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寨子,謝銘舟神念隻是一動,已經知道那山賊頭領所在的何處,一閃身就往那處奔去。


    這山賊頭領姓董名奎,原本就是做的那剪徑的勾當,因這兩年來人煙稀少,搶無可搶,就收手做了山民,在這寨子中聚眾而居,自種自食,也勉勉強強能混個溫飽。


    然而這賊人吃懶食吃得久了,不願做那耕種之事,這樣一來自然沒有飯吃,餓得久了,又想起來重操舊業,到那山下去劫掠,開始的時候也隻劫錢糧,然而這個年月又有多少人帶了錢糧在外行走,所以每次都沒有什麽收獲。


    到了後來餓得狠了,實在沒有辦法,便將那路過的人都殺了,洗剝幹淨煮了來吃,開始時還覺得不適,時間一長,都把人當成了豬狗來宰。


    這個時候董奎正在睡覺,忽然覺得床前有人,睜開眼來一看,就見一個身著青色道袍的年青道人,他正要開口喝罵,那道人卻一爪抓了他的頭發,直拖下地來,痛得那董奎大叫:“道爺,道爺,有事您吩咐,小的無有不從!”


    “你先將寨內眾人都聚了過來。”謝銘舟道心中怒極,吃人之事與那畜生又有什麽兩樣,這已經觸了他的大忌,今日既讓他碰到,便想將這一幹人都送了去見閻王爺。


    “道爺,你讓我穿了衣服,這就去叫。”董奎不知謝銘舟厲害,正盤算等下叫了人來,再圍攻這賊道。


    謝銘舟也不理他,董奎自顧“窸窸窣窣”穿了衣褲,走出門來拔腿就跑,邊跑邊叫:“有敵!有敵!弟兄們操家夥,快操家夥!”


    不一會兒就有人陸續趕來,都是提刀捏棒,那董奎早已跑到遠處,見眾人拿了刀槍過來,膽氣大壯,指著謝銘舟道:“大夥一起上,隻打腦袋,免得等下肉不好吃。”


    謝銘舟見來了三四十個,神念一動,已知寨中再沒有其他人,隻一步上前,就又拎了董奎後頸皮,站到了眾人的麵前。


    一眾賊人鼓噪起來,就要上前砍殺,但也有十六七個膽小的,畏畏縮縮地躲在眾賊人身後,謝銘舟暗自歎息一聲,還是決定不再全部誅滅,他手中勁力輕輕一吐,那董奎登時了帳,這賊首卻無論如何都不能留!


    眾賊人隻覺眼前一閃,衝在前麵喊殺最厲害的七八個賊人也軟倒在地,生死不知,頓時被這手段所驚,一時都楞在那兒,不敢說話。


    楞了片刻,卻又有兩三個不怕死的,提了刀撲了上來,謝銘舟見嚇不住人,便曲指一彈,三縷指風應聲而出,那三個賊人也是軟倒在地,這次卻是額頭一個洞汩汩冒血,氣息全無。


    其餘一眾賊寇這才回過神來,齊齊跪在地上,亂七八糟地喊道:“道爺饒命”,“道爺,放我等一馬”。謝銘舟這才怒喝道:“自已在種地的站到一邊。”


    果然就是那剛才畏畏縮縮的十六七個站到了一邊,其餘的都跪在那兒不敢動彈,謝銘舟看得心煩,踩了七星步,在人群中轉了兩轉,撲通撲通十幾個人倒了一地。


    此刻他內心滿是鬱結,不由得長嘯一聲,對那十六七人道:“從今往後,好好種地維生,若是再有殺了人吃肉的事,我隻管殺不管埋。”言罷轉身就走,瞬間出了寨子,消失不見。


    這一眾人見那道人走遠,方才一擁而上,去摸那倒在地上的一二十人,不料卻都氣息全無,早已死盡,眾賊人這才大驚失色,從此老老實實種地,不敢再胡來。


    這董家寨若幹年後,又被另一夥山賊所占,雖是一樣打家劫舍,但卻不敢殺了人來吃肉,這是後話,不用多提。


    且說謝銘舟出得寨來,卻沒往山腳下去,隻順著那山脊一路前行,想到這世人可憐可歎、可悲可恨,更有那可惡之人,恨不得一劍都殺個幹淨!


    然而自已一人,又怎能管盡天下不平之事,殺盡天下可殺之人?越想越覺得心中氣結難平,沿著那山脈長嘯而去。


    回到湖邊峰頂,群猴還未見人就跑了個幹淨,義真正在打坐練氣,謝銘舟也不打擾,自已四處遊逛。義真收功起來,一見群猴不見蹤影,就知師父已經回來,連忙找到師父問道:“師父,你殺了那畜生沒有?”


    謝銘舟道:“早已不知跑到哪兒去了,連虎毛都沒摸著,這畜生倒是命大。”又問了下義真的修煉,便下了山洞準備靜修,心口的蠱蟲一日不解決,就一日不能安寧下來。


    突地想起九十九式天賜訣,自已竟然還沒有試過,依夢中情形來看,威力應該是不凡,他來到石室,就要試煉,卻發現地方太小,施展不開,隻得又翻身上了峰頂。


    峰頂不大平坦,謝銘舟在那果林邊,找了一塊空地,師徒二人齊心協力,把那空地鏟平,又砍了一棵大樹削盡枝椏,做成大圓木來碾壓緊實,成了一個練功場。


    謝銘舟垂簾閉目,讓自已進入空明狀態,這才按照那夢中記憶,從第一式開始,演練起了天賜訣。


    不料這天賜訣並沒有想象中好練,當初看那夢中人習練,一招一式圓潤瀟灑,如同行雲流水,如今才知道人家那是下了不知多少功夫,有些動作完全違背了人體的生長結構,角度更是不可思議,還要忍受那錐刺般的痛苦,饒是謝銘舟這修道多年之人,也不情不自禁的顫抖!


    第一式竟然練了一天,並且還沒熟練!剛練完最後一個動作,謝銘舟再也支持不住自已的身體,癱倒在地上大口喘氣,比當初跑了上千裏還累,他這身體幾乎已經達到先天不漏之身,平時也不出汗,而現在卻全身汗出如漿,不過覺得通體舒泰,連元神都活潑潑起來。


    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謝銘舟站了起來,聞了聞身上的臭氣,連忙跳到峰下湖裏洗澡,洗完才想起來峰上沒有水源,又跑了出去找人定做了兩個特大號的水桶,裝水以供義真飲用洗漱。


    晚上修煉的時候,他發現元神又強壯不少,已經可以到山峰外去蹓躂,而且還不怕山風吹拂,神念也擴散得更遠,這真是意外之喜!


    而當他胎息引氣的時候,他才知道真正的好處還在這兒,丹田處的真氣,明顯有了一絲不同,當他運轉經過全身各處的時候,感覺所經之處一股清涼,就如同六月天的時候吹過的涼風,讓人全身舒爽無比,到印堂穴的時候,更是讓人神清目明,精神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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