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萬籟俱寂,東邊的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著淺灰色的天幕,新的一天從遠方漸漸的移了過來。


    該來的還是要來了,子墨深深的凝望了眼安詳沉睡的紫兒,在阿卡和中年男子的催促下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背影在晨光中顯得蕭條落寞。


    子墨和紫兒並肩走在路上,確切的說,是和假扮紫兒的中年男子一起走向離城門最近的山坡那,阿卡假扮的藍婆,往古堡的方向離去,子墨並不知道他去古堡幹什麽,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一個布偶一樣,聽他們指揮,任他們擺布。


    等待總是讓人煎熬的,尤其是子墨,不斷的搓著雙手,手心裏都是冰冷的汗液,看到緊閉的城門,再一次緩緩的升起,子墨沒有了前次的期待和欣喜,換上了一副瀕臨死亡的恐懼,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栗起來。


    “安分點,想想你的朋友……”中年男子模仿紫兒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目光跟毒蛇一樣狠厲。子墨渾身打了個激靈,握了握拳頭,全身鎮定了下來,目光死死的盯著城門看。


    就在城門大開之時,離城門不遠的古堡,突然有濃煙飄起,被海風吹來,帶著嗆人的煙味。


    中間還夾雜著高亢的喊聲:“著火了!”


    “著火了……”


    “糧倉著火了……”


    警戒守衛的獄管,剛開始有些無動於衷,可是最後聽到是糧倉著火了,隊伍裏出現了些許恐慌和混亂,


    侯在半山上偷窺的人群,也出現了驚慌,糧倉,那是糧倉啊,糧倉要是沒了,最先餓肚子的肯定是他們這些苦力,想到這些,所有人再也沒有了看熱鬧的心情,不管不顧的往古堡方向奔去,邊跑邊喊:“糧倉著火了,快救火……”


    “快救火啊……”


    原本就有些失控的場麵,因為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變得更加亂糟糟,喊聲,哭聲,不絕於耳,就像一鍋沸騰的雜燴。


    親眼目睹這一瞬間的子墨,驚的合不上嘴,驚嚇過後,就是無比的憤怒,瞪著假扮紫兒的中年男子,“你們……你們果然是惡魔,這樣會害死島上很多人的……”


    “那又如何?”假扮紫兒的中年男子平淡的說道,“我們該走了。”說完,扣緊子墨的手跟隨人流向城門口奔去,一邊跑一邊也學著別人那樣大喊大叫:“著火啦……糧倉著火啦……快救火……”


    臨近城門,阿卡裝成藍婆的樣子早已等在那,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那裏聚集著押送犯人的獄管,他們騎著高大的獸馬而來,他們原本整齊的隊伍,因為騷亂,出現了些紊亂,很多犯人趁亂攻擊獄管,想趁機逃跑。


    阿卡和中年男子,也揪住機會,強奪了兩匹獸馬,上馬前,阿卡將子墨扔上馬後,一掌劈暈,然後,快速的衝出城門,此時的城門正在“咯吱咯吱”的往下放,兩匹飛奔的獸馬,像閃電一樣衝出,成功的踏上長橋。背後,不斷傳來中氣十足的怒罵聲。


    “不好,有人逃了”


    “該死的,有人逃了!”


    “追,快追!”


    他們就像離弦的箭,一路馬不停蹄的飛奔,穿過橋,踏上大陸,奔過森林……直到獸馬精疲力竭倒下,子墨才在顛簸中醒來,“嘔……”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滾,想吐卻又沒有什麽東西吐出來,此時,才發現她已經兩天兩夜沒進食了,向旁邊看去,阿卡和中年男子已經恢複了本來的麵貌,兩人在互相低聲交談著,感覺到子墨的視線,立刻停止了說話,一起盯著子墨看。


    子墨被他們看的有些莫名其妙,還是鎮定的詢問:“有吃的嗎?”由於長時間的昏迷,聲音裏有些幹啞。


    阿卡轉過身,麻利的抽出匕首,從獸馬的身上割下一塊血淋漓的肉下來,拋出一條優美的弧線,那塊肉就準確的落在子墨的腳邊,子墨直愣愣的盯著那塊肉,腳向後縮了縮,感覺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快吃!”阿卡戲謔的催促道,“不吃,就等著餓死。”


    “那就餓死好了,反正我也沒想活。“她現在是實驗品,活著和死了,對她來說都一樣,不過對他們來說可不一樣,當時,迫於無奈,她妥協了,現在,她可不會乖乖受他們擺布,外麵的世界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再也沒有誰能牽製住她。所以,她說這句話時,眼神是堅定的。


    “給她。”中年男子淡淡的掃過子墨,開口命令道。


    阿卡冷哼了聲,從胸口摸出一塊幹餅扔給子墨,“快吃,吃完還要趕路。”子墨毫不客氣的接過,許是餓壞了,許是餅太小,子墨三兩口就吞下了肚,模樣說不出的狼狽。


    這些時日,對他們三人來說並不好過,風餐露飲,時不時的逃避前來追殺的人。對於這些人的鍥而不舍,阿卡開始咒罵連連,反而是中年男子略一思索了一會,就察覺出不對勁來,“他們動用了獸犬,你是不是落下了什麽?否則,他們不會跟蹤的這麽緊。”


    麵對中年男子的質問,阿卡沒有馬上回答,沉默思索了一會,才道:“應該沒有,真是奇怪。”


    緊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子墨,聽了他們的對話,麵上努力保持鎮定,心裏早就雀躍起來,看來,藍婆說的都是真的,獸犬,跟獸馬一樣,人為馴養的獸種,獸馬擅於奔跑,用於代步工具,獸犬則最擅長跟蹤,隻要聞過跟蹤人遺留衣物的氣體,無論被跟蹤的人如何易容喬裝,它都可以通過氣味追蹤到,獸犬不是很好養活,不過,孤島上的環境不知為何很適合獸犬的繁衍,島上的獄管馴養了很多獸犬,藍婆的丈夫就是其中的馴養員,因為意外,被馴養的獸犬咬傷而死去。每每藍婆提起這事,都會唉聲歎氣。


    那天夜裏,子墨靈光一閃想到藍婆說的這件事,雖然,將信將疑,還是趁著他們變裝的瞬間,藏了兩塊他們兩人的衣物,趁著靠近城門之際,悄無聲息的拋下,子墨知道被跟蹤和逃亡的滋味肯定不好過,不過,比起他們聚精會神的專注在她的身上,她寧願選擇前者,隻有把他們的注意力分散,她才有可趁之機,否則,將沒有任何希望。


    四周都是荒山野林,三人躲躲藏藏中,早已偏離了預想的路線,阿卡帶著些煩躁的情緒:“該死,要繞很遠的路。”


    中年男子斜了一眼阿卡,目光裏透著不讚許,到底是年輕人,不夠沉著冷靜,回去還需要好好雕琢雕琢。又看了一眼子墨,緊抿著唇,胸口在急促的起伏,安靜而不懈的跟著他們的步伐,看著出來,這丫頭毅力倒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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