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就如那黑夜閃電,又似那耳邊驚雷,漆黑的槍口冒出尺長火舌,一顆銅子如流星般劃破夜色,留下筆直的軌跡朝老者激射而去。


    雖然剛接觸沒幾日,但對於熟悉弓弩的武炎來說,手槍並不難操作。


    子彈破空而來,老者似有感應,趕緊催動法力,那水幕似得光華又出現在他麵前,隻是此時上麵卻沒有任何漣漪。


    “噗”


    一個血洞出現在胸前,讓老者感到剜心劇痛——他的法術竟然沒來得及將暗器擋下。


    然而武炎並沒有看到這一切,手槍的火光將他晃得眼前一片漆黑。報仇心切的他,此時恨不得將老者打成篩子,一槍打完,接著又第二次扳機扣動。


    於此同時,老者嚇得魂飛魄散,他沒想到這暗器如此厲害,但他反應迅速,玉笛一揮,直接朝武炎打出一道藍光,企圖在他第二次動用暗器之前,將他殺死。


    “呯——嘭。”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武炎的胸口被擊,在空中劃過一個弧線,重重的落在地上,然後“哇”一聲吐出大量鮮血,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也出現在胸前。


    就算是死,也要把你拉上。


    存心拚命之下,武炎不顧胸口劇痛,躺在地上便又朝老者開了一槍。


    “哢——”清脆的聲音自手槍發出——子彈卡殼了。


    不好,子彈卡殼了武炎大急。武炎心中一驚,趕緊又接連扣動扳機,然而哪裏還有動靜。


    忽然想起父親信中的交代,他趕緊猛拉槍管,將那啞火的子彈拉出,推彈上膛,便又朝老者方向瞄去。


    沒看到目標——那老者已經倒在了地上。


    不知老者死活,他趕緊掙紮著爬了起來,慢慢的端著槍,朝老者走去。


    等走進時看見老者額前和胸口,各有一個指頭大的血洞,正在汩汩冒著鮮血,而老者似乎已經沒了呼吸,躺在地上將頭歪在一邊,連眼睛也沒有閉上。爺爺的死皆是因他而起,武炎恨不得將老者碎屍萬段,見他死的痛快,更不甘心舉起拳頭便朝老者屍體砸去。


    “還我爺爺命來,還我爺爺命來……”身受重傷的武炎,仿佛沒減少一分力氣,雨點般的拳頭,很快便把老者腦袋砸的稀爛。


    地上的石板都被打爛的時候,不斷震動的老者身上,啪嗒掉下一物。武炎有感,將拿東西撿起來察看,卻發現是個金牌,上麵寫著童家仙府,張逸仙。


    這難道就是錦袍老者的名字,那童家仙府又是什麽地方?他也終於累了,拿著金牌一屁股便坐在地上。


    然而一陣臭味遠遠傳來,讓他他忽然想起,院子裏還有有一人沒死,就是那被嚇得正在屎尿齊流的中年人——童老爺。


    “對,你還沒死,我的仇還沒報完!”武炎又站直身子,一步一步朝中年人走去,在他眼裏,中年人十惡不赦,無論如何將他殺死,也都是他自己死有餘辜。


    “別殺我,別殺我……”中年人麵容扭曲,兩腿亂蹬,朝後挪動:“不管我事,是虞都童家要害你,我們隻是隻是一個分支家族,不敢違背……別殺我,別殺我……”


    武炎聽到童老爺哀嚎,心中一驚,立時抓住他的脖子問道:“虞都童家,那是什麽地方,幹嘛要害我?”


    “虞都童家,是我們威城童家的主家,至於他們為什麽要害你,我卻不知道,我隻知道在五天前,這個張仙人帶著虞都童家的腰牌前來,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讓我出麵去找府台大人,給你按個罪名,發配的邊疆……”


    “這麽說,你還是害我了,我爺爺的死,你也脫不了幹係是嗎?”武炎怒喝一聲,隨機揚起了拳頭:“爺爺,炎兒給你報仇了——”


    隨著這一聲喊,武炎雙眼也淚如雨下,高高揚起的拳頭,帶著錦袍老者的血肉,便朝童老爺頭顱砸去。


    “啊……”還沒等拳頭落下,那中年人慘叫一聲,接著兩眼一瞪,雙腿一蹬,扭曲的麵容再也不動一動——他被嚇死了。


    大仇得報,武炎沒有一絲的高興,隻有無盡的失落之情,仿佛也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一下攤坐在地上。


    仇人死了,可爺爺卻回不來。


    “爺爺,小黑,你倆就在天上做個伴吧……”


    武炎的聲音在整個童家大院上空不斷飄蕩。


    郡府的停屍房內,被武炎打的稀爛的老者屍體,擺放在案台之上,而屍體旁邊的木盤內,則放著兩個比蓮子略大的銅子。


    “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死者應該是被暗器所殺,至於頭臉血肉稀爛,應當是殺人者泄憤所至,而那暗器,就是眼前的這兩枚銅子。”


    屍體旁,仵作正在給人講述情況,他解釋道:“這兩枚銅子,一枚是在死者胸內取出,入胸半尺有餘,不但將前胸擊穿,更將胸內髒腑撕裂一片,讓髒腑迅速失血……而另一枚銅子,則是在死者屍體不遠處發現,而死者破碎的頭骨上麵,也有一個和這銅子大小相同的孔洞。”


    在仵作旁邊,那個聽仵作講述的人這時終於說話了:“仵作大人,你辦案無數,可認得這暗器?”這聲音美妙動聽,竟是一個女子所發。


    仿佛是慚愧,仵作竟有些不敢看她,繼續道:“這兩個銅子規格大小一般無二,應是同一件暗器所發,隻是下官也不明白,是什麽暗器境如此厲害,還請葉小姐贖卑職無能!”


    那被稱為葉小姐女子,樣貌端莊出塵,身穿一身潔白輕衫,就如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唇齒輕啟,聲音仿佛能繞梁三日。明明沒有任何怪罪的意思,但是那仵作此時卻已經額頭見汗,仿佛犯了天大的錯誤。


    女子沒有理會仵作的告罪,隻是邁步朝房外走去,口中呐呐自語道:“暗器,他到底有什麽暗器,竟然能把修仙者殺死,他是如何做到的!”


    隨著女子的離去,錦袍老者的屍體,也被隨後進來的仆人帶走,隻留下仵作的癡呆眼神。


    很快,整個郡城都知道,一個叫武炎的少年,一夜之間將童家滿門殺了個幹淨。一連數月,竟無人敢在天黑之後出門,有那小兒夜裏哭鬧,隻要父母說一聲武炎來了,那些小兒便能嚇得再也不敢發出一點聲息。


    童家人素來作惡多端,這是整個郡城都知道的事,雖然懼怕與武炎的狠辣,但也有不少人支起神位,每日焚香為他禱告,希望他別被那郡府抓到。


    郡府也最快的做出反應,第二天便有海捕文書發出,城內城外到處都是武炎的畫像,上麵寫著他的出身年齡,寫明凡是對緝拿武炎歸案者有功者,最高可賞銀萬兩。


    現在誰也不懷疑,是武炎滅了童家滿門,因為那童家的大院之內,最潔白的一麵牆壁之上,被人寫上了五個大字——殺人者武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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