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站立在幽靈節棺的前端,望著前方海麵。這海麵已經與剛出海時的海麵沒有什麽區別,一路上也不再有驚濤駭浪。幽靈節棺在這種海麵之上的遊行速度很快,半天之後,就行千裏之餘。


    在海麵之上,有一百丈石碑矗立,石碑之上刻有古樸蒼勁的三個大字——無憂海!


    吳凡望著這百丈石碑,其上充滿了歲月風化的痕跡,也不知道這是何人所立,又立了多久。


    幽靈節棺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入無憂海。但,吳凡卻沒有猶豫,繼續驅動幽靈節棺前進。當觸及無憂海界限時,一陣灰白色光華閃現,而吳凡心頭就似落下了一塊石頭一般,不禁感到處處心安。


    無憂海的範圍之中,海麵十分平靜,與其說這是一個海,還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湖。吳凡已經可以望見遠處有一片沙灘。隻要度過眼前這一片海,就闖過了老人所言的這片海了吧?


    吳凡不禁回頭一望,後方卻是煙波萬裏長,看不到邊際,仿佛身後的海域,是突然出現的一般。


    但不管怎麽樣,前方出現了沙灘。吳凡心中不但很心安,而且一切看在眼裏都顯得很美好。看到海中遊魚,似乎都在對著自己微笑。就連所踏的幽靈節棺,都變得十分溫純起來。吳凡便對幽靈節棺說道:“浮棺,你自由活動。這一片海,我自己遊過去。”


    吳凡說著便即縱身躍起,離開了幽靈節棺,整個身子墜入大海之中。吳凡開始往前緩緩遊蕩,幽靈節棺則在吳凡身旁,同樣緩緩往前遊動。幽靈節棺沒有吳凡這種無憂的心態,它對這裏是陌生的,它害怕這種什麽憂慮都沒有的感覺,這讓它難以適應,所以就老老實實跟著吳凡,它相信,吳凡這個主人一定會護著自己的。好奇怪,我為何會這麽依賴主人了?我可是時刻想著擺脫他的啊。


    吳凡遊行於海麵,身邊的遊魚漸漸多了起來。吳凡與這些魚一起往前方遊動。也不知道遊了多久,一隻飛鳥飛了過來,便即人言:“你傻不傻呀,為何要在水中遊來遊去?”此飛鳥發出的聲音是女人的聲音,聲音很好聽,如小珠落玉盤。


    吳凡抬頭一望,看了看這隻漂亮的飛鳥,沒有一點敵意的飛鳥,隻是充滿了疑惑的飛鳥。吳凡動了動飄在海水之中的身子,也沒有感覺到什麽冰冷,反而有些暖意,至於飛鳥所問為什麽要在水中遊,吳凡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對飛鳥說道:“沒有為什麽,我就是想在海中遊到前方的沙灘上去?”


    “天哪,你是不是瘋了呀,那一片極樂沙灘,你知道到這裏有多遠嗎?”飛鳥感到不可思議。


    吳凡一愣,難道不就是在前麵?吳凡便問道:“你說有多遠?”


    “十萬八千裏!”飛鳥回道。


    十萬八千裏?這個數字太大了。吳凡立即有飛身到幽靈節棺之上的衝動。但是,自己從落入海水之中後,似乎沒有遊出這片海域,就別想脫離海水一般。隻是吳凡此刻心中的那種安定是越來越強烈,他根本就不會為這種有可能存在大危險的處境多思慮。就算他想起了很多事,在心中都認為那不是什麽事。


    無憂海,不會讓人忘卻一切,但卻能讓人不會擔憂一切。


    故而,吳凡沒有再理會飛鳥。但那飛鳥卻急了,大聲說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呢。按你這樣的速度,你遊到什麽時候才能遊過去?”


    吳凡繼續往前遊動,身後的魚也是越來越多,而且其餘海中生物也跟著遊了起來。飛鳥又道:“我可以載著你飛過去,我的速度很快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吳凡道:“有需要的時候,你又還在我邊上的時候,我會請你幫忙的。”


    飛鳥道:“好吧。但你卻錯過了一次享受在空中飛行的快感。”


    吳凡沒有理會,空中飛行?我飛得還少了嗎?


    飛鳥又道:“在水中的遊魚啊,永遠都不知道水麵上的天空有多廣闊。”


    吳凡道:“可你也永遠不知道,水中的世界有多深!”


    吳凡這一句,讓這漂亮的飛鳥徹底愣住。而吳凡繼續往前,留下一條劃開的水路。那許多遊魚尾隨而行。飛鳥開始有些迷茫,隨後又釋然,對吳凡說道:“水中的世界很深,然而無論如何都還是水,永遠也不會理解水外世界的玄奇。”


    “而你,也永遠不會明白,水中那多彩的世界。”吳凡說道。


    “水中的世界很精彩嗎?”飛鳥追上吳凡問道。


    “是的,至少我看過的電視節目,海底世界是很精彩的。水下有各種生物,還埋藏了更多的文明。飛鳥,如果你真想明白,你可以動用法力保證自己不死的情況下,進入水中探索一二。”吳凡調侃道。


    “你說,如果我愛上了一條魚,那將會是怎麽樣的結果?”飛鳥問道。


    吳凡道:“或許你會被淹死,又或許,你所愛的魚會在空中窒息而死。”


    “啊,我就是想與一條魚相愛,怎麽就要一方死來死去呢。”飛鳥疑惑道。


    “如果你法力足夠,如果你超脫了三道六界,那就不需要死。”吳凡回道。吳凡此言一出,眉心之中的圓珠猛地一轉動,裏內一個低沉的聲音:“天道法則而已,待我有出那日,必將顛覆!”


    飛鳥對吳凡說道:“你又要騙我去修煉呢,我告訴你,我才不呢?我還是希望自然的生老病死,沒有紛爭的老死,如果能與所愛的魚一起,那這人生就美滿了呢。”


    “要我說,心中有愛,就會美滿。如果你一定要擁有一條魚的愛,那麽,請你超脫生死,因為這種愛,本身就是需要超脫界限才能擁有。”吳凡說道。


    “好吧,那我還是不去愛了。魚兒啊,你們真是可憐。我這麽漂亮的鳥兒,可惜你們誰也不能愛。一旦愛上了我,就會死了呢。”飛鳥說著,就往一邊飛去。


    但在這個時候,一條魚從水中飛出,大喊道:“我看上了你。”


    “算了吧,我堂堂一隻漂亮的飛鳥,怎麽會接受你這條水中遊魚的愛,你根本就沒法了解我呢,所以你看上了我也不知道怎麽愛我。快點死開啦!”飛鳥飛走了。那條魚又落回了水中。


    而吳凡繼續往前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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