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在陳國的後背大軍之中,便出來幾十個修為較高的練氣修士,一個個手舉鐵製雨傘,遠遠的便揮動間,立時便有一道道各色光華發出,將那如木樁一般的飛矛貼地斬斷,然後又是一揮兵器,便將這些東西全部打的粉碎。


    頓時道路又通。


    如果說在大軍的後方,可以有修士頂著如雨的飛矛,從容清理路障,那在大軍的第一梯隊,則沒有這麽容易,這裏紮入地上的飛矛更多,僅僅茶盞功夫,攻城車行走不到一裏,那地麵上便有幾十萬根鐵矛變成了路障。


    攻城車還好說,反正十腳力士力大無窮,可以強行推動攻城車,將那地上的飛矛推平,但是攻城車兩旁的地方,卻早已被飛矛堵的密不透風。


    這裏卻沒有那麽好清理了,如果有修士膽敢站出來,用法力強行摧毀這些飛矛,那麽在關城的城樓之上,那樓頂之上的一排排矗立石獸口內,便立時有一道刺目強光打出,一下便能將那些修士打個對穿,即便不死,也成重傷。


    這便是伏牛關的第二座陣法,以攻代防的穿雲神光。


    雖然這陣法可以穿透攻城車發出的水波防禦,可是也不知為什麽,這些神光卻不去攻擊那些攻城車,隻是打擊那些落單的修士。


    緊緊幾波的攻擊,陳國便丟下了幾十具修士的屍體,剩下的則再也不敢離開攻城車遮擋的範圍,隻能在攻城車的斜梯之上,遠遠地打出法決,去清理那些飛矛。


    然而和城樓上射出的飛矛不同,在方孔內射出的飛矛,卻有一成都是特殊精鐵鑄造,修士們近距離倒也能將其斬斷,但是離得遠了些,卻拿這些鐵矛無可奈何,這些鐵矛反而能夠阻擋練氣修士打出的法決,保護後麵的木製飛矛……


    眼見如此,在大軍中間,被一群修士團團圍住的黃甫寸,忽然仰天大吼:“放傀儡!”


    這一聲喊用上了他深厚的法力,巨大的吼聲如那虎嘯龍吟,直衝雲霄而去。


    隨著命令一下,頓時天空之上的陳國修士開始動作,他們其中十人禦器,帶著另外十人在空中站定。而那些沒有禦器的修士,則紛紛把法力用在了乾坤袋上。


    “嘩啦啦——嘩啦啦——”這不知是什麽東西,被從那乾坤袋倒出。


    這些東西見風便長,等落到地麵之時,便一個個化作身高兩三丈的巨猿,總數怎麽也有五百多個。這些巨猿有腳無手,連胳膊也被如剪刀般的利刃代替。


    隨著哢嚓哢嚓的聲響,那地麵上的飛矛,隨機如割草一般,成片成片的被一剪兩斷。


    這一批傀儡落地之後,天上的修士隨機交換位置,然後又是一批傀儡被從兜天袋之內放了出來。這次的傀儡,和之前的又是不同,他們不是人形,到像一隻隻大象,身體龐大,四肢粗壯,還有一條朝長鼻子伸向前方。


    這些傀儡也是不少,和那鐵剪傀儡數量相仿。


    然而這大象傀儡,卻不理那地上的飛矛,他們一邊緩慢向前移動,一邊從長鼻出發出一道道強光,去攻擊對麵的關城。不過還好,此時又有一道屏障顯現,將所有的攻擊擋住。不但如此,這屏障隻對對麵的攻擊起作用,卻並不對城樓上射出的飛矛有絲毫阻擋。


    就在這時,媚千嬌卻帶著武炎飛天而來,落在了關城之上,陳弘道看見,趕緊將二人請進城樓。


    “大礦師和武小友怎麽到關城來了,這裏如今遭逢大戰,危險之極,兩位以後還是莫要來的好!”現在無論是媚千嬌,還是武炎,都是陳弘道眼中的紅人,他對二人,都是發自內心的關切。


    媚千嬌微微一笑,道:“奴家倒是不想來這殺伐之地,奈何我小哥哥恨極了陳國修士,非要來看看陳穀主如何與他們交戰……奴家不得已,隻能將他帶來了。”說完,他還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武炎。


    這句話讓陳弘道吃驚不小,武炎是他派給媚千嬌的侍衛,可是他聽那媚千嬌的話外之音,怎麽覺得這個武炎反而有指使她的本事。


    不過說不定將來還有求與武炎,陳弘道也不好公然責備與他,隻是道:“武小友,我知道你被那黑麵神丐所傷,你的師妹也險些喪命,不過老朽還是勸你,不要多來此凶險之地,以免發生意外。”


    瑜瑤對哦武炎的關心更甚,更是直接說道:“師弟,陳穀主說的沒錯,此地不宜久留,你還是趕快和大礦師一同回去吧。”


    誰知武炎卻嘴角微微一翹,來了一句:“既然來到了這裏,不讓那黃甫兄弟難受一番,我怎麽會輕易離開。”


    說完,他便透過窗戶,看了看天空之上二十名陳國修士,問道:“敢問陳前輩,我聽說陳國的修士之多,曆來超過咱們虞國,可是他們為何不組織一批飛天修士,直接繞過關城,從後方攻打咱們。”他雖然自小被父親熏陶,知道些兵法,但卻不懂軍務,這才有此一問。


    陳弘道剛才聽準備讓黃甫兄弟難受一番,不知是什麽意思,但想著他們難受,那自己便必定好受,所以有心知道他要幹麽,對於武炎這種小兒科的問題,也就樂於回答了。


    他道:“武小友有所不知,咱們這關城後方的也有大陣保護,即便來上一批修士,也難以一時半會攻下這些大陣,反而有可能被大陣所傷,可對麵的大軍若是沒有朝元境修士守護,那簡直就是待宰羔羊,所以他們是不會這樣做的。”


    說到這裏,他指著那些攻城車道:“小友請看,那些巨大的攻城車,其實就是一個個巨型傀儡,每個裏麵都有一座中樞陣法,用五顆極品元石為引,激發百顆下品元石,釋放出能量,結成防禦屏障,一旦靠近關城,這些攻城車,便會用前麵那巨大鐵球,將城牆砸開,這才是他們的進攻手段。”


    武炎看了看那些行動緩慢的攻城車,道:“他們這樣前行,恐怕到明天,也來不到關城之下吧?”


    這時秦飛雲沒好氣的道:“若不知你是晨元宗弟子,我還以為你是對麵的奸細……明天,嘿嘿,你是太看得起對麵,還是看不起咱們伏牛關的守軍?七座大陣,即便我們大軍不動一動,他們要想攻破,也得七天時間。”秦飛雲對瑜瑤說話客氣,但跟武炎說話時,與跟童燕說話的語氣一般無二。


    其實武炎不知道,此人愛慕瑜瑤,所以當著她的麵,對童家人冷言冷語,因為瑜瑤與童家有仇,整個虞國盡人皆知。


    而對於武炎,他則是找個機會,便想嘲諷兩句,因為他也聽說,晨元宗曾有二人有情的流言傳出。而且在換服大典那一次,瑜瑤對武炎舍命相護的事情,在他看來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


    誰知武炎不知怎的,對他的冷嘲熱諷並沒有生氣,反而心中一喜,臉上也露出笑意道:“如此甚好,甚好……”


    這時秦飛雲反而有些愕然,因為他聽說這個武炎,乃是仙古遺族,性狂如魔,行事不按常理,按說自己這麽諷刺與他,即便此人不會當場翻臉,但也不該一臉笑意才對啊……


    其實不光是他,就連瑜瑤、劍癡兩個與他相熟之人,也麵麵相覷,隻不過武炎不生氣那再好不過,否則大敵當前,他們都不知道該不該分心勸架。


    這時陳弘道急於想知道,武炎怎麽讓黃甫兄弟不好使,他擔心這秦飛雲再多說兩句,惹得武炎不快,便趕緊道:“武小友,不知你剛才說,要讓黃甫兄弟難受……這不知怎麽個難受法?”


    武炎笑了笑,看看那攻城車為了抵擋關城射出的飛矛,而陣陣波動的屏障,道:“不瞞將軍,我來之前,就曾大礦師講過,這攻城車上的防護陣極是奇妙,若不受到攻擊,則消耗極少,隻有受到攻擊時,才會快速消耗元石,不知是真是假?”


    陳弘道對媚千嬌笑了笑,然後對武炎說道:“還是大礦師見多識廣,這種防護陣據說是三年前,天正宗得自仙古遺跡,的確妙用非常,之前我們隻知道陳國有此陣,卻不知陣法玄妙在何處,今日得見,果然厲害,相比我們這裏的陣法要一直開啟,的確是消耗極少的。”


    聽到這裏,武炎忽然從兜天袋內取出一物,卻是一個裹著麻布的小酒壇。他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一個三弓床弩之前,將那酒壇和一根紙筒交給弓弩兵,然後耳語了一番,便又直接回到了城樓之內。


    就在城樓內十幾名朝元境修士麵麵相覷時,在關城之前,情況依然發生了變化。


    清理路障的修士換成了剪刀傀儡,而攻擊屏障的九弓床弩,因為補給跟不上,也暫時停止了攻擊,作用被大象傀儡所代替。關城上,依然有一道道刺目光芒發出,不斷的打擊在兩種傀儡之上。


    隻不過這些傀儡,明顯比那些修士要厲害的多,如果不擊中中樞要害,根本無法造成多大的傷害,一一炷香的時間,也隻摧毀了百多隻而已。


    天上的飛矛如雨,不斷的落下,剩餘的傀儡不斷的被飛矛擊中,很快就變的跟刺蝟一般,但即使這樣,他們依然來到了第二道屏障邊緣,揚起鐵剪,不斷的朝屏障剪去,而那巨像,則放下長鼻,用頭朝屏障猛撞。


    就在這時,在關城的最上層,被武炎耳語的弓弩手,將他們操作的三弓床弩角度調低,瞄準了一個攻城車的防護屏障。然後裝填飛矛的士兵,則講一個矛頭捆著酒壇的飛矛裝在了上麵。


    之後,那人又拿出武炎給他的紙筒,拔開塞子之後,用嘴吹了吹,頓時一股火苗燃氣。


    大概幾息功夫之後,在關城之上,便有一根與眾不同的飛矛射出,這飛矛帶著淡藍色的火焰,拖著濃濃的煙塵,直接飛向了攻城車。


    “呯嚓”飛矛射中屏障之後,那頭上的酒壇登時被撞的粉碎。


    “轟”一壇火油從壇內飛濺而出,隨機被淡藍色的火焰引燃,然後火油便帶著熊熊火焰,慢慢沿著屏障朝下流淌開來。


    於此同時,那水波似的屏障,則不斷的抖動,一道道漣漪也不斷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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