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旗自然是不敢問羅絳關於姑爸爸的事兒，姑姑生氣的時候會打屁股的，爸媽打手板的時候爺爺奶奶還會勸，姑姑打人的時候旁人隻會轉過頭不看。
高速一路暢通，羅清從火車站到家隻花了兩個小時，當時羅媽媽還在洗菜，飯鍋也剛架在灶上。
“怎麽那麽快？去車站的時候不是近三個小時才到？”羅爸爸沒有喊醒羅絳，抱著小閨女就放在一樓羅奶奶的床上。羅媽媽拉著小侄女的手站在台階上問話，高速也是限速的，超速駕駛不安全。
“一路都是綠燈，我真以為奶奶早上點香請祖宗也去接絳絳了。”羅清笑著和羅媽媽開著半真半假的玩笑，吳芳撇撇嘴，她從來不信鬼神，羅絳往前數三代都是道士又如何？還不是連強身健體的東西都沒能留下一套！
羅奶奶拄著拐杖來到堂屋點了三炷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後插在香爐上。
“羅家列祖列宗在上，羅絳長孫女羅華菱已平安歸家，勞動各位去接她了。女孩子家家在外地求生不易，多虧各位列祖列宗保佑她，才能平平安安的從手術台下來。”羅奶奶率先拜完祖宗，羅清領著羅旗在後排跪拜，羅絳是奶奶的心頭肉，出門歸家奶奶都會親自告訴祖宗，他隻有在三個女兒出生的時候才被奶奶帶著去祖宗牌位前上香。
“媽，絳絳睡著了。人瘦得厲害，抱著沒二兩肉。”羅爸爸長期幹農活，買什麽東西有多重放手裏掂量一下就知道，即使十幾年沒抱過羅絳，羅爸爸也知道羅絳沒到九十斤。
“去看看，三姑娘一個人在杭城也不知道吃飽沒有，一年比一年瘦，我就說讓她早點找個對象，起碼有人看著她吃飯。”羅奶奶被羅爸爸攙著走進臥室，挨著床邊坐下。羅媽媽正絞了熱毛巾給羅絳擦臉，頭發也被她鬆開披散在枕頭上。
“浩江媳婦，絳絳這是有白頭發了？”羅奶奶撥弄著羅絳的頭發，烏黑的頭發絲裏幾根白頭發格外顯眼。
“媽，沒事的，少來白頭，老來不愁。絳絳現在吃點苦，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羅浩江安撫著老娘，老人家現在還能穿進繡花針，起碼他剛才抱著羅絳走了幾十步也沒看到白頭發。
“就幾根，拔掉就好。”羅媽媽周吾青給羅絳細細的掩好被角，她剛才給羅絳散頭發的時候就看到了白頭發，不止頭頂這段有，兩邊鬢角還有幾根呢！羅家男女老少都有一頭烏黑的頭發，羅奶奶九十了頭發也沒白多少，羅絳是上班太費腦子才會白了頭發。
“唉，肚子上的疤有沒有看？傷口大麽？”羅奶奶在被窩裏捂熱手，放到羅絳肚皮上打算摸摸傷疤有多大，卻肚皮癢癢的羅絳打了個翻身躲開了。
“不大，就半截手指長。絳絳說是外科的主任親自動的刀子，傷口很小的。”周吾青歎了口氣，生病果然傷元氣，羅絳以前身上都是肉呼呼的，現在雙下巴都瘦沒了，臉色蒼白，手指頭上的月牙也沒幾個。
“出去吧，讓她好好睡。”羅奶奶輕撫著羅絳的發頂，拄著拐杖又出去了。
羅絳回家後最高興的是三個小孩子，雖然羅絳會打人，雖然羅絳很嚴厲。可是小姑娘喜歡羅絳的睡前故事，喜歡羅絳給她們看動畫片，喜歡羅絳看各種各樣的照片，所以羅絳的嚴厲是可以忍受的。小孩子都很聰明，知道隻要作業做好了，聽家長的話，羅絳就不會打人。
羅穎再三檢查自己的家庭作業，確定沒有錯誤才仔仔細細的放在書桌上。羅旗找出自己放小紅花的相冊，裏麵還有今年新得的獎狀。羅錦拿出這個月的描紅本，知道姑姑要回來，她這個月都有好好寫字。
姑姑在電話裏答應過她們，隻要作業坐得好，就會給她們三姐妹看《悟空傳》。為了能看電影，羅錦不知道挨了兩個姐姐多少巴掌，原因無他，羅錦寫作業的時候太鬧騰了，坐不住不說，還騷擾別人。
“吳芳，聽說你哥哥又要娶老婆了？”羅奶奶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吳芳羞愧的抬不起頭。她娘家哥哥的婚事真是一波三折，頭婚孩子都三四歲了，兩夫妻一天到晚吵架，正月裏就鬧著要離婚，去民政局扯離婚證結果人家提前下班了，還是擺脫羅爸爸找關係才拿到證。二婚都已經下了聘禮，隻差擺酒女方卻反悔了，因為吳大哥的兩個手指頭被機器絞沒了。三婚是吳家爸媽反悔，這一次對方也是個二婚，吳大哥和她見麵後就一直住賓館，也不知道想的什麽。
“奶奶，日子定在小年那天。”吳芳說完就坐在凳子上不說話，她以前怕丟人所以說起的時候都很小聲，結果羅奶奶說沒聽到，一遍又一遍的讓她說，吳芳現在最怕羅奶奶說“什麽”。
“哦，有點急，看來你家要添丁了。”羅奶奶眼皮子都沒抬，端起茶碗吃了口茶，閉上嘴就不說話了。
吳芳臊得麵色發白，以前羅奶奶不會這麽不給她麵子的，難道是知道她讓幾個小的問羅絳要東西啦？護短也不是這樣的！羅絳遲早要嫁出去，她才是羅家的人！
“羅穎，羅旗、羅錦！作業做好了就洗手過來準備吃飯，自己端著碗規規矩矩的在桌上坐著。”羅奶奶見三個重孫女還在搗鼓作業本，笑著讓她們過來。周吾青燉了隻老母雞，羅清也在廚房幫忙，幾個菜炒炒很快的。
“姥姥，我們剛才把姑姑的箱子搬到房間了，我和二妹妹抬的箱子，小妹妹背的書包，爸爸提的袋子。”羅穎一本正經的匯報著剛才幹的事，小妹妹見袋子裏有吃的本來想偷吃的，被爸爸打了一巴掌。
“我們羅穎真勤快，待會姥姥給你夾個雞腿。”羅奶奶笑眯眯的摸著羅穎的頭發絲。
“姥姥我要吃雞翅膀。”羅旗最喜歡吃雞翅膀，第二喜歡吃雞爪子。
“姥姥我也……我不想吃青菜。”三姐妹是肉食主義者，兩個大一點的還知道夾點青菜嚼幾下，羅錦還沒學會怎樣做麵子工程，寧願吃肉湯也不吃菜葉子。因為青菜都是爺爺要糞水澆出來的，她才不要吃屎。
“不行！”羅奶奶斷然拒絕，這孩子便秘，再不吃點青菜能三天不大便。
“媽媽！”羅錦癟癟嘴找大腿抱，可是吳芳現在自保都不能，待會羅清還有堂思想政治課要給她上呢。
高速一路暢通，羅清從火車站到家隻花了兩個小時，當時羅媽媽還在洗菜，飯鍋也剛架在灶上。
“怎麽那麽快？去車站的時候不是近三個小時才到？”羅爸爸沒有喊醒羅絳，抱著小閨女就放在一樓羅奶奶的床上。羅媽媽拉著小侄女的手站在台階上問話，高速也是限速的，超速駕駛不安全。
“一路都是綠燈，我真以為奶奶早上點香請祖宗也去接絳絳了。”羅清笑著和羅媽媽開著半真半假的玩笑，吳芳撇撇嘴，她從來不信鬼神，羅絳往前數三代都是道士又如何？還不是連強身健體的東西都沒能留下一套！
羅奶奶拄著拐杖來到堂屋點了三炷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後插在香爐上。
“羅家列祖列宗在上，羅絳長孫女羅華菱已平安歸家，勞動各位去接她了。女孩子家家在外地求生不易，多虧各位列祖列宗保佑她，才能平平安安的從手術台下來。”羅奶奶率先拜完祖宗，羅清領著羅旗在後排跪拜，羅絳是奶奶的心頭肉，出門歸家奶奶都會親自告訴祖宗，他隻有在三個女兒出生的時候才被奶奶帶著去祖宗牌位前上香。
“媽，絳絳睡著了。人瘦得厲害，抱著沒二兩肉。”羅爸爸長期幹農活，買什麽東西有多重放手裏掂量一下就知道，即使十幾年沒抱過羅絳，羅爸爸也知道羅絳沒到九十斤。
“去看看，三姑娘一個人在杭城也不知道吃飽沒有，一年比一年瘦，我就說讓她早點找個對象，起碼有人看著她吃飯。”羅奶奶被羅爸爸攙著走進臥室，挨著床邊坐下。羅媽媽正絞了熱毛巾給羅絳擦臉，頭發也被她鬆開披散在枕頭上。
“浩江媳婦，絳絳這是有白頭發了？”羅奶奶撥弄著羅絳的頭發，烏黑的頭發絲裏幾根白頭發格外顯眼。
“媽，沒事的，少來白頭，老來不愁。絳絳現在吃點苦，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羅浩江安撫著老娘，老人家現在還能穿進繡花針，起碼他剛才抱著羅絳走了幾十步也沒看到白頭發。
“就幾根，拔掉就好。”羅媽媽周吾青給羅絳細細的掩好被角，她剛才給羅絳散頭發的時候就看到了白頭發，不止頭頂這段有，兩邊鬢角還有幾根呢！羅家男女老少都有一頭烏黑的頭發，羅奶奶九十了頭發也沒白多少，羅絳是上班太費腦子才會白了頭發。
“唉，肚子上的疤有沒有看？傷口大麽？”羅奶奶在被窩裏捂熱手，放到羅絳肚皮上打算摸摸傷疤有多大，卻肚皮癢癢的羅絳打了個翻身躲開了。
“不大，就半截手指長。絳絳說是外科的主任親自動的刀子，傷口很小的。”周吾青歎了口氣，生病果然傷元氣，羅絳以前身上都是肉呼呼的，現在雙下巴都瘦沒了，臉色蒼白，手指頭上的月牙也沒幾個。
“出去吧，讓她好好睡。”羅奶奶輕撫著羅絳的發頂，拄著拐杖又出去了。
羅絳回家後最高興的是三個小孩子，雖然羅絳會打人，雖然羅絳很嚴厲。可是小姑娘喜歡羅絳的睡前故事，喜歡羅絳給她們看動畫片，喜歡羅絳看各種各樣的照片，所以羅絳的嚴厲是可以忍受的。小孩子都很聰明，知道隻要作業做好了，聽家長的話，羅絳就不會打人。
羅穎再三檢查自己的家庭作業，確定沒有錯誤才仔仔細細的放在書桌上。羅旗找出自己放小紅花的相冊，裏麵還有今年新得的獎狀。羅錦拿出這個月的描紅本，知道姑姑要回來，她這個月都有好好寫字。
姑姑在電話裏答應過她們，隻要作業坐得好，就會給她們三姐妹看《悟空傳》。為了能看電影，羅錦不知道挨了兩個姐姐多少巴掌，原因無他，羅錦寫作業的時候太鬧騰了，坐不住不說，還騷擾別人。
“吳芳，聽說你哥哥又要娶老婆了？”羅奶奶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吳芳羞愧的抬不起頭。她娘家哥哥的婚事真是一波三折，頭婚孩子都三四歲了，兩夫妻一天到晚吵架，正月裏就鬧著要離婚，去民政局扯離婚證結果人家提前下班了，還是擺脫羅爸爸找關係才拿到證。二婚都已經下了聘禮，隻差擺酒女方卻反悔了，因為吳大哥的兩個手指頭被機器絞沒了。三婚是吳家爸媽反悔，這一次對方也是個二婚，吳大哥和她見麵後就一直住賓館，也不知道想的什麽。
“奶奶，日子定在小年那天。”吳芳說完就坐在凳子上不說話，她以前怕丟人所以說起的時候都很小聲，結果羅奶奶說沒聽到，一遍又一遍的讓她說，吳芳現在最怕羅奶奶說“什麽”。
“哦，有點急，看來你家要添丁了。”羅奶奶眼皮子都沒抬，端起茶碗吃了口茶，閉上嘴就不說話了。
吳芳臊得麵色發白，以前羅奶奶不會這麽不給她麵子的，難道是知道她讓幾個小的問羅絳要東西啦？護短也不是這樣的！羅絳遲早要嫁出去，她才是羅家的人！
“羅穎，羅旗、羅錦！作業做好了就洗手過來準備吃飯，自己端著碗規規矩矩的在桌上坐著。”羅奶奶見三個重孫女還在搗鼓作業本，笑著讓她們過來。周吾青燉了隻老母雞，羅清也在廚房幫忙，幾個菜炒炒很快的。
“姥姥，我們剛才把姑姑的箱子搬到房間了，我和二妹妹抬的箱子，小妹妹背的書包，爸爸提的袋子。”羅穎一本正經的匯報著剛才幹的事，小妹妹見袋子裏有吃的本來想偷吃的，被爸爸打了一巴掌。
“我們羅穎真勤快，待會姥姥給你夾個雞腿。”羅奶奶笑眯眯的摸著羅穎的頭發絲。
“姥姥我要吃雞翅膀。”羅旗最喜歡吃雞翅膀，第二喜歡吃雞爪子。
“姥姥我也……我不想吃青菜。”三姐妹是肉食主義者，兩個大一點的還知道夾點青菜嚼幾下，羅錦還沒學會怎樣做麵子工程，寧願吃肉湯也不吃菜葉子。因為青菜都是爺爺要糞水澆出來的，她才不要吃屎。
“不行！”羅奶奶斷然拒絕，這孩子便秘，再不吃點青菜能三天不大便。
“媽媽！”羅錦癟癟嘴找大腿抱，可是吳芳現在自保都不能，待會羅清還有堂思想政治課要給她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