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進來吧。”裏麵又傳來說話聲。


    肖伯克和顏良良將門推開,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盞昏黃的小油燈。那醬紅色的燈台讓人有一種回到古時候的即視感。肖伯克和顏良良不由的同時看向對方,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穿越了嗎?


    就在他們相視一笑的時候,一個老婆婆出現在眼前,她的頭上戴著黑底繡紅花綠葉的抹額,頭發全白而濃密,在後麵挽了一個髻,簪一根老銀發簪。一張臉特別白,皺紋卻不深。身上穿著左襟盤扣的褂子,腰上係著暗灰色的長巾,下身穿著一條暗灰色的褲子,下麵是綁腿,綁腿下麵穿著中式的黑色布鞋。看起來很幹練,精神很好,返樸。


    顏良良問道:“婆婆,你說我終於回來了,是嗎?”


    老婆婆看了一眼顏良良,沒有說話,又看向肖伯克,眼角含著一絲莫名的意味,說道:“叫我勤阿婆。”


    肖伯克看她看向自己,嘴角牽起一抹笑,回應著。


    “勤阿婆好。”兩人同時喊道。


    勤阿婆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顏良良見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心中甚是焦急,她很好奇她為什麽說你終於回來了?她從來沒有離開過她出生的那座城市,這是第一次來到貴州,怎麽說你終於回來了?”


    老婆婆轉過身來,對顏良良說道:“你現在什麽都不必問,你來這裏是求什麽?”顏良良被她這麽直接的問,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了。


    肖伯克說道:“我們來這裏,想讓她恢複記憶,她的頭受過傷,以前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去國外醫治過,可是效果更糟,所以隻能來這裏。”


    老婆婆淡然地點頭,說道:“一切都皆有可能的,但一切都是隨緣,不能強求。”


    顏良良和肖伯克對視一眼,聽得雲裏霧裏的,不知道她這話什麽意思?


    老婆婆接著說道:“你們在這裏好好休息一晚上吧。”老婆婆說完,推開她的房間門,走了進去,然後把門關上。


    這裏十分簡陋,除了進門正中靠牆的地方放著一張桌子,兩條長凳,桌上那盞古樸的油燈。


    顏良良看了看房間裏,左邊一張小榻,榻上一床薄被。


    兩人對視一眼,心想今天晚上隻能在那裏湊合一下。


    肖伯克從包裏麵拿出睡袋,說道:“我在地上睡,你就在那上麵睡。”


    顏良良點了點頭。


    兩人各自沉沉睡去。


    昏黃的油燈,在慢慢悠悠的飄動著,燃燒著,看起來很微弱,去仿佛有一種魔力。這種魔力讓任何魑魅魍魎都無法靠近,照著這簡樸的房間。


    天亮了,顏良良和肖伯克睜開眼睛,起床,打算告別就走。卻看老婆婆左手提著一口鍋,右手拿著一疊碗進來。


    見他們都收拾好了,說道:“來吃點東西吧。”


    顏良良忙去接過老婆婆手裏麵提著的鍋放到桌子上,揭蓋一看,是番薯稀飯,白色的番薯塊、淡綠色的稀飯,高興地說道:“唔,好香啊。”看最上麵的一個碗裏是綠油油的小菜,勾起人的食欲。


    肖伯克從老婆婆手裏接過來碗,將鹹菜碗放到桌子上,再把三個碗遞給顏良良,顏良良接過來,舀好一碗先遞給老婆婆。再舀一碗遞給肖伯克,最後給自己舀。


    吃完了之後,顏良良把碗收去洗了。老婆婆看著她,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看著這兩個少男少女的一舉一動。


    待他們收拾好了之後,說道:“你們走吧,沿著這條山路一直往前行。走過兩個山頭,你們就可以看到那裏有一座廟。”說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關上。


    肖伯克和顏良良站在路邊,看著小屋,又看了看對方,都愣了愣,肖伯克說:“我們走吧。”


    顏良良點點頭,兩人就沿著山路向深山裏麵走去。


    這段山路在山崖邊,不再被濃密的樹蔭遮蔽,山路的左邊是高大巍峨的山體,時而清曠無物,時而樹掛岩壁斜長長伸。而另一邊則是讓人看一眼就膽戰心驚的懸崖,令人望而生畏,一旦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當他們來到第一個山頭頂的時候,斜陽的卵黃都已經悄悄褪去,沒有了一絲溫度,周圍隱著一層似有似無的薄霧。


    肖伯克站在高處,看著他們來時的路,哪裏還有路,都是連片的茂盛的樹木,上麵蓋著一層薄薄的時薄時厚的霧紗,飄渺得猶如仙境一般。


    “我感覺我們成仙了。”肖伯克笑著說道。


    這時,顏良良來到肖伯克身旁看向山下,霧氣氤氳,微微的淡黃色的夕陽斜暉灑在上麵,泛起微微的黃暈,真的猶如仙境一般。


    “真的很美。”顏良良說道,隨即又擔憂地說道:“那怪鳥還會來追逐我們嗎?”


    肖伯克看著山下,沒有說話,心想隻能等待著夜晚到來,看那些禽類會不會再出現。


    很快天色暗淨,一片黑沉。


    肖伯克在帳篷旁生起了火,架上鍋,從一處山泉接了水倒上,煮起飯來。在這山頭的避風彎裏,清風徐徐,草的清香,花的芳香,混合著白天光的熱度,越發的濃鬱香甜,讓人倍感舒服。


    肖伯克看著天,突然想起了一首詩: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他們現在處的這一處平坦的山頭轉彎處,可真是個絕妙的地方,能感受到手可摘星辰的美妙感覺。星空黛藍,繁星如鑽石閃耀。


    “看來那些怪鳥不會再出現了。”肖伯克說道。


    顏良良點點頭,顯得特別開心,歡悅。


    自從被那些怪鳥抵死垂青,那種恐懼恐慌就像一層厚厚的灰殼纏綿在自己的身上。這下可好了!因為心情放鬆愉悅,顏良良唱起來了《同桌的你》。


    輕輕淺淺的歌聲,在風吹草木間搖蕩飄散,在花間漫舞,在葉隙繚繞,乍聽若有若無,仔細聆聽,低低緩緩,低吟淺唱間使人產生一種美妙的感覺,悠悠緩緩,經久迷蕩。


    肖伯克跟著附和,顏良良看向他,隻見他的眸子比天上的星子還要閃耀奪目,不由得讓她的心顫動了一下。突然,顏良良感覺頭痛,記憶陷入混亂的狀態。不知道為什麽,肖伯克就那麽如此清晰地映入自己的腦海之中,仿佛已經存在很久。


    肖伯克看顏良良那麽眼神迷離地看自己,心一動湊過去想要親吻她,顏良良一下子避開了,起身來到山崖邊看著成那個山頭,說道,我們明天還要翻過那個山頭,才能到達目的地。”


    肖伯克見顏良良避開了,有一絲難過,不知道為什麽,他看向那個山頭,他希望那個山頭永遠那麽遠,那麽遙遠。回去了,恐怕她就不會對自己這麽溫柔了。她一定會變成一個正兒八經的管家婆。


    第二天一早,兩人早早起來趕路,爭取在天黑的時候就爬上那個山頭。兩人一路無語,果然在天黑的時候,使出最後一口氣,爬上了山頭。


    站在這個山頭,看昨天的山頭,風景更佳。眼界更遼闊,茂森密林,其中白氣蒸騰,山峰林立筆直,懸崖深邃無際,讓人心驚。


    天上的星空似乎離地麵更接近了。今天晚上的星空與昨晚不一樣,昨晚是黛藍色的,今天晚上水藍色的,天光耀眼,星子卻依舊閃耀如鑽石,與天更加依戀,大地也清晰可見。


    顏良良看向山下,隱霧之中,那裏有飛簷鬥拱,立刻興奮起來,說道:“肖伯克,我們要到了。”


    肖伯克隨著顏良良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裏飛簷鬥拱,應該是一座廟宇,說道:“我們趁著這麽好的夜色,一個小時應該就可以到達那裏。”


    顏良良點點頭,兩人趁著著一股興奮勁兒,朝那座廟宇奔去。


    終於,兩人到達了廟宇,站在山上,看著在那如一口鍋的正中央的廟宇,不禁想這廟怎麽建在最低的地方,像這種一般都應該說處在高處。兩人看著這雄壯巍峨、紅牆綠瓦、彩繪雕欄的廟宇,都不禁驚歎。這真是一座雄偉而漂亮的廟宇!


    隻是,在這常年無人處,怎麽會有一座這般如昨日才建好的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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