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三斤進得茅草屋,元青正和古南山、洛紅歌三人,圍坐一張石幾前,商量著事情,三個人都皺著眉頭,顯然遇到了難事。


    見他進來,元青熱絡地說道:“餘兄弟,來了?你這小子,將近一年沒見你了。”


    餘三斤輕笑著說道:“兄弟這不是過來見你了嗎?你們幾個長老在商議宗事,我貿然前來,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三斤來得正好!你鬼點子多,興許能幫咱們出點主意!”自從隕仙河畔一戰後,洛紅歌對餘三斤頗為讚賞,一改冷冰冰的麵孔,熱情地說道。


    “來來來,餘小哥坐在這裏,跟咱們一起來參詳宗事。”古南山拍了拍旁邊的石墩,熱情地招呼道。


    “這……不太合規矩吧?”餘三斤猶豫著望了元青一眼,畢竟,他才是主事之人。


    “就你心眼多!”元青自然知道餘三斤在想什麽,瞥了他一眼說道,“且不說你乃神門宗弟子,即便是外人,憑咱們兩兄弟的交情,何事不可共商?”


    聽元青如此一說,餘三斤倒不好推辭了。


    其實,他並非矯情,而是不想摻合到神門宗的事務中,曆經曲折,終於晉入了臻境,他心中的計劃也已經周全,是時候離開神門宗,去開拓屬於自己的勢力了。


    待餘三斤坐定,元青給他倒了一杯靈茗,說道:“如今,鬱輕塵、朱有福已離開神門宗,但阮真堂、魏尹依然厚著臉皮留在這裏,還有其他一些暗子,都隱藏在水底下。神門宗頹敗久矣,我有心振興宗門,但如果不將這些毒瘤拔掉,怕是很難肅清風氣!”


    “阮真堂和魏尹那兩個叛徒還敢回神門宗?”餘三斤驚訝地問道。


    “唉,餘兄弟有所不知,我們三人是長老,他們兩人同樣是長老,當時處境,他們奉道廷太子之命絞殺我等,明麵上,還真定不了他們的罪。我權衡再三,若想清除他們,就必須出師有名,否則很難跟眾多弟子交代。”元青無奈地說道。


    “元長老,阮真堂跟佛廷之人走得很近,魏尹與妖廷之人有所往來,若說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可不信。”古南山插嘴說道。


    “你此話僅是猜測,根本拿不出真憑實據,我也曾在通天商會煉過丹,難不成我也是通天商會派來的暗子?另外,餘兄弟不是外人,無須遮掩我身份之事!”元青嚴肅地說道。


    “謹遵少主之命!少主所言甚是,考慮得也足夠周全!”古南山說道。


    元青朝古南山擺擺手,轉頭對餘三斤說道:“餘兄弟,你之前流落在外,有些事自然不知。師尊臨行前,告知了我的身世,神門宗道主袁無極乃我祖上,我乃袁家繼承人!”


    餘三斤感激地望著元青,這事他心裏早就有數:“原來,元兄還有如此顯赫的身世,怪不得當初應老頭跟我說,讓我多加輔佐與你,想來,便是想讓你收回神門宗之權柄!”


    元青鄭重地說道:“為兄的性子,攤上這等身世,無異於趕鴨子上架罷了!餘兄弟,此事事關重大,你切記要替我保密。”


    餘三斤笑著說道:“元兄多慮了,放心吧,孰輕孰重我還是掂得清的,再說,我的嘴巴可是嚴實得很。”


    元青認真地問道:“我自然相信餘兄弟的為人,否則,也不會跟你道明身世。這事暫且不說,為兄問你,依你看來,如今神門宗的形勢,該如何破局?”


    餘三斤稍作沉吟,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就不知道之前救我們的那位前輩,他肯不肯配合。”


    元青神色一喜,催促道:“你且說來聽聽,若事有可為,容生前輩那邊由我遊說。”


    “攻心之術!”餘三斤言簡意駭地說道。


    “何謂攻心之術?”古南山好奇道。


    “你們且聽我細細道來!”餘三斤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娓娓說道:


    “元兄要執掌神門宗,自然要肅清那些外來勢力安插進來的暗子,這事若用常規手段,幾乎不可能辦成,因為能做暗子的人,心智何等機警?所以很難掌握到真憑實據。


    就拿阮真堂和魏尹兩人來說,經過隕仙河畔一戰,加之古長老透露的信息,我敢斷定這兩人的身份絕對有問題,關鍵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即便元兄修為比他們高,也不能拿他們怎樣。


    更何況,神門宗的水底下,有許多暗子隱藏得更深,若不能將他們一舉拿下,始終會埋下禍根,稍有不慎,便會壞了元兄大事。


    還有,從鬱輕塵的身份便可知,隱藏在神門宗的這些暗子,來曆絕不簡單,元兄若想對這些人大開殺戒,將會引爆各方勢力,還不如疏而導之,使其流出即可。


    我提出的攻心之術,其實很簡單,那便是通過某種手段,將他們逼出神門宗。”


    元青神色一振,說道:“餘兄弟分析得很對,關鍵要用什麽手段,才能將這些人逼出來?”


    古南山和洛紅歌均望著餘三斤,想知道謎底。


    餘三斤接著說道:


    “手段其實不難,就是震懾、扣帽子加殺雞儆猴,之所以要那位前輩配合,就是因為隕仙河一戰,他已放出了話,自那日起,凡是敢來神門宗搗亂的人,不管來自哪方勢力,必誅之!


    這事我當時昏迷了,並不知曉,事後聽遊師兄說起,我隱隱猜測到這位前輩絕不簡單,道廷至今不來找神門宗的麻煩,應該對他頗為忌憚。


    有這麽一個先決條件,暗子們心裏其實都有隱憂,隻是他們都存有僥幸心理,認為自己不會暴露。咱們就利用他們這種心理,逼他們露出原形。”


    元青急切地說道:“餘兄弟就別賣關子了,趕緊將你全套計策說出來!”


    餘三斤笑道:


    “元兄,你這個未來的宗主大人,也太心急了!既然這樣,我也不說廢話了。


    我們都知道,要窺探一個人的秘密,元嬰以上的大能,可以通過搜魂來實現,但這種手段極為歹毒,即便可行,用在宗門弟子身上也不合適。


    據我所知,還有一種手段,是可以在不傷害人的情況下,窺探出對方秘密的,那便是先天靈寶問心鏡,我們自然沒有問心鏡這等寶物。


    但是,我們沒有真法寶,卻可以有假法寶,我的計策便是,設一個問心堂,中間放置一塊假的問心鏡,在全宗宣傳,說問心鏡能窺探一個心裏的秘密,由那位前輩坐鎮,神門宗全體人員都必須參加問心之旅。


    這時候,就必須找一個替死鬼,這個人,我看阮真堂或魏尹最為合適:一來,他們身份很可疑;二來,他們曾對咱們出手,留不得;三來,他們長老身份更有震懾力。


    找到替死鬼後,事情就好辦了,讓他第一個進入問心堂,接受問心鏡的檢視,問心是假,扣帽子是真,對方本來就心懷叵測,咱們自然無須客氣,咬死他就是暗子,而且是問心鏡窺知的結果。


    這個時候,就到了關鍵環節了,必須由那位前輩親自出手,將此事昭告全宗,指明這是問心鏡檢視的結果,並當著全部人的麵,對替死鬼施以酷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震懾和殺雞儆猴。


    當然,這事我們必須掌握好火候,因為,問心鏡是經不起檢驗的,隻能是一個震懾人心的幌子。因此,在施刑過程中,宗門要做到內緊外鬆,隻能疏不能堵,給暗子可以逃跑的機會。


    如此一來,那些心懷鬼胎之人,自然不敢參加問心之旅,會第一時間逃出神門宗,至於敢留下來的,自然都是沒問題的人,屆時再走走過場便是了,至此,計策已全,我們也達到了肅清暗子的目的。”


    聽完餘三斤的話,元青拍了一下大腿,叫道:“此計甚妙!如此一來,不但能將這些暗子趕出神門宗,更可將問心之旅設為收錄弟子的考核項目,以後,我看誰還敢混入我神門宗!”


    古南山和洛紅歌也欽佩地望著餘三斤。


    餘三斤能想到這條計策,主要受靈幽空間問心殿的啟發,估計整個雲殤大陸,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問心鏡的真品,因此,用這個法寶的名頭來行此一策,是完全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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