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我的海神。


    宙斯的這一句話看起來雲淡風輕,可是,在這雲淡風輕的後麵,卻牽出了多少變化與感慨。


    黑暗世界的變化,也折射出整個世界的滄桑變遷。


    以往的王者,可能現在看起來也隻是個鬢角微白的普通人。以往的錦衣玉食,現在則是變成了粗茶淡飯。


    說不上具體是什麽情緒,總之,在聽到宙斯這樣說之後,軍師控製不住地紅了眼眶。


    她對黑暗世界的這些故事是最了解的,自然也最能被牽動思緒。


    不知怎麽的,這時候,軍師的眼前浮現出了蘇銳的身影,她不禁在心中說道:“走過半生的硝煙與戰火,願你歸來之時仍是少年。”


    蔣青鳶雖然不如軍師了解這其中的原委,但是,男人的情感一旦真摯起來,就更加的打動人,她此刻不禁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好久不見,宙斯。”


    波塞冬張開了雙臂,和宙斯擁抱了一下,兩人都用力地拍了拍對方的後背。


    這時候,沒有什麽眾神之王,沒有什麽海神波塞冬,就是兩個地位平等的朋友而已。


    一番簡單的寒暄過後,軍師對宙斯說道:“關於利莫裏亞的事情,我想,咱們得認真商量一下才行。”


    “沒有問題。”宙斯點了點頭:“吃飯的時候說吧,爭取盡早把他們的爪牙給全部砍斷。”


    利莫裏亞的野心是顯而易見,而在這種情況下,神王宮殿又怎麽可能有半點的退讓呢?


    …………


    在一處酒店的房間裏,加圖索正坐在沙發上,查看著從手機上發來的消息。


    “這些蠢貨,他們在搞什麽?這顯然是在以卵擊石。”加圖索搖了搖頭:“以為剛剛過上了幾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的斤兩到底是怎樣的了?”


    很顯然,他說的是瓦爾內爾那幾個倒黴催的。


    最近地獄的接連失利,讓之前雄心萬丈的加圖索已經越發的認清了現實,在他看來,元氣大傷的地獄必須盡快的全麵收縮,休養生息,否則將沒有半點活路可言。


    “我從來都不認為,把利莫裏亞和地獄綁在同一個戰車上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加圖索搖了搖頭:“否則的話,這一切都已經可以結束了。”


    這一切?具體指的是什麽?


    說完,加圖索站起身來,看著夕陽。


    這一刻,沒有人發現,從加圖索的眼睛裏麵,閃過了一抹落寞的光。


    在房間的角落裏,還坐著一個人,他開口說道:“可是,將軍,如果奧利奧吉斯殿下逼著你去做這件事情,那麽你該怎麽辦呢?”


    “我能違抗他的命令嗎?”加圖索問道。


    “能的。”那個人回答道。


    “不,不能。”加圖索卻給出了否定的意見。


    他眼中的落寞似乎更重了一些。


    然而,這個人緊接著站起身來,走到了加圖索的身邊,把聲音壓低了一些:“將軍,縱覽全局的話,現在其實是個絕好的機會。”


    絕好的機會?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抬起手來,做了一個往下切的動作。


    加圖索看著這個男人,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我並不想背叛地獄。”


    “談何背叛呢?忠誠於地獄,和忠誠於奧利奧吉斯,是兩件事情,這二者中間是絕對不能劃等號的。”


    這個男人的個子不高,穿著一身軍裝,而在他的肩膀上麵,掛著的是少校軍銜。


    這就是加圖索的頭號參謀,卡斯圖。


    在地獄,很多人都知道加圖索有一個這樣的智囊,但是卻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正模樣,這個少校在暗中幫助加圖索搞定了很多的事情。


    “你不妨說的具體一點。”加圖索的眸光微微一凝。


    “奧利奧吉斯殿下雖然並不是想要毀掉地獄,而他更重視的,無疑是利莫裏亞。”卡斯圖說道:“如果按照這個趨勢一直發展下去的話,那麽接下來的地獄會成為利莫裏亞家族的附庸的。”


    “其實……現在已經是附庸了。”加圖索冷聲說道:“甚至被當成了工具。”


    似乎,在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很不開心。


    “將軍,做選擇的時候到了。”這個卡斯圖眯了眯眼睛:“我可以去接觸一下神王宮殿。”


    “不。”加圖索看了卡斯圖一眼,聲音清冷地說道:“這樣會給你惹來殺身之禍的。”


    這句話讓卡斯圖打了個寒顫。


    “利莫裏亞沉寂了這麽久,我是真的擔心他們會憋成瘋子。”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卡斯圖看似有些著急地說道:“將軍,如果我們再不動手的話,可能就來不及了。”


    “地獄還遠沒有到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加圖索說道:“不用多慮,尤其是……你要為自己的生命著想。”


    “將軍……”


    卡斯圖還想說些什麽,結果卻被加圖索給打斷了:“你是我的心腹,我不想失去這麽個智囊,如果被奧利奧吉斯抓住了你的把柄,那麽,我還能去相信誰?”


    說完,加圖索拍了拍卡斯圖的肩膀,隨後走出了房間。


    “將軍,我必須要擔得起你的信任。”卡斯圖望著關上的門,眼睛裏麵的目光有些凝重。


    他知道,對於地獄,加圖索有些不得不服從的理由,但是,他沒有。


    “地獄,等著分崩離析吧。”


    卡斯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不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裏閃過了仇恨的光芒。


    隨後,這個少校便換了一身行裝,走出了房間,獨自開著一輛車,前往了阿爾卑斯山脈。


    …………


    蘇銳在首都停留了三天之後,便到張玉幹的辦公室報到了。


    “海軍實驗室的事情,之前我跟你提到過,該啟程了。”張玉幹看著自己的得力幹將,心情顯然很好,他拍了拍蘇銳的肩膀:“說不定,米國海軍的總司令佩倫斯,正想著該怎麽給你接風洗塵呢。”


    “估計他已經恨我恨得牙癢癢了。”蘇銳微笑著說道。


    在南海,華夏讓米國海軍狠狠的折了一次麵子,後者為了保住洛佩茲,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甚至,到現在蘇銳都還沒想明白,米方為何如此大出血。


    “你是獨自前往,還是和海軍的科研小組一塊兒過去?”張玉幹問道。


    “那……我們在米國會和吧。”蘇銳想了想:“首長,說實話,我確實是有一點樹大招風,別給那些海軍科研人員帶來危險才好。”


    嗬嗬,你那是樹大招風嗎?你那明明是事兒逼!走到哪裏出事到哪裏!


    “米國的馬歇爾家族最近很消停,但是你還是要多當心一些。”張玉幹說道:“別忘了這些潛在的危險。”


    老首長對蘇銳確實是關懷備至的,很多蘇銳沒想到的角度,都替他考慮到了。


    蘇銳聽得心中一暖:“謝謝首長關心,您放心,他們要是敢露頭,我絕對在米國本土把他們打趴下。”


    “好。”張玉幹說道:“這次,你的行動經費……”


    蘇銳見到老首長忽然止住了話頭,連忙說道:“越多越好。”


    張玉幹笑了起來:“你小子……你自己先墊著,回頭給你報銷,至於武器什麽的,到了米國,你自己想辦法。”


    “沒有支援嗎?”蘇銳這鐵公雞一下子感覺到了肉疼:“一把槍很貴的,那邊又不開發票啊。”


    張玉幹搖頭笑著說道:“不是沒人給你提供,隻是現在還不到暴露他們的時候,放心,必要的聯係方式,我會給你的。”


    “不過,首長,我有太陽神殿。”蘇銳撓了撓頭:“不用報銷了,就當為國盡力吧。”


    嘿,這覺悟。


    蘇銳這兩年明顯已經是土豪了,對待金錢的心態終於產生了一點點的變化,雖然肉疼的感覺還是免不了的。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太陽神殿,這兩年在米國的發展也挺好的。”張玉幹說著,把笑容稍稍地收了一些,臉上帶上了一抹凝重:“蘇銳,你應該能預感到,這次的米國之行,對你來說究竟代表著怎樣的意義。”


    “是的,首長。”蘇銳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如果能夠打好這一仗的話,那麽,對於我而言,接下來的敵人會少很多,生活也會平靜很多。”


    “所以,你到了米國,得使勁的發光發熱才行,不能低調。”張玉幹就喜歡蘇銳這一點就透的樣子:“把敵人都吸引到你身邊來。”


    “好,我試試。”蘇銳咧嘴一笑。


    其實,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挺輕鬆的,但是蘇銳自己明白,此去萬裏重洋之外的米國,究竟會有多危險。


    啪的一個立正,蘇銳的右手抬起,劃至眉間:“保證完成任務!”


    …………


    第二天一早,蘇銳便登上了去往米國的航班,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吝嗇,直接給自己買了個頭等艙。


    嗯,不是要使勁高調的發光發熱嗎?先從頭等艙走起!


    而在蘇銳登機之後的六個小時後,海軍的科研小組,和陸軍的軍事交流團,共同搭乘同一架包機,前往了米國。


    在萬裏重洋之外,有無數的危險在等待著蘇銳,同樣的,也有很多的謎題等著他去解開。


    也許,等到這些謎題全部解開,就是大幕落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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