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是昨天的那個擂台,仍舊是昨天的那批觀眾。


    但這一次,擂台之上,十大核心弟子一字排開,挺身而立。


    十大核心弟子乃是淩雲宗年輕一代弟子的領軍人物,每一個單拉出來都算是了不起的天才,身上有著獨屬於他們的氣質。


    而今一字排開,各自身上的氣勢相互幹擾,卻有各自為政。


    站在他們對麵的,則是今天將要挑戰他們核心弟子位置的十強。


    碧落一上台,視線便放在了自己今天的對手七師兄陳經身上。


    陳經冷著一張臉,沒什麽表情,可細細看去,便能發覺其眉眼之間有絲絲不耐。


    而他身旁的姚瓚則搖著扇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今年的十強,看著看著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轉過頭來同陳經說了兩句。


    陳經非但沒有回話,還不耐煩的想另一側的八師兄沈綸靠了靠。


    六師兄姚瓚討了一個沒趣,也不覺尷尬,轉向另一邊同五師姐甘敬說起話來。


    台上的一幹弟子,或四目相對,或竊竊私語之時,一襲青衣的掌門雲庭真人從天而降。


    “見過掌門。”


    淩雲宗是有統一的弟子服飾的,但卻並不強製要求弟子穿著,不過門內有大事之時,弟子還是會穿上的。


    比如今天的比試,台上的二十名弟子皆穿著一樣的內門弟子的服飾。


    而讓人詫異的是,今日的掌門身上穿的和眾人一樣,也是弟子服飾。


    “淩雲宗核心弟子的位置,向來是能者居之。”


    雲庭真人抬起腳在相對而立的兩方弟子之間,一麵緩緩踱步,一麵說道。


    “當年我同在座的諸君一樣,也是穿著身上這襲青衣,拿下了這個位置。”


    雲庭真人的話說完,正好站在大師兄徐誌遠的身前。


    當年的雲庭真人,也是淩雲宗的大師兄。


    “你們的師傅,也大都曾為了這個位置在這個擂台上大打出手。


    為什麽要比試?


    為什麽核心弟子僅僅隻有十位?


    為什麽要讓你們拚死拚活也不一定能成功?


    為什麽?”


    雲庭越過台上的重人,望著台下的所有弟子問道。


    “為了督促你們好好修煉嗎?”


    雲庭搖了搖頭。


    “凡人中,有靈根者十不足一,有幸修仙者百不足一,修士中,可築基者,十不足一,可結丹者百不足一,可證大道者,萬不足一。”


    “淩雲宗自開宗以來,廣招門徒,逐漸壯大,能有如今的成就,實乃幸事,而在座的諸君,能拜入淩雲宗同為幸事。


    淩雲宗為何設有外門弟子,內門弟子,核心弟子,不過是提前告訴你們這萬不足一的道理。”


    “我想在座的,大多都不明白,為什麽今年的的內門大比我會請幾位散修參加,是為了給你們壓力嗎?


    非也,不過,你們也可以這麽想,天外有天你們都知道,可人外有人卻忘記了。”


    “你們是不是總覺得修真界而今是一派繁榮祥和?既無內憂,也無外患?


    這就好比我不請散修來,你們就不知道人外有人一般。


    不能居安思危也就罷了,已經踩在懸崖邊上了仍毫無察覺,實在是愚蠢至極!”


    掌門真人平日裏深居簡出,又時常閉關修煉,尋常弟子根本見不到其真容。


    但大家都流傳著掌門真人溫文爾雅,為人和善的話,今日見他如此大發雷霆,都出乎意料的嚇了一跳。


    碧落便是這樣的感受,莫說罵人愚蠢了,碧落甚至覺得叫掌門師伯發火都是一件不太可能得事情。


    掌門的話,向來很少,像今日一樣的額長篇大論已經是幾十年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了。


    今日的這番話,聽起來像是在教訓門內弟子,怒其不爭,卻又讓人覺得話裏有話。


    “我,言盡於此。”


    掌門雲庭,說完之後飛身而去,回到了高台之上。


    留下擂台之上的二十人麵麵相覷。


    候在一旁的裁判連忙走上台來,接過本該由掌門做的事情,宣布此次的十強選擇將要挑戰的核心弟子。


    最後出來的結果是,共有四人挑戰十師兄刁聞,三人挑戰九師兄周文濤,一人挑戰八師兄沈綸,一人挑戰七師兄陳經,以及一人挑戰大師兄徐誌遠。


    挑戰七師兄陳經的自然是碧落,而讓眾人目瞪口呆的是,竟然有人選擇挑戰金丹期的大師兄徐誌遠,而且,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唯一入選十強的散修——許平。


    莫說他人,就是台上的碧落也不敢相信的看著站在大師兄麵前的許平。


    即便碧落不停的告訴自己大師兄已經是金丹初期了,不可能輸給許平的,可仍舊是壓不住心底的一個聲音,萬一輸了呢?


    是的,萬一輸了呢?


    淩雲宗的臉麵又該放在何處?


    碧落甚至開始有些埋怨許平的選擇,如此的不知禮數。


    反觀徐誌遠卻隻是坦然的行了一個半禮。


    許平更是一臉的無謂,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的選擇有什麽問題。


    而此時心情最複雜的該算是二師兄金璿了。


    他一麵又希望徐誌遠贏,一麵又希望他求,一麵又喜許平挑了徐誌遠,一麵又怨許平不知禮數,一麵又希望許平贏了徐誌遠後自己能夠在打敗許平贏的大師兄的位置,一麵又覺得自己連徐誌遠都贏不了,還能贏得了贏了徐誌遠的許平……


    此間種種,好不煩惱。


    暫且不論許平為何選了徐誌遠,接下來要進行比試的,是那四名共同選擇了十師兄刁聞進行挑戰的弟子。


    四人之中,僅有一人能有機會挑戰刁聞。


    比試過程便不一一贅述,隻需知曉最後贏得挑戰機會的,乃是一名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內門弟子,名叫李澤。


    長的甚是魁梧,使得一手好刀,他那刀看上去尋常,但與其對陣之人方能感覺到其刀之煞氣。


    想來,死在他這刀下的亡魂不知多少。


    如此人物,之所以說起名不見經傳,是因為在參加內門大比之前,李澤這個名字確實不被人熟知。


    也就是從內門大比開始,此人方才進入眾人視野,也無人能夠想到,這人竟一路殺進了十強,如今還拿下了挑戰十師兄的唯一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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