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好人呀!”乞丐看著石驚天離去的背影,喃喃說著。


    有了這些銀兩,就可以做很多事情。買些好吃的,給妮子買幾件合身的衣服,乞丐邊想著,邊摸摸一旁臥著的黑狼,用膝蓋一步步的朝著遠處挪去。


    黑狼晃了一下腦袋,骨瘦如柴的身軀走在前麵,還不時的轉頭看看主人遲緩的行動,走兩步等兩步。


    穿過幾條熱鬧的街道,行人和商戶漸漸都少了許多。建築也越來越低矮簡陋。直到德爾城最邊緣,在一排簡易的木板與碎布拚湊起來的房子前,乞丐才停了下來。


    “妮子!快出來,今天遇到貴人了,一???會去給你買些好吃的,在挑兩件合適的衣服!”乞丐走到歪扭的門前就高興的朝裏麵喊著,嘶啞的聲音裏有著絲絲的興奮。


    “莫叔叔你回來了!”


    昏暗的屋裏走出一個小女孩,年紀十二三歲,梳著馬尾辮,身上穿的藍色暗格花裙,雖然已經破舊並帶著數塊補丁,但還算幹淨。小手濕漉漉的,應該在裏麵幹些什麽。


    “恩!今天遇到貴人了,給了好些銀兩,妮子一會去買些好吃的回來,看你這幾天又瘦了!”


    “好呀!”小女孩高興的拍著手,營養不良而顯得蒼白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卻格外的純真。彎下腰拍拍剛臥???在門口的黑狼,“小黑,等下吃好吃的呀!”


    嗚...黑狼似乎也聽懂了一般抬起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小姑娘的臉,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在這簡陋的木屋前回蕩,乞丐的眼裏全是滿足,街上乞討這一天,為的也許就是這些。


    “莫叔叔,我今天去幫人洗衣服,大娘給了些穀米,混這野菜我作了一鍋粥,您快進來嚐嚐吧!順便我給你洗洗臉!”


    “恩恩!那就先洗臉在嚐嚐妞子作的菜粥吧!”


    小女孩扶著跪走的乞丐,正要走進昏暗的小屋,隻聽身後有一人喊道,“等等!”


    乞丐轉過頭一看,圓臉身材高大肌肉流暢,不正是剛剛施舍自己銀兩的那位好人,“您怎麽來這了,是路過嗎?要不進來坐一會在走吧!”


    石驚天站在那裏,看著那乞丐和小女孩,一句話也沒有說。


    “妮子!快叫哥哥!就是這位好心的哥哥,施舍了我們不少銀兩!”


    “哥哥!”乖巧的小女孩甜甜的叫著。


    “噢!”石驚天應道,小女孩臉上燦爛的笑容和她破舊的衣服對比如此的鮮明。


    “您...您這是路過嗎?屋裏簡陋,要不進屋坐會,喝點水在走吧!”


    “不!我有話想和你說,單獨和你說!”


    “和我說?”乞丐有些疑惑???,素不相識會有什麽話和我說呢。不過還是對一旁的妮子說道,“叔叔的背袋裏有銀兩,拿一些,帶著小黑去買些吃的,我和這位大哥哥聊會天!”


    “恩!”小女孩應著,從乞丐後背的袋子裏拿出一小錠銀兩,拍拍黑狼的腦袋,黑狼順從的和小女孩一起朝遠處走去,路過石驚天的身旁,還揮著小手,“哥哥!一會見!”


    石驚天點點頭,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隻是眼神卻不住的閃爍。


    “有什麽事您就說吧!”乞丐用膝蓋費勁的轉過身子,又朝前挪動了幾步。


    “你...你可是金槍莫言!”石驚天看著乞丐,聲音低碃


    ??粒卻是字字清晰的傳到乞丐的耳中?


    “你......”乞丐一聽此話大驚失色,渾濁的眼睛裏滿是詫異和惶恐,雙臂在不住的顫抖,無力垂下的手掌亂晃著。


    “你是不是金槍莫言!”石驚天雙目一眨不眨,繼續追問著。


    “你...你到底是誰?”乞丐顫聲問道,隨即緩緩的低下了頭,雜亂的長發遮蓋了容顏,語氣也開始平淡了起來,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就知會有今天,雙手血腥總會有仇人找上門來,躲的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我應得的報應呀!”


    果然是他!自從在街道上遇到這個乞丐還有身邊的蒼狼,石驚天就覺???得有些似曾相識。雖然那威風凜凜金槍金凱的莫言和眼前的乞丐有天地之別,而且截殺自己那時還帶著麵具,看不清容顏。


    但那被生生折斷的雙手雙腳,無力的在身體上拖拽著。石驚天猛然想起,自己就曾經徒手撕裂過一人的四肢,那個人就是十大殺手之金槍莫言。


    最主要的還是那隻狼讓他想到莫言,印象中對著自己露出鋒利的尖牙凶狠無比,而現在隻能幫莫言撿起地上的施舍,骨瘦如柴連飛跑都難以支撐了。


    再次遇到莫言,石驚天也不知道為什麽忙著把鐵箱放在客棧就追了過來,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就???算他死有餘辜,可是四肢殘廢已經到沿街乞討的地步,又如何能下的去手呢。


    看著石驚天的眼神不斷的變幻,莫言冷靜了許多,頭漸漸抬起,眼裏空曠而無神,“殺了我吧!也就解脫了,我這樣活著也是折磨!”


    石驚天依舊沒有說話,站在那裏搖了搖頭。心裏有些後悔,後悔為什麽要來找莫言,他現在生不如死的狀況自己應該很開心,為什麽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你不是來殺我的?“莫言更加驚詫,”我自出道以來便一直以麵具示人,從沒露出過真麵目,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可記得德爾城外百裏之處幾座???土丘!“


    ”可記得你是如何四肢殘廢!“


    ”可記得烈焰刀離思光!“


    石驚天一句一頓緩緩說來,每個字傳到莫言的耳中都如同驚雷一般,”你...你怎麽能知道!你到底是誰?“


    ”石驚天!“


    石驚天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告訴莫言實話,當有些後悔的時候手已經摘下了輕薄的麵具。也許莫言算是個仇人,但是比起欺騙和謊言,為錢殺人更加的簡單和實在。


    ”你...石...石驚天!“莫言不可思議的大叫著,嘶啞的聲音都變的尖細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你......你早就已經死了!”


    ???


    莫言在截殺石驚天和離思光的時候,金甲金槍戴著麵具,所以莫言記得那張臉,虎目懸眉刀削的臉龐。也清楚的記得那張臉鬼魅一般的衝到自己身前,生生折斷腳腕手腕。


    但自己沒有恨過他,殺手之路總會有一個意料之內的結果,隻是不知早晚而已。後來在酒館客棧前乞討,也聽說了很多關於石驚天的事,大戰綠妖墜崖而死,心裏逐漸有些佩服他,但沒想到石驚天竟然還活著,好生生的站在眼前。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恨我!”莫言雙眼更加的無神,“是我在路上截殺你,讓你沒能早到劍閣,揭穿那些陰謀。沒能救回你心???愛之人的性命,也導致很多人在劍閣喪命,我的確該死!”


    “那些都過去了,我不是來殺你,隻是有件事想問你!”石驚天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有些事情問一個殺手也許會得到更簡單的答案。


    “什麽事?我已經到這般境地自是有問必答,但是若想知道當初到底是誰指使我截殺你,那是真不知曉!"


    ”德爾城那場災難到底是何人所為!?“石驚天直截了當的問道。


    德爾城的災難就在遇到莫言之後發生,而且那綠妖曾經說過,派出的殺手不止莫言一人,有的殺手在目睹殺戮的魔鬼後,就沒敢再去截殺自己,而莫言同為殺手,對這件事也許更為清楚。


    莫言定定的看著石驚天,傳聞中他就是屠戮德爾城幾百軍民的魔鬼,但他也沒法肯定,也不知為何會問自己,隻能搖搖頭,“我未親眼所見誰是凶手,那場屠戮之前我已經被廢了!”


    “我知道,你也是十大殺手之一,難道沒有人救你?同為十大殺手,有殺手在德爾城說是親眼見我就是凶手,你一點都不知曉?”


    “嗬嗬!”莫言慘淡的一笑,“我雖為十大殺手之一,但與別人互不相幹,人情冷暖誰會管一個殘廢之人,否則我也不會落得這般晶


    ?車兀?


    看莫言這幅樣子,石驚天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一時間站在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叔叔,叔叔,我回來了!”小女孩歡快的聲音在後麵傳來。


    認識自己的人不多,但是莫言算一個,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在這裏呆下去也沒什麽意義!看他這副樣子還有身後不能遮風擋雨的小屋,難道真是因為截殺自己耽誤去劍閣殺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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