這妖修的日子也不好過。”謝銘舟默默地道。


    突然想起這東西北三麵都有勢力盤踞,那南方應該也不會空了才對,他接著問道:“南方有沒有什麽大的勢力?”


    “南方巫教的多,應該算是他們的勢力範圍。天下靈脈大多都在東西二州地盤之內,南北兩方都是深山老林,最多有些小靈脈,而且極為分散,靈氣也不充裕,要不然哪兒能夠輪得到他們作主?早就被幾大派給吞了!”


    “照你這麽說來,這一路上應該頗為安穩才對,為何你昨日卻又說一路頗多風險?”


    “前輩有所不知,那北大荒的大妖雖然不敢出來,但那些小妖無知無畏,經常偷偷跑出來害人,前段時日前麵就有人被鼠妖抓去丟了性命,有幾個還是被一位前輩高人相救才逃了出來,不然還沒人知道。”


    “不過這鼠妖已經被那前輩所滅,怕的是還有其他小妖出來害人,多點準備總要好點。”冉俱友不好意思地摳了摳後腦勺,怕清溪前輩笑話自已膽小。


    “嗯,這倒也是。”謝銘舟讚同地點了點頭。


    說話間已經走了一二十裏,這些築基修士法力不濟,也舍不得用靈符趕路,來回一趟賺得也不多,走路就當賺靈石了。


    “果然是要多多出來走動啊。”謝銘舟和他們說了好一會,才把這些情況了解了個大概。


    行了一日,沿途漸漸沒了人煙,路也越來越不好走,虧得都是修煉之士,倒還不至於吃不消。


    謝銘舟卻覺得頗為愜意,兩三年未曾在這山野間行走,滿眼皆是青山綠水,入耳俱聞鳥啼蟲鳴,便是那一呼一吸之間的空氣,似乎也格外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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