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姓葉,曾經在威城郡府衙出現過,就是她讓人將張逸仙的屍體帶走的,此時不知為何來到了虞都。


    “武炎,那人是武炎,他怎麽來到了虞都?”一臉緊張的出塵女子,在那喃喃自語。


    過了半晌,她麵色一稟,將畫像交給丫鬟,並且再次打開車窗,指著已經轉身離開的武炎背影,對丫鬟說道:“馬上去找巡城禦史,將此人給我抓起來,不要讓我再看到他。”


    說到最後,絕世的容顏竟出現一股狠戾之色,把丫鬟嚇得心頭一緊,趕緊戰戰兢兢的點頭,生怕慢一步,就會承受雷霆怒火一般。


    女子下車之後便進了童家大院,而那丫鬟則拿著武炎的畫像,轉手給了一個守門侍衛,並且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


    那侍衛聽完點點頭,揮手叫上另外兩個侍衛,迅速離開了童家。


    這一切武炎自不知道,他如今剛剛平複一下心情,正回味著看到那絕世容顏的一幕,慢慢離開了童家附近。


    剛才他路過坊市的時候,看到了幾件不錯的兵器,準備買它一兩件。聽說宗門後山,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那麽他覺得,那裏的野味也一定不錯。


    虞都的坊市都挺大,沒有太固定的攤位,但大多都搭建了很多大棚,多少可以免除商販,被日曬雨淋的苦楚。


    每個大棚底下都有十幾二十多個攤位,什麽商品都有,比那商鋪裏麵還要齊全,如果運氣不錯,甚至可以花更少的錢,買到更好的東西。


    “老板,這把弓怎麽賣?”武炎看中了一把硬弓,便走到攤位前詢問價格。


    這是一把牛角弓,匠人的手藝不錯,整個弓胎用的竹木片和牛角粘合的很好,打磨的也很光滑,旺把用蛇皮包裹,牛筋纏繞,握起來很有手感,連接兩邊弓墊的弓弦,也是上好的牛筋製作。


    武炎拉了幾下,感覺很有張力,力道足以一箭穿狼。


    “客觀眼光真好,這把弓的做工絕對一流,所以價錢嘛,嗬嗬,肯定要貴一點,五兩銀子!”


    攤主很會做生意,見客人想買,馬上眉開眼笑的說了價錢。


    “五兩?太貴了,我看三兩差不多。”武炎又拉了拉弓弦,搖搖頭又將它放了回去。


    “客官,我們是小本生意,你可能不能再加點?”攤主彎腰一笑道。


    “不行,最多三兩。”武炎眼睛咕嚕一轉,裝作四處張望道:“不行的話,我就去其他攤位看看。”


    攤主想了想,一拍手道:“三兩就三兩,客官還要箭枝嗎,十文錢一根……”


    見武炎點頭同意,那攤主立馬眉開眼笑,道一聲:“好嘞!”立時麻利的將弓箭全都包了起來。


    武炎把錢付了,便準備拿著回去,虞都肯定不能經常來,有了弓箭更沒有必要多來了,但是晨元宗的後山,卻可以經常去,饞蟲上來的時候,抓個兔子打個鳥什麽的,肯定感覺不錯。


    他自小就喜歡小動物,特別是烤熟的。


    還沒等他走出坊市,迎頭便看見七八個捕快朝自己這邊走來,一個鋪頭模樣的人,手裏還拿著一根鐵鏈,像是要抓人的樣子。


    他沒有在意,反正不關他的事就好,而那些捕快也像沒看見武炎似得,徑直的和他擦肩而過。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那捕頭走到武炎後麵,猛地一個轉身,嘩啦一下將鐵鏈套在他的身上,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又兩手這麽一轉,便用鐵鏈再武炎身上饒了兩圈,手法極是嫻熟。


    “你們幹什麽?”


    武炎吃驚,一聲大吼扯住鐵鏈猛的一甩,一下便將那捕頭甩飛在地,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總不能吃這個眼前虧吧。


    “別讓他跑了?”


    鋪頭哪裏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大喝一聲便爬了起來,和其他捕快一起朝武炎一擁而上。


    “滾開!”


    武炎一腳踹開正前方的一個捕快,然後猛地用身子一撞,又撞開兩人,又開始朝外跑去。


    “抓住他,抓住他,別讓他跑了!”鋪頭沒想到武炎如此神勇,趕緊大喊了幾句。


    呼啦啦啦!


    這一聲喊,坊市外麵頓時一片大亂,足有二十個捕快出現在了武炎麵前,將坊市的通道擠得水泄不通,一個個都如凶神惡煞般朝武炎衝來。


    但是坊市通道狹小,捕快再多也施展不開,隻見武炎左一拳右一腳,二十多高個捕快竟然不能近身,即便有那悍勇的捕快,強行靠近武炎,也是剛一近身,便被武炎一把抓起,就像丟破枕頭一般,一揮胳膊便甩飛老遠。


    武炎力大無窮,能與虎鬥,焉能是捕快所比?即便捕快人多力量大,但畢竟是分散的,哪裏攔得住!


    在這狹小的通道內,武炎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一群捕快隻在小半盞茶功夫,便被他一個人打的東倒西歪,再也沒人敢攔阻與他。


    而然就在他即將跑出坊市的時候,忽然一根繩索飛來,“嗚嗚嗚”的圍著武炎轉了幾圈,便將他全身上下捆成一團。


    武炎心中一驚,立時便明白,這附近肯定有修士在場,心中一怕,便奮力掙紮,希望能將繩索爭斷,然而任他力大無窮,卻拿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繩索是毫無辦法。


    繩子越勒越緊,片刻之後,武炎便“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時候那些普快趕緊一擁而上,用鐵鏈在他身上七繞八繞,把他渾身上下捆了個結實。


    剛剛捆完,那奇怪的繩索立馬“嗖嗖嗖”自動從武炎身上抽離,轉瞬間便飛出坊市不見了蹤影。


    那捕頭看著躺在地上的武炎,上去“啪啪”踢了兩腳,邊踢邊罵道:“我讓你跑!我讓你跑,你他媽再跑給我跑啊。”他剛才被武炎一下甩飛,心中憤恨,下腳很重。


    武炎一邊滾動身體,躲避捕頭的拳打腳踢,一邊問道:“為什麽抓我?”


    “為什麽抓你?”捕頭笑了笑,又狠狠的朝武炎踢了兩腳道:“小子,你在威城犯了事,以為到虞都就沒事了嗎,就等著砍頭吧!”


    捕頭說完,一擺手對手下捕快命令道:“個我抬走!”


    沒有過堂,沒有審訊,武炎直接帶到了巡城衙門的大牢。


    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巡城禦史便來到了牢房之內,看看依然被捆著的武炎,見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便問捕頭。


    “這就是在威城殺了幾十條人命的武炎?我以為是個三頭六臂的凶神,卻沒想到是個胎毛未淨的孩子,你們確定沒有抓錯?”


    “大人放心,絕對錯不了,別看他小,可力氣大的可怕,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擒獲。”捕快一邊點頭哈腰,一邊掏出一張畫像出來,雙手交給巡城禦史道:“大人請看,這是童家送來的海捕畫像。”


    童家!又是童家。武炎想不明白,即便他在威城犯事,但是虞都也不應該有他的畫像才對。


    更何況,這些捕快抓他的時候,很顯然早就預謀好了,可是他們怎麽就知道自己在虞都,又怎麽能精確的知道,自己會出現在坊市?


    那禦史拿著畫像反複看了幾遍,又看看武炎,對捕頭說道:“既然事關童家,那務必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讓人販跑了……”


    “是是是,大人放心,他絕對跑不了。”向禦史做了保證,捕頭又問道:“隻是大人,這小子怎麽處置,童家那邊說了,此人罪大惡極,決不能……”捕頭欲言又止。


    下麵的話不必說,禦史自然明白,他撇了一眼武炎,道:“既然罪大惡極,那就三天後斬首吧!”禦史說完,便轉身朝牢房外走去。


    “你給我回來,你不能殺我!”武炎聽到自己要被斬首,一時間手足無措,趕緊朝禦史大吼。


    可是這種吼聲,禦史一天不知要聽多少次,哪裏會去理會他?


    “嘿嘿,小子,你不必再喊了,大人可不會因為你一個殺人犯去得罪童家。”那捕頭嘲諷一句,便把牢頭叫來,指著武炎說道:“這小子可是殺人要犯,你們一定要給我看好嘍,要是出了什麽問題,老子拿你們事問。”


    牢頭不敢有違,趕緊點頭稱是,目送捕頭離開之後,這才看了看武炎,道:“都被捆成這樣了,還能出什麽事。”


    牢頭是個上了年紀的人,看起來有五十多歲,身材有些矮胖,可能是經常呆在這昏暗的牢房之內,皮膚顯得很白淨。


    捕頭走後,他也沒有對還在喊叫武炎上心,牢騷一句之後,便轉身走到一個小桌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在那慢慢飲用。


    天荒不餓囚犯,雖然武炎被關在牢房之內,但到晚飯時候,還是有一個年輕的獄卒,送來一碗牢飯。


    已經被關了一個時辰,武炎也慢慢回複平靜,開始想著如何能夠逃出去。


    這牢房雖然堅固,但是卻有很多木質柵欄。心想如果他能放開四肢,憑著自己的一身力氣,說不定可以掰斷柵欄,幾個獄卒根本攔不住他。


    看著眼前那粗劣瓷碗裏的牢飯,武炎眼睛咕嚕一轉,對獄卒說道:“這位官爺,你看我手腳被捆,如何能夠吃飯,不如你將我身上的鐵鏈解開如何,好讓我能夠吃飯。”


    誰知那獄卒聽了,隻是鄙夷的一笑,然後嗤道:“給你解開鐵鏈,你想的到美,捕頭大人說了,你乃是童家交代過要特別看守的要犯,這兩天就老老實實被捆著吧……至於你怎麽吃飯,那是你自己的事。”


    獄卒說完,便自顧自的走到其它牢房,開始分發飯食,再也不看武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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