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攸寧醒的時候,薑落已經離開了。


    他伸了伸懶腰,隨便洗漱了一下便離開了賓館。


    是的,昨天他帶薑落去開房了。


    薑落不想見到薑凡,薑凡也識趣的沒有打擾。周攸寧又實在是怕這個妞哪根筋錯了亂跑,又惹出一堆事,所以幹脆開房監視他。


    周攸寧覺得很怪,自己和這個薑落無親無故,好端端莫名其妙為什麽要插手她的事。


    他和薑凡也不算熟,好像也談不上是幫薑凡吧。


    他苦笑一聲,唉,男人好色的毛病是永遠也改不了的。就算他眼睛瞎了,聞著味也可以知道漂亮女人。


    這是本能……


    周攸寧無法抗拒這種本能。


    薑落是誰?s大校花,性格的確暴力了點,可人家顏值高,那可以說成直接不矯情。


    反正女生對她壞話不斷肯定有嫉妒因子,男生背後議論紛紛絕對有吃不到葡萄喊葡萄酸的滋味。總之,周攸寧很清楚,自己這是一不小心就犯了男人都喜歡放的錯誤——對美女心軟。


    隻是,離去之前,周攸寧看到桌上的創傷藥和繃帶。


    他愣了愣,又搖了搖頭,語氣無奈:


    “小丫頭片子。”


    當周攸寧回到417時,沒有看到趙俊,漫不經心地問道:


    “你們竟然回來了,老五呢?”


    侯賽因有些尷尬,他碰了碰曾毅,平時這種時候,都是靠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蒙混過關的。


    可是,這一次曾毅卻去拉著老三陳奕。


    陳奕摸了摸鼻子,問道:


    “老六,昨天你有沒有去愛丁堡?”


    周攸寧一臉天真地看著他,問道:


    “漢堡嗎?你知道我不喜歡肯德基和必勝客的。”


    ……


    417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靜得詭異。然後,侯賽因哈哈大笑,摟著老四王儉文,說道:


    “老六,我還有事先走了。老四,你陪我去吧。”


    然後,曾毅也拉著陳奕兩個人找了個莫名其妙的理由離開了宿舍。


    周攸寧搖了搖頭,歎著氣,他甚至都還沒他們打成一片,就這樣生生被斷開了距離。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遠遠不是我們想的那麽容易。


    那一個星期,他們雖然沒有受苦受難,甚至於還很享受。可是,那種時時刻刻小心翼翼,如芒在背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陳奕家境優渥,可是教養很好,為人謙遜,但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的最優秀的。


    趙俊或許讓他知道了什麽才是真正的人上人,同樣的,也開始不自覺地開始懷疑周攸寧了。


    宿舍裏,除了趙俊,周攸寧也很神秘。


    周攸寧歎了口氣,這個宿舍其實他已經不太願意回來。他早就料到了這種結局,隻是,大學宿舍的基友情,他更想嚐試一下。


    下午正常上課。


    周攸寧終於看到了美女班導,隻是這個時候他才忽然發覺,他竟然不知道她叫什麽!


    天哪,學期已經過了一個月,他竟然還不知道班主任的名字!


    他看了看旁邊的薑落,問道:


    “班主任叫什麽名字啊?”


    薑落抿了抿嘴,沒有做聲。


    周攸寧捅了捅,薑落生氣地看著他,然後不知道為什麽她轉過頭,語氣無奈妥協,可這都不是關鍵,他聽到了痛苦。


    “你,可以離我遠一點嗎?”


    周攸寧愣了愣,才想起開學到現在他除了室友,班上的人他認識的竟然寥寥無幾,每次上課他也習慣地坐到薑落的旁邊。


    這在許多人眼裏,他對薑落有意思吧。


    周攸寧悄悄換了位置,隻是,他沒帶課本,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聽課。


    之前上課,他根本不需要知道是什麽老師,因為薑落是優秀的三好學生,必帶課本,還有資料。


    習慣真是可怕。周攸寧撇撇嘴,再次對自己的可恥表示嘲諷和不屑。


    不知道什麽時候,周攸寧睡著了。若不是手機的震動,他估計可以睡到天黑。


    早已下課,教室空無一人。


    周攸寧伸伸懶腰,笑了笑,整顆心竟然空虛感盈滿。他發現,自己竟然變得脆弱起來,打打鬧鬧慣了,他竟然不習慣這種孤獨感。


    他看著手機,是趙俊發來的消息。


    咖啡廳裏,趙俊還是那樣寒酸的衣服,還是那種漫不經心的眼神和態度。他開口:


    “昨天謝謝你了。”


    周攸寧喝著咖啡,皺了皺眉,有點苦,他隨口說道:


    “嗯,小事。”


    趙俊看著周攸寧一口將咖啡喝個幹淨,他笑了笑:


    “咖啡是細細地喝,不是像你那樣喝水一樣喝進去的。”


    周攸寧歎著氣,說道:


    “你也不喜歡和咖啡不是嗎?又何約我來這裏。一杯咖啡好幾百,要你打多少單子才能賺回去?”


    趙俊笑了笑,低頭攪拌著,他點頭說道:


    “其實咖啡的味道挺不錯,隻是,在那樣環境下長大的我,習慣了喝茶。”


    周攸寧點頭:


    “茶,的確是個好東西。泡的時候可以靜心,喝的時候……”


    忽然沒了下文,趙俊有些奇怪,


    “喝的時候怎樣?”


    周攸寧撇嘴,答道:


    “解渴。”


    趙俊哈哈笑道,很是讚同:


    “沒錯,解渴。實際一點有什麽不好,現在很多人總是說國人繞來繞去,其實是他們自己心思歪喜歡繞別人的話。”


    周攸寧點頭:


    “實事求是才是根本。華夏千年智慧沒人能研究透,初窺門徑之人自然難免緣木求魚。老六,你住在外麵自己女朋友同居的生活應該很性福愜意吧。”


    趙俊搖了搖頭,說道:


    “月瑤是千金小姐,我那裏她可住不了。至於愜意倒是愜意,隻是我沒想到老六你竟然和薑落那麽熟。”


    周攸寧愣了愣,看著趙俊的臉,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他很可憐。


    “我和薑落不熟,但沒辦法,誰讓我是他哥的跟班,不伺候伺候她,我日子可不好過。”


    周攸寧不知道應該替薑落開心還是難受,趙俊,他的心中的確有薑落,但比起那個他更在乎自己。或者說,他在乎薑落,但很理智。


    理智地愛一個人沒錯,畢竟,生活不可能被愛情填滿。同樣,男人也不應該被愛情阻礙。


    隻是,像趙俊這般,明明在意卻故意擱置。看到別人親近又忍不住宣示主權,很可笑。


    男人的自尊心。


    因為他們兩個互相喜歡,所以,在他看來薑落就是他的。


    他想起薑凡昨天說的一些事情。他們這些大家族,是不需要去民政局辦什麽結婚登記的。


    也對,他既然可以三妻四妾,這薑落必然是妻妾中的一位了。


    隻是,換個角度想想,趙俊這麽漫不經心地提到薑落,也不恰恰證明他很在乎嗎,時刻都在意著。


    在乎了,明明嫉妒著,卻還保持著理智。


    趙俊聽到薑凡的名字,恍然大悟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差點忘記他也在這學校讀書。跟著薑凡一定學到了不少東西吧。”


    說到後麵趙俊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周攸寧,不知道是想看出些什麽。


    周攸寧心中默默歎了口氣,有些頭疼,一個個這麽年輕都跑去當什麽混世魔王,成精了。


    想問,礙於身份又不願明說,試探又擔心自己也隻是虛與委蛇。


    周攸寧站起身,假裝無奈,很是煩惱:


    “這薑凡又要我去給他跑腿去了。有時候不願去,可想想人家的確厲害,不知不覺也就習慣了被使喚了。老五,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走出咖啡廳,周攸寧心中不屑,原本,他是想撮合他們兩個人的。


    如今,他已經明白了,趙俊配不上薑落。


    水至清,則無魚。


    趙俊就像是一潭池水,生機勃勃,四季有魚蝦,春夏有紅蓮。可是,池底的泥濘,終究還是泥濘。


    薑落是深山裏的清泉,她清冷,有時甚至孤僻得不近人情。可是,縱然水麵上飄零著幾片枯枝敗葉,她依然純淨。


    薑凡,或許是因為這個才不喜歡趙俊吧。


    為人看似隨和大方,其實自私霸道。看上去人畜無害,其實精於算計。


    這樣做很累,可,這就是你不得不去接受的現實。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弱肉強食,動物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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