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的。”杜雨菲馬上搶著說:“這幫人沆瀣一氣,貪汙**,欺壓百姓,無惡不作,甚至喪盡天良,早就該收拾他們了。”


    “對!”楊富貴也說:“該撤的撤,該查的查,該抓的抓。”


    冷雪說:“需要淩雲集團配合的,我們義不容辭。”


    群情激奮中,楚天舒卻表現得異常的冷靜,他雙手抬了抬,示意大家不要激動,他略略沉吟片刻,說:“大家說的都沒錯,把這幫人撤職查辦抓起來,很簡單也很解恨。可是,沒有失職瀆職的行為,怎麽撤?沒有貪汙**的線索,怎麽查?沒有違法犯罪的證據,怎麽抓?”


    幾句話,把大家又問住了。


    杜雨菲不悅地說:“剛才你還說要徹底鏟除呢,這會兒怎麽又變了?”


    “不!”楚天舒站了起來,堅決地說:“要徹底鏟除南嶺縣的邪惡勢力,最好也是最穩妥的辦法是——改革!”


    “改革?”杜雨菲等好幾個人幾乎脫口而出。


    “對,改革!”楚天舒攥緊了拳頭,說:“改革可以一步步削弱他們的權力,剝奪他們的權力,這也是一種鏟除的方式。這一次定編定崗,就是一次成功的嚐試,名正言順地拿下了高大全和彭寶鑾,將餘乾坤、柳青煙和蔡望東推上了重要崗位。”


    被點到名的柳青煙、餘乾坤、蔡望東麵露喜色。


    楊富貴、茅興東若有所思,頻頻點頭。


    耿中天更是心情舒暢,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杜雨菲臉上有點發燙,她以前一直誤解了楚天舒,以為他當了縣委書記,反而變得患得患失,喪失了與邪惡勢力作鬥爭的膽略和勇氣。


    現在聽楚天舒這麽一說才恍然大悟:是啊,鏟除邪惡勢力不一定非得是抓捕和法辦,剝奪他們手中的權力,讓他們失去貪汙**禍國殃民的土壤,這種政治上的鏟除更高明,付出的代價也更小。


    所有人都用欽佩的目光注視著楚天舒,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楚天舒看向了冷雪和鄭小敏,說:“淩雲集團接手先鋒客運,是南嶺縣經濟領域改革的第一步。我們已經看到,通過市場這隻無形的手,完全可以將地方利益與企業利益有機地融合在一起,實現合作共贏。這也為我們最終解決浮雲礦場的問題提供了良好的思路。”


    這一番話,對柳青煙的觸動很大,她雖然暫時還不明白楚天舒的真實意圖,但是她堅信,楚天舒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宏圖大略,南嶺縣將在他的手上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興奮、激動,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感,能跟著這樣一個有魅力的男人衝鋒陷陣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啊!


    唉,可惜,他要是再年長幾歲就好了。柳青煙被她腦海中冒出來的這個感歎嚇了一大跳,忍不住一陣心慌耳熱。好在楚天舒洪亮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沒有人注意到她這個微妙的“非分之想”。


    “改革是中央的號召,是時代的潮流,任何人不可阻擋。”楚天舒慷慨激昂地說:“首先,推動幹部體製改革,打破過去的用人機製,或競爭上崗,或公推公選,能者上,庸者下,削弱了他們的權力,讓人才脫穎而出。其次,推進醫療體製和教育體製改革,讓廣大人民群眾在改革中獲得實惠,凝聚人心,促進和諧穩定;第三,推動經濟體製改革,利用和引進各方麵的資金和先進的管理理念,發展壯大全縣經濟實力。這樣一來,邪惡勢力在南嶺就毫無立足之地,首要分子孤立無援,到那時,徹底鏟除他們就水到渠成,易如翻掌。”


    燈光下,楚天舒器宇不凡,神采飛揚,極富磁性的聲音加上果斷有力的手勢讓他的這番講話充滿了號召力和感染力。


    這個時候,杜雨菲、冷雪和鄭小敏的眼光是癡迷的,她們的心中充滿了驕傲,也帶著淡淡的懊惱。在她們的眼裏,楚天舒已不單是一名深謀遠慮的戰略家,一名腳踏實地的領導者,更是她們心裏愛慕的英雄和偶像。


    正如楚天舒所預料的那樣,付大木不會甘心失敗。


    這一次正麵交鋒的脆敗,讓他終於認識到,對付楚天舒這種神一樣的對手,來不得半點的輕敵和僥幸,也很難指望周伯通之流這些豬一樣的隊友,過去的那些陰謀詭計不管用了,要想取得決定性勝利隻有兩條路:一,從政治上消滅,迫使他滾出南嶺縣的政治舞台;二,從**上消滅,讓他在南嶺縣徹底消失。


    第一條做起來難,第二條做起來險。


    付大木不得不靜下心來審時度勢,他與胡曉麗在床上光著身子商議了好幾次,要說,胡曉麗還真有些政治頭腦,她條清縷析地說服了自負的付大木,認為單單依靠手頭上陶玉鳴、周伯通和付家兄弟等人的力量恐怕難以撼動楚天舒,有必要像楚天舒那樣“招商引資”,從外部尋找更強大的支持。


    太對了!付大木興奮地在胡曉麗的豐ru肥臀上拍了幾巴掌。


    說做就做!


    第二天下午,付大木編了個理由,帶著胡曉麗直奔青原市去找唐逸夫。


    出了高速收費站,付大木與唐逸夫的秘書馬大寶聯係,得知唐逸夫要到京城出差,正在前往藍山機場的路上。


    付大木二話沒說,直接驅車上了機場高速。


    臨江市藍山機場。


    唐逸夫和付大木坐在了很少有顧客上去的二樓休閑咖啡廳,兩人沉默不語,桌子上的咖啡冒著熱氣,誰也沒有喝一口。


    唐逸夫在伊海濤、葉慶平等人的擠壓之下已是自顧不暇,但是,對於付大木的求助又不能坐視不管,因為他還是希望付大木能在南嶺縣擊垮楚天舒,讓伊海濤亂了方寸,他才有機會尋找到伊海濤的破綻,實施絕地反擊。


    坐了一會兒,唐逸夫望著對麵牆上掛著的一幅抽象派圖畫,不冷不熱地對付大木說:“大木,我一開始就跟你說過,不要輕視了楚天舒,可是,你就是聽不進去。”


    付大木尷尬地笑道:“老板,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可是,這一次淩雲集團介入了,您知道,這家公司在全國的影響力不小。”


    “淩雲集團?”唐逸夫收回了視線,斜睨了付大木一眼,輕聲道:“我知道,淩雲集團很有實力,能量不小。吳夢蝶親自出馬了?”


    “沒有。”停頓了一下,付大木如實相告:“老板,淩雲集團派去了兩個女人,聽說一個是吳夢蝶過去的一個保鏢,還有一個是以前在市國資委看門的丫頭。”


    “哼哼,一個保鏢和一個看門的丫頭,你們也鬥不過。”唐逸夫皺了皺眉毛,啞然失笑,顯得有些吃驚,也有些無奈,歎道:“淩雲集團果然是人才濟濟,實力雄厚啊。”


    付大木無地自容,卻又不得不抬頭看著唐逸夫,問道:“老板,那怎麽辦?”


    “看來在市裏這個層麵解決,難度不小哇。”唐逸夫輕聲回答。


    “老板,您的意思是要動用省裏的力量?”出付大木敏銳地抓住了他話中的玄機,緊接著追問了一句。


    唐逸夫緩緩地點點頭,說:“照這麽看,整個東南省恐怕也隻有一個人能與之抗衡了。”


    付大木忙問:“誰?”


    唐逸夫又緩緩地搖了搖頭。


    “老板,你說是誰,我可以花大價錢去請。”付大木身子前傾,信心滿滿地說。


    唐逸夫輕蔑地哼了一聲,暗道:付大木,你個鄉巴佬,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就算你把全部的家當搬出來,人家也未必會拿正眼看上一看。


    付大木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著急地說:“老板,你說嘛,隻要他能幫我鬥垮楚天舒,我什麽條件都能答應。”


    看著付大木不自量力的樣子,唐逸夫心裏滿是鄙夷,他輕輕地吐出了三個字:“王致遠。”


    “王致遠。”付大木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地叫道:“鯤鵬實業的老板。”


    “對的。”唐逸夫神色自若地點了點頭,問道:“如果他肯出手,至少有六成以上勝算。可是,你請得起嗎?”。


    這一次,付大木真的是無地自容了,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褲襠裏。


    付大木不過是隻在南嶺縣坐井觀天的土蛤蟆,根本接觸不到王致遠這位省城裏的大富豪,但還是聽過他在東南省呼風喚雨的傳奇故事。


    王致遠是隻價真貨實的海龜,學成歸來之後,單槍匹馬來東南省發展,短短幾年之內,就把鯤鵬實業打造成了一個位列東南省前幾名的商業帝國,足跡遍布房地產、工業製造、電子科技、生物製藥等熱門行業,總資產超過了幾百億。


    據傳,王致遠出門,乘坐的是一輛定製的純白色奧迪a6,前麵是霸道越野車開道,後麵是大奔殿後,四名保鏢如影隨形,前呼後擁,但凡鯤鵬實業各種典禮剪彩活動,參與者不乏省部級高官和國內一線當紅明星。


    付大木看到聽到的隻是王致遠場麵上的風光無限,他哪裏知道,王致遠的身後還有著鮮為人知的深厚背景。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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