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江陵府,作為宋國與漢國的邊境,又是沿江重要港口,一如以往的繁華忙碌,這一日,從漢國入境的客船上下來一位青年,身穿一件普通的青色長衫,背後背著一把長刀,皮膚有些黝黑,給人感覺就是一個普通的江湖刀客。


    宋國的港口對過來的漢國人會做一個簡單的檢查和盤問,負責的小吏看到這名青年,甚是普通,尤其在跨境的人群中甚至有些寒酸,態度略有些蠻橫:“漢國做什麽的?來我大宋多長時間?有沒有身份證明?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來我大宋的!”


    青年也不答話,隻是遞上一塊漢國的身份證明、以及一塊通行令牌,小吏接過令牌之後馬上變了臉色,忙站起身來賠笑。


    “原來是周公子,周公子大駕光臨,剛才多有怠慢,請周公子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我可以過去了麽?”青年神色淡然開口說道。


    “可以可以,公子請,公子請!”小吏忙讓出道路。


    青年也不多說徑直向江陵府府城而去。待到周衍走遠,這盤查小吏才回過頭來擦擦額上的汗,長出一口氣。


    這青年正是從水月宗出來準備回鄉的周衍。


    那日周衍從水月宗夕霞島登上宗門來大陸采買的客船,瀾宇上人及時趕到,遞給周衍一個小包,裏麵是幾塊靈石以及一些靈符、丹藥。靈石主要是作為資產防身。而靈符,攻擊、防禦和遁術都有,每一張對周衍來說都彌足珍貴。至於丹藥則要比周衍自己準備的要好的多。


    瀾宇上人送來東西後,隻說一句“早去早回”就飄身飛走,讓周衍感動的同時又有些不舍,自己多年來對師父隻有索取,從未給過師父任何的報答。如今自己說走就走,留下師父繼續一個人孤島修行。雖說大道的追求總會是寂寞的,但周衍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順利完成計劃,然後盡快的回到宗門陪伴師父。


    有了瀾宇上人的臨行送別,負責采買的船上的金丹真人馬上對周衍刮目相看,不止給周衍船上最好的房間,而且在到達漢國後,安排弟子練習水月宗派入漢國的國師,給周衍提供了如今的身份。


    這身份是漢國最大的鐵礦之主周家的嫡係子弟,對於一個國家,鐵礦乃是經濟的重要命脈之一,所以周家在漢國也是地位尊崇。而且周家興起的第一代家主正是水月宗弟子出身,因此這個身份獲得十分容易。


    而通行令牌則是整個漢國僅次於皇室令牌的第二等令牌。所以宋國的小吏看到之後馬上就轉變了態度。


    雖然說周衍目前的身份與那小吏分屬兩國,但這裏是江陵府,兩國交匯之處,漢國勢力滲透進宋國最大的地方,在江陵府,漢國的權貴就是宋國的權貴,所以周衍如今的身份,那小吏完全不敢得罪,隻得賠禮賠笑。


    有了這個身份,周衍在宋國的大的城市基本上可以暢通自如了。


    江陵府比周衍離開的時候並無太多變化,周衍在這裏住了一日,買了一匹好馬,就踏上了回鄉之路。


    周衍沒有選擇水路,一來畢竟曾經從水路逃亡,雖然當時天劍宗的主要目標是南宮迅,但是自己也極有可能被對方所了解,所以走陸路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麻煩。另一方麵雖然從海上到漢國,周衍一路行船歸心似箭,但真正踏上宋國卻又有點近鄉情怯之感。


    所以周衍選擇單人獨騎通過陸路直線向家鄉而去,同時他又找出了之前在嶽州靈寶閣獲得的戶證路引,恢複了永州方家人的身份,這樣他就可以借口回永州探親,荊州跟永州大方向一致,而且就算經過荊州再到永州也不算特別繞遠的路線。


    雖然都是在宋國的國土之上,但是周衍之前並未有過遊曆,所以也是乘機見識了很多不同的風土人情,隻是沒有在任何地方多做逗留,對很多地方並無深入的了解。


    就是這樣走馬觀花的一路行來,周衍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尤其是在沿途的州府城市。自北向南,幾乎所有大一點的城市都出現了很多秦國人。他們操著略為不同的口音,在各地穿梭,而且都身份尊貴。走在路上,宋人遇見秦人都需避讓,甚至有很多宋國官員,對於普通的秦人都不敢得罪。


    這一日,在一座府城大街上,周衍正牽馬前行,準備找一處客棧住下,忽然聽見前方有人吵鬧,周衍向前走了百米左右,發現一個秦人書生正在毆打一個宋人。


    這宋人看上去人高馬大,而且應該有些武藝,但絲毫不敢還手,還在跪地求饒。秦人書生確實不依不饒,一邊打著,一邊還在破口大罵。聽了幾句周衍才了解,原來隻是兩人在路上對麵行走,宋人大漢沒有及時避讓,撞了秦人書生一下,沒想到秦人書生勃然大怒,對這大漢連踢帶打,仿佛有了深仇大恨一般。


    周圍很多路人都看到了這個場麵,卻無人上來解圍,甚至都離的遠遠的。


    “住手!”周衍實在看不下去,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把抓住秦人書生舉起的胳膊。


    秦人書生一驚,抬頭看周衍,一見識宋人打扮就馬上就恢複了氣勢。


    “你是誰,敢管老子的事,你這個低賤的宋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說著另一隻手竟向周衍打來。


    周衍想不到這秦人書生如此不講理,而且出言不遜,抓著書生的手向旁一推,這秦人書生直接就摔倒在路邊石階旁。


    “你,你還敢還手,你死定了,來人,來人,去把你們府尊找來!我要滅他滿門!我要......”本來周衍隻想拉架而已,但這秦人居然如此囂張,而且張口就要滅人滿門,這乃是周衍的逆鱗。


    “啪!”一個嘴巴抽到了秦人書生的臉上,周衍控製了力道,但這書生的臉也瞬間就腫了起來。


    “啊,你!”書生被這追過來的一個嘴巴直接打蒙了。他來宋國也有兩年的時間,一直是被宋人當大爺供著,從來沒有遇見敢還手的,而且還給自己一個嘴巴。


    “啪!”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周衍又給了他另一邊一個嘴巴,這下這書生徹底傻眼,雖然他一直囂張,但現在遇見一個對他身份毫無顧忌的人,紙老虎的外殼被人一戳就破了。


    “稍撞一下就把人往死裏打,動不動就滅人滿門,你又算個什麽東西!”說罷,周衍抽出背後的長刀放到了這秦人書生的脖子上。


    “既然你要滅我滿門,不如我先殺了你!”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錯了我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殺我啊啊!”


    脖子上感受到刀刃的冰冷,這秦人書生再也硬氣不起來了,爬跪著抱向周衍的大腿,涕淚交流的求饒。


    周衍雖然氣急,但並非嗜殺之人,剛才也僅僅是想給他一個教訓。正要再教訓幾句然後轉身離開,忽然聽見耳邊風聲,一個身影向自己射來。


    難道是這秦人的幫手?周衍為了掩藏身手,並未提前反擊,眼看出手之人就要抓到自己,周衍正要反擊之時,卻聽見來人低聲說道:快隨我走,官兵來了!


    周衍心思如電,馬上就反應過來,剛才這秦人曾叫囂要府尊來,官兵應該是這親人的幫凶,而這出手之人看來應該並無惡意,所以運起的靈氣瞬間收斂,任由對方抓住自己的手臂,然後帶著自己衝出人群。


    這出手之人用粗布蒙著臉,隻露一雙眼睛,應是怕被人認出,周衍任其拽著自己拐了幾個大街,來到一處僻靜的胡同這才停下。


    “小弟方豫謝過這位兄台仗義出手!”雖然就算這城中所有的官兵都未必能拿下自己,但是周衍還是向著忽然出手之人表示了謝意。


    對方並沒有摘下蒙麵的粗布:“兄弟實在太過冒失,如此當街要殺秦人,雖逞一時之快,卻會害了周圍大宋百姓!”


    “兄台的話,我不是很明白。”周衍被對方說的有些糊塗,不知為何自己殺人會牽連百姓。


    “兄弟,你難道不是宋人?怎會不知這其中道理?”蒙麵人顯然對於周衍的不理解而意外。


    “實不相瞞,小弟八年前去漢國投親,如今剛回到宋國,卻不知為何忽然我宋國多了如此多的秦人,而且對我宋人又如此欺壓?”


    “唉,那就難怪了。”蒙麵人恍然一聲歎息。


    “兄弟,我勸你還是回漢國吧,如今我宋國已經不是宋人的宋國,八年前,我宋國更換新帝,然後向秦國稱臣,尊秦國為上國。


    從那以後,秦人就陸續撒布到我宋國各處,秦人是上國之民,因此對宋人百般歧視欺壓,我宋人一開始還可忍耐,但秦人太過囂張,如今天之事層出不窮,終於在各地宋人紛紛起來反抗。


    但官府居然偏幫秦人,不管緣由,凡是反對秦人的都會被緝拿殺頭,甚至滿門被誅。有著官府撐腰,秦人更是肆無忌憚。我宋人百姓隻能隱忍度日。


    剛才如果兄弟你真的殺了那個秦人,一旦官兵到場,所有在場的宋國百姓都會被牽連,所以我不得不冒險出手把你拖出來。


    言盡於此,兄弟,你抗擊秦人我很欣賞,但如今,唉!你還是快些走吧。”這蒙麵人解釋一番之後,也不等周衍說話,就轉身跑開。


    大宋竟淪落到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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