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男子漢大丈夫,自要恩怨分明,如果放任仇人逍遙法外,自己卻苟且偷生,算什麽英雄好漢!”武炎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猶豫。


    瑜瑤看著這個臉龐稚嫩,樣貌普通的少年,覺得男子漢大丈夫這話,實不應該從他嘴裏說出來,但她聽在耳中,卻又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


    她覺得,或許這個師弟生來如此,小小年紀一怒之下,便能做出殺人滅門這等事來,他說的話不能不信,她也不敢不信。


    不再管他,瑜瑤將美妙的身段一轉,走到鐵鍋旁邊站定,看了看裏麵濃稠的汁液不斷冒著熱水泡,那刺鼻的氣味讓她微微皺眉。


    她並沒有問這是什麽,也沒有久待,隻是看了看便離開了,臨走時說道:“人隻有活著,才能有更多的機會,千萬別枉送了性命。”


    說完腳腳邊紅芒一閃,一條紅綾便出現在她的腳下,帶著她飛天而去,幾息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飛……飛了!”武炎看的目瞪口呆。


    雖然他知道有高人會飛,也知道瑜瑤是朝元境界,但是平常看起來,她就是一個不愛笑的柔弱女子,忽然在自己身邊淩空飛走,怎麽都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武炎不太明白瑜瑤臨走的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怕自己報仇不成,反被童家人害死?即便她是自己的上位師姐,也沒有必要關心這些事吧。


    武炎來晨元宗也有些時間,從未看到哪個上位師兄真正關心自己的下位師弟,即便是重淵那種謙和之人,對自己的下位弟子也是不太過問。


    當然他也知道,或許瑜瑤是個例外,她對自己的確不錯。


    眼看離換服大禮的時間也近了,武炎也不再忙活,將最後一鍋濃稠的汁液倒進石坑,便又朝山壁上開始揮掌。


    “嘭嘭嘭”肉掌擊打石壁的聲響,在黑夜中傳播很遠,那震動更是讓附近的野獸驚嚇逃走,看來他今天晚上,又隻能吃野菜了。


    又過了兩天,武炎便回到了宗門,回到了離開將近兩個月的奇才苑。


    時間過得很快,回去之後的第三天,他便被通知宗門將要舉行重要典禮——換服大典。


    那人要他明日一早整理好儀容,跟隨自己的上位師兄前往宗門大殿前參加典禮,並且叮囑他,明日將會有很多貴客高人前來觀禮,不能在這些人麵前失了禮數,然後說了一下具體事宜。


    負責通知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自稱是重淵身邊的雜役弟子。


    這種雜役弟子在宗門內不少,都是一些修煉不成,又不想離開晨元宗這個道場的人擔任。


    其實跟武炎同一批的人,雖然個個都是千挑萬選,可是誰又能保證自己一定修煉有成?恐怕這次換膚大禮之後,又有一批人成為雜役弟子。


    資質好的容易激活元根,但是這種事卻不是百分百。按照修行者的經驗,最快不會低於一個月,最慢很難超過半年,這斷時間是最有可能激活元根的,超過半年還不能激活,那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激活,甚至一輩子也不能激活了。


    想想自己也是幸運,三百新進弟子,半年內能激活元根者,恐怕不會超過百人,而自己若不是機緣巧合得到補元經,恐怕也不會成為這百人之一。


    如果和童家沒仇,那種情況下,他恐怕也不願意離開晨元宗,畢竟誰都有個僥幸心理。


    宗門大殿很是隆重,大殿前百畝廣場,皆鋪上了紅毯。


    大殿門前,石階之上的台基上,則由內而外擺放著八把交椅,這是給晨元宗和童家的高人準備的。


    而廣場兩旁,八根石柱內圍,則搭設了兩個觀禮台,台上布放桌椅,上麵放置的花果茶點莫不是精品,好讓客人盡情享用。


    此時客人還沒來,宗門長輩也都在招呼客人,早早來到宗門大殿前的武炎被瑜瑤喊了過去。


    “待會大殿開始之後,你不得離開我三步之外。”瑜瑤以命令的口吻對他說道。


    武炎以為她怕自己弄出亂子,她不好跟宗門交代,所以才如此吩咐。


    不過武炎是什麽性子,既然決定報仇,自不會考慮事後如何,況且今日能否活下來,也是天也難測之事。


    但武炎還是先答應了她,不然很可能無法參加典禮。


    一天十二個時辰,晚上六個白天六個,日夜之中便是子午。


    晨元宗的典禮很講究,當太陽眼看要升至中天,日規針影快要和子午線重合時,重鈞便從廣場外走了出來,身邊還有幾個長老執事在招呼一些打扮各異的客人,前往觀禮台。


    待客人們各按位置入座之後,重鈞和幾位長老,這才領著另一批人在殿門外的交椅坐下。


    重鈞上座居左,他的下首分別是傳功長老歐陽海,戒律長老趙恒,還有武炎曾經在大殿見過的美婦,主管外事的三長老章天雲。


    而重鈞身邊,右首居上坐的,乃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富態老者,而他的下首,皆是武炎不認識的老人。


    既然知道這換服大典,實為兩家合並的前奏,武炎自然也就知道右邊那些人,必定都是童家的主事之人,他也猜到,那個富態老者便是童家族長,童江海。


    晨元宗勢大,自然坐在左首。


    在這些前輩尊長入座之前,晨元宗三百新弟子早已在廣場的紅毯上,整列好隊形。而他們身邊,還有四排少年男女,人數約有兩百多人,卻都是童家子弟。


    而英氣逼人的童麟,就站在重淵身邊,領著這些童家子弟。


    瑜瑤緊挨重淵身邊站著,他身邊便是武炎。


    如此隆重的場合,那些晨元宗的老弟子自然不能閑著。有人忙前忙後招呼客人,有的則手持禮具端正姿勢一動不動,更有些紫袍執事,帶領一些弟子持劍站崗,以防不測。


    整個大殿廣場,可以說是銅牆鐵壁,連個蒼蠅也飛不進來。


    當日規針影重合在子午線的時候,一個中年執事走到廣場的三個大鼎之前,為每個大鼎點上香火。


    然後他麵對眾弟子高聲喊道:“午時已到,大典開始。”


    喊完之後,便轉身麵對重淵等人,拱手鞠躬:“稟報宗主,童族長,弟子們已經做好準備,但是有客遠來,我宗不能失禮,還請宗主帶領弟子們謝過客人來訪。”


    這些都是晨元宗的禮儀規程,基本上屬於照本宣科,重鈞起身對執事說聲辛苦,便讓他將客人報上來,他好答謝。


    這次來的客人著實不少,整個廣場上七大修仙宗門世家齊聚,有火聖宗、仙劍派、虞都墨家、西海陳家以及南疆李家。


    更有一些較小的門派,比如入雲派、離塵派、伏牛穀陳家什麽的,一共不下二十個宗門世家,就在觀禮台台上觀禮。


    那執事匯報完之後,重鈞便起身對對兩邊觀禮台拱手致意。


    朗聲說道:“諸位仙長遠道而來,晨元宗上下有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諸位仙長原諒,重鈞在此攜宗門上下,拜謝諸位。


    這一句就像是個命令,不但晨元宗長老和童家主事之人起身行禮,就連廣場上兩家的新弟子,也分別朝兩邊的觀禮台行禮致謝。


    禮畢之後,那執事又對重淵稟報道:“啟稟宗主,有虞都童家弟子二百人,仰慕我宗門是仙家道場,欲拜入我晨元宗為徒,請宗主示下。”


    “好好好,我觀這些童家子弟個個人中龍鳳,必是仙才,能入我晨元宗,能定修行有成,光耀宗門,傳功長老,你來為這些童家子弟舉行入門大禮……”


    和武炎入門時一樣,舉行完入門大禮之後,那批童家人便又站會原處。


    重鈞起身問道:“既入我宗門,便是同門,我為尊長,理當照拂各位同門晚輩,如有疑慮,今日便說出來,我定當謙虛聽之,如有難事,我當助之。”


    這句話不過是好聽的官樣文章,其實是說給那些觀禮的聽的,意思就是現在這些人都是我晨元宗弟子,他們的事就是我的事,找他們麻煩就是跟晨元宗過不去……總之童家子弟,隻需要站出一人,說幾句客套話便好。


    果不其然,站在重淵身邊那個英氣青年向前幾步走出隊列,對重淵等人行禮之後,說道:“晚輩童麟稟告宗主,既入宗門,定當修行勤勉,替天行道,還望宗門能不吝厚賜,與我等弟子以修仙物用。”


    重鈞回答道:“這個自然,宗門弟子一般無二,人人皆有物用之資分享。”


    那青年又問道:“敢問宗主,如有人投機取巧,以虛假之言混入宗門,妄圖分享宗門賜予我等物用,不知該如何處置。”


    這一句話大出重鈞意料,他自然認識這個英氣逼人的童麟,乃是童家的俊傑仙苗,也素知他平日行事也算沉穩,可是如今怎麽會在這麽重要的典禮上,多此一問哪。


    不過現在不宜詢問緣由,因為誰都聽出來,這個童麟話中有話,已經引得觀禮的賓客開始議論,而晨元宗除了章天雲外,其他兩位長老也露出疑惑之色。


    “如有發現,定當為你等主持公道!”重鈞簡單的說了一句,想把這個過場盡快走完,省的再出現其他意外。


    “謝宗主做主,弟子知道宗門內有人虛報打虎之功,混入我晨元宗,請宗主處置,還弟子們一個公道。”


    一句更加出乎重鈞意料的話,從童麟嘴裏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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