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月無奈的磨磨蹭蹭地跟在侍女後麵走到了大廳,就看見木子衿耷拉著腦袋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沒了精神,一看見鏡月立馬撲了過來,前後查看著鏡月的身體關心的嘮叨著:“鏡月姑娘,你的身體沒事吧!”


    “我沒事……”鏡月的視線繞過木子衿看向廳中的白公子,這白公子不是一直很在意織姬的嗎?如今就這樣走了,他可會安心?又瞧著白公子氣定神閑的斜倚著八角桌,手中拿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角,如今可是半點也瞧不出前幾日白公子對織姬的熱切樣子,他當真不介意?


    “幾位隨我這邊來。”領頭的侍女不著神色的瞥了一眼鏡月幾人,腳下加快腳步向外走去,白公子笑著瞥了一眼鏡月,也快步的跟了上去,鏡月猶自糾結著如何留在這裏,卻被木子衿伸手一拽也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進入這樓閣之中時鏡月是昏著的,並不知道路過的是怎樣的風景,如今走過這條路才察覺,落日與夕陽並輝,四時鮮花同綻放,香氣悠悠的襲來,眼睛不知道該看向哪出,腳步不知該走該停,既舍不得當前的風景,又貪戀前方的美景,像小孩子一樣恨不得將所有的美景都攬在自己的懷裏,一件件細細的品過。


    湖心亭裏,織姬倚在亭柱上,一手支著下巴手中拿著葡萄,一手有節奏的拍著一旁的小鼓,不時有路過的鳥雀被悠閑的鼓聲吸引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地,停在亭邊靜靜地聽著。


    鼓聲描繪出花兒伸著懶腰吐著香氣慵懶的開著,小鳥停在樹伸出的枝丫上耐心的等待獵物,陽光不時的透過重重疊疊地樹葉照在小鳥的身上,使它焦躁的不時啄著自己的翅膀,倏爾暴雨傾盆而下,黑壓壓的烏雲一下子遮住了天空,花朵蔫蔫的收起花瓣躲在了一旁的枝葉下,小鳥緊緊地靠著樹幹取暖。


    一旁安靜聽著的鳥兒被這一驚三三兩兩的跌落在水中,又抖了抖翅膀飛起,織姬看著看著將鼓槌一扔,捂著肚子笑了起來,這些鳥兒真是有趣。


    “今兒天氣真好,請白公子他們過來一起作畫吧!”織姬伸手拿了一粒葡萄笑著說。


    “這……小姐要不要做點別的?”一旁的侍女聽到織姬提起白公子緊張的掐著手指。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織姬疑惑的看向侍女,臉色一點點凝重起來。


    “小姐,白公子一行人在樓閣之中呆了這麽長時間,傷早就已經好了,奴婢們便擅自做主帶他們離開了!”那侍女緊張的看著織姬說。


    “真是糊塗,這外麵到處都是官兵,這個時候他們出去了要怎麽解釋?我知道你們也是關心我害怕出現前幾個救回來的人那般忘恩負義,隻是先不說在樓閣裏他們並不能把我們怎麽樣!你好好想想,我們救回來的人真的都在打著其他的主意嗎?”織姬歎了口氣目光嚴厲的說。


    “小姐,我這就去把他們帶回來。”侍女轉身就要去找。


    “你帶不回來他們,我以為為了躲避官兵近日沒有人會離開樓閣所以剛剛敲得鼓敲得盡興了一點,隻怕現在通道裏已經大雨傾盆了!”織姬看著小鼓眉目糾結的說。


    “他們不會有事的,織姬,靈草沒有尋到,你的身體……這裏暫時還是不要留外人為好。”趕過來的藏守看著織姬堅定地說。


    “不,我要去。”織姬轉頭堅定地向外麵走去。


    “織姬,你為什麽一定要找回他們?”藏守低著頭聲音有些哀傷的說。


    “藏守,我離不開這座閣樓,但是我好想看看外麵真正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他們就像是通往外麵世界的一麵窗戶,在我寂靜的數百年生命裏激起了水花,所以……”織姬一邊走一邊說著,聲音漸漸地淡去。


    藏守攥緊拳頭,無力地砸在旁邊的欄杆上:你真正舍不得是白公子吧!在你寂靜的生命裏突然出現一個也許會懂你的人,織姬,你什麽時候能看到我那隱藏在黑暗裏卑微的愛呢!


    走在通道裏的鏡月一行人正癡迷於眼前的美景,突然景色一變,天空驟然變陰,北風怒號,雨點劈裏啪啦的砸落下來,領路的侍女全身一僵,臉色凝重的說:“不好,通道有變,這通往外麵的路也就變了,我們隻怕走不出去了。”


    “你不是樓閣裏的人嗎?怎麽會不知道通往外麵的路,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鏡月對侍女冷漠的態度本來就憋著一股火氣,心中著急,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這通道中的路很少會有什麽改變,在變天之前我確實是知道怎麽走到外麵,但現在我也不知道,能做的隻有一件,那就是等,等外麵的人發現我們不見,來找我們。”侍女扭過頭一邊說一邊詭異的笑著:“還有糾正一下不是我們,是你們。”


    那侍女說完身影漸漸地消失在雨幕之中。


    鏡月一行人焦急的扯著侍女沒有消失的部分:“你到底要做什麽?”


    侍女笑的更詭異了:“對了,我聽說暴雨中的通道裏會有很多奇怪的東西,你們居然敢打樓閣的主意,那就死在這裏吧!正好可以成為這些植物的花肥。”


    木子衿盡全力撲在了侍女的身上:“你別走。”但是侍女早已經消失。


    白公子冷靜的看著木子衿,臉色陰沉的說:“沒用的,她已經離開了,她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看那裏?”暴雨衝洗著樹木枝葉,漸漸地有什麽東西從泥土裏鑽了出來,蠍子?蛇?蜈蚣?鏡月臉色蒼白的看著這些毒物在暴雨中愉悅的伸展著身體。


    “這就是奇怪的東西?”木子衿盡管臉色發白卻毅然決然的擋在鏡月身前。


    雨水流在了三個人的身上,冰冷刺骨,仿佛宣照著死亡即將來臨。


    毒物們仿佛發現了獵物,開始慢慢的向著三個人的方向一點點移動過來,雨越下越大,三個人在雨幕裏隻剩下了一個個單薄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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