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狂風吹拂個不停,風沙卷上九重天,前一秒還秀麗的壯闊山河,這一刻卻是支離破碎。


    天空一片昏黃色,萬物在哭泣,在暴風的中央,兩個相愛的人攜手站在空中對白。看著眼前的愛人,她莞爾一笑,溺語輕聲說道:“相公,這一切都是命運早就注定好的,不必強求。我這一輩子,也值了。”


    “不,你不該是這樣的命運。”吳誠幾乎是吼喉出來一樣。


    葉璿看著天上的兩人,沉默不語,最後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這一瞬間好像把胸中所有的不快全都帶了出去。這一下好像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一樣,便衝吳誠開口喊道:“你們快點,磨磨蹭蹭的,時間不多了。”


    “這是師傅賜給賜給我的乾坤扇,扇內包含著一個小世界,可以收掠天下萬物,你暫且就住在這裏吧。”吳誠伸手抱住她的細腰,擁在懷裏,對著溺語說道。


    “這便是我的希望嗎…….”溺語伸出嬌柔的素手輕輕的摸著扇骨喃喃輕語說道。


    “語兒,我這就帶你離開這裏,帶你去看外麵更廣闊的世界,陪你去看外麵美麗的星空。”


    “星空,真的存在嗎?”溺語的語氣中帶著向往的聲色自言自語地說道。


    “語兒,來,我帶你離開這個地方。”之間吳城打開乾坤扇,扇麵上畫著的是一幅秀麗的山河景色。吳誠持著扇子對著溺語一招,她便變成一道白光鑽進了乾坤扇中,待他再回看之時,扇子上的畫像早已消失不見,出現的一個美麗的仙女擁簇在一片牡丹花之間對望。


    吳誠臉上浮現出一個微笑,從天空飛下,來到葉璿身邊。


    “師姐,我們走吧。”


    “希望今天你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說完立刻朝著天空上一個巨大的黑洞飛去,吳誠緊緊跟隨在其身後,那天上旋轉的黑洞,便是逃離這個壁畫世界的出口。


    漆黑寂靜的大殿之內,燭火搖曳的燈火下,呐昏黃色的牆壁之上,隻見從那壁畫之上鑽出兩道光芒各自進入兩具身體之內,昏迷的二人猛然睜開眼睛,徹底蘇醒。


    “終於出來了。”


    “師弟,我們現在還在莫高窟內,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離奇的事情,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先不要把她放出來了,就讓她待在乾坤扇中,一切等我們出去了再說。”


    “也是,我有些考慮不周了,語兒畢竟隻是一個靈體,非常脆弱。多謝師姐提醒。”


    “沒事兒,我也不想看到你再次傷心而已。”


    “走吧,我們再看看別的地方有什麽線索。”隻見葉璿手拿油燈,在燭火的照耀下,沿著壁畫慢慢的朝著深處移動。


    一枚小小的燭火雖然不能照亮所有的黑暗,但是在它的火光之下,依然為葉璿兩人照亮著眼前所見壁畫中圖卷的一角。但是即使如此,那所繪畫卷上精湛的畫技與人物的塑造依然兩人歎服。莫高窟的壁畫,太過塊麗輝煌,所描繪的畫麵表達的故事讓人神往驚歎,此刻的兩人,在昏暗的燭火下,倒影辣的很長,二人正盯著牆壁上一幅塊麗的圖卷觀看。


    圖卷上除了巍峨的山嶺,還有騎馬的人,士兵,佛陀等。這些圖案和人物組成了一幅精彩的畫麵,向人們講述著一個故事。“這幅圖卷到底講的是什麽,為什麽我半天也看不明白。”葉璿伸手摸著壁畫上那美麗的圖卷輕聲說道。


    吳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這幅畫沉默不語,這會兒,聽到葉璿的疑問,他看著這幅熟悉的畫卷,想起自己在被稱為故鄉的那個世界,有一次去西北大漠敦煌旅遊之時,到莫高窟見過的這幅圖卷,雖然兩幅圖卷一模一樣,但是這個地方的壁畫依然保存完整,顏色鮮豔依舊,而在自己的那個世界,經曆過上千年的歲月,滄海桑田之變化,能保留下那些隗寶實數不容易,雖然顏色不再鮮豔依舊,反而保留著曆史滄桑的痕跡。自己看到過的那副《薩那太子本生故事圖》上麵所畫人物神態神情都描繪得十分生動傳神,因年久變成暗褐色的色調,更表現出一種陰暗淒厲的悲劇氣氛,讓人久久駐足。


    “這幅圖卷叫做《薩那太子本生故事圖》,講述的是薩那太子舍身飼虎的動人故事。”吳誠這時開口為葉璿解說道。


    “你居然能說得出它的來曆!!!”葉璿看著自己這個越來越看不透的師弟驚訝的說道。


    吳誠沒有理會葉璿的驚訝,而是繼續開口講述道:“《薩那太子本生故事圖》講的是太子和他的哥哥到山林中遊獵,看見母虎生了七隻幼虎,方才七天,饑餓不堪。太子大發慈悲心腸,勸走了兩個哥哥,就脫光衣服跳下山去,以身飼虎。但餓虎已沒有力氣接近他。他又重新爬上山崖,用竹子刺頸出血,再跳下去,餓虎舐了血,然後啖其肉。他的兩個哥哥回來見了,放聲痛哭,他們收拾了弟弟的骸骨,回告悲痛欲絕的父母,隨後建造舍利塔,將太子遺骸供入塔中,虔心供養,使薩那早日功德圓滿。”


    “沒想到你居然對這些如此了解,我小看你了。”


    “師姐,其實這些故事在敦煌這一帶的民間是廣為流傳,基本上當地的人都聽過。”


    “前方是通往第二層的樓梯,師弟,你敢不敢跟我一起上去瞧瞧。”看著前方幽暗之間,蒙上一層淡薄紅芒的樓梯,掙個大殿都是幽靜的黑暗,唯有這裏微光閃爍。葉璿美麗的俏臉在燭火下蒙上一層瑩色的光輝,長長的睫毛下的寶石般的大眼睛閃爍著精光,回首看著吳城說道。


    “走就走,我有什麽不敢的!”說著吳城當先邁腳踏上樓梯朝著二樓走去。


    “這個家夥,真是的,至於這麽要強嗎。”葉璿搖了搖頭,歎氣說道,當下便緊跟在吳城身後朝著二樓走去。


    二樓的廳堂要比一樓亮堂的多,當兩人打開二樓屋門而入的那一刻,偌大的大殿之內吹過一道微風,瞬間點亮了居室內放置的所有燭燈。


    一瞬間,兩人的視線焦點被中央一幅巨大的畫卷吸引,壁畫上首先出現的是一群懷抱憶樂器,起舞彈奏的美麗女子,其容貌之美,就是連葉璿所見,都為其著迷,心生愛慕之情。她們便是舞伎,再上方,是一個九天而上,隱匿雲間的女子。其女之美,身體每一寸足都堪稱完美,渾身遊若著一層粉紅色,如同薄絲般柔軟。


    這幅驚鴻的畫卷便是飛天。飛天是侍奉佛陀和帝釋天的仙侍,能歌善舞。牆壁之上,飛天在無邊無際的茫茫宇宙中飄舞,有的手捧蓮蕾,直衝雲霄;有的從空中俯衝下來,勢若流星;有的穿過重樓高閣,宛如遊龍;有的則隨風悠悠漫卷。


    就在兩人心神在沉入畫卷之時,隻見諾大的殿堂之內平白生氣了雲霧,在地麵,虛空中一道霞光照射而下,在昏暗的大殿之內,霞光簡直迷人之眼,擾人之心。


    那霞光隱藏在大殿上方高空中,在那裏出現一片夢幻的祥雲,霞光隱匿在雲間,將其照耀的如同晚霞。偶然之間從那祥雲之間傳來陣陣妙音與悅耳歌謠,此乃天音。


    就在這時,隻見那最上方的霞雲散開,出現一尊閃爍著七彩霞光的青銅門,那一陣陣宛若仙音的歌聲便是從其內傳來。


    忽然間,那高空雲霧湧動,那一扇青銅門緩緩打開,從其中湧現出更多地祥雲,彌散在這諾大的廳堂之內。


    就在葉璿兩人遙望之時,從霞光中雲端之上的青銅門內陸續出現幾個美貌傾國傾城,不輸天女的女子。她們身無衣履,隻纏繞著布滿霞光的羽衣,憑空生出一陣風來,她們隨風起舞,從雲中,在霞光之內飛騰下來,四人來到葉璿,吳誠麵前。作了一禮,便開口說道:歡迎來到往生佛國,我們姐妹有一曲,特地獻給二位欣賞。


    “錚………”隻見一女瑩白的素手在樂器上,彈指一撥,琵琶聲響起,身姿曼妙,隨著清風起舞,在雲霧之間,四女忽然飛起,舞樂卻不曾停下,她們在空中雲霧之間起舞,隨著各種樂器的聲音,隱約有仙女在歌謠,其歌之妙之美,洗人心神,通達全身。


    月琴,長蕭,琵琶,箜篌四種樂器的聲音組成了諸天之內最美妙的天樂,不光如此,伎舞於雲間,仙音妙妙,異像橫生,隻見四周出現諸多佛陀,菩薩的虛影,他們似乎也是被這美妙的天音吸引而來,聽誦觀賞這貫絕諸天的舞姿,聆聽諸天最美妙的音律。此等畫麵太過夢幻美麗,虛幻卻又真實。


    伎樂.妙音


    遝遝神音,盈盈幽仙,香引癡雲浸天衣。傾國傾城的美麗舞伎,隨風起舞,在雲霧之間,反彈琵琶起舞弄音樂語雲霧之間,似真似幻,縹緲若仙。


    武伎.拈花


    幽簧鳴呤曲,月染空枝,亂紅貪歡擾玉指。拈荷為觴,旋煌戀襟。莫道此景夢中識。


    武伎,陽剛,柔美,奔放一體,舞姿赤腳輕輕點踏虛空借力,雙手成蘭花指姿態手臂向頭後舉起,身子起舞之間,輕躍而飛騰而上虛空雲霧間。眉眼如絲傳神,起舞弄清姿薄影,勾月顯似人間。


    舞綢伎樂.旋天


    千虹闖影,煙露蘸翠,雷池波喧。綢引丹宵攆鳳舞,若龍邀宮驚洞天。


    就在這時琴音忽然一收,四女嫣然一笑,頓時百花虛開,隻見四女朝兩邊散開,那雲霞之上又發生異變,從那青銅門內又出現一位天女,她不像四女一樣屬於舞伎,她的美更勝諸人,是天地間最美麗的一抹嫣紅。


    女子從雲間輕輕的走下來,地上出現一流淌著山泉的水澗,潭水中幾朵荷花輕輕搖曳,生出異香。女子走入潭水之中,在流淌的泉水之下褪下衣衫,則浴其泉,出水芙蓉,霞光衣衫,衣裙附身,起舞於水澗,波鴻如驚翎,片若飛霞。


    女子起舞,雲霧翻湧,霞光射下,飛天而上,荷花驚訝的爭相遙觀,泉水停頓在呆滯之間,天女不生翅膀,不生羽毛,借助雲彩,憑著飄跩的衣裙和飛舞的彩帶,淩空翱翔,登上隱藏在雲端之上的天門之內。


    飛天.驚荷


    墨映幽蓮澗生香,攜風一舞擾紫霞。


    一刹那,一彷徨,時光流轉千年,又好似驚鴻一瞬之間,當兩人回過神來之時,大殿內昏暗的燈火搖曳,一切都還是先前那樣寂靜,哪裏還有什麽飛舞的伎女,繚繞的琵琶餘音,迷幻的霞雲,驚鴻的飛天女子。


    “難道剛才發生的那一切,真的隻是夢一場嗎?”兩人在心底裏輕聲自語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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