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季央拿下後,天羅宮剩下那個元神後期,其實就是拔光了牙齒的老虎,根本蹦躂不起來。


    異火肆虐之下,他根本逃不掉,幸好餘三斤隻是讓異火看住他,否則,一代元神大能,早就被焚化成灰燼了。


    要知道,這可是超越了天火的存在,想當初餘三斤收取它的時候,以柳殤和遁一宗那麽多殘魂的威力,加上餘三斤本身的諸多手段,也僅僅隻是壓製住它,天羅宮這位元神後期雖然強悍,但再強也隻是元神,又如何比得上柳殤和一眾殘魂?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你,你到底將我們少宮主怎樣了?”驚恐地望著餘三斤閑庭信步地踱步過來,元神後期嘶吼道。


    餘三斤不屑地望著他,淡然道:“你自身都難保,還想著維護你們少宮主?豈不可笑?”


    元神後期咆哮道:“你若敢動我們少宮主一根汗毛,天羅宮絕對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餘三斤冷哼一聲,星光之罩倏然而出,將其真靈製住,加上九宮縛靈印對真元的封鎖,堂堂元神後期頓時像條死狗一般,被他收入了五行輪光之中。


    本來這元神後期就絕非餘三斤的對手,加上異火的侵蝕和威脅,他愣是施展不出任何手段,因此,餘三斤輕而易舉便將他給收了。


    身形一閃,餘三斤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待他重新出現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季央的模樣。


    一眾元嬰迎上來,恭敬行禮,餘三斤冷哼一聲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兩位長老追殺那小子去了,那小子鬼的很,看樣子一時半會回不來了,咱們按計劃開往飛來城!”


    說罷,負手進了屬於季央的那座閣樓。


    餘三斤的麵具,雖然在元神大能麵前難以遁形,但這些元嬰卻根本難以窺知他的秘密。


    之所以沒有直接出手對付這些人,餘三斤有他的考慮,一來,他打算乘坐這艘飛行舟前往飛來城,如此一來,卻需要一些人來駕馭;二來,這些元嬰對他而言,與土雞瓦狗無異,自己要出手對付他們,根本沒有任何難度,這事並不急於一時半會。


    最主要的一點,餘三斤知道自己若是以真麵目出現在寧家,興許很難見得到寧子衿,但如今借用天羅宮少宮主的身份,卻省卻了很多麻煩,起碼麵見寧子衿的機會大了很多。


    唯一讓他為難的就是麵具的掩飾功能,飛來城是寧家的大本營,不說元天老怪,但絕對有很多元神老怪,自己若是想憑借麵具來隱藏身份,顯然是行不通的。


    不過,餘三斤早有盤算,不但可以在元神大能麵前不會露出馬腳,即便遇到元天大能,也未必可以看穿虛實。


    進入閣樓之後,餘三斤打開陣法,將閣樓給封禁住。


    雖說他知道,沒有自己的吩咐,飛行舟這群元嬰是絕對不敢來打擾自己的,但凡事有備無患,畢竟他下來要做的事極為重要,為了預防萬一,他不得不小心一些。


    做完這一切,餘三斤倏然一下便遁入了乾坤世界中。


    ……


    被餘三斤突然帶入一處陌生的地域,梨花帶雨的藍若鈴一臉懵然。


    季央破門而入,當時的形勢極為危急,畢竟是三個元神和一群元嬰,餘三斤再有自信,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他不想帶著藍若鈴冒險,這才第一時間將她收入了乾坤世界中。


    由於沒有溝通,藍若鈴對於乾坤世界根本沒有一絲了解,瞬間竟然出現了恍惚,以為自己到了另外一個天地。


    畢竟乾坤世界的天地和景致與外麵截然不同,特別是頭頂那輪圓盤,看上去是一輪太陽,卻有其獨特之處,很容易便可以分辨出來這裏並非雲殤大陸。


    最主要的是,藍若鈴心裏對餘三斤的處境很是擔憂,在她的印象中,當初在無極秘境,餘三斤的修為隻是靈丹境,如今再強也強不過元嬰,麵對三個元神老怪和一群元嬰,餘三斤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但在這方神奇的天地中,她卻被完全隔絕了,莫說要回到原處,即便想窺探一絲信息都難。


    回溯前段時間的痛苦經曆,還有遇到餘三斤的驚喜和震動,加上對餘三斤眼下處境的擔心,藍若鈴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在天羅宮,藍若鈴是一個冰冷美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她之所以如此冰冷,自然不是天生的,而是刻意隱藏自己情緒造成的,之所以修煉冰係功法,其實就是為了讓自己達到忘情之境,唯有忘情,才能逼迫自己接受無奈的命運。


    畢竟,她對自己的身份有自知之明,明麵上,她是天羅宮的聖女,還是少宮主的未婚妻,身份尊貴,威儀八方,但實際上,她隻是天羅宮少宮主季央修煉的爐鼎罷了。


    因為這層身份,她不得不逼著自己,從當初一個活潑的明朗少女,硬生生成為一個冰冷美人,其中的無奈,隻有她自己知道。


    說真的,她心裏萬般渴望自由,也不甘心就此淪為別人的禁臠,然而,在浩浩天羅宮的威勢之下,她根本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天羅宮不但給予她尊貴的身份,更將她的家族給綁架了,明麵上,藍家從一個不入流的小家族,被天羅宮提翟為赫赫的三階勢力,似乎很有麵子。


    但實際上,天羅宮由始至終將藍家控製得死死的,說是圈養也不為過。


    這就是當初,藍若鈴為何要讓餘三斤遠離自己的原因了,一入天羅深似海,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失去了元陰,等待著她的將是無盡的苦難,既然命運已經是注定的,她不想連累餘三斤也墮入萬劫不複之地。


    因此,她回到了天羅宮之後,凡事謹慎,處處小心,生怕暴露了失貞的事情,同時,也想方設法讓家族中人脫離天羅宮的掌控。


    雖說藍若鈴隱藏得很好,然而,她還是對天羅宮過於小覷了,她的種種異常舉動,根本逃不過天羅宮的監視,很快便引起了高層的注意。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知徒莫若師,藍若鈴的反常讓她的師尊感到極為詫異,在檢查了她手臂上的守宮砂之後,整件事情頓時明了了。


    藍若鈴的師尊是天羅宮的副宮主,論影響力,比之天星堂堂主葉天的爺爺還要尊貴,除了宮主和少宮主,整個天羅宮便以她為尊。


    雖說她的師尊自小對她疼愛有加,但再疼愛,也得看什麽事情,像藍若鈴失貞這件事情,牽涉到少宮主季央的修煉大事,已經完全脫離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畢竟,她太清楚藍若鈴這個聖女的真正價值了!


    再說了,季殤可以將藍若鈴交給她的師尊來栽培,自然不是因為這個師尊的實力到底有多強,而是因為這個人根本就是季殤的心腹,否則,也不可能坐上天羅宮副宮主的高位。


    說白了,藍若鈴這個師尊,就像是一個看火的丹童,而藍若鈴,就是那枚珍貴的寶丹,丹童不但要幫忙看火,還要時刻監視丹藥煉製的火候,隨時像季殤這個丹師反饋情況。


    因此,藍若鈴的師尊,根本不敢對季殤有任何隱瞞,第一時間便對季殤坦陳請罪,並替藍若鈴求情。


    天羅聖女失貞一事,暫且不說背後種種利害關係,單單是從名聲上,便有損天宮羅的清譽,自然在門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更何況,藍若鈴還是少宮主季央的未婚妻,更是他衝擊天神大圓滿的爐鼎,如今卻提前被人摘了果子,這已經不是有損天羅宮清譽的事情了,卻是上升到季央的麵子和季殤的顏麵問題了。


    可以說,這件事情在天羅宮,絕對是驚濤駭浪的大事件。


    季殤倒也罷了,畢竟是一宮之主,更是修真界至高的存在,雖然雷霆震怒,卻沒有失了分寸,將事情交給了藍若鈴的師尊來處理。


    然而,季央聞知後,當即暴怒無比,要知道,藍若鈴是他未婚妻的事情,可是整個天羅宮都知道的,如今戴了頂青青草原的帽子,試問他如何忍受得了?


    因此,他第一時間對藍若鈴施以酷刑,逼她說出奪去她元陰的人。


    他公然放話,若是找出奪去藍若鈴元陰之人,必定要將其挫骨揚灰。


    然而,藍若鈴的反應讓他更是震怒,因為就算麵對各種折磨,藍若鈴都緘口不言,不向他透露餘三斤的一絲信息。


    季央一怒之下,不但將藍家舉族給打入了地牢,更是將當初陪藍若鈴進入無極秘境的眾多弟子一一提審,經過一番盤問,多少掌握了一些線索。


    趁這次浮雲域樂家和寧家聯姻送賀禮的機會,他便帶著一眾手下,押著寧子衿來到天心城。


    一間丹坊的淬神丹是震動整個雲殤大陸的大事,他知道這種地方最能引來各方英才,能夠俘獲藍若鈴芳心之人,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前來參加拍賣會的機會很高,這才有了這一遭。


    藍若鈴躲在一株樹下抽泣著,這時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嚇了她一大跳,凝神一看,卻是季央像隻粽子一般墮落在地。


    看到季央,她自然很是慌神,畢竟他不知道季央被禁錮住了,連忙逃了開去。


    還未穩住神,又是一道身影卻憑空出現在她麵前,小心髒連抽了幾下,待看清楚是餘三斤後,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到了平地。


    看到梨花帶雨的藍若鈴,餘三斤心口一疼,連忙上前來將它摟住,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花,柔聲道:“你怎麽了?”


    藍若鈴嬌嗔道:“你下次如果再一言不發就將我扔到一邊,我跟你沒完!”


    旋即想起了什麽,急切道:“剛才我看到季央了,他追到這裏來了,咱們快逃吧!”


    在她眼裏,餘三斤頂多是元嬰修為而已,也不知道是怎麽從虎口狼窩中逃出來的。


    餘三斤淡然一笑道:“逃?幹嘛要逃?”


    藍若鈴慌神道:“不逃難道還在這裏等死嗎?三個元神加上那麽多元嬰,你能僥幸逃出來已屬萬幸,若是再不逃,怕就沒有機會了,我跟你說,季央可是天羅宮的少宮主,玄陽體的資質,即便尋常元神後期遇到他也討不到好去,你可千萬別以為自己有些小聰明便存有僥幸之心!”


    餘三斤搖了搖頭,摟著她的腰,身形一閃便出現在季央落下的地方。


    他是造化乾坤幣的主人,對裏麵的一舉一動了若指掌,自然知道季央所在之處。


    “你,你,你幹什麽?”藍若鈴看餘三斤不但不逃,還主動來找季央,急道。


    餘三斤擰了一把她嬌美的臉頰,輕聲道:“你且仔細看看,就是一條死狗罷了!”


    藍若鈴畢竟是一名修士,聽了餘三斤的話,心緒很快便平複下來,她仔細打量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季央,果然如餘三斤所說的,就是一條死狗。


    此時她哪裏還不知道,這季央根本就是被人給禁錮住了。


    “你還有幫手?”藍若鈴凝著一雙美眸望著餘三斤,疑惑道。


    “幫手?”餘三斤輕笑道,“我哪來什麽幫手?”


    “你是說你憑一己之力將季央給製服了?這,這,這怎麽可能?”藍若鈴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堪?”餘三斤調侃道。


    “你當初不是才靈丹修為嗎?現在到底是什麽修為?”藍若鈴一臉狐疑。


    “這事待我日後再慢慢跟你說,你先告訴我回到天羅宮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看這季央對你的態度極為惡劣,張嘴閉嘴就是賤人,以你天羅宮聖女的身份,即便他是少宮主,也不至於此啊?”餘三斤嚴肅道。


    雖然他從季央的言語中多少聽出一些信息,但是,他畢竟不知道藍若鈴身上的秘密。


    藍若鈴臉上一片黯然,突然想起天羅宮地牢中的族人,眼裏的淚水忍不住撲簌而下。


    原本靠頑強的意誌死死撐住的藍若鈴,即便在季央的嚴刑拷打之下,也未掉過一滴淚水,但自從見到餘三斤後,她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情緒,淚腺就像打開了一道閥門,連連落淚。


    這是一個女人的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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