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炸樓之後,輿論嘩然,報紙、電視、廣播等新聞媒體一陣爆炒,幾番轟炸,擎天置業在青原老百姓中成了有口皆碑質量靠得住的公司,是一個對社會負責任的公司。


    贏得了口碑,可經濟損失還是慘重的,尤其在擎天置業資金吃緊的大前提下,秦達明在斷腕之後,內心的鮮血卻一直在流,受傷的慘痛刻苦銘心啊。


    所以,他必須將炸樓取得的社會效益盡快轉化為經濟效益,抓住綠地新城入戶率暴漲的有利時機,提前完工盡量使利益最大化。


    秦達明的目光越過幢幢水泥鋼筋架,越過起起伏伏的吊車,投向了那幢曾被炸毀的五號樓,長歎一聲說:“炸毀五號樓,大家都心疼啊,光那一炸,損失好幾百萬,這可都是真金白銀啊,所以,綠地新城必須提前兩個月完工,早一天回籠售房款,就可以早一天挽回損失。”


    說到這裏,秦達明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一個代號,就朝他的部下們擺了一下手,到一邊接電話去了。


    秦達明的手機中儲存了好多的電話號碼,他依次把他認為的重要人物按順序排了下來,那些人物都是各方麵的重要人士,隻要一顯示代號,他就知道是誰打來的,必須回避其他人。


    這個代號代表的是那個招待所的所長,朱敏文的前妻,她與朱敏文協議離婚之後,帶著兒子移民到了米國,所有的開支都由秦達明支付。


    這事辦得神不知鬼不覺,而且一舉多得,前妻和兒子在國外享受,朱敏文又可以娶一個如花似玉的小老婆,這比做一個裸官、養一個情婦在政治上要安全得多。


    秦達明剛剛拿到了市建行的一筆貸款,朱敏文前妻的電話就追過來了,這讓他有點不爽:明明是伊海濤的功勞,人家還一點表示都沒有,你他媽的倒是一刻都不放過。


    秦達明走到一邊,打開手機,接聽完了之後,“嗯”了一聲,就將手機合上了。


    再回到眾人麵前,一看到手下的人都眼巴巴地看著他,秦達明立即換了一種心情,轉頭盯住項目經理問道:“綠地新城拖欠的民工工資都發到位了嗎。”


    項目經理說:“資金到賬之後,按照您的吩咐,統統發放到位了,一分錢都不欠。”


    秦達明的目光投向工地上的民工們,感慨萬千地說:“他們也不容易啊,上有老下有小,從老家大老遠地跑到我們青原來打工,為的就是掙點錢養家糊口,我也是苦出身,能夠體諒他們的苦處,不僅要同情他們,還要愛護他們,關心他們,工錢都不能按時發,他們哪裏有幹勁兒把活幹出來呢,要想馬兒跑得快,就要給馬兒足夠的草,以後,類似於拖欠民工工資的事兒絕不能再發生了,要是因為這個造成了工期延後,你今年的工資獎金就不要拿了。”


    項目經理說:“謝謝董事長的教誨,我一定保質保量提前完工。”


    秦達明陰沉著臉,點了點頭。


    孔二狗拍馬屁說:“董事長,你要是當官,肯定是一個體恤百姓的好官。”


    秦達明笑了,他說:“我也想當個官,當一個好官啊,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是,祖墳沒埋好,沒那個命呀。”說完,哈哈一笑,招了一下手,示意下樓。


    項目經理趕緊用對講機呼叫了幾句。


    不一會兒,施工電梯就停在了出入口處。


    秦達明鑽了進去,一幫子人都尾隨其後。


    出了綠地新城,孔二狗開車,秦達明和秦立峰上了他的那輛大奔馳。


    車剛開出去,秦立峰問道:“大哥,建行的這筆貸款可是用於建設沿江商貿圈及其追加項目的,你把它用到了綠地新城,那邊怎麽辦。”


    “錢到了我的口袋裏,怎麽用是我的權利。”秦達明黑著臉說:“立峰,你這還是混國企的思路啊,你想過沒有,綠地新城損失這麽大,是政府監察造成的,羊毛不出在羊身上,還能出在狗身上啊。”


    秦立峰點頭稱是,但還是說:“那邊也拖欠著民工工資呢,發不發。”


    “發個屁。”秦達明惡狠狠地說:“政府不是在催工期嗎,讓他們鬧一鬧,到時候會有人來替我們收拾爛攤子的。”


    秦立峰豎起了大拇指:“大哥,你這一招移花接木,高哇。”


    秦達明嘿嘿一笑,對開車的孔二狗說:“二狗,這事你去安排一下,但是一定記住了,要適可而止,絕對不能鬧過頭,懂嗎。”


    孔二狗回答說:“老板,我懂。”


    在伊海濤的協調之下,市建行和市工行給擎天置業的貸款都撥付到位了,追加項目的拆遷工作也進展順利,可是,施工進度卻遲遲看不到加快的跡象,反而是在斷斷續續的停工。


    據申國章報告,擎天置業大量拖欠民工工資的消息,為此,幾個施工隊的民工與項目管理人員不間斷地發生了好幾次語言和肢體衝突。


    這一天上午,伊海濤出席了一個就城區改造的一個協調會,回到辦公室坐下來研究沿江商貿圈指揮部報上來的施工組織設計,從專業的角度來分析,如果在秋季抓緊施工的話,年底完工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是,一項工程的成敗,往往外部環境更能起到決定性作用。


    像擎天置業拖欠農民工工資的問題,如果不能得到叫好的解決,對工期的影響也是非常大的。


    十一點來鍾的時候,黃如山敲門進來了,說:“伊市長,商貿圈工地出了點狀況。”


    “怎麽回事。”伊海濤抬頭。


    黃如上倒也沒有太多的緊張,他說:“剛剛接到指揮部的報告,一名農民工爬上了施工塔吊,威脅說,拿不到工錢就要跳下來。”


    黃如山笑著告訴伊海濤,這在青原市是一個司空見慣的現象,每年都會有幾個民工,和包工頭發生討薪糾紛,衝動之下就會爬到塔吊上擺出準備跳下來的架式,引起群眾圍觀,媒體關注,領導重視,鬧騰一陣,把當事的老板找到之後,答應給一部分工錢,爬到塔吊上的民工就自己下來了。


    對此,信訪、公安、消防、施工單位建設單位都早已見慣不驚了,每年起碼有十來起,但一次也沒有人跳下去過。


    伊海濤怔了一下,但想想,既然申國章沒有電話打到他這裏來匯報請示,估計他們應該處置得了。


    盡管如此,伊海濤心中卻一直不踏實,總覺得有些不安,極其不舒服。


    中午,楚天舒過來請伊海濤去食堂就餐。


    兩個人出了辦公室,在電梯裏又碰見了黃如山。


    電梯到了一樓,黃如山一隻手扶在電梯門上,請伊海濤先下去。


    伊海濤忍不住問:“商貿圈的事解決了沒有。”


    黃如山先是一愣,隨即才醒悟過來伊海濤問的是什麽,他不以為意地說:“出門的時候我問了一下,好像還沒有解決,因為,擎天置業的老板一時聯係不上。”


    伊海濤“啊”了一聲,吃驚地站住了:“老板找不到,那就不管了。”


    黃如山說:“伊市長,應該不會有事的,老板找到了,馬上就能解決。”


    朱敏文去省裏開會去了,唐逸夫沒來,郭鴻澤已經吃完了。


    小餐廳裏沒人,楚天舒取了飯菜,在伊海濤身邊坐下來吃了幾口,忍不住跑到黃如山,問道:“黃主任,商貿圈那邊出了什麽事。”


    黃如山正吃得津津有味,邊吃邊便把有民工爬塔吊討薪的事說了一下。


    楚天舒一聽,立即說:“人命關天,怎麽能如此無動於衷。”


    黃如山放下來筷子,既有點尷尬,又有點委屈地說:“這種棘手的事情,我隻能匯報,哪裏敢說別的,要不,你去請示一下,要不要過去看看。”


    他媽的,一個個都是人精。


    遇到這種麻煩事,很多的領導采取的是能躲酒躲,能拖就拖的態度,作為下屬就有他的為難之處了,出了事不報告,沒造成大的後果,領導未必會記著你沒有給他添麻煩,但要是鬧出大事來,就要落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可你要及時如實地報告,領導會認為你給他添堵,多半會心裏對你產生厭煩。


    申國章是隻老狐狸,他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黃如山,至於黃如山如何處置他就不管了。


    當然,從大的概念上來講,申國章也認為這種事他一年也見過好幾起,還真沒有誰從塔吊上跳下去過,不會鬧出人命來的。


    黃如山也不好給伊海濤找麻煩,他采取了折中的方式,既報告問題,又給領導寬心,等到楚天舒著急埋怨,他就把皮球踢到了楚天舒的腳下。


    楚天舒遲疑了一下,還是向伊海濤建議去看一看。


    伊海濤讓楚天舒先給秦達明打電話,可撥了幾次,都提示不再服務區。


    伊海濤想著朱敏文不在家,自己在家主持工作,又是自己分管範圍內的事情,這麽拖下去,事情不鬧大影響也大了,還是去看一下為好。


    於是,伊海濤叫上了黃如山,喊來了萬國良,三個人一台車,幾分鍾便到了沿江大道。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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