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繁星皓月讓天空和大地都覆蓋上了如水般的銀光,比不了皇城夜如白晝的繁華,無名學院多數的房屋樓閣已經熄滅了燭火,隻有偶爾的幾間還透著亮光。


    無名學院占地甚廣,建在皇城外寬闊平坦的大片空地上,也沒有圍牆,隻是四周種上了一些不知在哪裏移植過來的大樹。


    建築分布的也很簡單,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學校議會廳,用巨石搭建的比武場在議會廳的正前方。而武道,劍道以及魔法就以議會廳為中心,三大學院分布大小不一的房屋木樓緊緊的圍繞著它。


    其中武道處一間二層的木樓裏燈火依然通亮,一異常魁梧高大的人坐在大廳的桌子上正在大吃大喝著,一手抓著羊腿,一手還提著酒壇,時不時的灌上兩口,顯得粗獷豪邁。


    嘭的一聲,木門被人強力的推開,一臉怒氣衝衝的天賜出現在門口,進門就大喊著,“離思光,你還知道回來!”


    “喔!”桌上那人抬起頭,黃色短發似乎好久沒有打理顯得亂糟糟,國字臉龐上粗眉大眼闊鼻海口,真如他的吃相一般長得也是如此的粗獷。


    “哦!哦什麽哦!就知道吃喝。“天賜幾步就走到桌子前撲騰坐下,一把就準備搶他的手裏的酒壇。


    這正是在劍閣峰頂重傷之下依舊力劈的離思光,一年有餘長相沒什麽變化,但身體似乎更加強壯了許多,抓住酒壇的大手在天賜的搶奪下紋絲不動的依舊送到了嘴裏猛灌了兩口。


    ”老小子,你急頭白臉的幹啥,我這不是也剛從萬馬平原回來,還沒來得急吃飯呢,有事吃飽在說!“離思光說著又抄起了羊腿。


    ”皇城出了這麽大的事你還能吃的下?我都為了追查幕後真凶這兩天都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哦!你說這個事呀!老小子有你在沒什麽解決不了的!“離思光若無其事的擺擺手,”我剛回將軍府看了一眼,聽百夫長說,那金大福不是救回來了嘛!“


    ”救是救回來了,可你不知道情況,當時我都受傷了!“


    ”你受傷了?“離思光終於放下了手裏的酒肉,認真的打量了一番天賜,”真的?誰還能輕易傷的了你呢?“


    ”唉!一言難盡!“天賜臉上布滿了絲絲的愁容,師兄的死讓他心裏怎麽能舒服的了,”聽我詳細的跟你說說!“


    於是天賜就把如何得知消息,如何在城外大戰銀麵的事大致敘述了一遍,”要沒那個金鬥請來的高手,我估計都得死那了!“


    ”竟然是三長老天得和大長老的弟子雲峭!“離思光聽到這忽的站了起來,拳頭緊緊的握住,攥的咯吱作響,”哼,劍閣的時候竟然讓他們跑了,現在又來劫金大福,設計殺你!死了也是活該,那雲峭我一定要親手劈了他!“


    ”唉!這也就別提了!“雖然是設計殺天賜在先,但師兄死在自己手裏天賜也很愧疚,搖了搖腦袋試圖不在想這些,繼續說道,“關於金大福的身份,除了是皇城富豪以外,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他們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麽陰謀?又到底會是誰幕後主使呢!”


    “不管是誰,一定要找到雲峭,殺了他!”離思光惡狠狠的說道,眼睛裏全是凶光,“行使陰謀冤枉李沁兒的就是他,否則我兄弟怎麽會上劍閣!又怎麽會死!”


    提到石驚天的死,天賜也沉默了,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向了大廳的正中位置。一把半人多高的雙手大劍靜靜的插在一張石桌上,除了劍柄和劍身處的隆起,整劍都是渾然天成的黝黑,劍身兩側各有四個半圓形的缺口,看起來劍鋒厚重卻給人一種殘破森然的感覺。


    這就是石驚天在劍閣大戰綠妖時所用的殘暴巨刃,雖然不知道本是魔尊無名的武器。怎麽會自己破山體而出助他一臂之力,但也算是石驚天生前所用的一件武器。


    後來,離思光親自帶人在山崖下的大海裏找了石驚天三天三夜,除了這把巨刃,連屍體都沒找到。在學院建成以後,就把這巨刃連同石驚天寄放在他那的獸皮衣,當成他兄弟屍體一般祭奠了起來。


    “別的就先不說,所有害過我兄弟的人,我讓他們血債血償!”嘭的一聲,離思光額頭青筋爆裂,重重的一拳把實木的桌子砸的四分五裂,酒菜杯碗摔的粉碎!


    就在這時,雲峭渾身上下不覺的打了個冷戰,失去一隻腳的疼痛都難以遮蓋從內心發出的戰栗感,“這是有什麽不好的預感嘛?”雲峭內心不安的想著,不管怎麽說都逃過了一劫,能回到九耀城見到令主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雲峭的確是命大,在石驚天和天得大戰的時候,自己忍住了疼痛,鑽到一棵內部已經幹枯的粗大樹幹裏,才讓石驚天以及士兵沒有找到他,隨後便努力支撐著上了大路,搭馬車一路逃回了九耀城。


    九耀城是離皇城最近的一個城鎮,在皇城的西邊,大概五六十裏路。經過一天一夜的顛簸,本就傷殘的雲峭臉色更加的慘白,失去一隻腳,空蕩蕩的褲腿還滿是血跡,正在兩個黑衣人的攙扶下,幾乎是被拖著走進城裏一莊幽靜的小院。


    小院不大,低矮的植物也叫不上名字,遍布在狹窄的石徑路兩旁,幾個房間都沒有一絲的光亮,有著絲絲月光的照射反而顯得更加的昏暗沉寂。


    直到了小院的盡頭,才有一間房子透出了些許的光亮,淡綠的紗帳輕蒙在窗格外,朦朦朧朧中更添了幾分神秘。


    “主上!雲令主回來了!”攙扶著雲峭的一名黑衣人站在門口,朝裏麵稟報著。


    “進來吧!”清脆婉婉的女人聲音響起。


    黑衣人放下了雲峭,轉身就消失在幽暗的小路中,或者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見這所謂的主上一麵。而雲峭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音,像找到了救星一般,也顧不上傷殘在身,幾乎是手腳著地爬著推開了木門。


    屋內隻有一盞微小火苗的油燈,忽明忽暗的光亮照著屋子裏的一起。屋子並不大,一張掛著綠色紗帳的大床就占了三分之一,正中有張桌子,一女子背對著門口坐在桌前,單手靠在桌上,用手托著頭部,也不知是困意來襲或者是思考著什麽。


    一席落地長紗也遮蓋不了玲瓏的身材,黑發柔順的直鋪到腰際,光背影就不禁讓人想入非非。


    “主上!主上!”雲峭手腳並用的爬到了那女子的腳下,幾乎是帶著哭腔悲慘的叫著。


    “怎麽了?是不是失敗了?”那女子依舊淡定的坐在那,聲音也那麽溫婉可人,卻是連動都沒動一下,更不要說看雲峭一眼。


    “主上,主上...其實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我們抓了金大福,從地道離開,並成功的將天賜也引了出來,正準備擊殺他的時候,誰知道....誰知道...”雲峭顧不上虛弱和氣血兩虧,慌忙拚命的解釋著,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到底怎麽了?如實說來!”溫婉的聲音頓時冷淡了幾分。


    “誰知道不知從哪來了個無名高手,與天賜聯手擊殺了天得,並且還切掉了我一隻腳,我是曆盡千辛萬苦才留的一命回來把這消息告訴您!”


    “無名高手?什麽樣的無名高手?具體道來!”


    “一個很年輕,大概隻有二十幾歲,身材不怎麽健碩,但肌肉很流暢,修煉的是武道,速度快的驚人,動起手就像幾個人影,根本分不清哪個才是真身,實力絕對不在天賜和離思光之下呀!”


    其實雲峭是撒謊了,自己的傷根本就不是石驚天所為,而是天賜硬抗了天得的劍氣,借機隻發出一道劍芒自己都沒能躲過,兩人圍攻天賜都被重傷一個,顯得也太無能了。石驚天根本就沒有出過手,但隻能把那無名高手說的厲害一些,才好開脫自己的責任。


    那女子根本就沒在乎過天得的死,以及雲峭的傷,到現在都沒有回過頭看雲峭一眼。聽到實力要勝於天賜和離思光的時候,身子不由動了一下。一直撐在桌子上的手拿了下來,若有所思的輕輕縷了下背後的長發。


    “這樣說來皇城之中,除了無名學院的幾名高手,竟然還有不為人知的,這樣一來可就大大阻撓了我們的計劃,也許該找人幫忙,攪一攪渾水中到底幾條大魚了!”


    “對對,那幾條小魚小蝦,隻要君老爺子和他朋友那等絕世修為的人一出手,什麽不都擺平了!”聽了令主的話,雲峭趕緊附和著。


    “住嘴!你知道什麽,有此等絕世修為的人雖然不為世人知曉,但卻絕對不止老爺子和他朋友,貿然出手會被群起攻之!”女子斷然的喝到,語氣已然變的森然,“若向別人提起此事,我就把你身上的油榨幹,用來煉藥!”


    “是!是!”一句話嚇的雲峭連大氣都不敢喘,身上的虛弱和傷痛都不及這句話讓他冷汗直流。


    忽然間,這女子轉過了身來,明眸皓齒,黛眉瓊鼻,美的不可方物,美得讓人窒息,美的又是如此的恬靜素雅,讓人起不了半絲的邪念。但是,仿佛被上天精雕細琢過的臉龐竟然和墜崖的李沁兒一模一樣,不差分毫!


    如果真有不同,那便是眼神,臉上掛著微笑,眼睛裏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和狠毒,對著倒在自己腳下的雲峭說。


    “我知你一心為主,如今受了重傷,便賜你丹藥一顆,服用後有著奇效,不僅可以讓斷肢複原,還能大幅度提高實力。隻是成功率有點低而已,失敗了整個人會變為一灘血水。”


    雲峭聽到這,不禁努力的咽了咽唾沫,能讓斷肢複原和提高實力是多麽誘惑的一件事,“謝謝主上,隻是這成功率到底有多低呢!?”


    “千人曾服用過丹藥,成功的卻隻有四人!當然,我也算是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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