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發現,絕對保密。


    聽到坎特羅斯這樣說,蘇銳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但是現在的蘇銳並不知道,坎特羅斯所謂的“保密”,隻是一個將他留下來的借口而已。


    “赫斯基難道不值得信任嗎?”蘇銳問道。


    “不,我不在乎他值不值得信任,我隻在乎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坎特羅斯酷酷的說道。


    “那你覺得我值得信任嗎?”蘇銳又問道。


    “當然。”坎特羅斯的思路非常清晰,話語非常直接,麵無表情的說道:“起碼在這件事情上麵,你不是凶手。”


    “很感謝你的信任。”蘇銳看了看高裏奇的屍體:“現在可以揭示真相了嗎?”


    然而坎特羅斯的話讓蘇銳大跌眼鏡:“然而真相就是沒有真相。”


    “什麽意思?”


    坎特羅斯和蘇銳走到了屍體旁邊,說道:“想要把毒素注入到死者的體內,就必須紮的深一些,太淺是不行的。而且,位置要盡量靠近心髒,這樣才能最快的發揮出應有的效果。”


    蘇銳眯著眼睛,仔細的看著高裏奇的胸口。


    除了一些打鬥傷痕之外,似乎並沒有被針紮過。


    “我看過正麵的每一寸皮膚,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坎特羅斯指了指高裏奇的胳膊:“之所以無從判斷,是因為這個人的胳膊上有著無數的針孔,如果今天施毒的針孔混跡於其中,那麽就很難察覺了,此人應該是個癮君子。”


    蘇銳的眼睛裏麵釋放出了一抹精光來:“如果這些針孔的時間超過了二十四個小時,和新鮮的針孔相比,區別大嗎?”


    “為什麽問這個?”坎特羅斯扶了扶臉上的金邊眼鏡,說道:“會有區別,隻要有參照就能判斷出來。”


    “那就對了。”蘇銳說道:“我確定對方在二十四個乃至三十幾個小時以內,沒有注射過藥物。”


    那些紅色藥水早就被他給丟海裏了,整個房間裏一瓶都沒有剩下,對方怎麽可能再給自己打針?除非拿著空注射器紮著玩!想必對方也不會幹出那麽蛋疼的事情的。


    “如果你確定的話,這樣就好辦多了。”坎特羅斯又重新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高裏奇的胳膊:“這個地方之前被我忽略掉了,現在看來,這些針孔應該都是之前形成的。”


    “真是撲朔迷離。”蘇銳搖頭歎了口氣。


    “所有的懸案,都會有最終的結果。”坎特羅斯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個久經考驗的刑警。


    “還有什麽地方最靠近心髒?”蘇銳眯了眯眼睛,感覺到沒有什麽頭緒,他並不擅長屍檢。


    坎特羅斯把屍體翻過去,又仔細的查看著背部,還是一無所獲。


    蘇銳主動戴上了手套,抬起高裏奇的左臂,仔細的檢查著。


    “能把他的腋毛全剃掉嗎?”蘇銳問道、


    坎特羅斯看了看高裏奇那濃密的腋毛,不禁皺了皺眉頭,然後丟給了蘇銳一把剃刀:“你自己動手。”


    蘇銳也不喜歡給男人幹這種事情,但是此時隻能強忍著惡心動手了。


    等到刮完腋毛,蘇銳就已經有了新發現。


    “你看這裏。”


    他指著一處微紅的腋毛孔,說道:“是不是針孔?”


    “針頭恰巧紮進了腋毛孔。”坎特羅斯查看了一下,確認道:“沒錯,這裏距離心髒那麽近,毒發的速度也更快一些。”


    蘇銳摘下了手套,說道:“胸口沒有針孔,背部沒有針孔,那麽這裏就是唯一的攻擊位置了。”


    “而這個攻擊位置,看起來有些特別。”坎特羅斯說道:“竟然是腋窩。”


    “也就是說,施毒者並沒有從遠處攻擊,而是從近處下的毒,否則這針頭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位置。”蘇銳的眼睛裏麵釋放出了一抹精光:“但是,能夠近距離靠近高裏奇的,除了被扼住了脖子的茵比,就隻有我了。”


    “不是你下的毒,自然就是那女人下的。”坎特羅斯冷笑著說道:“其實這案子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的撲朔迷離。”


    “茵比下的毒?這怎麽可能呢?”


    蘇銳滿臉不相信:“她當時幾乎快被對方給掐死,完全沒有任何下毒的理由。”


    “況且,她的身上隻是穿著一條短褲而已,絕對不可能攜帶注射器。”蘇銳的眉頭狠狠的皺了皺。


    “你了解那個女人嗎?”坎特羅斯說道。


    “我……”蘇銳猶豫了一下,發現自己並不了解,於是用了一個並不充分的理由:“我看人很準的,她並不是那樣的人。”


    “我看人也很準的。”坎特羅斯說道:“我告訴你,沒有人值得相信。”


    蘇銳搖了搖頭:“我還是不認為她是凶手。”


    “我既然說服不了你,那麽你不妨直接去問問她好了。”坎特羅斯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手套,對蘇銳示意道:“跟我去洗手消毒。”


    蘇銳沉思著,其實,就算他不懷疑茵比,但是此時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


    難道說這個性格直爽沒什麽耐心的女人,身上竟然攜帶著見血封喉的劇毒?


    蘇銳有點難以置信,但是謎底必須要揭開。


    “我們不妨打個賭。”坎特羅斯說道:“我賭你身邊那個女人就是凶手,如果我贏了,那麽你就請我吃頓飯,如果你輸了,你就陪我看一場電影。”


    “打賭沒問題。”蘇銳無奈的說道:“但是能不能換個賭注?”


    坎特羅斯搖了搖頭:“不行。”


    “那好吧。”蘇銳說道:“教授,不管怎麽說,我今天都要謝謝你。”


    “不用謝。”坎特羅斯竟然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微笑,如果是赫斯基等人見到了這種場景,恐怕會認為太陽已經從西邊升起來了!


    看到坎特羅斯的笑容,蘇銳很真誠的說道:“您很漂亮,教授。”


    “是嗎?謝謝你的誇獎。”


    等到蘇銳關門離開之後,坎特羅斯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我的變化難道就這麽大,你都完全不認識了嗎?”


    說著,她歎了口氣,走到窗戶旁邊,望著外麵一望無際的海麵“沒想到我們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見麵,可惜的是,如今的我,隻能用這個名字,在這艘船上苟活下去了。”


    蘇銳並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坎特羅斯所發出的一係列感慨,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間之後,茵比正好洗澡出來,浴巾幾乎包裹不住他的身材,大片大片的白色充滿了蘇銳的眼睛。


    茵比當著蘇銳的麵做了個誘人的姿勢,發現對方並沒有多少的反應,不禁無奈的說道:“不是說黑暗世界裏麵都充滿了毒品和女人嗎?你看到我這種大美女不感興趣?”


    蘇銳還是那句話——我不喜歡胖子。


    他並不願意把人往壞的方麵去想,他本來是準備留高裏奇一命的,然後可以從對方的嘴裏掏出幕後的主使者到底是誰,但是茵比在那個時候突然出現在頂層甲板,這真的是巧合嗎?


    如果她不被高裏奇差點掐死,那麽蘇銳也不會一腳踢死對方,畢竟在那種關頭,他必須杜絕所有的風險。


    可是,看著茵比的樣子,蘇銳無論如何都無法把對方和殺人犯聯係到一起。


    “你怎麽了?”茵比看到蘇銳有點不對頭:“感覺你的情緒有點不太對啊。”


    “茵比,我有事情要問你。”


    蘇銳很認真的把對方拉到了床邊。


    “那麽一本正經幹什麽?你難道想和我上床啊?”茵比說道:“你都有了蔣青鳶和山本恭子了,還想和我做那種事?”


    看著茵比不斷打趣的樣子,蘇銳心中的預感越發的不妙了起來:“茵比,你知不知道,高裏奇死了。”


    “我知道,但你那是為了救我。”茵比靠在了蘇銳的身邊,沐浴液的香氣直衝後者的鼻間:“不過你不會想要讓我報恩吧?我跟你說,給錢可以,身體可不行。”


    蘇銳一直盯著茵比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一些端倪來:“關鍵是,在我動手之前,他就已經死了。”


    茵比一臉的難以置信:“不會吧?”


    “是中毒。”蘇銳沉聲說道。


    “中毒?”茵比聽到這倆字,頓時就釋然了:“要是中毒,那就是我幹的,沒想到啊沒想到,哼,報應!”


    茵比口中說著想不到,但是蘇銳更想不到,他完全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難道說茵比的身上攜帶著下毒工具?


    之前被劫持的時候,她身上光溜溜的,哪裏能裝得下注射器?


    茵比揚起了手:“你看這裏。”


    隻見她的手上戴著一個金色的電子手表。


    不,確切的說,這應該是一個手環。


    “這不止是個手環,還是家族給我裝備的防身武器。”茵比說著,在手環的側麵按了一下。


    而後,一個足足十公分長的針頭便彈射了出來!


    看到這個設備,蘇銳便明白了。


    這手環裏麵一定裝著毒液,在針頭彈出的一瞬間就可以完成注射。凱蒂家族真的是財大氣粗,連這麽精巧的東西都能搞得到。


    “你殺了他,為什麽不告訴我?”蘇銳皺了皺眉頭。


    “關鍵是,我也不知道我殺了他啊。”茵比說道:“我幾乎都忘了手上這個武器了,被掐的暈暈乎乎的時候才想起來,然後隨便揮了一下,都不知道有沒有刺中對方,緊接著你就來營救我了。”


    茵比說的沒有一點問題,也找不到任何的漏洞,這讓蘇銳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


    “茵比,我們是朋友嗎?”蘇銳問道。


    “當然是。”茵比正色道:“我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麵騙你,更不可能主動去殺了高裏奇,這對我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好處。”


    “我相信你。”蘇銳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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