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是一個不斷目送的過程。


    目送著一個又一個同伴長大,目送著一個又一個長輩老去,目送著一個又一個相熟的人離開——離開自己的身邊,也離開這個世界。


    生在人間,短短幾十年,卻不知道要送別多少人。


    山本恭子抱著死神的遺體,哭了很久,悲傷的難以自已。


    田代優希走了過來:“大小姐,你得注意身體,別太悲傷了。”


    怎麽可能不悲傷呢?


    山本恭子點了點頭,可她卻一直在慟哭,這樣子讓人看了都不由得心疼。


    她在哭的時候,想到了很多事情,覺得淚水怎麽也止不住。


    往事不可追,卻問心有愧。


    這個時候的恭子已經和過往的那個美女蛇完全沒有一丁點的聯係了,現在,她悲傷、難過、孤單、無助。


    人從出生開始,在這世上走一遭,真的很不容易。受過多少罪,吃過多少苦,扛過多少難,才能順順當當的到老。


    “好了,優希,辛苦你了。”良久,山本恭子站起身來,抹了抹眼淚。


    此時,她的眼眶紅的像是兩隻燈籠一樣,恐怕蘇銳從來都都沒有見過她這模樣。


    “交給我吧。”田代優希這小姑娘的力氣可著實不小,到底是練過的,直接把死神給抱了起來:“沙巴克總統的直升機還等在前麵呢。”


    “好,這一切也都該結束了。”山本恭子深深的看了死神一眼:“我送哥哥回東洋去。”


    我這一次來,隻為送你落葉歸根。


    聽了這話,田代優希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大小姐,蘇銳那邊……他接下來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蘇銳那邊……”


    山本恭子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她也不知道答案。


    人這一生,要為多少牽掛的人所擔心?要為多少在乎的人難過?


    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走吧。”


    說著,她便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前走去了。


    田代優希看著山本恭子的背影,忽然心中又湧起了一陣難過。


    她覺得大小姐顯得孤零零的,讓人無比心疼。


    山本恭子很清楚,她就算是留在這裏,也沒法幫助蘇銳,隻會成為他的負擔,到時候,蘇銳不僅要分心保護自己,甚至肚子裏的小家夥都可能遭受不小的危險。


    山本恭子不願意看到這一點,所以,還是選擇離開,今天晚上這千裏奔波,其實已經算得上是以身犯險了。


    肚子裏的那個小家夥,可是她活下去的最大動力。


    她要保護好他。


    事實上,山本恭子已經通過彩超得知,自己懷的是個男孩了。


    她很期待看到這個小家夥的模樣,看看究竟是長得像自己,還是像他。


    山本恭子真的很期待聽到這個小家夥第一次喊媽媽,第一次喊爸爸,也希望能夠看到他背起書包走進校園,成為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學生。


    最好,世間的煩惱,都不要找上他,讓他快快樂樂的長大。


    其實,生個孩子,不僅是生命的延續,更是對未來的希望。


    山本恭子走在勒明龐山區那深沉的夜色裏,也在走向充滿陽光的明天。


    …………


    “軍師,你所說的那個方法,真的能救蘇葉嗎?”蘇銳狠狠的皺著眉頭,看著虛弱的蘇葉,眼睛裏麵全然都是擔憂。


    死神被恭子帶走了,那麽蘇銳和他之間的恩怨情仇也已經徹底的告一段落了。


    送走這麽一個強大的敵人,蘇銳本應該興奮欣喜才對,但是他並沒有。


    拋開所付出的巨大代價不談,眼下,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自己去處理。


    “據我所知,葉倫素琴和蘇葉是一樣的病,但是她活了下來,隻是……”軍師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可是,按照塞巴斯蒂安科的說法,她應該是變成了植物人,一直都沒有再醒過來。”


    關於這一點,蘇銳倒也記得很清楚,他記得,塞巴斯蒂安科說過,那葉倫素琴最後變成了“活死人”。


    似乎,這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不過,從另外一個方麵上來講,這其實也是在延長生命……隻要延長了,就會有更多的機會。


    “艾肯斯博士能夠治好你的病,那能不能找他試一試,試著治好蘇葉?”蘇銳又問道。


    “我不確定……蘇葉的情況和我還有些不太一樣。”軍師說著,看向了蘇葉,又搖了搖頭,“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之前已經被蘇葉給否定了。”


    這聲音之中帶著些許的無奈,以及更多的無力感。


    在生死麵前,任何人都會覺得無力,哪怕是軍師。


    蘇銳也狠狠的皺了皺眉頭,他的拳頭緊緊攥了起來。


    即便能力再強又怎樣,怎樣都救不了關心在乎的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漸漸遠去,消失在彼此的生命裏麵。


    在這個問題上,蘇銳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種等待,已經無異於束手待斃了。


    “波塞冬,你有什麽好辦法嗎?”蘇銳又問道。


    波塞冬搖了搖頭,看著蘇葉,他的眼睛裏麵滿是心疼。


    “我不想看到蘇葉變成活死人,但是,如果能夠暫時的延長生命的話,那麽……”蘇銳沒把這句話說下去,而是看向了蘇葉。


    畢竟,這種時候,也隻有蘇葉的意見才是唯一需要尊重的。


    “我早就表達過了呀,你知道我的選擇的。”此刻,蘇葉的聲音也變得無比的溫柔起來。


    這話語虛弱的讓人心疼。


    蘇銳又看向了仙子一般的李悠然:“悠然姐,你可曾遇到過類似的情況?蘇葉這是一種先天的基因問題,我……”


    蘇銳說著,停頓了下來。


    因為就連他也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病急亂投醫了。


    李悠然常年居於川中江湖,怎麽可能見過類似的絕症。


    可是,沒想到的是,李悠然竟然走過來,蹲下了身子,纖手輕輕的搭上了蘇葉的脈搏。


    “這……”蘇銳從李悠然的動作之中看到了一線希望!難道說,悠然姐真的有能力救回蘇葉嗎?否則的話,她何必要做出這個動作來呢?以她的性格,絕無可能無的放矢!


    此刻,蘇銳陡然緊張了起來,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李悠然的臉上。


    剛剛升起的一線希望,千萬不要就此破滅,他真的很擔心李悠然馬上會給他帶來一個不太好的結果。


    李悠然觀察了一下蘇葉的脈相,點了點頭:“其實我並不太確定,但是傳聞峨眉派的上一任掌門的弟弟也是有著類似的問題,無法根治,一直用藥物溫養著身體,表麵上看起來也與常人無異,後來九十多歲才去世。”


    停頓了一下,李悠然說道:“也就是前些年的事情。”


    峨眉掌門的弟弟?


    聽了這話,蘇銳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悠然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確有其事,這件事情在川中江湖並不是什麽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不過……”李悠然欲言又止的說道,“這位姑娘的脈象很散亂,很虛弱,我也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這是實話。


    蘇葉現在的身體狀況確實已經是差到了極點,虛弱的不行,幾近奄奄一息了。


    蘇銳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不知道那藥方在不在峨眉派中,如果峨眉有的話……我無論如何都要拿到!”


    蘇葉則是虛弱的搖了搖頭:“這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沒有不可能!現在不要輕易的下任何論斷!我們都還沒有嚐試過!”蘇銳說著,轉向了海神:“波塞冬,難道連你也不願意嚐試一下嗎?”


    “我願意嚐試,但是我更尊重蘇葉的意見。”波塞冬說道。


    很顯然,他對蘇銳所說的方法並沒有任何的信心。


    華夏還在迢迢萬裏之外,以蘇葉現在的身體狀態,又能夠支撐多久呢?恐怕還沒來得及到華夏呢,就已經是大限將至了!


    很顯然,海神現在也不對此抱有太多的信心。


    蘇銳還是很不甘心:“如果我們每個人都放棄的話,那麽蘇葉就真的沒救了!我如果在峨眉找到了藥方,再把艾肯斯博士給請過來,讓華夏的傳統醫術和艾肯斯的治療結合起來,蘇葉未嚐沒有救!”


    “不用嚐試了,這是徒勞的。”這時候,又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了這句話,蘇銳立刻轉過身!


    左在他的視野裏麵,出現了一個金袍男人,毫無疑問,這是亞特蘭蒂斯的執法隊隊長,塞巴斯蒂安科。


    “沒有誰比我更了解這個病,我所做過的嚐試比你們想象中還要多。”塞巴斯蒂安科沉聲說道,現在看來,情緒已經調整的不錯了,再次提到葉倫素琴,也不會讓他的情緒發生多少的波動了。


    蘇銳看著塞巴斯蒂安科,剛想說話,李悠然卻在一旁輕輕的拉了他一下,隨後輕聲說道:“蘇銳,你先別著急,據我所知,那藥方應該並不在峨眉,而是在一個世外高人的手上。”


    “世外高人?”蘇銳剛剛升起的希望又幾近破滅,“雲遊四海的那種?”


    若真是如此,那麽天下那麽大,想要找起來就實在太困難了。


    “傳聞,那個人號稱……天機老人。”李悠然回想了一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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