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僅僅是身體隨意一擺,便化解掉了程天平的全力一擊。


    這一擺著實妙到巔毫,若是遲一秒,便無法完全躲開程天平的攻擊;若是早一秒,程天平便有機會隨之改變招式方向。


    但偏偏卡在了這最關鍵的節點上!


    楚白抬腿、掃擊,動作幹淨利落,把對方抽了一個趔趄,他出腿的方式極為奇異,仿若一條柔軟的皮鞭,角度更是無比的刁鑽。


    程天平感到腰間傳來火辣辣的痛楚,不過相比腰上的痛,他覺得臉更疼!


    沉著一張臉,他沒有停頓再次發動攻擊,而楚白依然是輕輕擺動了一下身體。


    但是,這一次似乎早了一秒……


    好機會!


    程天平心頭狂喜,不管這是失誤還是裝嗶裝過頭,總之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這個時候也沒時間去想那麽多,他隻想來一記狠的,讓楚白明白嘴賤的下場!


    可惜,現實很骨感,楚白的這一晃不過是虛晃一槍,他的身體像是鍾擺一樣,在程天平變換招式方向的時候,又從這一邊擺到了另一邊。


    之後程天平便發現,自己眼前的人又沒了,心頭那種別扭、那種怪異感,讓他一口老血差點吐了出來。


    “嗯?”當察覺到屁股上傳來一股大力的時候,他頓時感覺自己要瘋了,楚白踹飛李洪,他不覺得如何,此時輪到自己,心中的羞恥感讓他的臉都綠了。


    “平沙落雁式,很不錯,很標準!”楚白漫不經心地點評了一句。


    屋子裏其他人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全都麵麵相覷,他們並沒有看出什麽,隻覺得兩人像是演戲一般,好像程天平故意讓著楚白似得,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邢雪雁的眼力要比其他人高一些,隱約間看出了一些端倪,可心中卻無法置信,她感覺自己一定是在做夢,楚白這樣的廢物怎會如此可怕?!


    程天平怒吼一聲,翻身而起,再次衝了過去,隻是結果依然,又被楚白放翻了兩次後,他才漸漸明白了楚白真正的厲害之處。


    這種厲害並非體現在修為實力上,而是在於其強大的武學修養,戰鬥經驗和本能。


    之後越打越是心驚,那股強烈的壓製與壓迫感帶給程天平很大壓力,不僅是身體上的壓力,更是心靈上的壓力。


    感覺自己好像在麵對父親那種人一般,對方隨意的一招一式都能夠化腐朽為神奇,簡單的一拳一腳都經過千錘百煉的磨礪,給人以高山仰止之感,讓人體會到了深深的無力。


    “這怎麽可能?”越是明白反而越是無法相信。


    李洪翻過勁來,揉著屁股返回屋裏,身後還跟著兩個青衣小廝,都是程家的下人。


    他心中對楚白恨到極點,被人家輕飄飄的兩腳踹飛,這實在是丟人丟大發了!


    當他進來看到屋裏的情景後頓時嚇了一跳,立刻便揉了揉眼,發現自己沒有眼花,程天平竟然也不是楚白的對手?


    而且這似乎和自己也差不多,沒有絲毫還手之力,隻有被蹂躪的份啊。


    這……李洪猛地回過神來,狠狠打了一個激靈,也來不及多想,連忙大喊一聲:“都愣著幹嘛,一起上啊!”


    屋裏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於是一窩蜂衝了上去,兩個青衣小廝也是又驚又怒,第一時間便殺到跟前。


    雖然看著人多勢眾,但屋子裏好幾個人已經對楚白產生了莫名的畏懼,因為,實在是無法看透楚白的深淺,出手的時候便畏手畏腳。


    對楚白而言,即便這些人全力以赴,也根本奈何不了他,比較麻煩的是那兩個青衣小廝,實力要比那些少男少女高不少,不過他還能夠應付的來。


    論起打鬥經驗,他是祖師爺級的人物,莫說他堂堂“白斬樓”這種“武道宗師”,就是隨便拉出一個遊戲菜鳥,都比這些少男少女強出一大截。


    在《神武世界》這款遊戲當中,大家不是在戰鬥,就是在戰鬥的路上,每天要砍翻多少人?要殺死多人怪?根本難以計數。


    什麽生死之戰的,那都是家常便飯。


    確實,遊戲便是遊戲,不是真實的世界,其心態肯定不一樣,但這並不會發妨礙楚白積累如此深厚的戰鬥經驗。


    楚白喜歡這款遊戲,所以玩的時候很認真,全狀態投入,無論勝負,他都會總結得失,反複琢磨,犯過的錯誤絕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犯。


    畢竟被人殺得掉經驗掉裝備,可不是一件爽快的事情。


    其實,最重要的便是遊戲太過逼真,上一世的時候就有無數玩家把遊戲打鬥經驗運用到了現實當中,隻不過身體素質提不上去,也就不會有太大的威力,所以說,這遊戲中的打鬥經驗絕對是實打實的經驗。


    遊戲中成就宗師、乃至大宗師更不是簡單的事情,數千萬的玩家中,這樣的人物寥寥可數。


    楚白的修為實力比程天平這些人差,卻也沒有差到離譜的地步,程天平他們還遠遠到不了那種一力降十會、讓楚白的技巧經驗完全沒有發揮餘地的境界。


    所以,下場是不言而喻的,哪怕對方一擁而上,楚白依然遊刃有餘,群戰的經驗他同樣無比豐富。


    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讓對方亂成了一鍋粥,時不時的,就會有自己人打到自己人的情況。


    這其中要數程天平和李洪最慘,先是李洪挨了程天平兩拳,一臉哀怨卻也隻能忍下來,之後程天平也同樣挨了李洪兩拳,這可就不能忍了,打著打著兩人便紅著眼相互鬥了起來。


    楚白現在就是一種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感覺,實在太過欺負人。


    不過這幾個小混蛋就應該給點教訓,不揍他們一頓,楚白都覺得憋氣。


    戰鬥很快結束,程天平幾個少年以及兩個青衣小廝全都趴下了,至於另外幾個少女,楚白稍稍給了點教訓,並沒有太過。


    “你們這些人的愚蠢無聊,我原本懶得理會,隻可惜,還是沒能忍住。”楚白揚長而去,留下一地雞毛。


    酒樓的人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卻並沒有插手,這個世界中,像這種事情每天都在上演著,根本管不過來。


    這些少年少女年少氣盛,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但破壞力終究有限,酒樓也並不是很擔心。


    而那些修為越高的人越是不會輕易出手,即便發生衝突,一般也不會隨意開啟戰端。


    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既然在酒樓這種場合打鬥,那麽敗的一方賠付損失便是,酒樓的人也不會客氣,這些開酒樓的不是沒有背景。


    夥計來到屋中,心裏嘖嘖了兩聲,暗道:這麽多人被人家一個人打得落花流水,已經不僅僅是笨,更是蠢。


    人笨不可怕,人蠢便沒得救,沒那種眼力勁,就去隨便招惹自己打不過的人,遲早會倒大黴。


    這酒樓的夥計平時察言觀色機靈的很,這時候心裏再怎麽想也不會表露出絲毫來,先是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查看了一下損失情況,這才恭恭敬敬走到程天平眾人麵前,說出了賠償金額,其他廢話一概沒說。


    人家被打得這麽慘,還要賠償酒樓損失,心裏豈能痛快?現在多說一句話可能就會觸了黴頭,給對方借題發揮的機會。


    程天平臉上烏雲密布,一直在回想著剛才的戰鬥,聽到夥計的話也沒什麽反應,他身後的兩個青衣小廝連忙上前,不管怎樣,他們也不至於賴賬,程少爺丟不起這個臉。


    隻不過那青衣小廝往身上一摸,臉色就變了,“錢袋子不見了!”


    “我也是!”


    其他人也連忙查看,之後大家的臉色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他們身上的錢統統不見了!


    即便是那幾個少女也沒落下,照樣給順手牽羊了,想到楚白不知不覺就能自己身上摸了一把,銀牙都給咬碎。


    “實在是可惡至極!”


    “卑鄙!”


    “無恥!”


    “下流!”


    眾人一個個義憤填膺,痛斥楚白。


    酒樓的夥計也是一陣無語,楚白離開的時候他看到了,並不認識,卻覺對方頗有氣度,哪曾想,竟是做下這種事情!


    這樣的少年難道不應該是那種心氣高傲之輩嗎?感覺實在是有些顛覆。


    大家身上的錢都給搜刮幹淨,不用想,程天平身上的錢也留不下來,於是那青衣小廝說道:“這錢先記賬上吧,回頭自然會給你們送過來。”


    夥計低眉順眼道:“那這個帳記在誰頭上?”


    “這是我們程少爺,程天平,放心,賴不了你們醉霄樓。”


    夥計聽到這個名字心裏立時咯噔一下,背後的冷汗都流了出來,心裏麵是罵翻天。


    先前他進來之後也不敢細細打量這些人,除了那幾個少女,一個個鼻青臉腫的,爹娘都認不出來,他可沒想到,那個坐在地上發呆、好像被打傻的少年就是城主府程佐領的兒子程天平!


    “我去大爺的,這是坑老子啊!怪不得另外幾個家夥把這事推托到我頭上讓我過來,竟然是這個煞星被揍了,真是大意了!”


    這夥計之前看到楚白,雖然覺得對方身上氣度不凡,可楚白那身粗布衣裳已說明這少年並沒有多少背景。


    所以,他便沒覺得被楚白揍趴的人會有什麽大來頭,在另外幾個夥計推托之下他便過來了。


    他們醉霄樓的夥計對程天平都算熟悉,知道這家夥心眼並不大,一旦發起脾氣來出手非常狠辣。


    所以這個夥計一陣後怕,好在讓他感到寬慰的是,程少爺正在發傻。


    酒樓的夥計不敢多留,連忙告退,出了房間呼呼鬆了一口氣,不由得再次想到楚白一幅有恃無恐大搖大擺離開的樣子,心道:這家夥是不認識程天平還是真有什麽來頭?


    現在他也說不上是誰更蠢了,不過這種事情他不會太過關心,更為關心的是自己這次被人坑了一把,這個仇得記下。


    程天平終於回過神來,卻是一言不發,盡管楚白教了他們一個乖,但他們豈會輕易學乖,程天平暗暗發狠:半個月,半個月後我一定讓你好看!


    這時李洪看到程天平掃過來的眼神,很陰冷,不帶絲毫感情,隻覺腦子嗡的一聲,內心一片哀涼,失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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