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躺在地上的武炎被嚇了一跳,一個翻身便爬了起來。


    現在的他就是驚弓之鳥,聽見聲音,心中還以為虯須大漢沒死,又追過來了!


    可是盾聲望去,卻見發聲者並非虯須大漢,而是一個身穿金邊白袍的中年人。那人頭戴金冠,留著三鬢美須,看起來約有四十來歲,此時一手在前放在小腹,一手在後貼著後腰,比那虯須大漢威嚴何止十倍!隻是此人麵色陰冷,頗有大敵當前的神情。


    “本座晨元宗重鈞,閣下是誰,怎麽會來到我晨元宗禁地?”那人自我介紹了一下,又重新問了一遍。


    晨元宗,那不是父親要我去的仙門嗎,不是在虞都嗎?武炎被三個怪人劫持之時,離虞都何止萬裏,他自不信這中年人說的話,到覺得這個賣相不錯的家夥,十有八九是個江湖騙子。


    “嘿嘿,小爺是那麽好哄騙的麽,晨元宗遠在虞都,你當我不知道!”武炎翹翹嘴巴,話語中滿是嘲諷和鄙夷。


    “哦,看來閣下是知道我晨元宗的了,本座就是晨元宗宗主重鈞,還請教閣下是如何來到我宗門禁地的。”中年人強調自己的身份,並且第三次問了同樣的問題。


    “宗主!”武炎心裏吃了一驚,不過他先入為主,自然不會相信這個“江湖騙子”的話,便眼睛一眯,口中諷刺道:“行啦行啦,騙人也不能扯這麽大的旗,你說自己是個……是個晨元宗的弟子還差不多吧……嘿嘿,不過小爺也不會信的!”


    那中年聽他譏諷嘲笑,臉色變得陰冷無比,明顯有些不耐煩樣子,語氣也變得不再那麽客氣,道:“閣下少裝模作樣,在這虞國,恐怕還沒人敢冒充重某人的字號,閣下再裝瘋賣傻,休怪本座不客氣了。”


    “你當小爺是嚇大的啊,來來來,你給我不客氣看看!”武炎心中大是輕蔑此人,手臂也往胸前一抱,那意思很明顯——你來啊!


    武炎就是有意激他,若他出手,自己便有理由好好教訓一番,這兩天倒黴透頂,正愁沒處撒氣。不過他見眼前這個“騙子”英武不凡,心中也暗自敬佩,覺得現在的江湖騙子真是越來越厲害,竟然裝的如此有模有樣。


    隻是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實乃一個修仙高人,一跟手指都能碾死他。此刻受到武炎譏諷,果然便出手了,隻見他將放在小腹的手臂一抬,手掌對準武炎,掌心竟然發出幽幽藍光,頓時周圍風聲大作,一股吸力便自掌內發出,武炎隻感覺身子一輕,便整個朝前滑去,還沒來得及掙紮,便被重鈞一把抓住了胸口衣衫。


    “你竟然是個凡人!”原來這重鈞見武炎自法陣過來,渾身上下卻沒有感動任何法力波動,別覺得奇怪,以為是個世外高人,現在知道他就是個普通人,這才驚訝。


    然後他又喝問道:“快說,你一個凡人,是如何來到此地的?”


    武炎此時嚇得魂飛魄散,一邊掙紮一邊想著:完了完了,這又是一個會法術的,說不定還真是晨元宗什麽宗主……這老天爺莫非是故意為難我,碰到仙人不給好處也就罷了,還偏偏每個人都對我動手。


    不過現在想多了也沒用,他雖然年輕氣盛,但也知道,自己身手雖好,但在修仙者手裏卻不值一提,便掙紮著喊道:“放開我放開我,我是被人追到這裏的。”


    “還敢信口開河,誰人敢把你追到這裏,說,你是不是從密道裏進來的!”重鈞一下就猜出了,武炎從何處過來。


    “不是,是從墳墓裏……不過我是被人抓去的……你放開我,我告訴你全部經過。”武炎試圖掰開重鈞手掌,但哪裏能撼動分毫、


    “那好,但是你要老實交代,別耍花招。”說完,重鈞一把將他鬆開。


    “有話好好說嗎,幹嘛動手動腳!”武炎整了整胸口,埋怨了一句,但是看著重鈞那不善的眼神,也不敢打哈哈,趕緊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他就如倒豆子一般,從自己姓甚名誰,如何受人陷害,爺爺如何慘死,一直講到自己被虯須大漢抓走,又如何被逼無奈做誘餌,最後又如何逃了出來,很快說了一遍。隻是自己滅童家滿門,隱藏未說,畢竟這關係到很多人命,他可不想節外生枝。


    而且他還重點說了小胖子的事,並且大肆添油加醋一番,對自己把虯須大漢殺死過程卻隻字未提,畢竟手雷和手槍的威力奇大,他可不想引起別人眼紅,故而也隱瞞了懷中的小布袋的事,手槍還在裏麵哪。


    眼珠子咕嚕嚕不停的轉,總算八分真兩分假的給說完了,不過那重鈞卻沒立馬相信,而是說了一句:“這事情關係到我晨元宗祖師,我自會查明真相,你就先跟我走一趟吧!”


    說完伸手一抓武炎後領,然後嗖的一聲衝天而去。


    “哎哎哎,放下我放下我!”武炎沒有防備,隻覺自己腳不沾地,耳邊呼呼風響,頓時嚇得手舞足蹈,以為這家夥又要害他。


    當他意識到自己腳不沾地,已經在高空之時,頓時掙紮的更加厲害。


    “再亂動我就把你丟下去!”重鈞威脅一句,立時把他嚇得再不敢動。


    好在隻是片刻兩人便重新落地,來到一個大院之內。重鈞將他放下後,隻是說了句:“跟著我。”便自顧自的朝前走去,竟然絲毫不怕武炎逃走。


    看看四周,赫然已經在一個庭院內,這院子頗大,假山奇石擺放講究,院內竹林花草,小池走廊美輪美奐,真乃是一個好地方。


    不過武炎可沒有心情欣賞這些,趕緊慢跑兩步,跟上了重鈞的步伐。


    穿過一個個小院,路過一個個回廊,也不知走了多少個拱門,不時碰見有身穿紫袍或者青袍的人,向重鈞行禮,口中都喊著“宗主”二字,而重鈞也隨意吩咐了一個身穿紫袍之人,讓他將大長老二長老,請到議事廳議事。


    此時武炎已經完全相信,這重鈞就是晨元宗宗主。


    這晨元宗真有錢,院子修的比童家還好!這是武炎心中的想法。


    “仙人……哦,宗主,你收不收徒弟,能不能教我法術”


    “哇!這……那個人的劍會飛……是不是跟你學的,我要是拜你為師,也能學會嗎……”


    “這……這麽大的玉石,你們就擺在院子裏,不怕被人偷嗎?”


    一路上武炎看什麽都好奇,嘴上也沒怎麽閑著,不過重鈞卻一句也不理他,隻是帶著他,在這個氣派至極的園林裏穿行。


    大概一炷香之後,兩人便來到一個議事大廳,重鈞直接走到正堂交椅上坐下,讓武炎站在廳堂內,既不問話,也不管武炎咕嚕亂轉的雙眼四處打量,似乎在等什麽人。


    又過了茶盞功夫,議事廳便來了兩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其中一個童顏鶴發,也說不出具體多大年齡,武炎感覺此人怎麽也得有一百歲開外吧,另一個滿臉皺紋,別說一百歲,說他二百歲武炎都信。兩人都是身穿金邊白袍,款式和重有鈞相仿,隻是少了一些裝飾,但也是很華貴。


    兩人坐下之後,看看陌生的武炎,那鶴發老者便朝重鈞問道:“宗主,不知招我二人前來何事?”


    “是關於宗門禁地的事。”重鈞簡單的回答了一句,然後又對武炎說道:“你麵前的這二位,乃是我晨元宗的長老……”


    他指著那滿臉皺紋老者說道:“這位是大長老歐陽海,負責我宗傳承,乃是傳功長老,而這位……”他又指了指那鶴發童顏的老者說道:“這位乃是二長老趙恒,負責本宗戒律,你現在把剛才說的話,重新說一遍。”


    仙人麵前武炎不敢放肆,像見到小塘鎮長輩一般,對二人點點頭,便又把剛才那多真摻假的話說了一遍。


    說完心裏想著:不知他們會怎麽處置我,如果要對我不利,說不得還得拚個魚死網破。想到這裏,又把心提起,還裝作撓癢往懷裏伸了伸手,去摸那裝著手槍的小口袋。


    兩個老者聽完,都一陣沉默不語,重鈞看著兩人說道:“兩位長老,武炎所說的盜墓賊,定然是修行人無疑,事關祖師長眠之地,不知兩位長老有什麽意見?”


    那鶴發童顏的趙恒半閉著雙眼,開口道:“宗主是問如何處置此人嗎?他不是我宗門弟子,如果沒有說謊,也隻是被迫協從而已。”


    武炎聽到這話,心下頓時一鬆,覺得這趙恒實是大大的好人,可是沒等他高興起來,便又聽到大長老開口。


    “二長老,禁地和祖師墓意味著什麽,你也不是不知道,怎麽能如此簡單就下結論。”


    二長老睜眼看看大長老,鄭重其事的問道:“大長老所言有道理,那麽敢問大長老有何意見?”


    大長老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打量了幾眼武炎,問道:“你說你叫武炎,乃是威城郡小塘鎮人士,可是真的?”


    覺得這個二百歲開外的歐陽海有些多事,武炎立時對他產生了不好的印象,但對他的問話卻不敢怠慢:“老人家,我的確是小塘鎮的武炎,整個小塘鎮都認識我,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武炎不知道他為什麽有此一問,說完便靜等歐陽海下文。


    那叫歐陽海的老人聽完,便不再理會武炎,而是轉身對重鈞說道:“聽到此人名字,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前兩年宗門收到兩張打虎紅帖,也是來自威城小塘鎮,投帖人署名正是武炎……而此人渾身上下根骨強健遠勝常人,名字來曆都是相同,想必就是那個投帖之人。”


    “可是即便他打虎,可是跟此事有什麽關係哪?”重鈞不解其意,便有此一問。


    “我晨元宗祖師定下的舊規,搏殺三隻紅額虎者,乃是天降奇才,得天庇佑者,可入晨元宗為徒……二長老,我沒說錯吧?”滿臉皺紋的大長老,一番話,然後又轉頭問對麵的二長老。


    “不錯,確有此規?”二長老點頭肯定。


    大長老嗬嗬一笑道:“所以我的意思是,祖師陵寢的事可以查,但此人跟宗門有緣,如今陰錯陽差來到晨元宗,不妨直接收為弟子。


    重鈞聽完,沉思良久,然後點點頭,隻說了兩個字:“也好!”


    武炎沒想到會有這種結果,頓時對大長老印象大為改觀,隻覺得他比那二長老,更像個大大的好人,心中暗喜道:果然是人越老,心越好。


    就這麽簡單,沒多久,滿臉皺紋的大長老便安排人將武炎帶走,說是去測試他的資質。


    過了一會,重鈞便開口說道:“兩位長老,祖師仙墓被人闖入,此事非同小可,難道您們就沒什麽意見嗎?”


    那位鶴發童顏的二長老趙恒道:“自然要一查到底,無論是誰,都不能放過。”


    皺紋老人歐陽海也點點頭:“那是我宗門生死存亡時要用的密道,自然不能出事,所以請問宗主,你對著武炎有何打算?”他話裏有話。


    重有鈞站起來,說了句話:“這個簡單,既然此人跟我宗門有緣,資質奇佳的話,那就真收為弟子,讓他保守秘密,我宗門既然有規定,我這個宗主自然要遵守,如果他資質一般……”


    說道這裏,重鈞麵色一稟:“那就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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