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魯特伯爵又肥又白的臉上滿是驚慌失措,嚇得涕淚直流,一個不留神跌倒在地上,在地上向前瘋狂挪動,活脫脫一隻毛毛蟲的樣。


    巨人眼珠子隨著地上這個食物的挪動也慢慢移動,看起來它似乎在盤算用什麽姿勢來吃他。


    巴魯特伯爵根本不敢想,他回頭看了一眼巨人後,就已經嚇得三魂七魄快要全散了。他拚命向前爬著,身後留下了一條長長的水漬。


    ——他已經嚇得尿頻尿急尿失禁了……


    肖邦搖搖頭,在巨人麵前,這樣的人的確和一隻螞蟻沒什麽兩樣。


    真是可悲啊!


    巨人倒是不緊不慢,——反正有這麽多人供它挑,它也不用和其他巨人去搶。


    它又看了一會,似乎是感覺羞辱夠了巴魯特伯爵時,才慢慢伸出手,抓起了巴魯特伯爵,放在眼前慢慢觀察。


    巴魯特伯爵胯襠又黃又濕,鼻涕耷拉了很長,十分狼狽,哪還有一丁點容克的模樣。


    他看到近在咫尺的眼前的巨人嚇得臉色蒼白,對著巨人顫顫抖抖地說:“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吃我……我給你我的城堡,給你我的爵位,給你數不盡的金錢,你要是想,我每天給你新鮮的奴隸吃……”


    ——對牛彈琴不過如此。


    巨人聽他瞎比比了半天,一句沒聽懂,漏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它捏起巴魯特伯爵的一隻胳膊,用力拉了一拉。


    巴魯特伯爵頓時痛得撕心裂肺。


    巨人再一用力,竟輕輕巧巧地生生把他的胳膊扯了下來。


    巴魯特伯爵慘叫一聲,一大片鮮血從斷臂處噴出。


    巨人把他隨手扔在地上,隻是把他的一隻胳膊放在手裏觀察起來。


    巨人把那隻斷臂比劃比劃自己的胳膊,又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看了幾眼後,放在嘴裏一口吃掉了。


    這巨人的行為簡直就像是一個充滿好奇心與破壞力的熊孩子。


    巴魯特伯爵不斷吐著血,他斷臂處出血量太大了,肯定活不了了,但是他還是向前艱難得一步步爬行。求生的本能也這麽可憐。


    巨人再次把他抓起來,巴魯特伯爵喉嚨一動,想要開口說話,但是一口血就湧了上來。


    巨人伸出另一隻手捏住巴魯特伯爵的頭。它隻是搭上手,巴魯特伯爵就痛得猛吐一口血,慘叫一聲。


    巨人見狀好像十分高興,捏著他的頭竟然就轉了起來。巴魯特伯爵痛得慘叫連連,但是巨人反而更高興。


    巨人大大的嘴咧了咧,手上稍微力氣大了點,把巴魯特伯爵的腦袋擰了一擰,這一下徹底要了巴魯特伯爵的命。


    巨人見他不叫喚了,把他頭整個轉了個360度。


    但是手上隻是個死人了,巨人怎麽擺弄他都不叫喚了。巨人似乎十分生氣,把巴魯特伯爵的屍體用力甩了甩,——還是不叫喚。


    巨人頓時臉上有一種陰雲飄過,它狠狠得把巴魯特伯爵的屍體扔了出去,大吼一聲,朝著其他人類再次跑去。尋找它的下一個玩物。


    米克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呆在原地,愣愣的說:“它,它們,根本隻把我們人類當做玩具麽。”


    肖邦輕輕歎了口氣,“是啊,就像玩具一樣。”


    米克雙手捶著頭,指著那些醜陋的巨人:“這種東西,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出現在世界上!”


    “為什麽?”肖邦饒有深意得看了一眼更南方的瑪利亞之牆之外,淡淡說,“誰知道啊,或許真的是冤冤相報啊。”


    米克不知道肖邦什麽意思,隻是緊緊握著拳頭,握得骨節不住地響,用力捶在城牆上,“這些該死的巨人!”


    “是啊,被巨人掌控的感覺實在太不好了。隻是你們的命也是巨人給的啊。”肖邦平靜的說。


    “你,你說什麽?”


    米克抬起頭,看向肖邦。


    肖邦無奈地說了一句:“總之就是難以接受的一種現實吧。”


    這樣黑暗的世界,肖邦內心越來越感到黑化。


    無可奈何的黑化。


    肖邦平複心情,對米克說,“哎,就這麽看著吧。等到晚上,找機會回羅塞吧。”


    米克也沒有什麽辦法,現在看來,就這麽死在這裏的確太沒有價值了。


    肖邦坐在他身邊,“就看上一天災難片吧,2012也沒這個恐怖吧。”


    米克無神的說:“2012?”


    “就是人類的末日。”


    “末日……是啊,人類的末日。”


    這樣巨人吃人的慘劇在兩人的眼前上演了一整天,到了後來,連米克看的都有些麻木了。他已經有點模糊人類的生命的意義了。


    幾萬條生命在眼前殘忍得被屠戮的場景衝擊力太大了,把米克的大腦震得片片空白。所幸扭過頭不再看了。


    他望向瑪利亞之牆之外,那裏反而沒有什麽殘忍的畫麵,隻是偶爾有幾個零零散散的巨人遊走。


    “為了看一看牆外,人類反而倒退了100千米,這真是又諷刺又悲哀啊。”


    肖邦坐在他身邊,“是啊,結局真是讓人無法接受啊。”


    “隻是當年為了所謂的自由,我們克服了那麽大的對巨人的恐懼,走出城牆,到現在反而一無所獲。”


    肖邦看了一眼他的鬥篷:“你不相信自由嗎?”


    米克一聽,立刻堅定地說:“我相信,我一直相信,不然我也不會加入調查兵團了。”


    米克眼神旋即涼下來,“隻不過見到了這麽多的生死,我有點懷疑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肖邦回過頭,銳利的眼睛立刻又捕捉到了一個人類被一隻奇行種咬碎腦袋的畫麵。


    幾聲難聽的鳥叫傳來,一抬頭,發現那股濃鬱的血腥味已經吸引不少烏鴉禿鷲飛了過來。


    他們俯衝下去,落在滿地的屍體上,盡情地開始啄食那些殘肢斷臂。


    黑壓壓的蒼蠅更是處處可見,肖邦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胃裏一陣翻湧,肖邦扭過了頭,對米克說:“誰知道啊,這問題,我覺得你可以找機會問問王。”


    “王?我怎麽可能見到王。”米克攤攤手,“再說,他又怎麽會告訴我,他甚至也沒有告訴這麽多人死亡的意義。”


    米克頓了一頓,眼神有些迷離,“我們,在他眼中到底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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